☆﹀╮=========================================================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花千骨电视剧番外---生死劫 作者:蓝色雨8668 “我不相信正,不相信邪,不相信幸福,可是我相信你!”“我没有师父,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孩子,当初我以为我有全世界,却原来都是假的。爱我的,为我而死,我爱的,一心想要我死。我信的,背叛我,我依赖的,舍弃我。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简单的生活,可是是老天逼我,是你逼我!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回得了头么?” “小骨,师父错了,师父后悔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让我亲手杀了你之后,留我一个人? 想要什么,你说就是了。不管对的错的,我都给你。爱给你,人给你。 六界覆灭干我们何事?这些人是生是死干我们何事? 我带你走,去哪里都可以,你想怎样都行。 只是不要离开我……”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千骨,白子画 ┃ 配角:幽若,笙箫默,摩严,杀阡陌,羽淳,端木尘,夏紫熏,云隐,神秘人 ┃ 其它:电视剧花千骨续文 ☆、第一章 堕仙 ?  当花千骨合上双眼的那瞬间,“我不相信正,不相信邪,不相信幸福,可是我相信你!”“我没有师父,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孩子,当初我以为我有全世界,却原来都是假的。爱我的,为我而死,我爱的,一心想要我死。我信的,背叛我,我依赖的,舍弃我。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简单的生活,可是是老天逼我,是你逼我!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回得了头么?”白子画的耳边,曾经花千骨说过的话,不断地在耳边响起,小骨:师父错了,师父后悔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让我亲手杀了你之后,留我一个人?想要什么,你说就是了。不管对的错的,我都给你。爱给你,人给你。六界覆灭干我们何事?这些人是生是死干我们何事?我带你走,去哪里都可以,你想怎样都行。 只是不要离开我……”   “啊……”随着白子画的一声怒吼,长留众弟子、摩严、笙箫默等众人被弹出百丈之外,霎时间,风云突变,狂风暴雨,转瞬间白子画一袭白袍瞬间变色……   众弟子道:“尊上?”   摩严:“子画……你……”摩严的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溅而出。随后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笙箫默含泪望着堕仙的白子画,手中扶着昏倒的摩严,心中暗道:终究还是没能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他深知,在这个世界上,那个长留上仙白子画,他曾经为之骄傲和崇拜的师兄白子画,再难回来了,剩下的只有那个因爱愧疚,失去此生挚爱的堕仙,天晓得的堕仙的白子画可怕?还是那未令苍生生灵涂炭的洪荒之力可怕呢?“师兄,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小骨不在的事实,但是……为了长留,为了天下苍生……”未等笙箫默说完,白子画抱起小骨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贪婪殿   摩严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脑海里瞬间回忆起,白子画堕仙成狂的画面……   “师兄,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笙箫默道   摩严道:“子画…….找到子画没?”强撑着从榻上起来   笙箫默见状扶着摩严道:“没有,观微各处都没有找到掌门师兄的身影……”   此时,殿外传来了弟子的通报声:“禀告世尊,幽若求见!”   笙箫默见状道:“让她进来吧”   幽若泪眼涟漪的跑进了贪婪殿,跪倒在摩严与笙箫默面前道:“世尊、儒尊,听同门师兄说,我师父她……被尊上…….”她难以开口,因为她难以置信,这种事情为何会发生?   摩严心痛的看着幽若,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道:是啊……摩严,你口口声声说为了长留,为了天下苍生,你要花千骨死,是为了消灭洪荒之力,为保天下太平……真是如此吗?当年你对竹染的娘是何等的残忍?现在当真又逼疯了子画嘛?摩严啊摩严啊……当真是子画的好师兄,你怎么会对子画如此残忍,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花千骨,当真要让子画无法回头吗?   ? ☆、第二章 万物复苏 ?  香薰阁   当她从弟子口中得知白子画用悯生剑杀了花千骨的那一刻,她感觉她暗恋、明恋了这么多年的白子画,太可怕、太陌生了!怎会如此?她可怜这个女人,曾经她是那么恨她,为了她的白子画,她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了她,可现如今,她目睹了花千骨无怨无悔的付出,反倒是觉得爱上一个冷冰冰的长留上仙,确是花千骨莫大的悲哀......心道:白子画,你当真是这天下最无情之人么?你明知道花千骨她当初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偷盗神器确只是为了给你解卜元鼎之毒,为了怕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还一人揽下所有的罪责,甘愿承认自己长留奸细,与七杀勾结盗取神器是早有预谋,你居然就信以为真了?你是当真信了她?花千骨啊,我曾经在感情上的付出败给了你,可事到如今,我想问问你,值得吗?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吗?   云宫外   落十一躺在地上,手突然的抽动了两下,嘴里含糊的喊着:“糖宝……糖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蜀国皇宫   “轻水…轻水…你慢点儿” 孟玄朗追在轻水的后边,生怕轻水有任何闪失,虽然他心里只有千骨,可此刻的他,还有什么资格来爱千骨呢是的,他已经连说爱这个字都已然没有资格了,面对轻水这份几乎令他窒息的爱,他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他对不起千骨……对不起轻水,他谁都对不起,思绪随着轻水的突然昏倒被拉倒现实中来……“轻水…轻水…”孟玄朗一步上前,抱住昏倒的轻水。不一会儿,轻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感觉自己倒在孟玄朗的怀抱里,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孟大哥吗?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在梦里她梦到了千骨,梦到了糖宝,梦到了霓漫天……   “孟大哥,千骨怎么样了?糖宝呢?我做了个梦,我梦到……”   “轻水…别…别说了…”孟玄朗不愿提起千骨,她是他这辈子永远的痛,提起这个名字,他就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多么的失败,相爱不能爱,哪怕是想好好的保护她,都做不到,最后还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惨的千骨,更加对不起面前这个爱他至深的女人   “轻水……千骨她……死了……”孟玄朗哽咽的说道:“千骨用幻象制造了生灵涂炭的假象,尊上终究还是选择放弃她,她…….死在了尊上的悯生剑之下”是啊,轻水虽然希望是自己的南柯一梦,但终究还是想起了在云宫外的那一幕,为了爱情,她背叛了千骨,害死了糖宝,可她万没想到,一向维护千骨的尊上,怎么能下手杀了千骨?怎么能呢?“千骨,我对不起你……孟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轻水,别这样,千骨她不会怪你,她只会怜悯众生……”两行热泪将孟玄朗带入了对花千骨深深地思念中……   七杀殿   “圣君…圣君….你终于醒了”在单春秋期盼的眼神中,杀阡陌睁开了双眼,这个妖魔二界的第一绝色美人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杀阡陌:“小不点…小不点呢?”   单春秋:“圣君,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杀阡陌瞪着眼睛,抓住单春秋:“我在问你,小不点她在哪儿?”   单春秋见状,跪在杀阡陌面前禀告说:“您沉睡后,花千骨因身负洪荒之力恐再难控制,利用幻想…死在了白子画的悯生剑下……”   “什么?小不点…不会的…我以为这只是我的一个噩梦…怎么会…怎么会…”杀阡陌泪流满面绝望地喃喃自语道:“那她人呢?人现在在哪?我要去救她…我要救活她…单春秋告诉我,小不点她现在在哪儿?”   单春秋若有所思的对杀阡陌说道:“圣君,属下实在不知,不瞒圣君,自从长留与我七杀殿最后一役以来,白子画带着花千骨的尸身不知所终,而竹染也被长留戒律阁判了三十年的□□,现在长留也是群龙无首!”   杀阡陌立刻运功观微,没有…没有…也没有…白子画,你究竟把我的小不点带到哪去了?你把我的小不点还给我,还给我……白子画,我杀阡陌对天发誓,我与你白子画势不两立,就是将天地搅个天翻地覆,我也定要救回小不点……   ? ☆、第三章 碧海旋螺 ?  长留海底   白子画御剑看着怀中的花千骨,泪水一滴滴的打在花千骨的面上,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心痛了,感觉自己像抽空了一般,天地之大,竟无他师徒二人的容身之处,心中暗道:小骨,你会醒过来的,师父,一定会救你,师父还有好多话没对你说,师父错了…你别睡啊,小骨…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白子画抱着花千骨来到了长留海底,白子画运功将碧海旋螺打开,将小骨平放在旋螺中,堕仙的白子画,唯一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上古手札》中记载,长留海底的碧海旋螺有永驻容颜的功效,这样一来,他就能保住花千骨的肉身,让他有时间让花千骨起死回生!小骨,你要等着师父,天下之大,一定有办法让你起死回生,为师就是倾尽所有也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你一定等着师父!   此时,旋转的碧海旋螺颜色忽然从翠绿色变成了暗红色,白子画惊呆了,花千骨褪去了妖神的真身,恢复了那个心思澄明、心地善良的身着一身粉妆,绝情殿里、诛仙诛上、仙牢里那个令他曾经幸福过而又心碎的对他而言天下最重要的人仿佛又回来了,此刻正安静的躺在碧海旋螺中,仿佛睡着了一般。白子画立刻来到花千骨身旁,将其抱起,轻探鼻息,终究他还是失望了,是啊,上天怎会如此眷顾他,让他在失去挚爱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她还给他?竹染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不敢赌,他根本就不相信她,是他自己亲手逼死了他的挚爱,呆呆的望着躺在怀中的小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师父能不能每天抽一小会儿功夫,陪小骨吃个饭!你看,小骨都饿瘦了”白子画环顾自周,他明明听到了小骨的声音啊“小骨…”“师父,我这么可爱,什么时候能收个徒弟呀?”白子画几近崩溃的望向怀中的小骨,“小骨…”往事历历在目,耳畔中明明真切的听到了小骨的声音,而此刻如同睡着一般的小骨却还是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中……白子画呆呆的抱着怀中的小骨,口中喃喃自语:“你恨透了师父,是不是…你说过,会让我后悔,小骨,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忽然白子画感觉眼前一黑,昏倒在碧海旋螺中。   ? ☆、第四章 蜀山--云隐 ?  销魂殿   弟子:“禀告儒尊,蜀山派掌门云隐求见”   笙萧默:“快请”   云隐:“云隐见过儒尊”   笙萧默嘴角闪过一丝苦笑,道:“不知师侄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云隐道:“儒尊,此次云隐带众弟子前来是为了要回掌门的遗体,虽然对于你们长留而言掌门花千骨是弃徒,可她对我蜀山派有大恩,虽将掌门之位传给云隐,但在蜀山派众弟子心中,永远奉她为我蜀山派掌门,按照门规,要将掌门安葬在蜀山派!”   笙萧默心知肚明,师兄摩严挑起的这场长留与七杀,不,更确切的说,是长留与花千骨之间的这场浩劫,让长留在世人面前,在众门派之间,失了人心……花千骨虽身负洪荒之力,可她又伤害过谁呢?阻止长留与七杀纷争的是她,即便是囚禁了师兄摩严,她又把他怎么样了呢?到头来,她只要掌门师兄一句实话……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忽听到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可能”摩严边说边走进了大殿说道:“花千骨这个孽障虽说与师弟恩断义绝,但掌门师弟却从未逐她出师门,况且她还是长留得罪人,我长留怎会将她的尸身交予你们蜀山派?”   云隐强忍心中怒火正色道:“这么说来,世尊是要与我蜀山派为敌了?”   笙萧默心中一惊,看向摩严,脸色变得难看。   云隐道:“罪人?敢问花千骨身犯何罪?身负洪荒之力,难道是她想要的吗?她被动承受了多少她不该承受的东西,背负了多少本该不属于她的包袱,为了你们长留,为了天下的安危,她都以性命相交换了,难道这还不够吗?长留如此做法,恐难堵悠悠众口,我蜀山派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摩严道:“你…”摩严被噎的无言以对   儒尊道:“云隐师侄,稍安勿躁,其实是这样的,当日那一役啊…”   “住口…”摩严厉声道:“此时乃关乎我长留声誉,掌门师弟的名声,师弟怎可随便告知外人?”   笙萧默强压心中的怒火,道:“师兄,事到如今,你当真还是觉得自己都是对的吗?掌门师兄确实是为了花千骨堕仙了,可我长留当真就没有责任吗?你若当初听掌门师兄的劝告,不在去七杀殿找花千骨的麻烦…事情何至于如此?为什么到现在师兄的执念还是如此之深?”   摩严语塞,深深的喘着粗气。   云隐愣住了,听闻此二人的对话,验证了白子画堕仙的传言,从门下弟子来报,长留世尊摩严率各派讨伐七杀殿开始,他就预感到今天的局面,因为他太了解花千骨了,那个曾经在长留初识就连御剑都还不行的柔弱女子,却能在蜀山派遭遇七杀殿围剿的临危时刻,带领当初仅存的蜀汉派弟子死守万福宫,仅仅是为了不负他师父清虚道长的重托!一个如此心地善良、重信守诺的人,怎么会任由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呢?作为她曾经的弟子,他只想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他要向世人证明,在蜀山派众弟子心中,她还是那个他们爱戴的掌门,永远都是!   笙箫默望着若有所思的云隐,说道:“云隐师侄,正如外界传言一般,掌门师兄因为亲手杀了他的爱徒,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确实是…堕仙了…对于我长留来说,确实…”   “儒尊,什么都无需多说了,我是否能看看掌门?”云隐哽咽道   儒尊道:“唉…现在掌门师兄带着花千骨不知所踪了…”   此时,有弟子匆匆来到销魂殿   摩严道:“何事?如此慌张?”   弟子道:“禀告师尊、儒尊,长留海面上出现了异象”   笙萧默道:“怎么回事?慢慢说”   弟子焦急的说道:“禀告儒尊,刚刚我师父火夕想带领新入门的弟子在海面上练习法术,可我们一行人等刚刚到达那里,发现方圆百里海面上泛起一片红光,师父觉得事有蹊跷,便决定下海一探究竟,可是腾空刚要靠近海面,就被一股力量给打了回来,师父也因此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摩严道:“什么人敢在我长留海底作乱?走,去看看!”   ? ☆、第五章 海底、海面 ?  长留海底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画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花千骨依旧静静的躺在他身旁,望着身旁的花千骨,白子画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她为了逼走他,以一名长留弟子的安危来换取白子画来陪她一夜,在外人看来对于堂堂的长留上仙,那是一种怎样的羞辱可是自己居然在片刻的思考后,答应的如此爽快,白子画啊白子画,你果真是天下第一口是心非的伪君子!你口口声声说着师徒同榻,于理不合,可当她在你怀中,因噩梦缠身而寻求安慰时,你的师徒理论去了哪里?你彻夜未眠的呆呆的看了她一晚,却又是为什么?当她为了逼走你,荒唐的找男宠,你发疯、嫉妒到要杀人的时候,你又是在做什么?当你因为误会她竟如此不堪用□□让你难堪而绝情伤她时,看到她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险些失身于竹染的时候,你醋意横生时对她的那个吻,又代表什么?竹染说的没错,她赌上她的一切,只为了要你一句话,白子画,你是何等的虚伪?何等的懦弱?何等的无情?小骨,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付出,真的不值得啊!   长留海面   摩严、笙萧默、云隐等人来到了长留海边,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确实闪烁着一片火红的光,那么刺眼而又是那么让人望而生畏!   笙萧默看着昏迷不醒的火夕,赶忙上前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心道:不好!不由分说,即刻为他运功疗伤!   摩严的脸色被气得铁青,心道:岂有此理,杀阡陌、花千骨已死,还有谁敢找我长留麻烦?单春秋吗?他够资格吗?我倒要看看,这海下究竟是个什么孽障?腾空而起,正要一头扎入这浩瀚而深邃的红光海面时,突然只见远处天边一道火凤极速飞来,还没等回过神来,火凤已到近前,摩严慌神了,这不是…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转瞬间,杀阡陌已来到近前,想到小不点在长留所受的委屈、责难,顿时怒火中烧,对摩严上来就是一掌,摩严也不示弱,即刻运功与他对掌。   杀阡陌厉色道:“摩严,快把白子画交出来,否则今天就是你们长留的灭门之日!”   摩严面露难色与杀阡陌拼着内力,他深知再有一时三刻,自己恐怕就会命丧当场,心道:这杀阡陌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而且功力还不减当年,他不是为救花千骨耗尽功力而死了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杀阡陌嘴角露出了轻蔑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心道:小不点,我虽答应过你,不动长留的弟子,可是,今天姐姐却要食言了,你待长留亲如家人,可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呢?你视为亲人、爱人般的师父,对你又是何等的绝情?   海面上,俩人激战正酣,突然有个黑影冲破结界,破面而出。站在了俩人不远处,怒目瞪向他二人,厉色道:“何人在此喧闹?”   众人被这突然现身的黑影惊呆了,长留众弟子小声议论道:“这不是尊上嘛?”“是啊,就是尊上啊,可是怎么感觉这么狰狞啊?”“别胡说,你不要命了……”   幽若看着堕仙的白子画,一身黑袍,倘若听闻在师父死时,尊上眉心堕仙的标记若隐若现的话,现在的白子画,已经完全的堕仙了。泪水模糊了幽若的视线,她不能接收这个事实,虽然她在长留总是能听到其他弟子的小声议论,议论她的师父和师祖为人所不耻的师徒之恋,说她的师傅,罔顾伦常、背德反上、大逆不道,她的师祖,故作清高、道貌岸然,是个不折不扣口是心非的伪君子!但是在她心里,她爱她的师父,她实在不愿看到眼下的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一种无力挽回的局面。   杀阡陌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翻天覆地也要找到的白子画,一掌将摩严震飞,弹出数丈之远,对着白子画怒吼道:“白子画,我正找你呢!”   摩严被弹回海边,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单膝跪地在地,口吐鲜血,一只手在扶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笙萧默此时已为火夕疗好伤,差人送火夕回去,走到摩严身边,道:“师兄,你怎么样?”   摩严表情痛苦的看着笙萧默道:“我没事儿…杀阡陌复活了,没想到,子画一直在海底…看来一会儿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师弟,…你务必要保字画周全啊!”   笙萧默意味深长叹了口气,望向海面,此时,海面上俩人对视的场面,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 ☆、第六章 长留海面 ?  白子画的眼神由愤怒慢慢转向迷茫的看着杀阡陌,忽然面露欣喜的说道:“杀阡陌,你是如何醒过来的?”突然极速来到杀阡陌面前,双手用力的晃动着杀阡陌的手臂:“赶快告诉我,你是如何醒过来的?快说…”   杀阡陌本来愤怒的情绪,确被白子画这一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给惊呆了,没有防备的让他近了自己的身,还在用力的摇晃着自己,看着眼前的白子画,他真的是百感交集,心道:白子画你个六界之中第一口是心非的伪君子,也会有今天吗?突然一掌打在白子画的胸口,将白子画弹开,白子画毫无防备,这一掌让他心口闷疼,感觉五脏俱裂,无奈他的不伤不灭之身,却从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伤痕,面露痛苦之色的白子画从海面上艰难地站起身来。   杀阡陌看着白子画丝毫未损的站起身来,心道:看来单春秋所言非虚,小不点临终之前的神谕是诅咒,将白子画变成了一个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的怪物!本来愤怒的杀阡陌肆意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子画,真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向来最在乎自己的声誉吗?怎么…堕仙了?真是报应啊…哈哈哈哈…”   白子画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心道:堕仙…现在的我,堕仙又如何?不重要了,我只要我的小骨回来,即便是她不再爱我,只要她能活过来…   杀阡陌道:“白子画,你把小不点藏到哪儿去了?把她还给我!否则别怪我对你长留弟子不客气!”他知道,现在对白子画来说,长留的众弟子或许还是他的软肋。   摩严见状不妙,赶忙说道:“花千骨那孽障,已于当日灰飞烟灭了!”   白子画一听到灰飞烟灭这四个字,就像触到了他的软肋,是的,他好怕,好怕碧海旋螺支撑不了多久,他的小骨就会真如摩严所说,灰飞烟灭了,不可以…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可以!   杀阡陌隔空一个嘴巴打在了摩严的脸上,摩严毫无防备竟被抽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此时的杀阡陌真的被摩严激怒了,厉声说道:“白…子…画,我曾经说过,你若敢为你门中弟子伤她一分,我便屠你满门,你若敢为天下人损她一毫,我便杀尽天下人。今天…是你逼我的!”说罢,杀阡陌运功打向海岸边悉数长流弟子,无数弟子应声倒地,略有些法术道行的弟子赶忙运功抵挡,却也是徒劳罢了。   ? ☆、第七章 不问世事 ?  白子画木然的望向岸边,看到悉数长留弟子一个个倒下,摩严、笙萧默、幽若、云隐等人运功抵挡,但是确是收效甚微!而此刻的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局外人一般。   本就受伤的摩严,就快支撑不住了,看着白子画无动于衷的在一旁当着看客,怒吼道:“子画,你在干什么?还不帮忙?”   还在努力支撑的众人,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却见白子画淡淡的说道:“长留覆灭,干我何事?从小骨离开我那刻起,我已不再是长留中人!”   白子画此言一出,摩严当时就喷出一口鲜血!说道:“子画,你当真要为了那个孽障,不肯回头吗?你忘了师父临终的重托了吗?你现在这样?对得起师父吗?对得起长留众弟子吗?对得起各派弟子吗?你…你真是太让师兄失望了!”   白子画痛苦的望向岸边,说道:“摩严,念在你我多年同门的情分上,我最后容忍你一次,如果以后你再对小骨出言不逊,我定要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幽若似是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想着云宫里师父往日的悉心教导,悲从中来,大喊道:“师父…”   白子画听到幽若的呐喊,突然出掌,却也不是阻止杀阡陌,而是如同当日收小骨为徒一般的把幽若吸到了自己身旁,将幽若背对自己,将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幽若的体内。   杀阡陌看白子画对于长留弟子的伤亡无动于衷,根本就无法激怒白子画,渐渐也就失去了兴致,立刻收手,望向白子画,说道:“白子画,你究竟把小不点藏到哪了?”   为幽若疗伤之后,白子画缓缓的看向杀阡陌,说道:“杀阡陌,看来是小骨洪荒之力的消亡,换来了你的重生,既然如此,我劝你就别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把小骨交给你的,你走吧!”   杀阡陌被白子画彻底激怒了,道:“白…子…画,你找死!”回首对白子画就是一掌,白子画一个闪身,带着幽若轻松的躲了过去。杀阡陌这才发现,海水的颜色不对,恍然大悟:小不点,原来你就在这长留海底啊,你瞧,姐姐有多笨,才找到你,你不会怪姐姐吧,你别急,姐姐这就带你走,让你离开这伤心之地,这伤心之人……突然,杀阡陌出掌打向海面泛起红光的地方,可结界之强,却也把他震出很远,白子画见状,心道:不好,他已然知晓,小骨的藏身之处了!一手将幽若送回岸边的同时,出手一掌打向杀阡陌,杀阡陌也是一掌迎上,俩人就这么拼着内力,谁都不肯先收手。刚刚为幽若疗过伤的白子画,明显体力不支了,一颗一颗汗珠顺着额头直往下流,笙萧默见状,即刻飞身来到白子画身旁,一掌打在白子画身后,将源源不断的内力传输到白子画体内!笙萧默的加入,即刻打破了俩人对战的天平,杀阡陌渐渐感觉自己快支持不住了,终于,杀阡陌被白子画与笙萧默二人合力震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确感觉有人从背后拖住了他,回头一看,正是单春秋带领七杀殿一干人等前来护驾,单春秋道:“圣君,属下来迟了,请圣君责罚!”杀阡陌心道:这白子画虽然功力未见增长,但他这不伤不灭之身,倒是不能与其硬拼,小不点的藏身之处已然知晓,来日方长,今天暂且作罢。捂着胸口道:“好你个白子画…你个六界之中第一口是心非的伪君子,你最好时时刻刻看好小不点,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把她带走,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吧,七杀殿众人瞬间消失在长留海面上。   ? ☆、第八章 惶恐不安 ?  白子画确实被杀阡陌的恐吓吓坏了,他该怎么办?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小骨身边,可是,若是被杀阡陌得手,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救小骨了,他该怎么办?他感觉自己就像快要炸开一般头痛欲裂,口中却只是喃喃地说道:“不可以…不可以…”   笙萧默看着面色苍白,憔悴不堪而又在喃喃自语的白子画,说道:“掌门师兄,我们还是先回绝情殿吧”而白子画,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口中还是喃喃的那两句:“不可以…不可以…”   幽若和云隐飞身来到海面之上,幽若道:“尊上,我知道,您把师父藏在海底了,幽若可不可以看看师父”“是啊,尊上,云隐也想看看掌门。”   白子画回过神来,看着幽若与云隐恳求的神情,说道:“小骨确实在海底的碧海璇螺之中,幽若你师父虽和你相处的时间虽短,但我知道,她其实是非常喜欢你的,你和云隐师叔去看看她吧!”说罢,白子画挥手打开了海面上的结界。   白子画转头看向身边的笙萧默:说道“师弟,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在帮我和小骨,现在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笙萧默伸手拍拍白子画的肩头,说道:“掌门师兄,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看好这海面结界,不会让大师兄有机可乘的!”白子画感激的点了点头。   瑶歌城大街   熙熙攘攘大街上,落十一漫无目的走着,他精疲力尽,自从他醒来后感觉整个人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他开始满世界寻找糖宝的踪迹,后来在长留山附近打听到花千骨冲破封印变身妖神后,死在了尊上白子画的悯生剑下,他无法接收这个事实中,怎么可能呢?这样一来,是不是糖宝就永远无法回到自己身边了?他后悔,他不该相信师父的话,诱捕花千骨,伤了糖宝的心;他更后悔,在云宫之外,他为什么没能保护好糖宝,“糖宝…糖宝…糖宝…”随着他阵阵撕心裂肺的呐喊,周围的人都像躲着疯子一样,四处逃窜。   长留海底   经过一番查找,幽若和云隐终于在海底深处找到了那个近似透明的旋转中的碧海旋螺,清楚地看到花千骨静静地沉睡在里边,幽若泪流满面的喊着:“师傅,徒儿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徒儿啊,师傅…”   云隐哽咽的用手拍拍幽若的肩膀,说道:“掌门,你这又是何苦?纵然天下人都惧你、怨你,可你还有蜀山派啊…蜀山派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啊…”   ? ☆、第九章 摩严被困 ?  贪婪殿   摩严脸色苍白静静的打坐自行疗伤,不知过了多久,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些血色!   笙萧默看着大伤未愈的摩严,说道:“师兄,感觉可好?”   摩严深深喘了口气,说道:“还好,还坚持的住,子画呢?难道还在海底陪那个孽障?”话一出口,猛然间回想起子画在海面上恐吓自己的画面,竟然觉得不寒而栗,摩严?自己已经忘了师兄弟在一起多久了?曾几何时?子画这样称呼过自己?当真是被那个孽障搞得神魂颠倒了嘛?花千骨,你为何都死了,还不肯放过子画,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缠着子画,绝对不行!   笙萧默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师兄,你…唉…算了,掌门师兄让幽若和云隐去陪千骨了!我看师兄就别费心了!”   摩严被笙萧默气的连声咳嗦,半晌说不出话来,调息好久,才说道:“师弟,你这是什么话?既然子画把那孽障放置于长留海底,那肯定在我长留镇山之宝碧海旋螺之中,难道你不知道,这碧海旋螺不仅有永驻容颜的功效,还有汲取戾气的效果,那孽障生前是妖神,现在在旋螺之中,恐影响我长留的仙气啊,万一门下弟子被这戾气所伤,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笙萧默耸耸肩,笑着说道:“师兄真是多虑啦,千骨最后是伤在了悯生剑下,此剑的威力,你我都心知肚明,最能化解戾气,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放心吧!”   摩严怒道:“不行,我长留上千年的基业,不能赌在一个孽障的手里,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长留冒这个险,况且你也看到了,杀阡陌居然死而复生了,即便那个孽障醒过来,难保她不会把洪荒之力再度还原,这样一来,难免又会有一场浩劫…”摩严越想越觉得可怕:“师弟,随我去长留海底看看!”说着摩严就往殿外走去,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笙萧默扶住昏倒的摩严,心道:对不起,师兄,你怪我我也要这么做,我不能看着长留大乱,掌门师兄生不如死……原谅我,师兄!   ? ☆、第十章 七杀大殿 ?  七杀殿大殿   刚刚疗伤过后的杀阡陌,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闭目养神,他在思考如何才能打破白子画在长留海域设下的结界,在此之前,他还要尽快翻阅六界之内所有的古籍,他要找到一个办法,让他的小不点起死回生,曾几何时,琉夏的离开好像都没有此时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正在此时,单春秋匆匆来到大殿,说道:“圣君,白子画来我七杀殿捣乱,已经打伤我不少手下了,圣君,您也知道,他那不伤不灭之身,可实在是…”   杀阡陌一听白子画又来捣乱,气就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说道:“白…子…画,你不要总是挑战我的耐性,看来今天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知道我魔界圣君的手段了!单春秋,放他进来,今天我要替小不点,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单春秋使了个眼色,对着手下说道:“放白子画进来!”   片刻不到,白子画来到了七杀大殿上。   杀阡陌冷冷的看着殿下的白子画,说道:“白子画,你是不是又皮痒了,在长留海面上,你我正好也没分出胜负,以前总有小不点护着你,今天你独闯我七杀殿,就让你尝尝什么是后悔的滋味!”说着一掌就向白子画打来!   怎奈白子画也不闪躲,硬生生的接了他一掌,连连倒退数步,手捂胸口,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杀阡陌被他搞糊涂了,说道:“白子画,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手下留情,今天我要把小不点这些年来,在你和长留所受的所有委屈都悉数讨回来!”   白子画轻轻喘着粗气,说道:“杀…阡陌,我今天来不是找你比试的,而是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杀阡陌看着白子画,若有所思,心道:只觉得这白子画平日里是一副冰块脸,除了这幅能与他自己匹敌的容颜之外,真的搞不懂,小不点为什么会对他情根深种,横看竖看,别说他自己这个六界第一的绝色大美人,就是那个异朽阁住,东方彧卿或许都比他有意思许多吧可是,自从白子画堕仙之后,他越发的觉得看不懂他了,也罢,且听他说些什么带有一丝嘲讽的说道:“我倒是不懂了,这六界之中第一口是心非虚伪的白子画上仙,还有求我魔界圣君的时候?”   白子画稍稍恢复了一些,稳住心神,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杀阡陌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向单春秋使了个眼色,可单春秋却不敢打这样一个赌,说道:“圣君,万万不可啊!”   杀阡陌阴狠的瞪了单春秋一眼,单春秋只得无奈的向手下一挥手,自己也走出了大殿。   杀阡陌看四下无人,玩着自己的指甲看也不看白子画,漫不经心的说道:“说吧,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子画说道:“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喜欢小骨!”   杀阡陌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白子画,真是不知道,是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傻呢?没错,我喜欢小不点,这众人皆知,我可不像你…虚伪!”   白子画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猜的不错,小骨确实在长留海底,她在碧海旋螺之中!”   杀阡陌很是一惊,心道:听闻碧海旋螺虽有永驻青春的功效,确也是长留山的镇山之宝!白子画为了小不点,也算是触犯了他长留门规了!默默地看着白子画,不语。   白子画正色道,:“刚刚在海面之上,你也看到了,摩严已经知道了小骨的藏身之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我在海面上设下了强大的结界,但那碧海旋螺是我长留镇山之宝,我们三尊都能打开,只要念诀打开旋螺,我设的结界也就不攻自破了,到时候……”   不等白子画说完,杀阡陌已经猜到了白子画的来意,说道:“你是要我,帮你守住小不点的肉身?”   白子画点头说道:“我已将你赠与小骨的骨哨,给她徒弟幽若了,此刻她和云隐正在旋螺旁守护,一旦发现旋螺有异象,就会吹响骨哨!”   杀阡陌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接近小不点!”   白子画见杀阡陌应允了,说道:“好,既如此,先告辞!”   看着白子画的背影,杀阡陌突然说道:“等等,白子画,事到如今,我倒是有个问题…”   白子画没有回头,说道:“我知道,当日你与东方彧卿要打开穷极之门时,我认为她在蛮荒才是最安全的,小骨虽身负洪荒之力,但也会因此遭来杀身之祸,即便她冲破封印,也会因无法控制洪荒之力而痛不欲生!虽然我怨恨摩严,将小骨囚禁在蛮荒,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白子画叹口气继续说道:“到头来,却是我错了,或许小骨说的对,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要的是什么!”说罢,白子画消失在七杀大殿之中。   白子画刚才的一席话还在耳边回响,杀阡陌心道:白子画,原来你倒也不是真的无情,可是你又是否知晓,看似掌控全局的你,却把小不点伤到了何等地步?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呢?   ? ☆、第十一章 异朽阁主 ?  异朽阁内堂   白子画来到异朽阁,直奔内堂,正欲查找有什么密室机关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走进内堂:“我倒是谁呢?这不是长留上仙白子画吗?怎么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了?”带着审视的目光,冷冷说道:“堂堂长留上仙,怎么…?现在改作梁上君子了么?”   白子画这才回头,看向来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一袭长袍,身着披风,头戴面具,听声音似是在用腹语,实在让人觉得高深莫测,说道:“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怎么还有人跑到我家来,倒来问我是谁?看来外界传言非虚,长留上仙白子画堕仙了,怎么连心智也都不全了么?”   白子画强忍心中怒火,不停地告诫自己,自己是来找办法救小骨的,千万不能横生枝节,说道:“你到底是谁?”   “我…?”此人冷冷笑道:“在异朽阁,我当然是异朽君啦”   白子画心生狐疑,说道:“东方彧卿?想不到,这么快你就回来了!”   异朽君带着一丝嘲讽的口吻说道:“看起来,这似乎并不是尊上想要看到的啊!不过,尊上也无需担心,不是历代的异朽君都是他东方一家人做。”   白子画带着怀疑的眼光,说道:“不管你是谁,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哦?那好,让我来猜猜…”异朽君粗暴的打断了白子画,神秘的说道:“你可是来寻求起死回生之术的?”   白子画心中一惊,心道:看来此人早知我会来此,确不知此人是何来历?尽量掩饰心中的慌乱,说道:“不错,不知可有什么方法?”   异朽君微微笑道:“异朽阁向来只作交易,只要上仙付得起足够的代价,当然,一切都不是问题!”   白子画眼神坚定的看着异朽君,说道:“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只要她活过来!”   异朽君心道:白子画,原来我倒是一直没看错你,果然如杀阡陌所说,你真是冠绝六界第一口是心非的伪君子!微微笑道:“好,既然有上仙这句话,那就把你要救的人的命格拿来吧”   白子画从怀中,掏出了花千骨的验生石,交给了异朽君。   异朽君接过验生石,施法将验生石悬于空中,半晌说道:“此人命阁奇特,生前注定命运多舛,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生死劫上!”   什么?不可能!怎会如此!白子画一个踉跄,倒退了两步,险些栽倒,心道:自己千算万算,居然没能算出自己却也是小骨的生死劫!   异朽君看了眼白子画,继续说道:“要想此人死而复生,倒也不难,只不过…”   白子画听闻那句倒也不难,终于看到了希望,说道:“说吧,只不过什么?我说了,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异朽君叹气说道:“只不过此人即使是起死回生,恐怕也是个心智不全的人,除非…”   白子画不解的问道:“除非什么?快说!”   异朽君说道:“此人当日命丧于悯生剑下,但凡修仙之人皆知,悯生剑乃上古神器,凡命丧此剑的人,皆不入轮回,换句话说,都难逃灰飞烟灭的命运,只因此人命格确实奇特且异于常人,所以才将肉身保留了这么久,若你想要她起死回生,你和她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的话,她终因曾伤在悯生剑下,而变成一个心智不全之人!”说着,拿了颗药丸,扔向白子画,继续说道:“不过,想让她完全恢复,付出的代价是你难以想象的,如若你不想冒险的话,只需将此回魂丹给她服下,七天之后,她必醒来!”   白子画接过药丸,想也没想,说道:“我要她彻底好起来!”   异朽君说道:“你真的想好了?此法,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太过于冒险、残忍了…”   白子画将回魂丹扔还异朽君,不假思索地说:“我说了,我不惜一切代价,你异朽阁不是只做交易吗?我付得起代价,你只管说好了!”   异朽君看了看白子画,说道:“好吧,此法说来倒也不难,你可知晓在蛮荒之中有朵依米花,此花有超强的凝聚力,只要有完整的肉身,能将人的三魂七魄完整的归于元神,且寻遍世间仅蛮荒有此一朵!你需将它摘来,在三生池水里侵泡三天,然后依此丝帛上的方法,在卜元鼎之内炼制成丹,在冰室之中,运功将此丹药置于其体内即可。”说着将一卷丝帛,扔向白子画。   白子画接过丝帛,淡淡的说道:“那我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呢?”   异朽君意味深长地说到:“打开丝帛,你自会知晓!”   白子画打开丝帛,映入眼帘的竟是十二个字: 入蛮荒取依米破神谕斩情丝!   “你是说…她会忘了我”白子画声音微颤的问道   “不,她当然会记得你,前世的所有记忆她都不会忘记!只不过她会实现自己生前的誓言,若有来生,不再爱你!”异朽君微微一笑,略带诱惑力的说道:“可如果你仅仅是要花千骨醒过来,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或许她还可以重新爱上你!”   花千骨曾经说过的话,不断在白子画耳边回响:白子画,今生我从未后悔。可是若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白子画苦笑道:“没有考虑的必要了,我要小骨起死回生,即便她不再爱我!这是我欠她的!该到还她的时候了!”   异朽君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错愕,说道:“你果真考虑好了?你要知道,法力再高的人,到了蛮荒也如凡人一般,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况且你必须在三天之内,从蛮荒出来,否则,你就会永远被困在莽荒了!”   白子画紧紧的握着那卷丝帛,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如此,你就依丝帛上详细的方法去做就好了,事成之后,代价自会实现!”异朽君无奈地说道。   “好,既如此,就不在叨扰,告辞!”   转瞬间,白子画消失在异朽阁内堂!异朽君脸上闪过一丝阴森的笑容。   ? ☆、第十二章 摩严被困 东方归来 ?  贪婪殿   当摩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显然是被人暗算了,回想起之前……一时气愤难当,大吼道:“笙箫默,枉我一直把你当做同门师弟,没想到你竟然与那孽障,沆瀣一气!笙箫默,你给我出来……”   此时,笙箫默从外边走来,笑吟吟的说道:“师兄,别那么大火气嘛!你先委屈几天,回头我向你磕头认罪,还不成吗?”   摩严怒吼道:“你可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会有什么后果?如果让那孽障还阳,子画又会被她所迷,那长留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师父的临终遗训,遇子画生死劫杀无赦!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子画疯了,难道你也跟他糊涂不成?”   笙箫默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能让掌门师兄恢复的只有花千骨!师兄你对花千骨成见如此之深,可你又见她真正害过谁吗?只是十一因她而死,却也不是死在她手上,特别是自她入主七杀殿以来,从来没有主动挑起争端,无非也就是对掌门师兄的执念过深!”   摩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一直都是我挑起长留与七杀的争端?师徒之恋,本来就是为人所不齿,要不是那孽障苦苦相逼,事情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笙箫默道:“师兄,花千骨宁愿伤她自己,也不伤同门,也不伤师兄,难道你都没有什么感触吗?我绝非认为师兄是错的,只是觉得师兄太过固执了!师兄,要是不想看到掌门师兄彻底疯掉,还是由他去吧!”说着,设下结界后,离开了贪婪殿!   摩严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异朽阁内堂   东方彧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异朽阁,来到内堂,一眼就看出了似是有人来过的痕迹,心道:不好,是谁敢在我异朽阁造次!掐指算来,没有骨头复生的气息。正想在推算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有什么动静,来到院中,却看到了落十一落寞的身影,嘴里喃喃的说道:“糖宝,你在哪里?我对不起你,你回来啊…糖宝…”东方看着半疯的落十一,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此时,落十一看到了在院中的东方彧卿,像是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说道:“东方先生,真的是你,你都回来了,那糖宝呢?糖宝何时可以回来?”东方彧卿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看来,还都是未知之数,我这异朽阁也有异动!看来,我要去长留山走一趟了!”   ? ☆、第十三章 看出端倪 ?  销魂殿   “儒尊,东方先生求见!”弟子道。   笙萧默略微沉思道:“让他在大殿等我!”   长留大殿   东方彧卿焦急的来回踱步,看到笙萧默来到大殿,说道:“儒尊,可知道尊上身在何处?”   笙萧默看出了东方彧卿的心事,赶忙问道:“东方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东方彧卿皱眉说道:“我醒后,赶忙回到了异朽阁,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发现似乎有人先我一步来到了异朽阁,跟异朽阁做了一笔交易,签下了生死契约,似乎这笔交易是和尊上有关的!”   笙萧默道:“你是说,掌门师兄,为了救花千骨和异朽阁做了交易?”   东方彧卿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应该是有人和异朽阁做了交易,引尊上入局,现在这个人是谁?是何目的,还是未知!”   笙萧默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手里敲打的折扇,说道:“掌门师兄,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救花千骨,如若有人加以利用,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东方先生,你可知道,如若想救花千骨,你异朽阁可有什么办法吗?”   东方深思了片刻,说道:“完全救回来那是不可能了,骨头当日是死在了悯生剑下,众所周知,悯生剑下不轮回!所以,只能做交易,用异朽阁秘制的回魂丹,即便如此,也只能救回来一个心智不全的骨头,之后的修行等等,还要看骨头的造化了!”   笙萧默赶忙问道:“那交易的代价是什么?”   东方说道:“问题的关键就在如此,据查交易确实做了,但是回魂丹确一颗未少!”   笙萧默震惊的看着东方彧卿,说道:“什么?如此说来…”   东方彧卿无奈的点了点头:“不错,看来此人不单是冲着尊上一个人来的!”   笙萧默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师兄身在何处?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来救花千骨的?”说着,赶忙运功观微寻找白子画的身影,可是寻遍六界也一无所获,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 ☆、第十四章 交易代价 ?  “不用找了,子画他去了蛮荒!”说着,紫熏上仙满怀心事的走进了长留大殿。   “蛮荒?掌门师兄,怎么可以…”笙萧默一向理解白子画,即便是为了支持掌门师兄而不惜囚禁了师兄摩严,他宁愿时过境迁后,自己去戒律阁领罚都在所不惜,可是这次,他甚至都觉得自己闯下了大祸,蛮荒之地何等凶险?它是这世上最恐怖的地方,六界之中所有穷凶极恶之人以及各种凶猛的上古神兽都被囚禁于此,任何人只要到了蛮荒,毫无任何法力而言,犹如凡人一般,任何人想在蛮荒中来去自如简直难如登天,尤其是像长留三尊这等人物,蛮荒众恶人流落至此,基本上是全拜长留三尊所赐,掌门师兄此次去蛮荒,根本是跟送死没有区别!   东方彧卿看向紫熏上仙,说道:“如此说来,上仙可是见过尊上了?”   紫熏上仙点了点头,从墟鼎中拿出了一卷丝帛,交给了东方彧卿。接过丝帛,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开头写的十二个字:入蛮荒取依米破神谕斩情丝,之后便是取得此花后,如何用卜元鼎炼制丹药的详细方法!   笙萧默显然是受不了任何打击了,不敢亲眼目睹丝帛上的内容,问道:“东方先生,这卷丝帛上…到底…”   东方叹口气道:“正如我所料,此人是冲着骨头和尊上两个人来的,破神谕、斩情丝看来就是他们此二人要付出的代价!”   笙萧默思来想去,道:“不行,看来,我得去蛮荒走一趟了!”   紫熏上仙赶忙拦住笙萧默道:“儒尊且慢,子画此去虽然凶险,但绝无性命之忧,况且此刻他有神谕护体!只是他此去仅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适逢穷极之门再次开启之时,我们需助他出蛮荒!”   笙萧默听闻此言,看向东方彧卿。   东方掐指算来,缓缓说道:“不错,正是如此!”心道:此人是何来历?意欲何为呢?破神谕、斩情丝,难道如此简单?可为何自己如此心神不定呢?   笙萧默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满心埋怨紫熏为什么不拦住掌门师兄,却转念一想,在这世上除了花千骨还有谁能拦得住他呢?   ? ☆、第十五章 紫熏回忆 ?  香薰阁   夏紫熏一人轻轻抚琴,不由得思绪回到了当日白子画来找他的那天。当一身黑袍,完全堕仙的白子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一时间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到底是何感受?恐怕自己都很难讲清楚,心道:白子画,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当真以为你为了天下苍生,断情绝爱,可万没想到,自己到头来却也只是个笑话而已,罢了…罢了…看到此时崩溃、绝望而憔悴不堪的白子画,竟不知能说些什么了!   此刻的白子画竟然觉得与夏紫熏之间有种难言的默契,罢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吧,从墟鼎中,拿出了异朽阁的那卷丝帛,交给紫熏,说道:“紫熏,有件事你要帮我!”   紫熏打开丝帛,映入眼帘的竟是:入蛮荒取依米破神谕斩情丝十二个大字!“子画,你疯了,去蛮荒?况且这代价…你不能去冒这个险!”虽然白子画为花千骨堕仙,着实让自己心痛难当,明明就在刚才,还告诫自己,夏紫熏你该醒醒了!可当白子画必须以身犯险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为他考虑,好像这早已成为自己的习惯了!   白子画背过身去,痛苦的闭上双眼,说道:“紫熏,千百年来,我一直觉得你执念太深,才会…可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我对你是何等残忍!也许杀阡陌说得对……,我不敢对你坦诚,不敢承认对小骨的爱,也许…当日长留与七杀一役,我承认爱她带她走,她就不会与我兵戎相见,又或者,我选择相信她,她也不会惨死在悯生剑下,到底是我伤了她…负了她…现在让她活过来,是我活着唯一能做的!我必须去…你懂吗?紫熏…”   紫熏望着白子画的背影,心道:罢了…想到自己如果…也会如此固执吧,一个情字,有多少人能够躲得过呢?说道:“好吧,如此说来,你是要我用卜元鼎炼制丹药,来救花千骨?”   白子画转身点头说道:“嗯,我只有三天时间身在蛮荒,如果三天之内我还没有出来,恐怕…”   紫熏眼中含泪坚定而自信的看着白子画,说道:“子画,没有万一,花千骨还在等你!放心吧,我会在绝情殿准备好一切,等你回来!”   白子画看着紫熏,脸上挤出一丝感激的苦笑。   ? ☆、第十六章 蛮荒之地 ?  蛮荒之地   蛮荒,这个对于六界来说的噩梦之地,而对白子画来说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眼前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小骨当初是如何在这里熬过来的?当年,若不是摩严的以死相逼,或是自己执意入蛮荒,小骨是不是就不会一心求死了呢白子画一个人走在一望无际的蛮荒之中,在这里,他既无任何法力,更毫无方向感可言,仿佛在这里即使走上百年,甚至千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而此刻的他却是心急如焚,没有时间了,三天…只有三天时间,他不怕自己永远困在这一望无际的蛮荒之中,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救回他的小骨!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因体力不支倒在了黄沙之中。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围了个密不透风,心道:这是怎回事?自己明明身在蛮荒啊!怎会有这么多人?此时,听到大家议论道:“他是什么人?怎么也被放逐到蛮荒来了?”“谁知道啊?不过,看样子,此人恐怕大有来头,应该是个修仙之人?你看他的道袍就知道”“什么修仙之人啊?即便是堕仙,也不会被放逐到蛮荒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再说了堕仙不是会有印记吗?你看他哪有啊?”“别说了,快让开,大哥来了!”说着,人群中被闪开一条道,一个个子高高,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大哥…大哥…”“嗯!”看到躺在地上的白子画,问道:“他是谁?”心道:此人似是在哪里见过?白子画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管其他,想尽快去寻找依米花,此时两三个壮汉迅速将白子画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壮汉说道:“喂,我们大哥还没发话了,你就想走?说,你是谁?被放逐蛮荒到底犯了什么重罪?”“对,快说!”另一个军师似的人说道。白子画哪管得了这么多,都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耽误了多少时间?推开来人就往前走!这一下可激怒了这群恶徒,那个军师的人说道:“兄弟们,给我好好教训他,敢不把大哥放眼里,简直是活腻了!”一群人上来就是一顿暴打,白子画开始还能招架几招,但渐渐发现自己不仅法力全无,好像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感觉越来越使不上力气。此时,那个领头人终于开口了:“住手,让我仔细看看清楚这位故人!”白子画被这群人打的鼻青脸肿,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但很快刚刚受过的伤,就神话般的迅速复原了,抬头看向那个领头人。“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仙术?”这些恶徒们小声议论纷纷道。那个领头人心里也是一惊,强装镇静道:“哼…我道是谁呢?这不是鼎鼎大名的长留上仙白子画吗?看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堕仙了?真是没想到,你白子画也会有今天啊!怎么?不记得我了?”白子画上下打量此人,却是毫无印象,说道:“我不管你是谁?都和我无关,我来此地,是有要事要办,没空在这儿与你叙旧!”说着就要离开。“站住”随着那人一声令下,一群人又围了过来,那人继续说道:“在六界之内,你白子画说一不二,可是到了这蛮荒之地,可就由不得你了,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是!”两三个壮汉不由分说的将白子画五花大绑在一棵石柱上。那人走到白子画身边,用力掐住白子画的脖子,说道:“白子画,你给我看清楚,我是天山派掌门弟子——端木尘!当年若不是你,我就不会被放逐这蛮荒之地!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说着似是更加用力的掐住了白子画。白子画被他掐的几乎窒息,额头上青筋暴露,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关于这个端木尘画面。   “大哥,既然如此,不如把这白子画给吃了,既能让兄弟们打打牙祭,又能给大哥您出口恶气!”“好!就依了你们!”随着端木尘一声令下,顷刻之间,恶人们贪婪的围住了白子画,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棍子,嘴里还在不断争论着部位的归属,白子画被困在石柱上,努力的想挣断绳索,无奈确是徒劳无功!这时,一只大鸟极速飞来并伴随着带来一股异香,顷刻间众人应声倒地,将五花大绑的白子画叼了起来,一晃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蛮荒山洞   “为什么……原来你一直都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爱我的!…白子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连爱上我都能这么残忍无情,爱上我,你就真的觉得这么耻辱和不堪吗?……白子画,今生我从未后悔。可是若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小骨…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啊…啊…伴随着绝情池水伤疤刻骨铭心的疼痛让白子画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的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身上已被松绑,这山洞光线并不暗,环顾四周放眼望去尽是白骨,这让经历过多的生死的他心里也不由得一惊,短暂的调整之后,他赶忙站起身来,在山洞中四处摸索,心道:在这蛮荒之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山洞,从地上这些白骨来看,这个山洞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难道…?忽然,那只大鸟从山洞外飞来,不由分说,将他扑倒在地,用它坚硬的嘴,在他身上肆虐的啄食着他的皮肉,刹那间,白子画身上多处都被啄伤,已毫无招架之力的白子画,在地上不停的翻滚、闪躲,感觉身下一空,掉入了一个更深的洞穴之中。   ? ☆、第十七章 哼唧救主 ?  蛮荒之地   “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什么事儿了”众人纷纷醒转过来“大哥,好像是妙羽!”军师道。端木尘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大吼道:“岂有此理,都给我去找,就是把蛮荒给我翻过来,也得把白子画给我找出来!”“是…”   蛮荒山洞   “啊…!”这下摔得真是不轻,自从来到蛮荒,自己就毫无法力可言,在连遭重创的情况下,真的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艰难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被啄伤的地方,又在神速的复原,看着自己正在恢复的伤口,不禁一阵苦笑,心道:好一个不老不死、不伤不灭!!回想着刚才经历的恐怖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刚才那只大鸟不正是上古神兽-——妙羽吗?此禽虽然凶猛无比且靠啄食人肉为生,但是它在蛮荒一定有它的缘由!!忽然一只灵蝶飞到他的掌心之中,这才看到还有许多灵蝶在洞穴中四处飞散,借着灵蝶的微弱光亮,也能勉强看清洞内的一切。抬头看向洞口时,发现在岩壁高处似是有朵花,仔细观瞧此花倒也生的奇特,只有四个花瓣,一个花瓣一种颜色,分别为红、黄、蓝、白,开的煞是娇艳绚丽!白子画喜出望外,这不正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那朵依米花吗?事不宜迟,白子画徒手攀爬岩壁,他必须要摘得这世间仅有的一朵依米花!尽管手指已经血肉模糊,当看到自己与依米花已经近在咫尺时,心中不禁一阵狂喜,此时忽然感到岩壁在剧烈的摇晃,好似地震一般,上边山洞里似是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那些恶人们这么快寻到这儿来了?仔细听来,不对,是哼唧兽!   原来,哼唧兽感知到主人的危险,循着他的气味,竟然找到了蛮荒的山洞中,那妙羽怎可轻易让哼唧兽带走白子画,与哼唧兽缠斗在一起,用它坚硬的嘴围着哼唧兽进行着猛烈的攻击,可无论它如何费力的想要啄伤哼唧兽或是用它独有的异香想要迷倒哼唧兽,好像都是徒劳的,哼唧愤怒的踱着前蹄,整个山洞瞬间地动山摇,似是马上就要崩塌一般,妙羽发出愤怒的嘶吼,慌乱的躲着落下来的山石,僵持很久最终无奈的落荒而逃。而此时的白子画,也终于踩到了依米花,从岩壁上纵身一跃,回到了山洞中,“哼唧兽!你怎么来了!”白子画上前抚摸着哼唧兽,“哼唧…哼唧…”哼唧兽像是在回应着什么,忽然将身子俯下,尾巴一卷将白子画放在自己的背上,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山洞。   蛮荒之地   “大哥,小人查过了,那白子画被那妙羽带到了自己栖身的山洞,恐怕现在已经只剩一副白骨了!”军师道。端木尘胸有成竹的说道:“饭桶!你忘了之前那一幕了?”“对啊!大哥,不知那白子画修炼了什么仙术,能在短时间之内恢复如初”军师笑着挠挠头,继续说道:“这么说来,白子画没有说谎,此次他来蛮荒,绝不是被人放逐,说不定还真是来寻什东西来了?既然他能进来,肯定也能出去!大哥,不如咱们…”端木尘摸摸自己的下巴,说道:“既然咱们不能去找他?那就给他来个守株待兔!”军师竖起拇指,笑道:“高明啊,大哥!”端木尘阴险的笑着,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长留大殿   笙萧默忧心冲冲来回踱步。   紫熏似看出了笙箫默的心事,说道:“儒尊,可是担心子画?”   笙萧默叹口气道:“众所周知,这蛮荒之地,向来是只进难出!真不知道掌门师兄,此刻怎么样了?”   紫熏尽量掩饰心中的慌乱,看似胸有成竹的说道:“儒尊不必担心,想那丝帛上已经言明出蛮荒的方法,子画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笙萧默惴惴不安地点了点头。? ☆、第十八章 突生变故 ?  蛮荒之地   哼唧兽驮着白子画来到了当年竹染在蛮荒落脚处,在不远的一处空地上,白子画四下观望,心道:不错,此处正是出蛮荒的绝佳地点。仰头抚摸着哼唧兽,微微扬起嘴角说道:“走吧!”“哼唧…哼唧…”哼唧兽像是在回应着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不远处,端木尘与他的军师正在监视着白子画的一举一动,军师笑道:“大哥,据推算,今日巳时,正是出蛮荒的绝佳时机!”端木尘看了看军师道:“推算的可准确么?”军师胸有成竹的拍拍胸脯道:“放心吧,大哥,绝对准确!”端木尘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现在是辰时,你先去准备一下,等下咱们伺机而动!”“是!”说罢,军事转身离去,刚走出没两步,“啊…大哥,你…为什么…”军师背后被一把匕首刺中心房,应声倒地。端木尘走到近前,帮他合上双眼,心道:对不起,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你放心,你的仇我也会一并帮你讨回来!   而此时白子画正站在原地,仰头望向天空,他在等待着天空中出现的异象,伺机离开蛮荒,却万没想到,一个身影在不远处正在窥探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蜀山界内   笙萧默仰头望向天空,说道:“时辰到了。”   夏紫熏微微点头,说道:“开始吧!”   笙箫默运功按照丝帛上方法,准备打开穷极之门,但感觉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一点点吸食着自己的内力。眼看笙箫默就支持不住了,夏紫熏见状不好,马上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到笙箫默体内,不到片刻,俩人终因耗损过多而功亏一篑,笙箫默口喷鲜血,捂住胸口道:“糟了,掌门师兄,被人算计了…”夏紫熏看着受了严重内伤笙的箫默,心道:不好,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说道:“儒尊,你怎么样?”笙箫默喘着粗气,说道:“我没事儿,只是…掌门师兄他…”   莽荒之地   烈日当空,眼看巳时已到,而天空中确丝毫没有任何变化,白子画心道:不妙,莫非自己遭人算计?可异朽阁向来不是付代价做交易麽?罢了…既如此,先试图打开秘境试试!白子画施展禁术,暗念心法,汗珠不断地从额头上一层层渗出,感觉周身一股热浪一直环抱着他,越念心法,感觉身体消耗的越快。一时间白子画感觉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了,心道:不好,恐怕在有一时三刻,说不定自己就会命丧当场。随即赶忙收手,打坐入定调整呼吸。   不远处,端木尘一直在观察着白子画,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也是一惊:果真蛮荒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啊!就连长留上仙都没有办法吗?莫不是只有拥有洪荒之力才可以出入蛮荒如入无人之境?? ☆、第十九章 风起云涌 ?  蜀山界内   “儒尊不必担心!我有办法助尊上出蛮荒!”话音未落,只见东方彧卿看似胸有成竹的来到近前。   笙箫默似是看到了希望,说道:“可有什么方法?”   “ 显然,丝帛上这条秘境通道肯定被人动了手脚,我们可从另一方位打开另一条秘境通道,待我摆一个九宫八卦阵,儒尊与上仙适时运功,,尊上必能走出蛮荒!”东方彧卿信誓旦旦的说道。   笙箫默调息了片刻,看向天空说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东方先生,我们即刻开始吧!”   东方彧卿随即掐诀念咒,地面骤然卷起一阵以东方彧卿为中心的龙卷风,随着东方念咒频率的加大,龙卷风也好像更加放肆了,由原来围绕东方彧卿的范围无限延伸,刹那间像是要将天地万物卷走一般,若不是笙萧默与夏紫熏的功力深厚,恐怕也难抵挡龙卷风的袭击。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排列,从龙卷风的中心处幻化出许多人影,似是一个方阵,而方阵的形态又变化繁多。   笙箫默与夏紫熏看时机已成熟,即刻依法运功继续开启穷极之门,只见东方彧卿手指前方,大喊道:“变阵…”随即无数人影朝着东方手指的方向,变换阵法向着笙箫默与夏紫熏运功的方向而去,只见天空风云骤变,刚才还是一阵龙卷风转瞬间确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长留海面   浩瀚无边的长留海面上,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浪花,海潮似有生命般地,鼓噪着,呐喊着,拼命地冲向岸边。潮头有数丈之高,一涌而至。疯狂的潮汛充满令人颤栗、恐怖和高深莫测的神秘。   长留海底   海啸的到来让本来宁静的海底,霎时间变得杂乱无章,海底像是要地震一般,唯有那碧海旋螺还稳如泰山的屹立在长留海底深处,可怜幽若与云隐,被忽如其来的这场海啸,弄得人仰马翻,云隐心道:恐怕再有一时三刻,尊上设下的结界就会化为泡影,自己还得早作打算!即刻运功在碧海旋螺周围再度设下一层结界,才让他和幽若暂时平稳下来,幽若被眼前的情况吓坏了,说道:“师叔,不会是有人想打破结界吧?”云隐仰头望向海面说道:“没事的,幽若,尊上的结界不会这么容易被打破,况且实在万不得已我们还可吹响骨哨。”嘴上安慰着幽若,自己心里不免也是没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大事儿发生?   七杀大殿   一名七杀手下急匆匆的跑进大殿,道:“禀告护法,天空有异象出现!”   单春秋不动声色的说道:“慌什么?什么异象?”   七杀手下:“此刻空中黑云覆地,红日无光,狂风大作,似是要有大事发生。”   单春秋心里也是一惊,但却故作镇静的说道:“混下去,没用的东西,一阵狂风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吗?”   “是,护法!”手下悻悻的走出了大殿。心道:本来就不正常麽,护法今天怎么了?   单春秋深知手下所言非虚,心道:难道是花千骨起死回生了?正在沉思,忽听到身后杀阡陌的声音。   “单…春…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向我禀报?”不知何时,杀阡陌已然坐在大殿宝座上,头也不抬的玩弄着自己的指甲。   单春秋心虚装傻道:“没…没有啊,圣君…啊…”随着一声惨叫,单春秋话音未落,就被杀阡陌一掌打倒在地。   “我一直在给机会,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触碰我的底线呢?”杀阡陌不耐烦的说道。   单春秋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跪倒在地,委屈的说道:“圣君,其实真的没什么,只刚才有个冒失的手下来报,天空似有异象出现,仔细盘问后,才知道原来只是刮了一阵狂风而已!”   杀阡陌心道:狂风大作?不好,难道有人想打破结界?小不点有危险!转眼间,杀阡陌消失在七杀大殿。   “圣君…别去…”单春秋知道自己即便是喊破喉咙,也难改杀阡陌的决定,心里恶狠狠的说道:花…千…骨,倘若圣君在为你损伤分毫,我单春秋定不饶你!   蛮荒之地   原本烈日炎炎的天空忽然乌云滚滚,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正在打坐的白子画心道:此刻不走更待何时赶忙施展禁术,继续暗念心法,只一会儿在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个秘境入口,事不宜迟,白子画赶忙向着那个入口走去。? ☆、第廿章 子画脱困 东方之死 ?  长留海底   眼看白子画设下的结界亦是越来越微弱了,似是马上就要被海啸的任性所打破,云隐与幽若看似也马上要支持不住了,忽然感觉周遭被一股强大的气场所包围,尽管海啸依旧,周围却即刻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来人正是杀阡陌,自他醒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小不点,只一眼,杀阡陌就难掩心中悲痛,来到碧海旋螺近前,隔着旋螺似是能抚摸到花千骨一般,说道:小不点,你为什么这么傻?云隐只看着杀阡陌不语,幽若看向杀阡陌心道:莫非…此人就是魔界的圣君吗?   难过了许久,杀阡陌回头看向两人,说道:你叫幽若?是小不点的徒弟麽?幽若看向杀阡陌点了点头。杀阡陌来到了幽若身边,安慰道:“别怕,不管是谁想要撼动这海面结界,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蛮荒秘境   走入秘境,似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山洞,只走了几步,白子画就觉察出了几分异样,几度回头查看却是一无所获,心道:或是自己多疑了吧,管不了许多,先离开此地是最要紧的。   蜀山界内   慢慢的巨大的龙卷风被阵法打乱了形态,取而代之的一阵狂风肆虐接踵袭来,仿佛要刮走这世间的一切,东方彧卿脸色越发的难看,毫无一丝血色,额头上的汗珠一层层的向外渗出,他双指运功,指向九宫八卦阵,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大喊道:“破阵!”随着他的一声大喊,只见先前那些人影一股脑全部被笙箫默和夏紫熏打开的缺口吸了进去。转瞬间,风和日丽,艳阳高照,东方彧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弹出数丈之外,当即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笙箫默与夏紫熏顿时大惊失色,东方彧卿被赶来的落十一扶起身来,抱在怀中,担心的说道:“东方先生,你怎么样?”笙萧默与夏紫熏见状赶忙扶起东方彧卿运功帮他疗伤,东方彧卿示意他们停手,似是有话要说,笙萧默将他放入怀中,眼含泪花,说道:“东方先生,怎会如此…?”半晌,东方彧卿似是费了很大力气,艰难的说道:“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本该如…此的,保尊…上出蛮荒,骨头起死回…生,是我与异朽阁所…做的交易,我恨…了白子画大半生,却是害…了骨头一生……”夏紫熏眼含热泪,说道:“一定办法,可以救你的,东方先生,你坚持住!”   东方彧卿挤出一丝苦笑,有气无力的说道:“没…用的”从自己衣襟里掏出一枚天水滴,交到落十一手中,说道:“带骨…头醒来后,一定…将此天水滴,交于骨头…糖宝才有可能回来…”说罢,东方彧卿缓缓的合上了双眼。   落十一接过天水滴,强忍住泪水,似是承诺的说道:“放心吧,东方先生,十一必然不负所托!”   东方彧卿的离去,让笙萧默、夏紫熏这两个上仙都为之动容,难掩心中悲痛,却猛然发现,东方彧卿衣襟里似是有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所有人都呆立当场,此物正是东方彧卿生前与异朽阁所做的最后交易,为了保白子画出蛮荒,花千骨起死回生,他所要付出的沉痛代价竟是:五世轮回,不得善终!   三人沉默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笙萧默看向夏紫熏说道:“紫熏上仙,我与十一先将东方先生送回异朽阁,随后回到长留与你会和!”   夏紫熏微微点了点头。   此刻,一个身影将此刻的一切尽收眼底,心道:岂有其理,千算万算,偏算漏了东方彧卿这步棋,到底让白子画逃离了蛮荒,也罢,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第廿一章 逃离蛮荒 ?  蛮荒秘境   不知走了多久,白子画终于来到了秘境的尽头,似是看到了出口,赶忙加快了脚步,一脚刚踏出蛮荒秘境,就感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韶白门入口   一阵龙卷风袭来,终于将昏睡中的白子画吹醒,回忆起自己在秘境中的怀疑,心道:不好!自己遭人暗算了!赶忙找寻身上的依米花,好险,幸好只是一场虚惊!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为何身在韶白门入口?不是应该在蜀山界内吗?糟了,难道师弟与紫熏出了意外?事不宜迟,赶忙御剑向长留飞去。   长留大殿   “师弟…紫熏…”话音未落,白子画已来到大殿之上。   此刻的夏紫熏似六神无主的来回踱步,白子画的出现,让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没看到笙箫默的身影,白子画感觉心头一紧,问道:“师弟呢?他….”他甚至不敢再问下去,他害怕听到那个他不能承受的结果。   “儒尊没事,只是…”紫熏哽咽的说道:“他与十一去了异朽阁了,送…东方先生遗体回去!”   “什么…?”白子画怔住了,震惊的看着紫熏:“发生何事?”   “子画,恐怕大家都落入了异朽阁的算计之中!”夏紫熏平复情绪缓缓说道:“我与儒尊助你出蛮荒时发生了意外,是东方彧卿摆阵牺牲了自己,方才助你出蛮荒的!”   从蛮荒出来的时候,白子画已感觉到了异样,与他做交易的异朽阁主到底是何来历?这一连串的问题,让白子画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中。东方彧卿,这个名字可以说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忌讳,可事到如今,自己却欠他的太多太多……!   “掌门师兄,你可回来了?”笙萧默从异朽阁回来直奔长留大殿,当看到白子画的身影时,也终于稍宽了宽心。   白子画看到笙萧默平安的回来,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松了些,心照不宣的说道:“都安顿好了?”   “嗯,都安置妥当了”笙萧默若有所思的说道   “异朽阁可有什么不对?”白子画淡淡的说道   “异朽阁早已不复当年的门庭若市,现在却是空无一人。”笙萧默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本想追查出谁是现任的阁主,可惜却一无所获…”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丹药炼制出来才是要紧。”紫熏似是早已看穿白子画的心思说道。   “嗯!”白子画从墟鼎中掏出了依米花,交到紫熏手上。随即,紫熏御剑飞离了长留大殿。   白子画转身正要说些什么,笙箫默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掌门师兄,未见幽若来请救兵,看来师兄终究按兵未动!你还是先去看看小骨吧!”   白子画轻轻点了点头,微微扬起嘴角,转身离开大殿。望着白子画的背影,心道:多久了,没看到掌门师兄这种笑颜了,可谁知道这种笑颜能持续多久呢?   好险啊,无论如何,掌门师兄总算是从蛮荒死里逃生了,不管幕后之人有多少阴谋,好在此刻终究获得暂时的平静,想到这笙箫默似是松了口气,转身正想去歇息片刻时,却不曾想摩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看到摩严气的铁青的脸,笙箫默顿时感到无地自容,一时语塞,呆立当场,半天说道:“师兄…你…”“好啦…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吞吞吐吐的了?”摩严面色凝重的说道:“师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无需多言了,刚刚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这段时间,我也反思了许多,许是我真的老了…罢了…既然所有人都在尽心救她,我又何必枉做小人,只要以后子画能够安心修道,心系长留、心系天下苍生,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就别无他求了!”笙箫默看着摩严,瞬间感觉摩严苍老了许多:“师兄…笙箫默自知触犯了长留门规,待时过境迁之后,自会去戒律阁领罚,还请师兄见谅!”摩严拍拍笙箫默肩膀笑了,在他心里何时真的怪过这个小师弟,他深知笙箫默出此下策也实数无奈之举,难道真的看着子画疯癫,长留大乱麽?背着手慢慢的离开了长留大殿。? ☆、第廿二章 海底相伴 ?  长留海面   白子画打开结界,来到了长留海底深处。   长留海底   “尊上,您终于回来了!”幽若看到了白子画喜出望外,她猜想她的师父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尊上!”云隐见白子画回来,心道:想必尊上定是有了良策。白子画对二人略点了点头,才注意杀阡陌也在近前,对其说道:“摩严到底还是出手了?”杀阡陌微微一笑,说道:“那倒也没有,只是昨日忽见天空中有异象出现,我倒是以为哪个要来找死呢!过来看看,好在无事,既然来了索性就陪陪小不点吧!”白子画听闻此言,心道:罢了…想那摩严倒是还顾念同门之情吧!沉默片刻,对幽若等人说道:“我想与小骨单独呆会儿,你们先回去吧!”“是!”幽若与云隐抱拳向白子画施礼后,离开了长留海底。“可是找到了起死回生之法了吗?”杀阡陌开门见山的问道,白子画目光一刻也未离开小骨,缓缓说道:“现在只等紫熏上仙用卜元鼎炼制的丹药了!待到丹药炼成之时,找一个安静之所在,运功将丹药置于小骨体内便可算是大功告成了!”“如此甚好,到时候我在身旁为你护法!”杀阡陌眼神坚定不容置疑的看着白子画说道。白子画抬头看看他,微微点了点头不语。杀阡陌着实没想到,一向特立独行、固执到底的白子画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本来自己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跟他理论呢,居然让他生生给咽了回去,也罢…省得自己多费唇舌了,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了,哎呀,这几天都没好好睡个美容觉了,感觉皮肤都不好了,我可得好好回去补补觉了。”说罢,即刻消失在长留海底。   白子画运功打开碧海旋螺,来到花千骨身边,轻轻将她抱在怀中,虽只是短短分隔数日,却有恍如隔世之感,轻抚着花千骨的脸庞,白子画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自小骨离开他以来,曾经那个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长留上仙白子画就已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失魂荡魄、方寸大乱的堕仙,心道:小骨,师父究竟如何才能护你周全呢?   贪婪殿   摩严刚回到贪婪殿,猛然看到殿上跪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十一?是你吗?十一…”摩严哽咽的喊道,他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的徒儿落十一,那个除了竹染之外,他最在意的唯一徒儿!可不知为何,自己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爱徒有朝一日还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落十一跪着抬头看向摩严,眼含泪光的唤道:“师父…”   这一句师父!喊得摩严心如刀绞,刹那间,摩严却也是老泪纵横,再见徒儿却有隔世之感,看着憔悴而又狼狈不堪的落十一,却也是心疼不已,心道:臭小子!算你还有良心!虽内心欢喜,嘴上确是不依不饶,说道:孽徒!你还知道回来…   落十一对着摩严倒头就拜,边磕头边说道:“弟子不孝,让师父担心了…”   “罢了…罢了…快起来吧!”来到近前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落十一,说道:“既已醒来,为何才回长留?”   落十一面露憨色,惭愧的说道:“不瞒师父,弟子…一直在寻找糖宝的下落…”   摩严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弟子,轻叹口气,只看着他不语。   落十一继续说道:“弟子在外游荡多日,最后来到了异朽阁落脚,在那里见到了东方彧卿,这才知道,原来异朽阁似是被人动了手脚!”   “什么?此话怎讲?”落十一的一席话,听的摩严真是胆战心惊。   “先前众人皆以为,尊上是与异朽阁主做了交易,可后来东方彧卿却从中发现了端倪,具体哪里不对,确也无从查证!”落十一深知,东方彧卿的牺牲,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背后之人到底意欲何为,他却实难猜透!!   “东方彧卿先前是异朽阁主,怎么连他也都无从查起吗?”此刻摩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无法亲自开口去问白子画,转念一想,说道:“十一,你即刻去把东方先生请来!”   “师父…东方先生…他…已经死了!”落十一吞吞吐吐的说道:“弟子呆在异朽阁,感觉心神不宁,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弟子观微了东方先生之所在,正巧看到狂风大作,似是东方先生在摆什么阵法,想来怕是出什么意外,便也赶到了蜀山界内,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东方先生以‘五世轮回,不得善终’为代价与异朽阁做了交易,才保得尊上出蛮荒,千骨起死回生。”   “什么…?”摩严感觉如临大敌一般,心道:子画虽然堕仙,但也未曾伤害过谁,到底是何人要对子画下手呢?或是有何更大的阴谋也未可知!花千骨啊…花千骨!虽然你向来心地善良、心思澄明,可为何所凡是与你扯上关系之人,都不得善终呢?? ☆、第廿三章 丹药炼成 暗算木尘 ?  香薰阁   望着浸泡在三生池水的依米花,夏紫熏陷入了沉思,天知道为了眼前这朵花,子画在蛮荒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子画,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呢?到底藏身在异朽阁身后的是何人呢?眼下的局势,犹如乱麻般错综复杂的压在夏紫熏的心头,让她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天山派界内   夜静更深,天山派后山树林里蒙起了一层黑纱影影绰绰的令人看不清楚,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此,四周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只有林中的鸟儿不时发出令人战栗的嘶哑叫声,让来人不禁感受到一丝丝寒气,正当此人鬼鬼祟祟穿梭在林中打算潜入天山大殿时,忽被一名神秘人袭击,只数回合,那黑影明显落于下风了,一个不留神,就被神秘人当场擒住点穴制服,黑影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神秘人伺机喂下一颗药丸,“你是何人?刚才喂我吃下了什么东西?”黑影愤怒的吼道。神秘人冷哼一声,说道:“你就是天山派待罪弟子—端木尘?没想到你倒也有些真本事,蛮荒都未能困住你!”端木尘心下一惊:本以为自己潜回天山派能够人不知鬼不觉,万没想到,自己一介无名鼠辈,却也被人盯上了?故作镇静说道:“你到底是何人?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到底什么意思?”“哈哈哈哈…”神秘人一阵狂笑,说道:“你不用管我是何人,倒是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天山派的禁术秘籍—《无影摄魂眼》的下部心法是也不是?”神秘人的一席话,让端木尘顿时无法控制的瑟瑟发抖,心道:难道此人竟会读心术不成?自己被逐蛮荒近百年且是个无名小卒,恐怕六界之内早已不会有人记得自己,而他又是怎会知晓的如此详细呢?“你…”刚要说些什么,却感觉浑身上下有万只虫蚁在体内流窜,先是奇痒无比,随后又是锥心之痛,顿时在地上疼的直打滚,“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你我…无冤无仇…你到底意欲何…为…”端木尘只感觉自己快要疼晕过去,瞬间又有头痛欲裂之感,浑身上下也被汗水浸透,眼前的景象也越发模糊了,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霎那,只听到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你放心,你我无冤无仇,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我只是想交你这个朋友!”随即,点了他的穴道,同时喂他吃下另一颗药丸,冷笑道:“刚刚你中了我的蚀心腐骨散,我会按时给你解药,只要你为我做事,你就一定不会死!”吃下解药后,端木尘慢慢的恢复了神智,缓了好半天,心道:自己真是出师不利,若不是自己欲壑难填,背着师尊偷炼了本门禁术--《无影摄魂眼》,也不会被逐蛮荒,而现如今又因必须修炼此术,搞得自己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还失手被擒,进而落得任人摆布的悲惨下场。微微喘着粗气苦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神秘人冷哼一声:“哼!不该你知道的,最好别问,否则性命堪虞!”端木尘深知自己的处境,心道:此人深不可测,自己断然不是他的对手,眼下保命要紧,且听他要自己做什么吧!说道:“好!既然我技不如人,与人无忧,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先把解药给我!”神秘人看着他,露出了诡异得笑容,从怀中掏出一本心法,丢给端木尘,说道:“这是你要找的东西。” 端木尘看着自己手中的下部心法不语,心道:此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天山派守卫如此森严且机关重重,他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得手了,此人到底是何来历呢?“我要你尽快练成此功,为我所用,解药我会按时给你,你自不必担心!”神秘人继续说道:“待你练成此功时,我会告知下一步要你做什么!”说罢,神秘人消失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之中。   香薰阁   三日后,夏紫熏将依米花从三生池水中取出,经过三生池水的浸润,依米花显得更加绚丽了,夏紫熏不禁也是一惊,心道:只盼炼制过程中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才好。即刻从墟鼎中取出卜元鼎,运功将其打开,按照丝帛上的方法,依次把依米花、千年冰莲、五色草等悉数药材放进卜元鼎内炼化,此第一步也只是对这些药材去杂留精。随着提纯的成功,对其所需内力的也逐步增加,夏紫熏只觉得心中一沉,心道:看来炼化此丹,绝非易事!断不能有丝毫杂念,否则恐有性命之忧!随即运功加大了力度。宫殿内,卜元鼎中的蓝色火焰反射在宫殿石壁之上,随着火焰不断跳动,宫殿之中的温度也逐渐升高,夏紫熏已是汗流浃背。一个时辰之后,夏紫熏感觉自己的内力正在逐渐减弱,深知自己若不马上停手,不仅炼化丹药功亏一篑,很可能自己也有走火入魔的危险,随即停止了向卜元鼎之内注入内力,顿时感觉自己犹如虚脱一般,赶忙入座打定微微调息。两个时辰后,夏紫熏缓缓睁开双眸,周身那股酸麻无力的感觉,也随之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心道:还好短暂的调息,让自己的内力恢复了不少,继续向卜元鼎注入内力,不疾不徐的一股内力将卜元鼎包围,随即卜元鼎之内,再次出现了一股蓝色的火焰。多年炼丹的夏紫熏深知,此刻正是将药力融合成丹的关键时刻,加大内力把卜元鼎内炼化成的紫色液体融合在一起,在蓝色火焰的控制下,紫色液体已经慢慢开始融合了,又是一个时辰后,卜元鼎内,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一股灵药的气息从鼎内扩散而出,这气息之浓郁,不禁让夏紫熏都有一股心旷神怡之感。夏紫熏知道,丹药已成,即刻收功,随着“铛…”的一声,鼎盖随之打开,一股浓郁的气息,瞬间扩撒,弥漫着整个宫殿,一团蓝色火焰的包裹之下,一颗拇指大小的紫色丹药出现在夏紫熏手中。   ? ☆、第廿四章 默契达成 ?  销魂殿   笙箫默正在殿内调息打坐,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弟子跑进殿内道:“禀告儒尊,紫熏上仙求见!”   笙箫默微微一笑,心道:莫非丹药已成?说道:“快请!”“是!”夏紫熏面色憔悴的出现在销魂殿,来到儒尊近前,欣喜的说道:“丹药已成,子画呢?”笙箫默微微耸肩,笑着说道:“许是还在长留海底吧!我遣幽若去跑一趟吧!上仙如此憔悴,可是炼制此丹极其耗损修为吧?”“确实如此,炼制此丹,确实凶险,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果然正如我所料,看来这幕后之人,绝非等闲之辈!大家以后行事更要多加小心才是啊!”夏紫熏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长留海底   白子画依旧在碧海旋螺中,抱着怀中的小骨,回忆着与小骨往日的点点滴滴,时而痴笑,时而心痛,仿佛此刻世间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一般,沉浸在片刻的宁静之中。忽然,感知到有人在结界之外,只听得耳边幽若用密语传音道:“幽若求见尊上!”幽若?可是发生了何事?抬手打开了结界,说道:“进来吧!”片刻,幽若出现在白子画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尊上,儒尊让我来禀告您,紫熏上仙已将丹药炼成了!”白子画心中一喜,抬头看向幽若,说道:“哦?如此甚好!”转念一想,从怀中掏出一个传音螺,放在唇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交给幽若,说道:“你且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它交与杀阡陌吧!”幽若接过传音螺,施礼告退。   天山派界内   幽若来到一片空地上,看四下无人,拿出尊上给她的骨哨,放在嘴边,吹了三声,那哨声悠长,似是在诉说着什么,不一会儿,杀阡陌乘着火凤火速赶来,还没落地,只看见空地上一个少女,在焦急的等待着他,心中却也是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他的小不点也是这样的等待他的赴约吧!来到幽若面前,笑着说道:“找我何事?”因其到底是小不点的徒弟,自己总是很难把她和那些可恶虚伪的长留弟子当做一丘之貉,每次见她到也难摆什么圣君的臭架子。幽若被杀阡陌的突然到来,着实的吓了一跳,心道:不会每次他都是如此来吓师父吧?回头看向杀阡陌,微微笑道:“圣君...那个...尊上让我把这个交与你!”说罢,把一个传音螺交到了杀阡陌手中。杀阡陌接过传音螺,贴于耳际,听罢,笑道:“这次总算他白子画言而有信,回去告诉你家尊上,明日子时,我必赴约!”说罢,御火凤消失的无影无踪。   幽若望着杀阡陌瞬间消失的方向,心道:这魔界圣君倒也真是有趣,哪里有圣君的威严嘛!不知他是如何震慑这妖魔二界的!随着紫熏上仙宣告炼丹的成功,不仅让尊上的心情大好,自己也稍稍松了口气,心道:既然来了天山派界内,不如去看看爹爹吧。   天山派大殿:   幽若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大殿之上,正准备进入大殿,却没成想与二师兄羽淳撞了个满怀。这一撞,幽若花容失色,差点跌倒,羽淳见状,马上轻轻一拉,幽若顿时找回重心,终于站稳了,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二师兄!”羽淳笑了,好奇的问道:“小师妹,你不是该在长留山吗?怎么忽然回来了?”幽若俏皮的笑着,说道:“嗯…这不是出来时间太长了,开个小差,回来看看爹爹嘛!对了,我爹呢?”“哦,这样啊!说来到也奇怪,师父,才刚出关三个月,昨天却又闭关了,还传音众弟子,平日里无需请安,门中若无大事别去扰他!”“哦…!”幽若悻悻的答了一声,心道:什么嘛,自己好不容易开次小差,想来看看爹爹,还赶上爹爹闭关,真是扫兴!想到这儿,幽若笑着说道:“二师兄,不然这样吧,我只在门口与爹爹说两句话吧!”“好啊,小师妹难得回来,我带你去!”说着羽淳带幽若前往师父闭关的宫殿。   ? ☆、第廿五章 冰室救骨 ?  极北苦寒之地冰室   深夜,子时已到,杀阡陌、笙箫默与夏紫熏三人准时来到了极北苦寒之地的一个山洞前,长留三尊皆知,此山洞内有一冰室乃是长留密室,六界之内任何人无论法力如何深厚,也不能观微至此。   白子画带花千骨在此早已恭候多时,花千骨仍旧静静的躺在一张冰床上,白子画则入座打定调息内力,感知到笙箫默等人的到来,挥手解开了结界,笙箫默等人进入冰室,来到近前,说道:“师兄…”白子画起身微微点头不语。夏紫熏从墟鼎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交与白子画手中。白子画拿着手中的药瓶,抬头看向夏紫熏面色苍白的脸,心道:看来炼制此丹,也定耗损了她不少修为吧!却只淡淡的说道:“有劳了!”杀阡陌早已按耐不住了,心道:这些所谓仙界之人就是虚伪,还在啰嗦什么?说道:“我说白子画,你还等什么?”白子画看向杀阡陌说道:“待我运功之时,有劳你与师弟为我护法了。”随之目光转向夏紫熏,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夏紫熏只淡淡一笑,转身朝着冰室门口走去,运功设下了一层强大的结界。   白子画来到冰床前,伸手抱起花千骨,将她扶正坐好,屏气凝神,调动体内真气,将那颗紫色的丹药抛置空中,双掌随即推在花千骨身后,开始先行向花千骨体内输入内力,与此同时,杀阡陌与笙箫默二人亦开始分别从两侧运功将空中那颗紫色丹药,渐渐炼化成一道紫色的强光,正当二人欲将此光引至花千骨体内时,却明显感觉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向此二人袭来,面面相觑的二人,微微有了一丝不祥之感,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仍旧坚持运功与之抗衡。白子画看向二人,心道:不妙!莫不是师弟与杀阡陌感觉到的那股力量正是自己刚刚给小骨输入的内力?若真是如此的话,悯生剑到底伤了小骨的仙脉,看来定要先将小骨体内仙脉打通才行。即刻暗念心法,加大了运功的力道,顷刻间那道炼化成型的紫色强光环绕在白子画与花千骨周围,此刻白子画明显的感觉到花千骨体内有一股真气在四处游走,随着自己运功强行为她陆续打通了仙脉,那股四处乱窜的真气,也终究归于一处。笙箫默、杀阡陌二人见状,即刻凝神聚气将环绕在白子画与花千骨周围的那道紫色强光强行汇聚到花千骨体内。慢慢的花千骨的面上渐渐有了血色,开始有了微弱的呼吸,还好一切总算顺利。   正当大家才稍稍有些如释重负之感,所有人都觉得已大功告成时,却见白子画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正将源源不断的内力渡向花千骨的体内,而自己的气色也是越发的难看了,所有人都惊呆了,杀阡陌心道:这白子画究竟想要做什么?在不收手定是会出大事的!终于笙箫默还是沉不住气了,说道:“掌门师兄,快停下,若没有了神谕护体,耗损千年修为,这样下去你会死的!”说着就要上前阻止白子画,此时杀阡陌拉住了冲动的笙萧默,说道:“你疯了,除非白子画自己收手,强行阻断,他二人会命丧当场的!”笙萧默怎会不明就里,也为刚刚自己的冲动而倒吸一口凉气,可还是无奈的大声喝道:“掌门师兄……!”   紫熏噙着泪水缓缓说道:“没用的,儒尊,子画他们师徒倒也真是有趣,一个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盗偷神器,只为给对方解毒,却死也不让对方知晓;另一个明知是死也要耗损千年修为,也只为护对方周全,如此固执而又相像的‘师徒’,在这世间恐怕再无他人!”说罢,夏紫熏怅然若失的飞离冰室。   终于,白子画收回掌力,花千骨瞬间身子一软,倒在了白子画的怀中,望着怀中面色红润且呼吸平顺的花千骨,白子画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又有了色彩一般,嘴边掠过一丝浅笑,轻轻将花千骨放置在冰床上,慢慢站起身来,有气无力的对着杀阡陌说道:“在她醒来之前,你一定会在这里护她周全的,是吗?”杀阡陌惊呆了,没错,他着实的一惊,却也没时间去按摩白子画的心思,肯定的说道:“那是自然!”白子画叹口气道:“好!在她醒来之前,你陪她在这里,待她醒来后,若是问起…休要提我,就说…是你救醒了她!”白子画踌躇片刻,语气坚定的说道。白子画的话,不仅让笙萧默大跌眼镜呆立当场,也激怒了身旁的杀阡陌,“白…子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杀阡陌虽然视小不点为我此生挚爱,但也绝不容你如此折辱于我!”杀阡陌愤愤地说道。“你多虑了,若你想小骨安然无恙,最好照我说的去做!”语罢,白子画缓缓的走出了冰室。   ? ☆、第廿六章 云隐失踪 ?  极北苦寒之地   白子画刚刚走到山洞口,忽然单手捂住剧痛的心口,终因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掌门师兄!”笙萧默因放心不下白子画,从冰室中追了出来,正好看到此时白子画单膝跪倒在地上,赶忙一个箭步扶住了内伤严重的白子画,白子画凄然一笑,说道:“果然与异朽阁所做交易,代价终是逃不过的!”语罢,白子画昏倒在笙萧默怀中。   贪婪殿   自从落十一回来,禀告了关于异朽阁的许多异动之后,摩严就变得惶惶不可终日,想来自己也是修仙多年之人,可面对如此迷局,居然如此的手足无措,心道:师父啊!您老人家真知灼见,长留有白子画,可保千年基业!可如今子画身在何处呢?   “禀告世尊,蜀山派弟子求见!”一名弟子道。   “蜀山派?”心道:云隐不是刚刚回到蜀山派吗?“嗯,让他在大殿等我!”   长留大殿   一名蜀山派弟子焦急的在大殿上来回踱步。看到摩严,自知失礼,赶忙施礼道:“蜀山派弟子云鹤参见世尊!”   摩严上下打量着此人,说道:“云隐掌门不久前,刚刚带人离开长留,算时间也该回到蜀山了,派你前来,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云鹤似是六神无主的说道:“儒尊有所不知,自那日掌门离开长留海底之后,就施法纸鹤传书说不日便会回到蜀山,可时至今日,我带弟子一路寻来,也未见掌门几人身影,弟子本以为掌门许是还在长留,所以才来看看!”   “如此说来,你们掌门失踪了?正如你所说,云隐自那日之后,确实带众弟子离开长留了!我长留弟子人人都可作证!”摩严正色道。   “世尊多虑了,云鹤岂敢怀疑长留,只是掌门失踪多日,众弟子确实惶恐!”云鹤忧心忡忡道。   “嗯!看来此事确有蹊跷,你可先在长留小住几日,待儒尊回来,大家在从长计议!”摩严此刻亦是没了主意,现下也只能如此安慰道。   “是!云鹤谨遵世尊之命!”说罢,云鹤被一名长留弟子带出了大殿。   落十一与云鹤擦肩而过,微微点头示意后,来到了长留大殿。   “师父!”落十一施礼道:“看师父脸色不佳,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唉!现如今可真是多事之秋啊!”摩严亦感心力交瘁,说道:“云隐在回蜀山的途中无故失踪了!”   “什么?怎会如此?”落十一心道:糟了,一界掌门失踪可是非同小可!“这么说来…拴天链也不知所踪了?”   “看来六界之内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啊!” 摩严探口气说道。   极北苦寒之地   幽若终究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极北苦寒之地的一个山洞前。感知到冰室前的结界,密语传音于杀阡陌道:“圣君,儒尊遣我来照顾师父!”杀阡陌听出了来人正是小不点的徒弟幽若,心道:白子画这个老狐狸,我说他哪有这么好心,想起自己在他面前的失态简直让他火冒三丈,又不好难为晚辈,只好挥手打开结界。   ? ☆、第廿七章 意识初现 ?  极北苦寒之地冰室   转眼间幽若走进了冰室,“圣君…师父她?”幽若关切的看着杀阡陌询问道。“喏!”杀阡陌指向冰床。自长留海底一别,再次看到师父,感觉师父气色红润了许多,幽若来到近前,看着呼吸平顺的花千骨,不知为何,还是不禁潸然泪下。杀阡陌走过来,轻抚幽若道:“傻丫头,别难过,你师父一定会好起来的!”   忽然,花千骨似是有了反应,轻皱眉头,额头上微微渗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幽若与杀阡陌面面相觑,不知是惊还是喜,幽若赶忙掏出一条绢布,轻轻为花千骨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轻唤道:“师父...师父...”,无奈花千骨却是始终没有睁开双眼,杀阡陌俯下身子,对幽若说道:“别急,看来你师父已然开始有了意识。”“白子画,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墨大哥能不能陪我过完生辰再走?”“我想成为尊上的徒弟!生为尊生,死为尊死!”“如果靠近师父一点,会不会凉快些呢?”“我身上这一百零三剑,十七个窟窿,满身疤痕,没有一处不是你赐我的。十六年的囚禁,再加上这两条命,欠你的,我早就还清了。断念已残,宫铃已毁,从今往后,我与你师徒恩断义绝”“师父别怕,以后,有小骨一直陪着你!”“不要啊...师父...不要用断念...!”“白子画,今天就算是我死,我也要这天下为我陪葬!”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就如刚刚发生一般,不断的在花千骨的脑海中闪现,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   玉浊峰界内   入夜,单春秋依约来到了玉浊峰界内,心道:约我来的应该是七杀中人,到底会是谁呢?正在思索中,只听得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护法别来无恙啊!”单春秋寻声望去,此人原来正是自己的手下旷野天。“旷野天?是你约我至此的?”单春秋疑惑不解地说道。旷野天微微一笑,施礼说道:“护法,随着这洪荒之力的消亡,凡是因它而亡的生命都随之复苏了,属下也因此捡了条命。”单春秋看看他,说道:“如此甚好,若是你愿意,即刻随我回七杀殿吧,圣君若是见你回来,想来也是欢喜得紧。”虽嘴上如此,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旷野天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时迟那时快,趁单春秋不备,偷袭点了单春秋的穴道。“旷野天!反了你了?你这是干什么?”单春秋怒吼道,虽然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但终究他是追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手下,怪只怪自己太相信他了!迅速运功想要解穴,却发现似乎旷野天的功力大增,想要一时三刻解开穴道也绝非易事。“哈哈哈...哈哈哈哈...”旷野天一阵狂笑后,说道:“单春秋!枉我多年以来一直追随你左右,不曾想,你却也只是杀阡陌身边的一个应声虫而已,当年杀阡陌为了救那花千骨,赔上了我七杀徒众那么多条性命,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呢?七杀与仙界的一片祥和?说好的七杀一统六界呢?难道这么多年来兄弟们的苦心经营都白费了不成?你身为护法,置兄弟们的感受于不顾,终日只围在那个整天无所作为的杀阡陌周围,你对得起七杀徒众吗?”“大胆!”单春秋真的被旷野天激怒了,他恨不得马上就杀掉他,不可否认,他虽然无法忤逆杀阡陌,但对于眼下七杀与仙界的局面也是大为不满,可眼下他却奈何不了他。? ☆、第廿八章 上仙回归 ?  旷野天走近单春秋,伸手强行撬开他的嘴,硬生生将一颗药丸塞入单春秋的口中,只轻轻一掌,单春秋便不由自主的将药丸吞入腹中。“想解开穴道啊!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若是你,该好好想想如何保命才是要紧!”旷野天得意地说道。“你...”单春秋刚要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开始有种万只虫蚁在体内流窜的感觉,先是奇痒无比,随后又是锥心之痛,汗水也瞬间浸湿了全身,脸色变得惨白,却是一声不吭。“好!”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在四周回响,旷野天笑眯眯的对单春秋说道:“不愧是七杀殿的护法,真是让人佩服,中了蚀心跗骨散的人,能像护法这样的,倒还真是不多见!”单春秋虽还未解开穴道,体内强制运功压制所中之毒,调息片刻,倒还是有些成效。费力的挤出一句话:“废话少说,你究竟想干什么?”“爽快!”旷野天拿出一颗解药,强行塞入单春秋的口中,说道:“护法放心,属下会按时给你解药的,只要你伺机从杀阡陌那里把谪仙伞取来给我,我保证不会让护法有事的!”“谪仙伞?”单春秋心下倒是一惊,说道:“你要它做什么?洪荒之力已然消亡,这十大神器再难复当年之威了!”“哼!这与你无关,若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去做!”说罢,旷野天即刻消失在单春秋眼前,耳边却传来旷野天:“无需担心,穴道在两个时辰之内会自行解开!”的声音。   绝情殿冰室   白子画昏昏沉沉的躺在绝情殿的冰室中,眉心间堕仙的印迹若隐若现,渐渐的终究完全消失不见了,而先前的一身黑袍的他,也随着眉心印迹的消失,蜕变回白袍加身千尘不染的模样,仿佛曾经那个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长留上仙终于又回来了。不知过了多久,才从昏睡中渐渐恢复了意识,笙萧默见白子画终于醒转过来,稍稍松了口气,说道:“掌门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白子画微微动动身子,似是想要起身,却感觉身体好像被一块大石压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微微调息,双目慢慢看向笙萧默说道:“师弟,遣幽若去趟…”话未说完,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口中一股咸腥之味袭来,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欠起身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剧烈的咳嗦。   笙萧默赶忙走上前去,微微扶起白子画,从背后边渡内力,边说道:“放心吧,掌门师兄,我已遣幽若带着丹药去往极北冰室了,她会在那里照顾千骨,直到千骨醒来,你随时都会知晓她的情况,另外你交代杀阡陌的话,我也知会幽若了!”这千百年来却是只有笙萧默最能揣摩自己的心思了,白子画轻轻点头,微微扬起嘴角,一丝浅笑在他面上一闪而过。“只一点,掌门师兄你那么辛苦才救醒千骨,却为何...?”话到嘴边,笙萧默却又有些犹豫了。   白子画明白笙萧默的疑虑,叹口气道:“破神谕、斩情丝是我与小骨所必须承受的代价,现在看来神谕已破,即便是小骨仍未对我忘情,又怎知她会遭受什么样的反噬呢?况且...那个冒充的异朽阁主到底意欲何为,还未可知,我不能再让小骨有丝毫闪失!”“唉...!”笙萧默叹气不语。心道:这世间到底情为何物呢?让一向心高气傲,外冷内热的掌门师兄,都深陷其中,同时也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这个劫数。“我累了...师弟,我想一个人静静!”白子画似是有气无力的说道。“嗯,师兄你好好休息吧”笙萧默轻轻扶白子画躺好,走出了冰室。? ☆、第廿九章 魂牵梦萦 ?  销魂殿   从绝情殿出来的笙萧默,刚刚回到了销魂殿,就看到师兄摩严似是等了自己很久一般。“师兄...!”看着满腹心事的摩严,笙萧默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师弟啊...子画他...”摩严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哦!掌门师兄…在绝情殿冰室调息…师兄如此不安,可是出了什么事”嘴上应对着师兄,心里却是一个劲儿的打鼓,心道:糟糕,若是此时出了什么大事,即便掌门师兄功力恢复了六七成,能够应付得来麽?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摩严焦急万分地说道:“师弟,出事了!蜀山派掌门云隐失踪了!”“什么?怎么会?云隐不是带蜀山弟子回去了吗?”笙萧默不解的看着摩严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昨日蜀山派弟子云鹤才带众弟子来长留寻人啊!”“如此说来,此事非同小可!以云隐的个性,绝不会没有任何交代就无故失踪的!”笙萧默顿时觉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据云鹤来报,云隐在离开长留之前,就施法纸鹤传信到蜀山,说不日自己就会回到蜀山,督促门下弟子勤加修炼并加强结界!”摩严沉思了片刻又说道:“现在令人更加忧心的是拴天链的下落!难道这幕后的一切,会和七杀殿有关?”笙萧默若有所思道:“非也!眼下杀阡陌许是顾不上这些!”摩严从笙萧默的口中听出了弦外之音,说道:“即便如此,我想那单春秋也绝非善类,难保他不会生什么事端?”“师兄所言有理,不如先将众派掌门召集到长留,看看各方神器是否安然无恙吧!”   森林中   花千骨一个人走在一片森林之中,周遭浓雾一片,让她无法辨清方向,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周围的气息又让她感觉如此熟悉,终于她来到了森林的尽头,顷刻间浓雾化为乌有,一时间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眼前的景象浸湿了她的双眼。   莲花村口   这不是莲花村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猛然回身望去,明明自己有影子啊!居然自己还活着?周围陆续有过往的村民经过,竟然有人认出了花千骨,经历了上次花千骨回村事件的大部分村民,对花千骨还是有所忌惮,在私下里窃窃私语道:“这不是那个妖女吗?她怎么又回来了?哎呀,别说了,快走快走…!”花千骨望向那些对她又怕又厌的村民,感觉眼前的一切竟然如此真实!她迷茫了!前边就是自己的家了,想到这儿,花千骨迫不及待的向着木屋狂奔而去!   花莲村木屋   一口气来到了院子前,紧闭双眼轻轻推开了院门,走进院子,她终究还是失望了,她原本以为,在这里她可以见到她想见之人,她的爹爹...还有...他!可是空荡荡的院子里,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来到门前,抚摸着窗上他曾经修补的痕迹,仿佛还能触碰到他的温度,感受到他的气息,可是...可是这一切再也回不去了!不知何时,感觉脸上竟是凉凉的一大片,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轻拭泪水,推开屋门,一股强烈的尘土味道侵袭了她的鼻腔,许是很久没人住过了吧,是啊!一个不祥之人的房子,有谁愿意靠近呢?不管自己为何醒来,又是为何来到了花莲村,先安顿下来才是要紧!花千骨开始慢慢的打扫屋子,只一会儿,屋里便多了些许温馨。虽然只打扫了片刻,却也让花千骨微微感到了些体力不支,额头上竟也浸出了层层的汗珠。忽然,听到院中似是有什么动静,花千骨心道:这木屋应该无人靠近啊?会是谁呢?先去看看再说,来到院中,花千骨怔住了。? ☆、第卅章 梦中初见 ?  花莲村院中   是他!竟然是他!那个外表冷若冰霜、高高在上,对自己却是温柔无比、疼爱有加,在这尘世间对自己最重要之人!还是依旧的纤尘不染,可为何面色如此憔悴呢?时间仿佛瞬间凝固,花千骨呆呆的站在木屋门口,泪水不经意在脸庞上缓缓滑落,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白子画依旧呆立着保持着轻推院门的姿势,看着木屋门口的花千骨,瞬间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心道:是你吗?小骨,你终于回来了是吗?不管此刻是否真实,哪怕是梦境也好!幻境也罢,只愿自己深陷其中,永远都不要醒来!终于白子画走到花千骨身旁,正如当初小骨终于原谅师父,回到自己身边一样,紧紧抱住了她,仿佛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一般。   花千骨被他紧紧地抱住,那种身上熟悉的味道,被他用力抱紧的感觉,都在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也浸湿了他的肩头,她终于也不由自主的将他抱得更紧了。   天山派大殿   羽淳在殿上来回的踱着步子,一名弟子匆匆的跑上殿来,说道:“二师兄,时辰已到,却还未见师父他老人家出关啊!”   羽淳的心早已提到嗓子眼儿了,他怎么会不清楚呢,那日小师妹幽若来见师父的时候,他们就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为了派中的稳定,镇定的说道:“慌什么!师父他老人家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天山派掌门尹洪渊一脸严肃的走进了大殿。   羽淳见状,赶忙带领众弟子山呼海啸的喊道:“弟子恭迎师父!”   “嗯!”尹洪渊略带一丝不耐烦地说道:“急着唤为师出关,可是派中出了什么大事?”   羽淳赶忙禀道:“启禀师傅,既日长留派人传书道,另各派掌门率领弟子前往长留,似是有要事相商!”   “哦?这洪荒之力已然消亡,难道还会有何大事发生?”深深地叹口气道:“羽淳,你且去挑些弟子,翌日,随我一同去长留走一趟吧!”   “是,师父!”羽淳毕恭毕敬的施礼,走出了大殿。   极北苦寒之地冰室   杀阡陌闭目打坐入定,‘若你想小骨安然无恙,最好照我说的去做!’这句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不可否认,论修为自己不及白子画,现在看来论谋略,自己恐也难是他的对手,不知这白子画,到底在忌惮什么?为何俩人如此深爱,却不敢相守,难道还有何人再来加害到小不点麽?如此说来,倒也不得不听他的了!   幽若一直守在花千骨的床前,不时的帮她拭去额头的汗珠,望着师父由眉头深锁到渐渐安稳的睡颜,幽若终有如释重负之感,只盼着师父能尽早醒来。正思索间,花千骨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朦胧的眼眸,只觉得天旋地转,又一次陷入了自己身在何处的迷茫中,这是哪里?“师父!”幽若喜极而泣,大声唤道:“师父,您终于醒了!”幽若的连声呼唤,也将入定之中的杀阡陌惊醒,心道:师父...醒了...小不点?是小不点醒了!? ☆、第卅一章 初醒 ?  极北苦寒之地冰室   杀阡陌赶忙来到花千骨近前,握住花千骨的手,欣喜的说道:“小不点,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渐渐的花千骨模糊的视线越发的清晰起来,她又看到了姐姐!还有幽若!   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自己不是在花莲村吗?可刚刚的一切却是为何如此真实,自己怎么又会来到这个冰室?他呢?姐姐与幽若怎么又会在这儿?“姐姐...”花千骨强撑着莞尔一笑:“幽若...”看到幽若还在不停地抹着眼泪,花千骨心头顿时也是一紧,对于这个徒儿,她何曾为她尽过一份心,却总是让她为自己操着心,伸手为幽若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师父...”幽若将头埋在花千骨的身上,泪水犹如决堤一般,顷刻间浸湿花千骨的衣襟。花千骨却也是欲哭无泪,轻抚着幽若的肩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傻丫头,师父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幽若顺从的起身,轻轻地啜泣望着花千骨。“姐姐...我这是怎么了?我们这是在哪儿?”花千骨依旧有气无力缓缓的说道。“我们这是在极北的一个冰室之中!”“姐姐...我记得...”自己倒在悯生剑下的一幕,不断在脑海中闪现,花千骨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我不是...死了吗?姐姐...是你救了我吗?”杀阡陌只觉得面红耳赤,生平自己就没撒过谎,况且还是极其被动的对着自己此生挚爱,不免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小不点,你才刚醒,先别想这么多了,赶快告诉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姐姐即刻帮你疗伤!”幽若见状,赶忙插话道:“是啊,师父,那个...这是长留的丹药,是幽若好不容易才弄到了的,对师父您身体的恢复最有帮助了,一会儿幽若侍奉您服下。”   杀阡陌的态度与幽若的反应,让冰雪聪明的花千骨瞬间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下一阵酸楚,果然,他终究只拿自己当做徒弟麽?后悔用悯生剑杀了自己唯一的徒弟,费尽心力救活自己难道却只为抚平他内心的一丝愧疚吗?那么,七杀殿中,那一吻又算什么?“一条伤疤算的了什么, 爱你又如何,我不爱你又如何,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忽然,白子画的话不停在耳际回响,罢了,罢了...花千骨,你也该醒醒了!伴随着心中阵阵绞痛的袭来,骤然让花千骨清醒了许多,师父...或许你一直都是对的,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   花莲村院中   “小骨...不要走...小骨...”花千骨的幻影渐渐在白子画眼前消失,“小骨...!”奈何无论白子画如何撕心裂肺的呼喊,却也只换回凄凉的呼唤声回荡在花莲村的上空。   绝情殿冰室   “小骨...不要离开我...小骨...”猛然间,白子画从噩梦中惊醒,猛的坐起身来,浑身被汗水浸了个透,重重的喘了口粗气,原来却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却又为何如此真实呢?? ☆、第卅二章 神秘之人 ?  绝情殿冰室   “师兄!”随着笙箫默的一声呼唤,将如梦初醒的白子画拉回到现实中来,笙箫默兴冲冲的来到冰室,笑着说道:“师兄!幽若这丫头传信回来了,千骨醒了!”   这个消息对于白子画来说,无疑胜似任何灵丹妙药,即刻从墟鼎中取出花千骨的验生石,果然验生石又恢复了往日的光亮。紧握手中的验生石,轻叹口气,心道:小骨!你终于回来了!观察白子画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这让笙萧默不禁松了口气,心道:看来这玄冰床确实神效,况且师兄的修为乃是六界第一,才能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恢复得如此之快。笑着说道:“掌门师兄,你还好吗?”“嗯,感觉好多了,功力也恢复了六七成!”白子画看抬头看向笙箫默关切的问道:“她...可还好吗?”“嗯!还不错,”笙箫默试探性的问道:“不然,我们去悄悄看看千骨吧!”“不可!现在六界之中虽说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难保不会再有大事发生,切不可再将小骨卷进来!”白子画语气坚定的说道。   笙萧默无奈的看着白子画,说道:“掌门师兄确实有先见之明!”“哦?”白子画眉头微儊,说道:“发生何事?”“云隐在回蜀山的路上失踪了!”笙萧默略显焦虑的说道。白子画眉头深锁,心道: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他有种预感,这背后的一切,都与那个冒充的异朽阁主有关!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云隐才是要紧,说道:“可有云隐的下落吗?”笙萧默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寻遍六界,就连蛮荒也都一无所获!”什么?怎会如此?心道:看来,自己要去异朽阁走一趟了!   莲城无垢宫密室   旷野天走进无垢宫,施法走进一间密室,一袭长袍,身着披风,头戴面具的神秘人正端坐在密室尽头的宝座上,旷野天恭敬的施礼道:“启禀圣尊,蜀山派掌门云隐已被擒获,但是此人太过顽固,不肯就范,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可!”随着神秘人一声大喝,说道:“此人,我还有大用处,拴天链之事,你且不用管了。”旷野天对神秘人的反应心下却也是一惊,继续说道:“已按您的吩咐,控制住了单春秋,属下相信假以时日,谪仙伞定会是至尊的囊中之物!取代杀阡陌,圣尊指日可待!”神秘人冷笑道:“切莫轻敌,想那单春秋绝非善类,小小蚀心腐骨散,未必能将他掌握在股掌之间!况且,妖魔圣君实非我所愿,你若真心臣服于我,这圣君之位,便是你的!”旷野天喜上眉梢,上前两步,微微笑道:“属下定当誓死追随圣尊,只是...莫非圣尊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麽?”神秘人阴险的笑着说道:“不急!来日方长!你且先盯住单春秋即可。”? ☆、第卅三章 离开冰室 ?  极北苦寒之地冰室   自花千骨醒来,因白子画渡了大量内力在其体内,再加上服用了长留调理内力的丹药后,杀阡陌也不时的运功助其疗伤,所以花千骨的恢复也是日见神速。时光飞逝,转眼间已一月有余,花千骨感觉浑身舒畅身轻如燕,气血也明显顺畅了许多,甚至自己都能御剑飞行了。   “姐姐!”花千骨莞尔一笑,说道:“我感觉已经好多了,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听到花千骨这么说,杀阡陌高兴坏了,虽然自己甘愿陪在小不点身边,但是这段时间也着实把自己憋坏了,笑着说道:“好啊,小不点,你想去哪里?姐姐都带你去,不然,你跟我回七杀殿吧!”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不好不好,这样,姐姐带你去花岛吧,那里你最喜欢了!”花岛?提起这个地方,不禁勾起了花千骨些许回忆,那个离长留如此之近的小岛,承载了她多少美好的记忆!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刚刚成为师父的徒弟,身边有疼爱她的姐姐、宠爱她的东方、依赖她的糖宝、还有好友轻水的陪伴…那时候的她,无比的满足,感觉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之人!可现在…物是人非!不,她不要,她不想,她再也不能与长留,与他有任何瓜葛!   看着陷入沉思的花千骨,杀阡陌似是看穿花千骨的心思一般,说道:“小不点,姐姐曾跟你说过,要遵从自己的本心,你…”“我的心…”陷入沉思的花千骨无意间打断了杀阡陌,苦笑道:“姐姐…对于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来说,还如何能遵从本心呢?”一瞬间,杀阡陌竟然有了一丝同情白子画的念头,说道:“小不点,其实白子画他…”“姐姐…”花千骨莞尔一笑,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说道:“对于他,如今我已经完全放下了!”听到花千骨这么说,杀阡陌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目睹了白子画为了她是如何堕仙!为了救她,受尽了多少折磨,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可现如今…为何两个相爱至深的人,却为何会走到如此地步呢?   在一旁的幽若听出了师父的弦外之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时间却是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姐姐,我已经想好了,我还是回花莲村吧!现在,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花千骨淡淡的说道。“师父…幽若随您去花莲村!”幽若坚定的看着花千骨说道。“不,幽若!你还是回长留吧!跟着为师,不会有任何前途的!”花千骨意味深长的说道,她是真心为自己这个徒儿着想,自己的名声如此不堪,让小小年纪的她,如何立足于六界之中呢?“一直以来,为师都未能教你什么,如今,为师就更不能留你在身边了!你回到长留才会有出头之日!”“不!师父,幽若不要!”幽若跪倒在花千骨面前,倔强的说道:“师父,幽若曾说过,此生只有您一个师父,不管师父如何要赶幽若走,幽若也再不会离开师父!”幽若的一席话,让花千骨顿时心头暖暖的,上前扶起幽若,说道:“傻丫头,你怎么这么犟呢?”心道:倒也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微微笑道:“罢了,你且同我一起回花莲村吧!”幽若兴奋地跳了起来,说道:“太好了,终于可以在师父身边啦!”? ☆、第卅四章 如真似幻 ?  异朽阁内堂   白子画御剑稳稳地落在了异朽阁的院中,走进异朽阁内堂。环顾四周冷冷清清,白子画亦是百感交集。   东方彧卿,不知你此刻身在何处呢望着空中悬挂着大部分已经枯萎的舌头,闭上双眼,感受到周遭却无任何灵性的气息,心道:看来此处早已无人掌管了,可是那个假扮异朽阁主的人,是如何做到的呢在内堂四处搜索,却是一无所获,正想运功,探其究竟时,耳边却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响起:“上仙且慢!仙界有仙界的规矩,来我异朽阁,尊上也得守我异朽阁的规矩!”“你到底是何人?”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白子画带着警惕的目光,环顾四周说道。“在下乃是我异朽阁的守护者!”“哦?既是守护之人,不妨现身相见!”白子画听声音判断,此人断不是那日与自己交易的‘异朽阁主’,心道:或许从此人身上,能够探听到冒充之人的蛛丝马迹!“上仙见谅了,在下实难从命!不过,上仙有何疑虑,在下或许能为上仙指点一二!”   白子画心道:如此甚好。开门见山的说道:“东方彧卿,现身在何处”守护者笑道:“东方彧卿,应该快入轮回之道了吧!”   “那...”白子画思索片刻,说道:“他可还会与故人相见吗?”“哈哈哈...”只听得守护者笑道:“上仙倒也真是有趣,罢了,有缘自会相见!”白子画心中郁结,心道:等于白问!“东方承受的代价是什么?”白子画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五世轮回,不得善终!”“什么...?”顿时,白子画呆立当场,他真真没有料到,东方彧卿所要付出的代价竟也是如此惨重,背后那个‘异朽阁主’,能够洞悉一切,引众人入局,此人所要达到的目的,定然会撼动六界!不禁却是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与我先前所做交易的‘异朽阁主’到底是何来历?”“这个嘛...”守护者犹豫片刻说道:“此事涉及到与异朽阁所作交易还未完结,恕不便相告!不过在下倒是可以提醒上仙,万万不可轻敌,此人手段狠辣,上仙不可不防!”白子画深知自己白走一趟,似是问不出什么了,好在异朽阁并没有掌控在对手手中,叹口气说道:“好!如此说来,在下就不在叨扰了!”语罢,白子画消失在异朽阁内堂。   花莲村院中   花千骨与幽若共乘一剑,在杀阡陌的护送下,三人缓缓落于花莲村院中。幽若满心欢喜的围着院子转来转去,说道:“师父,这里就是您的家吗?周围的景色好美啊!”说着,幽若跑进了屋子,心道:师父多年未归,屋里定是乱七八糟的,先把屋里收拾干净才是要紧。推开屋门,幽若惊呆了!只见屋内一尘不染,哪里像是多年未住的样子嘛!   故地重游,花千骨却是百感交集,这里曾是她的家,自小与爹爹相依为命,而后在这里又遇到了他!最终,自己更选择与他在这里了断一切!而不久前梦中的情景更让她心痛难当,忽感心中一阵绞痛再度袭来,花千骨只觉得呼吸微蹙,微微轻皱眉头,单手轻抚胸口,这一切终究没有逃过杀阡陌的双眼,杀阡陌来到近前,不由分说,即刻帮花千骨把脉,心道:奇怪了,脉象平稳,体内真气顺畅,并无异常啊!焦急的问道:“小不点,你到底是怎么了?”花千骨淡然一笑,说道:“我没事的,姐姐,你不用担心,许是长途跋涉,有些累了,歇息片刻,便没事了。”   此时,幽若挠着一侧的发髻,缓缓的从屋中走了出来,来到近前,说道:“师父,您确定这屋子现在没有别人住吗?”花千骨与杀阡陌面面相觑,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应该不会有人住的,怎么了?幽若”“这就奇怪了,师父,按道理说,多年未住,肯定会有不少尘土堆积,可现下屋里却是一尘不染,像是刚刚被人打扫过一般!”幽若不可思议的说道。“什么?”花千骨心下一惊,心道:难道说,那不是一场梦?自己真的回来过?这...这怎么可能呢?听到幽若的一席话,杀阡陌心中顿感不悦,心道:谁敢霸占小不点的房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花莲村木屋   瞬间,杀阡陌来到了屋内,奇怪了,除了屋内一尘不染外,丝毫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啊!正思索着,花千骨也来到了屋内,环顾四周,没错!屋内的一切陈设,确是自己一手打理的。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如此说来,之前的一切都曾发生过? ☆、第卅五章 仙界大会 断念复灵 ?  花莲村木屋   杀阡陌望着出神的花千骨,说道:“小不点,我看还是让幽若回长留,你跟姐姐回七杀殿好了,姐姐那里绝对安全,你和幽若在这里,我实在是不放心!”   回长留?不要!听到杀阡陌这么一说,幽若如临大敌般,双手环住花千骨的胳膊抗议道:“不要嘛师父,幽若不要跟师父分开!”花千骨笑着看了看耍小孩子脾气的幽若,对杀阡陌说道:“没事儿的,姐姐,花莲村民风淳朴,况且只有我与幽若两人,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在设下结界,定会万无一失!”杀阡陌向屋外望了望,犹豫了片刻说道:“真的安全吗?我怎么不觉得!”花千骨笑了,心道:真好!仿佛又一下回到初任蜀山掌门的日子,身边有姐姐的关心,什么时候,能看到东方、糖宝和轻水她们就更好了!“没事儿的,姐姐,如果遇到了危险,不是还能吹响骨哨吗?”“哎呀,圣君,你就放心吧,我能保护好师父的!”幽若生怕被杀阡陌赶回长留,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杀阡陌被这两个人一说,终于松口了,说道:“好吧!那你们可得加倍小心呐,如有异动,记得即刻吹响骨哨,我会立刻现身来保护你们!”花千骨淡然一笑的点了点头。   长留大殿   自神器齐聚,妖神出世,天下就生灵涂炭,而绯颜、霓千丈、温丰羽等掌门的先后离世,再加上因洪荒之力的消亡,花千骨惨死在悯生剑下,导致白子画的堕仙,更让仙派众人元气大伤,人才凋零不少,而杀阡陌的苏醒,更让本欲拜师于仙界的凡夫俗子望而祛步,仙派众人也惶惶不可终日,虽然长留振臂高呼,而此次来参加仙界大会的门派却也屈指可数。   长留大殿上,摩严与笙萧默,望着殿下寥寥数人,心下也是悲凉万分,摩严终究开口道:“此次召集大家前来,只为了不久前,云隐掌门从长留回蜀山途中,无故失踪的事情!”摩严话音刚落,大殿上虽寥寥数人,顿时也乱作一团了。“什么?”韶白门掌门卫昔首先开口道:“无故失踪?这是什么意思?”“是啊!一界掌门,怎么可能无故失踪呢?莫不是被那杀阡陌摞去了?”玉浊峰掌门齐明说道。太白门掌门屠丰,若有所思道:“按理说,洪荒之力已然消亡,这拴天链现下也只是件比较厉害的兵器而已,七杀中人,怎还会给予这神器呢?莫不是…云隐掌门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没错!”蓬莱掌门欧阳馨附和道。众人的议论的正热闹,天山派掌门尹洪渊却在一旁闭目不语,仿佛自己只是名看客,作壁上观。这让在一旁的笙萧默不禁起疑,微微笑道:“尹掌门,你怎么看?”只见,尹洪渊轻轻抬目,微微笑道:“我赞同屠掌门的说法,洪荒之力已然消亡,七杀殿不太可能在觊觎神器!”“这个...”摩严却是一时语塞,不可否认,现下七杀殿一直与仙派相安无事,若要硬说此事与七杀有关,倒也确实牵强。尹洪渊的一席话,似是印证了笙萧默疑虑,心道:尹掌门今日的态度,不似往日风格,到底为何如此呢?   绝情殿   自从花千骨被逐蛮荒后,绝情殿不仅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不免更多了一份悲凉,而幽若的离开,让如今的绝情殿,更显得的冷冷清清,万籁俱寂。赵睿奉世尊之命前来绝情殿,查看尊上的伤势如何,刚走到正殿,耳边就听得呜呜呜...什么声响?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寻声找去,却被引到了花千骨曾住的房间,来到门前声音明显更大了,思索片刻,赵睿打开了房门,只见断念剑在架上,不停地抖动发出了呜呜的声响,赵睿震惊的看着屋中的断念,心道:断念不是已残吗?这...正思索着,只见断念犹如一道光,瞬间消失于绝情殿中,不知所踪!“断念...!”回过神的赵睿一声惊呼,心道:糟糕,断念失踪,我可如何向尊上交代啊?还是先去禀告世尊吧!? ☆、第卅六章 断念寻主 ?  花莲村院中   在幽若的强烈抗之下,杀阡陌终于还是被赶回了七杀殿,花千骨在小院外设下了一层结界。结界中的师徒俩,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一般,幽若兴冲冲拉着花千骨的胳膊说道:“师父,您教我的剑法,幽若一刻不敢松懈,一直坚持在练呢,师父,我打给您看看吧!”花千骨笑着点头看看幽若,说道:“好,你且打一套,为师看看!”师徒俩来到院中,幽若挠着一侧的发髻,围着院子转个不停,花千骨莞尔一笑,对幽若说道:“幽若,你去那棵桃树下找找看!”“桃树下?”幽若笑着看向花千骨,好奇说道:“师父,是这棵吗?”花千骨缓缓来到树下,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幽若果然从树下挖出一个剑盒,打开一看,原来里边有一把精致的木剑。“哇!师父,这里怎么会有把木剑?这把剑真的好精致啊!”幽若兴奋的拿在手中把玩,看着花千骨说道。而幽若的话才让此刻的花千骨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你既喜欢,师父就赠与你了。”幽若撒娇似的说道:“好棒啊!就知道师父最疼幽若了!”说罢,幽若在院中打起了自己教她的一套剑法,虽打的也是有板有眼,但也不免还是有些瑕疵的地方,花千骨不时的让她停下,自己亲自演示纠正。一如往昔,白子画谆谆教导自己一般。望着俏皮可爱的幽若在院中练剑的身影,花千骨陷入了沉思: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幸福的!   忽然结界似有被人撼动的迹象,幽若瞬间收剑,警惕的看着结界外,忽见断念呜呜的在结界外低鸣,花千骨怔住了,心道:断念...怎么会?即刻挥手打开结界,断念闪电般飞到花千骨近前,围着自己转了一圈后,利于自己身前。花千骨望着眼前的断念,心绪久久未能平静,断念恢复了灵力,难道这将预示着什麽?   贪婪殿   赵睿慌慌忙忙的跑回了贪婪殿,都等不及弟子通报,就闯进殿内,一下跪倒在摩严身前,说道:“启禀世尊,弟子闯下大祸了!”   眼下的摩严,再难经受任何打击,紧闭双目,叹口气道:“如此慌张,发生何事?”心下转念一想,不是子画出了何事吧?心中顿感一阵剧痛,稍作调息,等待着门下弟子的回禀。赵睿支支吾吾道:“禀告世尊,弟子奉您之命,去往绝情殿查看尊上的伤势如何,可还未见到尊上,就听得绝情殿上,有奇怪的异响,弟子循声查看,原来是断念恢复了灵力,不等弟子有任何反应,那..那断念瞬间消失在绝情殿中...弟子深知闯下大祸,求世尊恕罪!”“那子画呢?你可见到了子画?”摩严焦急的问道。“没有,弟子还未来得及去见尊上,断念就不知所踪了!” 赵睿哆哆嗦嗦叩头的回禀道。“废物!滚下去!”摩严厉声道。望着赵睿连滚再爬离开贪婪殿的身影,摩严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怎会不知现在门下弟子,是如何忌惮白子画的,别说弟子,就连自己现在都不敢靠近绝情殿,摩严啊摩严,曾几何时,你让自己陷入如此尴尬又悲哀的境地呢?   “师父...师父!”随着落十一的呼唤,摩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落十一已来到殿中,“哦,十一啊,有何事?”摩严缓缓开口道。“启禀师父,尹掌门遣弟子来问,若是无事,是否可以带众弟子下山?”这个尹洪渊此次为何如此奇怪?“尹掌门没有问起幽若吗?”摩严若有所思的问道。“没有,尹掌门似是想尽快赶回天山派!”落十一不假思索的说道。摩严眉头深锁,心道:好在各方神器都暂时安全,子画一时恐怕也难出来主持大局,找寻云隐下落,指望各派掌门也是收效甚微,也罢,不如让他们都各自散去吧!说道:“也好,你且去通知各派,即刻便可下山!”“是!师父!”落十一回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第卅七章 尹洪渊被囚 ?  长留大殿   落十一刚刚回到大殿,看到不远处,赵睿一个人在来回踱步,似是会有大事发生,“赵睿!”听到落十一叫自己,赵睿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回身望去,落十一审视的看着自己,强挤出一丝苦笑,“十一师兄...!”“你怎么了?像是丢了魂儿一样?”落十一好奇的看着他说道。赵睿面露难色,说道:“十一师兄,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啊?”“你这没头没脑的,到底是怎么了?”落十一被他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赵睿见四下无人,拉落十一来到一处角落,神神秘秘的说道:“十一师兄,我跟你说,你可得替我保密啊!”落十一笑着说道:“放心吧,你快说!”“刚刚世尊遣我去绝情殿探望尊上,可我还未见到尊上本人,就发现断念恢复了灵力,还未等我有任何反应,断念就不知所踪了,你说...要是尊上知道了,我恐怕小命都不保啦!十一师兄,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啊?”断念...断念恢复了?这么说,千骨醒了落十一难掩心中兴奋,只匆匆的说了句:“谢谢你,赵睿”转瞬间消失在长留大殿上。“十一师兄...!”心道:什么意思啊?   无垢宫地牢   尹洪渊缓缓的睁开双眼,望着周遭陌生的环境,一时间他恍惚了,他不记得自己在这里被囚禁了多久,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被谁?为何困在这里?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让他顿时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自己被千年玄铁所致的铁链,牢牢地捆在一个石柱上,以他此刻虚弱的内力,无需设置任何结界,也不会有任何人感知到自己的存在,慢慢恢复意识的尹洪渊,心道:恐怕自己的验生石,也快熄灭了吧!“有人在吗?放我出去!”一个微弱的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有人在吗?放我出去…”“不要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里的!”一个神秘的声音说道。尹洪渊强撑着身体,环顾四周,也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自己虽是有气无力,但还是难抑心中怒火,想自己也是一界掌门,不仅莫名其妙的被关押至此,居然还内力流失的厉害,“什么人如此鬼鬼祟祟?有胆的出来!”尹洪渊气急败坏的说道!“哈哈哈哈…!”只见一个一袭长袍,身着披风,头戴面具的神秘人,瞬间出现在尹洪渊眼前。“你到底是什么人?何故将我囚禁至此?”尹洪渊心生狐疑的怒吼道。“哦?哼!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么?看来这天山派的禁术绝学--《无影摄魂眼》倒是果然厉害!”提起《无影摄魂眼》,尹洪渊零星的记忆,似乎一点点被唤醒,那日自己在藏书阁翻阅典籍时,隐约见到了多年前因偷学禁术而被逐蛮荒的得意门生—端木尘!而此时面前这人,绝不是自己昔日的得意门生。“你到底是何人?那个孽徒呢?为何他不敢来见我!”“哼!尹洪渊,此刻的你已沦为阶下之囚了,竟还敢如此放肆!你以为现在你还是那个在天山派呼风唤雨、威风凛凛的一界掌门麽?”神秘人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囚禁老夫至此,所为何来?难道...是为了不归砚?”虽是愤怒,但也狐疑,尹洪渊想来想去,实在参不透这其中的玄机。“不归砚?哼!也算你聪明吧!不过除了不归砚之外,现下还需借你的内力一用,或许不久,你的这条命,更是一步好棋也未可知!”神秘人得意的说道。“你…!”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尹洪渊深感,此人所言非虚,自己眼下内力流失,所剩无几,若不及时疗伤,恐怕真的命不久矣!“尹掌门,千万保重啊!此刻,你还要为我续命呢!可不能死啊!”说罢,神秘人狂笑着瞬间消失在地牢中。   绝情殿   从异朽阁一无所获的白子画,无精打采的回到了绝情殿。一脚刚踏入绝情殿,似乎感觉出一丝异样。心中默念:不好!小骨...赶忙来到花千骨的房间,挥手打开房门,抬眼望去,果然架上空空如也,断念早已不知所踪!小骨,你终究还是离开了极北冰室!即刻观微找寻小骨的下落,只片刻,见花千骨与幽若就出现在花莲村的木屋中,师徒二人有说有笑,好不开心。白子画不由得看的出神,一丝浅笑在脸上停留许久,心道:自己到底多久没看到她这么开心了!但转念一想,恐怕自己势必要去花莲村走一趟了。   ? ☆、第卅八章 各怀心事 ?  花莲村木屋   “真没想到,原来儿时的幽若竟是这般顽皮啊”花千骨被幽若儿时的趣事逗得不行,食指轻刮幽若的鼻梁,宠溺的说道。幽若开心的缠着师父说道:“师父,你呢?有没有什么趣事,说出来与徒儿分享一下啊!”花千骨微微笑道:“师父,小时候可没你幸福,如果你想要听鬼故事,师父这儿倒是有一箩筐!”“啊?鬼...鬼故事,不要不要,幽若可不要听...!”幽若抗议的说道,忽然似是感知到了什么,看向花千骨:“师父...!”花千骨自然早就感知到已被白子画观微,笑着看向幽若,轻皱眉头似是使了个眼色,幽若顿时领会了师父的意思,师徒二人继续谈笑风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而花千骨的内心却在隐隐作痛,实难平静,心道:师父...既然不愿相见,却又何必如此呢?   七杀大殿   自从杀阡陌从花莲村回来,就一直再补美容觉,一觉醒来,感觉神清气爽,好不畅快!在大殿上一眼望去,未寻得单春秋的身影,心道:真是奇怪了,自己多日不在,这单春秋哪去了随手抓来一名手下,问道:“见到护法了麽?”“启禀圣君,护法有段时间没回来了!”七杀弟子唯唯诺诺的说道。“什么?”心道:这不像是单春秋的风格啊!难道是出了什么事?随即施法观微,寻找单春秋的下落。   莲城无垢宫密室   密室中,神秘人入定打坐,身前上空上古神剑—晟影剑悬于空中,神秘人虽终年以面具示人,但因强行运功,还是让她极度吃不消,终于她大喝一声,体内一道绿光霎时全部被那晟影剑吸附进去,同时脸上面具陡然滑落,露出了那张狰狞可怕,且难辨雌雄的脸,恍若怪物一般。“圣尊,你还好吧?”旷野天不知何时,竟然走进了密室,神秘人猛然出手吸起地上的面具同时,一掌打在旷野天身上,大声喝道:“滚出去!!”“啊!”旷野天一声惨叫,“是!属下这就滚,这就滚...”旷野天受的这掌不轻,深知自己触怒了圣尊,握着胸口赶忙连滚带爬的走出了密室。“哈哈...哈哈哈...”神秘人放肆的狂笑起来,进而狂笑渐渐转为苦笑,最后竟然流出了两行不易察觉的泪水,想着现在自己的境遇,居然沦为每日要靠吸取内力和吸食人血才能存活的怪物,扭曲的表情越发狠厉起来,“花...千...骨!就算历尽艰难困苦,我也必定炼成神功,我发誓,待我练成神功时,定叫你生不如死!”   ? ☆、第卅九章 血染香薰阁 ?  香薰阁   自极北冰室一别,夏紫熏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宫殿中。白子画耗尽千年修为,渡内力给花千骨的画面,一遍遍在脑海中闪现。恼怒白子画的义无反顾,更加恼怒自己的不够洒脱。心道:白子画!你当真为了她可以舍弃一切,甚至到舍弃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嘛?花千骨!曾经我替你对子画的付出感到不值,而如今,你若敢负了子画!我定叫你生不如死!“师父!花千骨求见!”一名弟子禀告道。“谁?”夏紫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花千骨,师父!”弟子认真的回禀道。“她?”心道:她来做什么?“请她进来!”虽满腹狐疑,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对弟子说道。   片刻,花千骨缓缓的走进了宫殿,看向殿中的夏紫熏,嫣然一笑道:“紫熏上仙!”夏紫熏望着气色欠佳的花千骨,淡淡一笑说道:“看你现下安然无恙,大家也总算是安心了!”花千骨莞尔一笑道:“多谢紫熏上仙挂怀,今日小骨能够恢复如初,还多亏紫熏施以援手!小骨不胜感激!”夏紫熏挤出一丝苦笑,说道:“你无须挂怀,我这也是举手之劳,倒是你,不要辜负了你的师父才好!”“啊?”花千骨微微一怔,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对了,紫熏上仙,我师父此次遣我来,是特要向您借卜元鼎一用!”“卜元鼎?”夏紫熏心下狐疑,怎的子画从未向自己提起过?“子画…要卜元鼎何用?”夏紫熏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小骨不知,师父只遣我来此一趟,说是紫熏上仙定会交予小骨!”花千骨笃定的说道。“罢了,既是子画要用,你拿去便是!”说罢,夏紫熏从墟鼎中取出了卜元鼎,随即交与花千骨手中。花千骨接过卜元鼎,将其放于墟鼎中,随即施礼道:“多谢紫熏上仙,小骨告辞!”“嗯!”花千骨即刻走出宫殿。片刻,夏紫熏只听得殿外弟子的惨叫声不断,心道:是谁如此大胆,敢在自己的宫殿造次?即刻飞身来到殿外,只见数名弟子倒在殿外,环顾四周正欲查找凶手时,没料想一个粉色身影消无声息的一掌重重的打在自己的身后,毫无任何防备的夏紫熏,心道:不好!手捂胸口,一口鲜血喷溅而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身望去,在意识尚未消失前,看清袭击自己之人,竟是花千骨!“花…千骨…!你…!”夏紫熏手捂胸口,虚弱无力的说道:“为什…么?”花千骨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冷笑道:“哼,很奇怪么?这一掌算是我替东方还你的!”终于,夏紫熏因伤势过重,不支倒地,渐渐失去了意识。   无垢宫地牢   旷野天挥手打开结界,慢慢走向囚禁云隐的牢房,只见云隐被困于一个石柱之上,周身被千年玄铁所制的铁链捆个结实,石柱外还有一层强大的结界将云隐死死地困在其中,旷野天看着因过度流失内力而虚弱不堪的云隐,不禁摇摇头,露出了一丝虚伪怜悯,说道:“你就是蜀山现任掌门云隐是吧?”耳边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云隐虚弱的抬眼望去,只见旷野天正在得意地看着自己,心下却也是一惊:自己明明清楚记得那日袭击自己的人中,确实没有旷野天的身影,难道这幕后主使会是他吗?还是...猛然间长留海底的一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甚至不敢再往下想....虽早已感觉自己气若游丝,还是努力正了正身子,义正言辞的说道:“是,我就是蜀山掌门,云隐!”旷野天诡异的笑了,带有诱惑力地说道:“何必呢?云隐掌门,若是你交出拴天链,就不用在这儿吃这份儿苦了,每天被圣尊吸食内力,总有一天你会功力散尽而亡的,你是个聪明人,何必作困兽之斗呢,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云隐强撑着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只要我云隐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们七杀殿得逞的!”“好!有骨气,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能撑多久!哈哈哈...”旷野天一阵狂笑的走出了牢房。   花莲村木屋   夜静更深,花千骨来到幽若床前,帮她盖了盖被子,一个人走到桌前,望着手中画有师父的绢布发呆,这时,只听得门口有人敲门,心道:奇怪,到底是谁打破了自己的结界?警惕的拿起断念,来到门口还未开口,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   ? ☆、第四十章 再见东方 ?  花莲村木屋   “骨头!”东方!花千骨难掩心中的兴奋,赶忙打开屋门,果然东方彧卿出现在门前。“东方!真的是你!”花千骨一下子扑到东方彧卿的怀中,自从亲眼目睹东方彧卿为救自己惨死在摩严的掌下后,每到夜晚这个画面就像一个梦魇般时时折磨着自己,每一次都让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她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让她有机会可以改变这个事实,今天,终因洪荒之力的消亡,让万物得意复苏,东方彧卿回来了!泪水浸湿了东方彧卿的衣襟,东昂彧卿笑着轻将怀中的花千骨推开,双手扶肩注视着花千骨,说道:“骨头…快让我好好看看你,你能醒来真的太好了!”醒了?东方彧卿的这句话,顿时让花千骨错愕了,“东方…你…!”瞬间,花千骨泪如雨下,此刻她什么都明白了!东方彧卿用食指轻抵花千骨的双唇,深情地望着花千骨说道:“骨头!不用难过!当日情况危急,若不出此下策,不仅儒尊与紫熏上仙性命堪舆,更重要的是尊上恐怕就会永远被困蛮荒之中!”“蛮荒…怎么会?”花千骨错愕的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心道:他怎么会入蛮荒?自己死后,他究竟又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救醒她?要知道当日她一心求死,不仅是为了这天下苍生,更加是想给他一个成全!东方彧卿看着陷入沉思的花千骨,深知自己时间不多了,轻摇花千骨说道:“骨头!你听我说,不要难过,看到你现在安让无恙,我就放心了,你要记住,不要给自己太多的束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要怪任何人...!”说罢,东方彧卿不由自主的消失在屋中。   “东方...东方...,不要走...东方...”随着一声惊呼,花千骨猛地坐起身来。听到师父的呼喊,幽若赶忙下床,来到花千骨身旁,边帮师父擦汗,边说道:“师父,你怎么了?做恶梦了?”花千骨看向幽若,轻微喘气不语。梦!难道刚才是一场梦吗?怎的如此真实!东方!东方真的死了麽?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花莲村木屋   自昨晚东方入梦后,花千骨就呆坐着,沉默不语。幽若忙前忙后做了一桌师父爱吃的菜,心道:真是怪了,师父到底是怎么了?自从昨晚做了恶梦后,师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问她什么都不说,真是急死人了!“师父,吃饭了!”幽若兴冲冲的走到花千骨身旁,唤道:“师父...!”“啊?幽若,你刚刚说什么?”花千骨心不在焉的根本没听到幽若的话。“师父!您到底是怎么了?从昨夜做过那个恶梦之后,您就开始变得魂不守舍的,您到底是怎么了嘛!”幽若焦急的问道。花千骨叹了口气,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故人入梦而已。”回头望向那一桌饭菜,心头是满满的感动,说道:“不错嘛,这都是你做的?”幽若抿嘴笑了,拉着花千骨来到桌前说道:“是啊!师父赶快尝尝看!”师徒二人对桌而坐,“嗯...”花千骨点头笑道:“味道还不错,看来幽若在这方面也很有天分嘛!”幽若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师父,您别取笑幽若了,在长留的时候,就曾听闻,师父您的厨艺那可是长留一绝啊,就连尊上这种不用进食的上仙,都对您的厨艺都还念念不忘呢!”突然提到他,让花千骨的思绪又陷入了对绝情殿的回忆,曾经自己也是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缠着师父陪自己吃饭,不经意的一丝浅笑,轻轻的拂过她的脸庞。   “幽若,为师明日带你出去走走可好?”花千骨想起昨晚东方许多话似有未言明之处,深知这其中必有隐情,心道:看来定是已然遭人算计了,且不可坐以待毙,还是早作打算为妙!“太好了,师父!”一听到要出去玩儿,幽若的孩童本性,瞬间暴露无遗。“师父!那咱们去哪啊?”幽若笑眯眯的望着自己说道。“为师带你去见一个人吧!”花千骨意味深长地说道。   ? ☆、第四十一章 夜屠竹泉村 再见南弦月 ?  蓬莱境内竹泉村   竹泉村本是蓬莱境内的一个平凡的小村落,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而这一切的美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杀戮所终结,竹泉村遭人屠村了!似是被人寻仇般,一夜间尸横遍野、满目疮痍,谁都不知道那一夜竹泉村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地的捕快带领仵作迅速来到村子内查找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无奈一无所获。每具尸体都面色如纸,好像从来也不曾有过一丝血色一般,村内及周遭方圆百里,满是枯萎的植物,空气中血腥的气味中夹杂着无处可寻的奇怪异香。曾经那个山明水秀的竹泉村,此刻却变得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蓬莱仙岛大殿   竹泉村一夜之间遭人血洗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蓬莱掌门欧阳馨的耳中。闻此噩耗,欧阳馨简直如坐针毡,即刻派弟子下岛去竹泉村查看情况。“掌门师兄!据弟子回禀,竹泉村事件,似有许多可疑之处!这幕后黑手,恐怕与那长留有关!”梦蔚雪忧心忡忡的说道。“什么?长留?师妹,你可曾听错?难道是那堕仙白子画所为?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大事不妙了?现下恐寻遍六界,那白子画也未逢敌手啊!”“掌门师兄稍安勿躁,现在看来,此事虽并非白子画所为,但与他也难脱干系!”梦蔚雪笃定的说道。“哦?此话怎讲?”欧阳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听闻此事竟与长留扯上关系,慌乱的居然六神无主,无所适从了。“据弟子回报,周围及方圆百里,原本茂盛的植物,一夜之间尽数枯萎,现下周围也是寸草不生,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异香...!”梦蔚雪一字一句的说道。“难道竟是...花千骨?”欧阳馨简直难以置信,呆立当场!心道:怎么可能?花千骨不是因为妖神之力而惨死在白子画的悯生剑之下了嘛?怎的又会出现在蓬莱境内的竹泉村?可若不是她,还会有谁拥有这奇特的异香呢?虽然自己实难相信,此事竟与长留扯上关系,但是显然种种迹象表明,此事断然与长留脱不了干系!“掌门师兄!掌门师兄!”梦蔚雪焦急的唤着陷入沉思的欧阳馨。“师妹,此刻恐怕我们要即刻通知长留了,不管如何,首先我们要先弄清楚,花千骨是否还尚在人世!如若此事真是那花千骨所为,我欧阳馨发誓,就算搭上我这条命,也定要那花千骨的偿命,以此告慰无辜丧命的竹泉村百姓的数百条性命,况且还有两位先掌门的大仇未报!”“嗯!掌门师兄此言有理!我即刻吩咐弟子,飞鹤传信于长留。”   瑶歌城大街   花千骨与幽若走在瑶歌城的大街上,街上人头攒动,琳琅满目,好不热闹。幽若犹如孩童一般的,这逛逛,那看看,拉着师父这也要买,那也要买的,搞的花千骨简直拿她没有办法,一路走着,来到一个药铺门口停了下来。只见抬头望去,一块大匾悬挂正中,妙春堂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哇!师父,这家药铺的郎中,也太自负了吧!竟然敢用这三个字!”幽若嗤之以鼻的看着花千骨说道。周围不时有百姓从药铺中出来,一名老妇人向其二人说道:“你们也是慕名而来的吧,这南大夫不仅医术高超,人也特别好,简直就是个活菩萨,总是不时的给穷人义诊赠药呢!”“哦?这个大夫很厉害吗?”幽若对着搭讪的老妇人问道。“嗯!南大夫医术可好了,两年前瑶歌城爆发过一次疫病,那次全靠南大夫的医术高超和慈悲心肠,才让百姓得救的,瑶歌城的百姓都奉南大夫为活菩萨!”疫病?花千骨心头一惊,想来许是因为妖神出世而导致的生灵涂炭吧!“这么厉害啊!”幽若不可思议的笑着说道。心道:这个南大夫真向传闻的那么厉害嘛?如此我倒是很想会会他了!看到小月如今的成就,花千骨很是欣慰,心道:小月,你终究未辜负我对你的期望,看来现下你已成为一代名医了!花千骨笑着对幽若说道:“我们进去吧!”   瑶歌城妙春堂药铺   走进药铺,只见药铺内井然有序,三两病人在郎中那里问诊之后,便去旁边抓药,花千骨一眼便看到堂中正在坐诊的南弦月,许久未见,他竟还似当初初见之时的模样,只是个子长高了些。南弦月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抬头瞬间正好迎上花千骨的目光,瞬间南弦月呆住了,慢慢起身,缓缓走到花千骨近前,哽咽着双手抓住花千骨的双肩道:“姐姐...真的是你吗?”泪水滑过南弦月的脸庞,“小月!”花千骨轻轻点头,心下也是难过不已。再次相见,犹如隔世之感!花千骨轻轻拂去他面上的泪水,说道:“别哭了,小月,姐姐不是好好的吗?”南弦月抹去泪水,对花千骨说道:“姐姐,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内堂说话吧!”“好!”? ☆、第四十二章 尹洪渊之死 ?  瑶歌城妙春堂药铺内堂   三人走进内堂坐定,下人看茶后,南弦月才注意到花千骨身旁的幽若,说道:“姐姐,这位姑娘是?”花千骨笑了,心道:自己光顾着叙旧了,竟把幽若冷落了。说道:“这是我的徒弟幽若!幽若,这个是师父的弟弟小月!”幽若看向南弦月,大方的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幽若姑娘!”南弦月拱手施礼道。“姐姐,你能醒来太好了,自我来到这瑶歌城行医以来,一直就像姐姐希冀的那样,做一个有所为的人,后来...”南弦月还是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当听说,姐姐终究未能控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变身...妖神时...我后悔了...那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本来...本来是想要姐姐用洪荒之力来保护你自己,却没想到,最后把姐姐推向了万劫不复得地步!”妖...神、洪荒之力?这个南弦月到底是什么人?一旁的幽若对于南弦月的话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此人以前绝不简单!“小月,你无须自责,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花千骨淡淡地说道:“姐姐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曾经的你,错过…而今从墟洞重生的你,愿意做一个造福苍生的好人,姐姐就很开心了!”南弦月无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姐姐,尊上可好些了嘛?”“什么...?尊上,他怎么了?”花千骨听得一头雾水,但也隐约感觉到似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听到南弦月有此一问,幽若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伸腿朝着南弦月方向就是一脚。南弦月何等聪明之人,顿感自己刚刚说错话了,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哈哈..没...没有,没怎么,姐姐被尊上误伤在悯生剑下,尊上必定难过万分,想来姐姐已然痊愈,尊上自然就没事儿了吧!”花千骨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看向幽若,却只见幽若额头微微渗出一层冷汗,发现师父正看着自己,顿时感到有些不自在。“小月,姐姐还有些要事在身,不方便与幽若同行,先让幽若在此歇息片刻,等下姐姐再回来找她!”花千骨淡淡的说道。“师父…!”听到师父这么一说,幽若顿时不安起来,心道:师父怎么这样啊?居然把自己甩给个陌生人,实在是有些不自在。花千骨自然察觉到幽若的心事,莞尔一笑道:“幽若,为师…为师去办点儿事,多则半天就回来!你不是很喜欢瑶歌城吗?实在闷了也可以出去逛逛!” 幽若与南弦月面面相觑,实在是没搞懂,花千骨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森林中   尹洪渊带领众弟子走在回天山派的途中。“羽淳!吩咐下去,原地歇息片刻!”尹洪渊吩咐羽淳道。“是,师父!弟子即刻就去安排!”羽淳施礼后,转身离去。   尹洪渊吩咐弟子在方圆百里之内,设下一层强大的结界,自己则打坐闭目调息。众弟子趁此空闲补充体力,些许弟子持剑警惕的来回踱步,查看周围状况。忽然,一阵妖风四起,一顶粉色的轿身划破长空,巡逻的众弟子应声倒地。轿中人不由分说,隔空劈掌,招招狠厉的向着尹洪渊攻去。尹洪渊被眼下的状况,搞得有些猝不及防,一边尽力招架,一边怒喝道:“来者何人?竟敢伤我天山派弟子!”只见轿中人一声媚笑响彻长空,瞬时收手,手一挥,轿中人已立于尹洪渊面前,虽说头戴面纱,难见真容,但一双着实令人美的窒息双眼却似曾相识。“尹洪渊!废话少说,把不归砚交出来!否则,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轿中人冷笑道。天山派众弟子见状,即刻摆出剑阵,将轿中人围在正中,欲伺机将其制服。“好大的口气,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说罢,尹洪渊气守丹田,调动体内真气,集全身内力凝结于掌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向那轿中人劈去,那轿中人也毫不示弱,反手一掌迎向尹洪渊,却未料及尹洪渊出掌如此狠厉,掌风竟将其面下薄纱瞬间吹落。“是她?”天山派众弟子被眼前这一女子惊得三魂少了两魂半,“花千骨!怎么是你?”羽淳难以置信的望着正与师父拼内力的花千骨,心道:花千骨不是因洪荒之力死于白子画的悯生剑下了吗?怎的眼下又出现在此地?花千骨一声冷哼道:“尹洪渊,你如此冥顽不灵,就休怪我不顾忌你与幽若的父女情分了!”说罢,花千骨催动体内真气,心中暗念心法,瞬间尹洪渊只觉得体内真气四处游走实难控制,刚刚还满面红光的他,此刻却渐渐面色如纸,内力正在一点点的不受控制的被花千骨吸入体内。“师父!”众弟子大声唤道,面对此情此景,深知若再不阻止,一时三刻,师父必定命丧当场!“变阵!”羽淳一声令下,天山派众弟子,即刻向着花千骨攻去。瞬间,花千骨周身被一层强大的绿光笼罩,众弟子刚一上前,就被一股灼热的内力震的四分五裂,剑阵应声而破,众弟子亦是伤亡惨重。“啊!”随着一声惨叫,尹洪渊一口鲜血喷溅而出,终因内力耗尽,被弹出数丈之外。“师...父!”此刻众弟子中,也只有羽淳还残存一丝意识,不顾内伤严重,费力爬到尹洪渊身前,抱起师父,泪流满面,唤道:“师父...师...父!您振作一...点!徒儿一定会救您的!”“羽...淳!记得...告诉幽若,杀我之人,乃是...她...的师父...长留花千骨...”话未说完,尹洪渊含恨而终,死未瞑目!羽淳抱着尹洪渊的尸体,望向步步逼近的花千骨,说道:“为什么?花...千骨?世人皆传你偷盗神器,似有苦衷,而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哈哈哈...!有何话说?哼!”花千骨冷哼一声,说道:“我身上这十七根销魂钉、身上这一百零一剑和那云宫的十六年囚禁还有身上悯生剑所留下的伤疤,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这是它长留欠我的,他白子画欠我的!我要让这长留、六界永无宁日!”“不...不,你太可怕了!今天就...算我羽淳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好!我本不想徒增杀戮,你若执意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花千骨冷笑一声,一掌向羽淳劈去。奈何,此刻的羽淳也只是以卵击石罢了,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便失去了意识。片刻, ‘尹洪渊’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回头望向躺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羽淳,眼中却也流露出了一丝不忍,瞬间紧闭双眼若有所思。“怎么,后悔了?”‘花千骨’轻蔑的看向‘尹洪渊’说道。“圣尊明鉴,小人怎还会对天山派弟子有丝毫怜悯之心?若不是他们,我又怎会被囚蛮荒如此之久?”说罢,‘尹洪渊’摘下了□□,面具下端木尘那张俊秀的脸显露出来。“圣尊神机妙算,假死药的时辰刚刚好!只是这羽淳…”话到嘴边,端木尘竟不敢说出口了,自己偷偷潜回天山派,本也只是想着偷回《无影摄魂眼》修炼保命,没成想自己技不如人,近而沦为别人的爪牙,一向心高气傲的自己,何曾受过如此大辱,无奈面前之人的狠辣、决绝的手段,他太了解了,终究还是逼自己走上了这条欺师灭祖的不归路。“为何不说下去?”‘花千骨’自然对此刻端木尘的想法了然于胸,阴险的笑着说道。 “属下这就结果了羽淳的性命!”说罢,端木尘不假思索的对准地上的羽淳便是一掌,未料想自己这掌还未打出就被身旁的‘花千骨’一掌打倒在地。“混账!端木尘,你少在这儿给我自作聪明!此刻谁都能死,唯独他羽淳得给我好好活着!”端木尘匆匆从地上爬起,跪倒在地,唯唯诺诺的说道:“属下愚钝,差点坏了圣尊的大事,还望圣尊恕罪!”“哼!”‘花千骨’冷哼一声望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端木尘,略带一丝警告的口吻说道:“端木尘,你给我记住,你只能从命,若再让我发现你擅作主张的话,尹洪渊就是你的下场!”“是!圣尊,属下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只是…圣尊,下一步…?”‘花千骨’略带得意地一丝冷笑道:“下一步?哼!整个长留乃至六界都会知道,花千骨因盗偷神器不成,一怒之下,弑杀天山派掌门--尹洪渊!我倒要看看,这长留会怎么处置这个孽徒?他白子画又会怎么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划破长空。? ☆、第四十三章 再来异朽阁 ?  瑶歌城异朽阁门前   再次来到异朽阁门前,花千骨顿有恍如隔世之感,望着冷冷清清的异朽阁,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回想起第一次来到异朽阁,绿鞘的冷若冰霜,霓漫天的自以为是,仿佛犹如昨日一般!   异朽阁内堂   花千骨缓缓走进内堂,东方真的已经不在了么?一直以来东方就如同自己的哥哥一般,当发现自己视若亲人的哥哥才是把自己步步推向深渊的始作俑者时,自己痛恨过东方的欺骗、懊悔过自己的认人不清,但当自己知道东方两度对自己舍命相救时,花千骨心中却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望着周围满是枯萎的舌头,四下死一般的寂静,还是让历经过多生死的她,感到周遭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晚辈花千骨,有事特来向异朽阁请教!”花千骨拱手施礼,毕恭毕敬的向着异朽阁历代阁主的牌位说道。心下盘算:虽然现在异朽阁凋零至此,但绝不可能无人守护。“神尊客气了,在下乃我异朽阁的守护者,神尊有何疑问,在下定当知无不尽!”一个神秘的声音回荡在异朽阁内堂,花千骨心道:自己果然猜得不错。莞尔一笑说道:“晚辈花千骨,早已不是前辈口中的神尊了。今日晚辈前来只是想知道,自己是如何得救的?” “神尊误会了,在下如此称呼您,并非神尊曾经身负洪荒之力,而因您本就是这世间的最后一个神!至于神尊刚刚的问题,说来简单,长留上仙白子画通过异朽阁得知,蛮荒中有一朵依米花,用那卜元鼎采用特殊的方法,炼制成丹,运功置于您体内,您方才得救!”   果然,花千骨踉跄的倒退两步,心道:他果然还是与异朽阁做了交易!东方彧卿的下场,已让花千骨心痛难当,她不要自己在乎的人再与异朽阁扯上任何关系,却没料想...“他…他与异朽阁所做交易的代价是什么?”花千骨顿感方寸大乱,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哽咽的说道。“神尊见谅,异朽阁的规矩是,交易未完,便是天机不可泄露!”“什么?如此说来…?”花千骨深感大事不妙,莫非师父被人算计了?“这是什么意思?”花千骨追问道。“神尊恕罪,在下虽不便相告,但有一事,在下倒是必须提醒神尊!神尊虽洪福齐天,但此生还有一个劫数——生死劫!”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本就心乱如麻的花千骨,更是雪上加雪,“生..死劫?”花千骨眉头深锁,喃喃低语道:“此人是谁?”此刻,六神无主的她,忽然好怕听到那个名字!“此人虽与您缘分极深,但若要渡劫成功,却也只有杀生这一条路!”瞬间,花千骨只觉得心痛难当,单手轻抚胸口,口中一股咸腥之味袭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我的生死劫不可能是师父...绝不可能!“神尊,您身上担负的是神界最后的希望,切不可优柔寡断啊!”花千骨捂着胸口,缓缓闭上双眼,片刻慢慢走出异朽阁内堂。? ☆、第四十四章 夏紫熏求援 落十一现身 ?  香薰阁   浑浑噩噩的夏紫薰,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花千骨偷袭自己的画面,努力的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她深知若不尽快将此事快告知白子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像自己一样,惨遭花千骨的毒手!良久,夏紫薰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夹杂着一股熟悉的异香,侵入了夏紫薰的鼻腔,此刻重伤未愈的她,闻到这股气息顿时心头火起,缓缓的重重喘着粗气,心道:好你个花千骨,子画为你赴汤蹈火,万没想到你竟然...也罢!只要我夏紫薰还有口气在,定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随即,慢慢抬手于空中施法,一只纸鹤慢慢的循着白子画的气息飞去。望着远去的纸鹤,夏紫薰感觉视线渐渐模糊,终究还是陷入了昏睡之中。   花莲村   花千骨师徒走在回家的途中。幽若憋了一肚子话想问师父,可看师父的表情,却还是不敢开口。心道:奇怪,怎么师父出去一趟,就变得心事重重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难道师父遇到敌手了?那个南弦月到底又是何人呢?他要给师父把脉,也被师父搪塞过去了!这样不行,还是得好好问问师父!“师父...!”幽若还是憋不住了焦急的问道:“您到底怎了么?为何出去一趟,回来脸色如此苍白?到底发生何事了?”“幽若...”花千骨沉思片刻,说道:“你可有办法,拿到师祖的验生石?”“啊?师父...尊上的验生石?这...”幽若虽知这事对她来讲简直难如登天,但更奇怪师父到底是怎么了?花千骨思索片刻,“算了...就当为师没说过,记得...不可对任何人提起,知道了?”花千骨突然加重语气,叮嘱幽若道。“是,师父!”幽若点头说道,心中也是不免疑惑,师父要尊上的验生石干嘛?还如此郑重其事嘱咐自己,师父到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师徒二人各怀心事,转眼间来到了院门口。   花莲村院中   “十一师叔!”幽若一眼就看到了,在院中来回踱步的落十一。听到幽若的呼唤,落十一抬眼望去,尴尬的看着从外边回来幽若与花千骨,笑容僵在脸上,落十一竟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再次看到落十一,花千骨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前尘往事顿时涌上心头,当日若非自己因糖宝的离世而大受打击,自己又怎会逼死了他而铸成大错呢?缓缓来到落十一近前,唤道:“十一师兄!”“千骨!听...听东方先生说...你可以再度使糖宝复生,所以我来...”自己终究没能照顾好糖宝,才让糖宝惨死在霓漫天的剑下,落十一终究难辞其咎,羞愧万分。“真的吗?东方说的?什么时候?”“千骨,你先别急,听我说,那日东方先生临终前,把这个天水滴交于我,说待你痊愈后,交于你手,糖宝复生有望!”说着,落十一从怀中掏出了那枚天水滴。花千骨攥着手中的天水滴如获至宝一般,放在胸口,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十一师兄,这前前后后,到底是怎回事?”一直以来,花千骨想要远离长留、远离六界恩怨,过平淡的生活,现在局势所迫,她终究是躲不过去的!“东方醒过来了?为何又...”她实在是问不出口了。“千骨,对不起,我...我真的不能说!况且这其中太过曲折了!也真是一言难尽啊!”“不能说?!”花千骨顿时也是心头火起:“看来,还是有人下了封口令了?”忽然,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院中。? ☆、第四十五章 恍如隔世 误会重重 ?  花莲村院中   是他!“尊上!”幽若与落十一赶忙施礼道。瞬间,白子画与花千骨四目相对,二人再次相见,居然相对无言,只是呆呆的望着彼此。望着面色苍白如纸的花千骨,白子画心道:怎会如此,那日观微时,分明她还是好好的,难道那个‘异朽阁主’找上小骨了嘛?眉头深锁的花千骨,望着白子画,心道:且不论生死劫之事,现下先要弄清楚,他与异朽阁所做交易,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院中寂静无比,四人各怀心事,“师父!”幽若第一个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我刚刚在集市上忘了买一样东西了,我得再去一趟!”说罢,幽若健步如飞的逃离了小院。“尊上,弟子也先告退了!”说罢,落十一看了看花千骨,与白子画施礼后,消失于院中。   终于,此刻就剩他们二人了,白子画上来不由分说,强行给花千骨把脉,心道:脉象竟如此紊乱。即刻向花千骨体内渡内力疗伤。这一连贯的动作,竟让花千骨都未及时做出任何反应。在想要挣脱白子画时,显然白子画已经疗伤完毕。   “小骨!怎么受伤了?有人找你麻烦是吗?”白子画双手轻抚花千骨肩头,焦急的问道。是的,她从来不懂他,七杀殿中,尽管她为了还六界、天下一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长留上仙,极尽挑逗之能事,能做的、不能做的,她全做了,虽然自己也曾享受其中,但万没想到,他终究就是不肯离开自己身边。终于,二人还是走向了兵戎相见的地步,让她欣慰的是,在那一刻,她是了解他的,如己所愿,自己的一条命,换回了天下的安宁,长留的永兴。而现如今,既然他选择了拿自己永远当做徒弟,可为什么自己在他的眼中,又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关切与爱怜?花千骨不解的望着白子画,似乎想要从他眼中找寻答案,片刻,她挣脱了白子画的束缚,倒退了两步,淡淡的说道:“师...尊上!不知尊上此来,所为何事?”尊上?!一句尊上,击碎了白子画最后一丝幻想,她当真要决绝到师父都不认的地步麽?终究异朽阁的代价,果然是这世间最恐怖的惩罚!白子画,今生我从未后悔。可是若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花千骨曾经说过的话,再次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小骨,你还是不肯原谅师父麽?你当真恨师父吗?”白子画嗓音略带沙哑的说道。恨?她何曾恨过他!无论是诛仙柱上的十七根销魂钉?还是那断念的一百零一剑,亦或是云宫的十六年囚禁,她都未曾恨过他!只叹造化弄人,她曾是他的生死劫,而最终她也还是死在了他的剑下,而现如今...不,不可以!绝不可以!“尊上说笑了!小骨曾说过,你我师徒关系,早已恩断义绝,我与尊上、与长留再无任何瓜葛!既无瓜葛,何来恨你一说呢?”“小骨...!”白子画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不过既然尊上前来,小骨倒是有一事,想要请教尊上,东方彧卿...”“他...小骨...,那是一个意外...”提起东方彧卿,白子画转过身去,他知道,自己欠东方彧卿的太多,而小骨这关终究也是躲不过的。“意外!又是意外!好一个意外!尊上,你难道不该好好解释一下吗?我是如何得救的?是谁救了我?”花千骨虽心知肚明,白子画为救自己必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而现如今的自己,更是方寸大乱,交易未完麽?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交易?东方又是如何死的呢?师父到底要付出什么样沉重的代价呢?况且...怎的师父又会是自己的生死劫呢?生!死!劫!不疯不死便成魔!她不怕自己成魔,怕只怕自己终究会伤了他,甚至...她再也不敢往下想!她怨他什么事都不与自己说,销魂钉是这样!收徒的事也是这样,小月的事还是这样!不由得心头火起。走上前去,一把拽过背过身去的白子画,心急如焚的说道:“为什么不说话?”陷入沉思的白子画回身正好迎上她焦急、愤怒的目光,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说道:“小骨,你还是回到极北冰室去吧!”“什么...?”花千骨心中郁结,刹那间竟也被白子画噎的说不出来话,“你...!好!这一次你又打算囚禁我多久?白...子...画,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囚禁我?”说罢,花千骨愤愤的向屋内走去!却只走了两步,只觉眼前一黑,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小骨!”白子画一个箭步,瞬间将花千骨揽入怀中!看着她面色苍白的脸,心道:到底你还是恨了我!如果可以,我多想代替东方彧卿,至少...那样你就不会恨我了吧!随即抱起花千骨向屋内走去。? ☆、第四十六章 羽淳传信 单春秋遭疑 ?  森林中   不知过了多久,羽淳才从昏睡中醒来,脑海中那日师门惨遭花千骨血洗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师父...师父...!”艰难的坐起身来,望眼四周方圆百里,满是枯萎的植物,周遭尽是同门的尸体,抬眼望去不远处便看到了师父尹洪渊的尸体,羽淳缓慢的爬向尹洪渊,俯身将师父抱在怀中,望着师父惨白如纸的面庞,双指哆哆嗦嗦轻探鼻息,果然,那不是梦,师父死了!被花千骨所杀!可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花千骨何故如此?猛然想起不归砚!赶忙试着打开师父的墟鼎,好在不归砚还在?花千骨居然没有拿走不归砚!为什么?难道花千骨只是为了让六界恐慌?长留大乱麽?太多的问题在羽淳脑中盘旋,感觉自己的头就快要炸开一般,冷静...冷静...好在,花千骨百密一疏,没有拿走不归砚,有了这不归砚,定可将花千骨的罪行昭告天下!当务之急,还是要报丧小师妹及众师弟,尽快通知各派防范花千骨才是要紧!   黄泉洞   杀阡陌御火凤来到黄泉洞,只见单春秋打坐入定,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杀阡陌大为震惊,心道:莫不是这单春秋中了什么毒?   单春秋感知到有人到来,即刻收功,却看到杀阡陌正立于自己身前不远处。单春秋赶忙起身行礼道:“属下不知圣君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圣君恕罪!”   杀阡陌早已仔细端详单春秋良久,说道:“气色这么差!中毒了?”单春秋额头上竟浸出一层冷汗,说道:“多谢圣君关心,属下很好!”杀阡陌上前想要为单春秋把脉,却不想被单春秋灵活的躲过了,心下更是怀疑,笃定的说道:“单春秋,你有事瞒着我!”“没有!圣君多虑了!许是刚才,属下练功时险些走火入魔的缘故,圣君无需担心!”“也罢!若要让我知道,你有事瞒我,你自己知道什么后果了?”杀阡陌略带威胁略调侃地说道:“这些日子我不在,你也不在七杀殿好好坐镇,回到你这黄泉洞干什么?”“哈哈...”单春秋尴尬的干笑两声,说道:“自洪荒之力消亡以来,六界确实一片祥和,想来不会有事发生,属下就想借此机会,增加一些自己的修为!”“哦?是嘛...?”杀阡陌略带怀疑的问道。“当然...当然...属下不敢对圣君有所隐瞒!”“行啦!你瞒我的事儿还少吗?好啦...你既然安好,我也就放心了!没什么事儿,就回七杀殿吧!”语罢,杀阡陌消失在黄泉洞中。单春秋长叹一口气,心道:还好自己遭旷野天暗算之事,未被圣君察觉,想起旷野天,单春秋不由得心头火起!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旷野天虽然野心勃勃,但论谋略他绝非如此聪明之人,现在看来他背后之人才是始作俑者,自己若想解毒,必须找到他背后之人才行!   天山派大殿   此刻的天山派大殿,一片庄严而肃穆,羽淳施法通知各派师父尹洪渊遇难的消息后,便在派中料理安排师父尹洪渊的后事。大殿上羽淳若有所思,心道:小师妹那里,只先将她骗来就好,否则以小师妹的性格,她怎能承受自己最敬爱的师父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这叫她情何以堪呢?随即,施法于一纸鹤,片刻那纸鹤便循着幽若的气息而去。? ☆、第四十七章 东窗事发 ?  花莲村木屋   白子画望着陷入昏睡的花千骨,轻抚她的面庞,心道:小骨如此这般强烈的反应定是知道了些什么?难道那个‘异朽阁主’真的找上小骨了?正思索间,幽若蹑手蹑脚的在门口偷窥,白子画轻叹口气道:“还不进来?”不是吧?被尊上发现了?幽若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低头无语的走进房来。   “尊…尊上!”幽若自知理亏,此刻又无师父庇佑,心中忐忑不安,将头埋得更低了。白子画目不转睛的看着花千骨,淡淡的说道:“最近可有人来找过你师父?”“有…有啊!十一师叔嘛,尊上刚刚正好撞上啊!”幽若笃定的说道。白子画不动声色的思索道:“可还有其他人?”幽若将食指轻抵唇边,认真思索道:“没有了,自从那日杀阡陌送我们师徒二人回来,我与师父…啊!尊上…师父带我去见了一个叫小月的郎中!”“小月?”白子画心中着实一惊,心道:小骨去看他了?不对,照道理小月不可能知道内情的,更无可能知道东方彧卿的事…除非…“尊上,师父她怎么了?”幽若见白子画脸色忽变,似乎觉察出事态的严重性焦急的问道。“你师父她没事,只是急火攻心罢了。现下六界之内暗潮汹涌,说不准还会有事情发生,以防万一,你先拿着它,待你师父醒来,再交与她吧。”说罢,白子画将花千骨的宫铃交与幽若,继续说道:“我会在小院周围设下结界,如若要出去的话,可用它打开结界!”白子画又看了看花千骨,心中纵有万般不舍,此刻他却深知自己必然要去瑶哥城走一趟了。   长留大殿   摩严此刻正忧心忡忡的为找寻不到云隐的下落而焦急万分,笙萧默来到殿中望着沉思的摩严,笑着唤道:“师兄!”“师弟啊!子画最近...?”话未说完,只见赵睿急急忙忙的跑入殿中,见世尊、儒尊都在,赶忙施礼道:“禀告世尊、儒尊,蓬莱派人飞鹤传信,说是蓬莱境内竹泉村一夜之间惨遭屠村,说是…此事…”“何故吞吞吐吐?快说!”摩严似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此事…乃我长留门下弟子…所为!”赵睿回禀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说道长留弟子四个字时,好似蚊虫之声。“什嘛?”摩严暴跳如雷的怒吼道:“混账!他蓬莱真是胆大包天了!我长留弟子岂是他可以随意污蔑的长留声誉又岂是他蓬莱可以肆意糟蹋的”“那纸鹤上可还说什么了?”笙箫默处变不惊面不改色的问道。“只说有证据表明此事定与我长留有关!还请世尊、儒尊到蓬莱一聚。”赵睿笃定的说道。摩严怒火中烧,眉头拧成一个死结,重重的叹口气道:“你先下去吧!”“是!”赵睿毕恭毕敬的施礼,转身离开大殿。   “师弟,你怎么看”摩严沉着脸说道。“我相信此事断然与我长留毫无关系!不过蓬莱一派如此笃定,必然事出有因!”“哼!”摩严嗤之以鼻,摇摇头说道:“我长留弟子向来个个循规蹈矩,从不做越矩之事,更不要说此等灭绝人性之事了!此事定然与我长留毫无瓜葛!罢了,你且镇守长留,待我先去蓬莱走一趟再说吧!”语罢,摩严缓缓走出长留大殿。   望着摩严的远去背影,笙箫默长叹一口气,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想来想去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忽感到白子画密语传音道:师弟,紫熏传信与我,要我即刻前往其宫殿一聚,似是有重要之事,此刻我多有不便,你且替我走一趟吧!笙箫默心下好不尴尬,心道:掌门师兄啊!掌门师兄!奈何这种苦差事总是落到我头上?虽心下尽是不满,却也不敢忤逆掌门师兄的命令,摇着头摆弄着折扇无奈的向着夏紫熏的宫殿御剑飞去。? ☆、第四十八章 试探南弦月 ?  香薰阁   笙萧默御剑来到香薰阁外,还未到近前,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熟悉的异香阵阵袭来,不远处亦看到宫殿外满是尸体,心道:不好,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此造次!奇怪,此地怎会有如此浓重的气味呢?即刻降落于大殿之外,笙萧默焦急的环顾四周,一眼便看到倒在地上的夏紫薰,赶忙跑上前去,一把将夏紫薰抱入怀中,轻探鼻息,心道:还好!马上帮她把脉,只觉得夏紫薰脉象十分紊乱,似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轻拍夏紫薰的面颊,轻唤道:“紫熏上仙!紫熏上仙!”无奈夏紫薰却是毫无反应。笙萧默轻叹口气,心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将她带回绝情殿了。事不宜迟,笙萧默抱起夏紫薰匆忙赶往绝情殿。   瑶歌城妙春堂药铺前   白子画御剑来到瑶哥城妙春堂药铺对面,远处望着药铺中专注行医的南弦月,白子画眉头深锁,心里实在没底,会是他吗?被小骨视若弟弟的小月会是那幕后主使之人嘛?现在唯一肯定的就是,小骨定是知道些什么了!罢了,先去会会他再说吧!   瑶歌城妙春堂药铺   片刻,白子画出现在妙春堂药铺大堂,南弦月随意抬眼一瞟正好看到白子画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南弦月稍感意外的看着白子画,微笑道:“尊上?您怎么来了?”心道:尊上突然造访,莫非姐姐出了何事?白子画只淡淡一笑道:“可否借一步说话?”“当然!尊上请随我去内堂!”说罢,南弦月遣柜上安排好铺内杂务,自己则带白子画向内堂走去。   瑶歌城妙春堂药铺内堂   南弦月与白子画对坐于桌边,下人看茶后,屋内就剩此二人。“小骨可曾来见过你?”白子画开门见山的问道。“日前姐姐确实带她的徒弟幽若来过!”南弦月言辞恳切地说道。“那...她可曾向你打听过什么?”白子画踌躇很久终于决定还是要问清楚。“不知尊上指什么?”南弦月确实被白子画的这个问题弄得一头雾水。白子画忽然顿感尴尬,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她是否询问,我...”“啊...!”南弦月似是看穿了白子画的顾虑,忽想起那日自己多嘴,招来幽若狠狠的一脚,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恕小月多嘴,姐姐与尊上似是有什么误会吧?当日小月不知内情,对尊上的些许传闻...但话到嘴边,就被幽若姑娘给岔了过去!”糟糕!难道自己曾经堕仙的事,还是终究没有瞒过她麽?其他事呢?她到底还知道多少?眼下复杂的情形犹如乱麻般的萦绕在白子画心头,一时间也难以理出头绪。“不过尊上请放心,姐姐她似对尊上的状况还不甚了解!”南弦月揣测的说道。自己的窘境竟如此被暴露在人前,白子画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忸怩不安。听了南弦月的话,白子画稍感轻松,看来小骨真的只是对东方彧卿的死难以释怀,如此说来,事情倒是简单许多!“不过...”南弦月话到嘴边,迟疑片刻继续说道:“姐姐似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哦?此话怎讲?”白子画略感焦急的问道。“小月有此猜测,实在是因为那日姐姐忽将幽若单独留在我这儿,自己则独自出去将近两三个时辰之久才回来!回来后气色更是明显差了许多,可不管我们怎么追问,姐姐都不肯吐露半句!由此小月猜测姐姐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果然,白子画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究竟会是什么人呢?除了那个‘异朽阁主’?还会有别人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个幽若,这么重要的事儿,居然给漏掉了!正思索间,忽感笙萧默:掌门师兄,紫熏上仙出事了,速回绝情殿的蜜语传音。什么?白子画虽未露声色,心下实为震惊,缓缓站起身来,淡淡说道:“长留还有些杂务要处理,先告辞了!”小月起身行礼道:“尊上慢走!”   花莲村木屋   不知过了多久,花千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奇怪,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师父呢?难道...?“师父!您醒了。”幽若见花千骨醒来,端着一杯热茶,来到花千骨近前,花千骨慢慢起身,接过杯子,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幽若笑了,心道:师父与尊上真是有趣,都喜欢顾左右而言他。“回来好一会儿了!师父,你觉得怎么样?”“师父没事,我昏睡了多久了?”花千骨抿口茶说道。“足有两三个时辰了!”幽若笑着说道:“师父,尊上走时让我把这个宫铃交给您,说是必要时可以用它打开外边的结界。”花千骨接过宫铃,轻抚着宫铃上丝丝裂痕,心中倒是五味杂陈,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心道:师父,为什么事到如今小骨依然不懂你呢?? ☆、第四十九章 蓬莱议事 摩严护短 ?  蓬莱仙岛大殿   一名弟子匆匆跑入殿中,“禀告师父,长留世尊摩严及门下弟子落十一求见!”“快请!”片刻,摩严、落十一缓缓走进大殿。   “不知世尊前来,有失远迎,还望世尊海涵!”欧阳馨陪着笑脸寒暄道。落十一拱手施礼道:“欧阳掌门!”欧阳馨笑着看向落十一点头示意。“欧阳掌门客气了!适才收到飞鹤传书,似是蓬莱出了何事?”摩严试探性的问道。听到摩严如此一说,欧阳馨心中暗骂:摩严你个老狐狸,信中分明言明蓬莱竹泉村事件,种种迹象都剑指你长留山,还在这儿装什么好人?“不瞒世尊,确实出了大事!蓬莱境内有一村落名曰—竹泉村,本是在平凡不过的小村落,却在一夜之间惨遭屠村,转瞬间上百条性命无一幸免遇难!”听到这儿,摩严轻捋胡须,说道:“那凶手在现场可留下什么证据了么?”欧阳馨笑了,对着殿外弟子说道:“把东西呈上来!”片刻,一名弟子将一株枯萎的植物交于欧阳馨手中。“世尊请看!”欧阳馨随即将植物交于摩严。落十一只一眼就心中一惊,心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摩严仔细观察着手中的植物,虽心下大为震惊,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欧阳掌门,这是何意?”“敢问世尊,花千骨现身在何处?”欧阳馨开门见山的问道。“花千骨?”摩严轻哼一声道:“六界皆知,花千骨已于花莲村一役死在子画的悯生剑下!欧阳掌门何故有此一问?”“花莲村一役花千骨的下场,虽仙界众派几乎亲眼所见不假,而后亦传出尊上堕仙了的消息!但最近却有人在花莲村边见到过花千骨,不知世尊作何解释呢?”摩严面色一沉,说道:“那又如何?花千骨虽曾身负洪荒之力,但花莲村一役洪荒之力已然消亡,即便此刻存活于世,对六界也再毫无威胁,欧阳掌门仅凭一株枯萎的植物,就断定此事乃花千骨所为,未免太过牵强!”欧阳馨嗤之以鼻,摇头苦笑道:“看来世尊真是健忘啊!六界之中众所周知,能使这草木尽数枯萎的却只有她花千骨一人!况且眼下证据还不止于此!”“哦?”摩严轻蔑的笑道:“愿闻其详!”“不瞒世尊,当门下弟子质疑花千骨时,开始在下也不以为意,但当听说竹泉村弥漫的血腥味中还夹杂着奇怪的异香时,在下可就不得不多想了!”摩严眉头深锁,看着笃定的欧阳馨道:“如此说来,花千骨血洗竹泉村是没人亲眼得见了?既如此就断言此事乃花千骨所为实在荒唐!”“哈哈...哈哈哈哈...”欧阳馨忍不住大笑道:“世尊如此这般努力维护花千骨倒也真是‘用心良苦’啊!我蓬莱一派虽与花千骨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欧阳馨也绝非是那血口喷人的小人!现在证据明显剑指花千骨,既然世尊不肯秉公处理,那就休怪我蓬莱一派不留情面了!”语罢,欧阳馨正色道:“来人!传我命令,蓬莱弟子即刻全力追捕花千骨!”“你...!欧阳馨!不要太过分!”摩严怒吼道:“你这是公然要与我长留为敌了?”欧阳馨冷笑道:“仙界众派向来以长留马首是瞻,乃是因为长留素来主持正义、匡扶正道,世尊此刻如此护短,怕是此后长留要与众派为敌了吧!既如此,世尊慢走不送!”语罢,欧阳馨大模大样的走出蓬莱大殿。? ☆、第五十章 糖宝复生 ?  花莲村木屋   花千骨把玩着手中的宫铃,眉头深锁的陷入了沉思:异朽阁守护者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呢?师父难道真的会是自己的生死劫嘛?此刻东方又身在何处呢?那日小月似有话被幽若给堵了回去,看来幽若这小丫头定然有事瞒着我!想到这儿,花千骨起身来到院中。   花莲村院中   来到院中,看到幽若正在专心练习着自己才教过她的《镜花水月》,由于剑法很不熟练,练习中也是频频出错。花千骨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幽若!这招不是这样的,把剑给我,为师再给你演练一番。”随即,花千骨如行云流水般的将《镜花水月》这套剑法演绎的淋漓尽致。看的幽若连连鼓掌,对师父的崇拜之情,也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好棒啊!师父,幽若笨死了,这招却总是打不好!”幽若懊恼的挠挠头,看向花千骨说道。“此剑法意在修身,切勿急躁,来日方长,且不可急于一时!”花千骨语重心长地说道。“是,师父,幽若记下了。”幽若点点头说道。花千骨轻叹口气,刚要说些什么,忽觉得颈间的天水滴正不受控制且毫无章法的四处乱动。幽若被眼下的情景,竟惊得说不出话来,只瞪着大眼睛傻傻的盯着花千骨的天水滴看,不知如何是好!花千骨激动地摘下天水滴放入手中,望着在手中剧烈颤动的天水滴,心道:糖宝...糖宝!你终于要回到我身边了,是吗?忽然,天水滴犹如一道绿光般,向着院中那颗桃树就飞了过去。未等花千骨与幽若回过神来,只听得一阵孩童般撒娇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哎呦呦!疼死我了!呜呜呜···娘亲一点儿都不心疼人家,呜呜呜···”“糖宝!真的是你,糖宝!”花千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桃花树下,如获至宝般的一把将糖宝捧在手心里,“娘亲···娘亲···”糖宝如同刚刚回到娘亲怀抱的小孩,撒娇般的在花千骨的食指间又是舔又是咬的,弄得花千骨好生无奈,笑着求饶道:“好了,糖宝,好痒啊,糖宝...!”幽若笑着来到桃花树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花千骨说道:“师父!她···她就是糖宝?”花千骨笑着看看幽若说道:“嗯,她是为师当年在异朽阁用自己的血养的灵虫!就如同我的孩子一般!”幽若笑着轻轻用食指戳戳糖宝的小肚子:“哇!好可爱哦!”“讨厌,好痒啊,幽若,不要玩儿人家的肚肚嘛!”糖宝抗议的说道。听到糖宝这样一说,幽若此刻倒是来了兴致,一脸坏笑的轻轻从师父手中拎起糖宝:“嘿嘿,师父,糖宝既如师父孩子一般,那必然是幽若的小师妹喽,我这个做师姐的,自然要好好的与师妹培养感情,师父,幽若这去给糖宝弄些好吃的啊”说罢,幽若回身带着糖宝向着厨房走去。“娘亲,救命啊!幽若,你好坏啊,不要玩儿人家的肚肚嘛,好痒啊,娘亲…!”可怜糖宝抗议求救未果,只得乖乖任由幽若摆布了。花千骨无奈摇头看着两个没正行的小孩儿,会心的笑了。? ☆、第五十一章 紫熏问罪 ?  长留大殿   摩严憋了一肚子气,回到了长留大殿上。回身对落十一说道:“十一,此刻花千骨身在何处?”“弟…弟子不知!”落十一结结巴巴的答道。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顿时打的落十一找不着北,被扇出数丈之远的落十一,嘴角渗血,跪地不语。他实在不信,花千骨会做出如此残忍暴力之事,在他心里,花千骨还是那个心思澄明、善良可人的小师妹。“混账!你以为你去偷偷的找她,为师真的会一无所知嘛?刚刚在蓬莱你也都看到了,那个孽障”摩严简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深吸口气,咆哮道:“赵睿!赵睿!”“是!世尊,弟子在!”听到摩严唤自己,赵睿急匆匆的跑进大殿。“你即刻去趟绝情殿,去把子画找来!”“是!弟子这就去!”赵睿不敢作片刻停留,赶忙向着绝情殿飞去。“混...!”此刻盛怒的摩严,看到跪在自己身前的落十一,气就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吼道。“是,师父!”落十一慢慢站起身来,走出大殿。   绝情殿冰室   白子画来到冰室,看了眼躺在冰床上的身受重伤的夏紫薰,眉头深锁的对着笙萧默说道:“师弟,发生何事了?”笙萧默耸耸肩,更加不解地说道:“我到时只看到大殿外尽是弟子的尸体,紫熏上仙已然是这个样子了,看情形不知是何人胆大包天,居然血洗了紫熏上仙的宫殿!”紫熏向来与人无怨,到底是什么人对她下如此毒手呢?思索片刻,说道:“师弟,你我先合力将她救醒再说!”“嗯!”笙萧默与白子画一前一后,分别渡内力于夏紫薰,渐渐的白子画与笙萧默倍感吃力,些许汗珠从额头缓缓滑落。 噗一口鲜血从夏紫薰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夏紫薰感觉身子一软,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紫熏紫熏,你感觉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焦急的唤着自己的名字,夏紫薰吃力的睁开双眼,只见白子画与笙萧默正在注视着她。“子画是你吗?”夏紫薰气若游丝有气无力的说道。白子画握住夏紫薰的手,关切地说道:“是我,紫熏,到底发生何事了?” 夏紫薰微微调息,缓缓说道:“子…画,花千骨,从我手中骗走卜元鼎,趁我不备伤我弟子,屠我满门!”“什么?”心道: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白子画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看着夏紫薰说道 。“子画!你....!”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咳嗦声。“紫熏上仙,此时养好伤才是要紧,至于你方才所说的事情,我长留定会彻查,如所言属实,定将给你个交代!”笙萧默见状,赶忙打圆场道。白子画自知失态,一直以来夏紫薰对他的付出,他心知肚明,他深知夏紫薰绝不会骗他,可要他相信夏紫薰方才所言,远比要他相信花千骨盗偷神器还要难!“紫熏,现下你身受重伤,先在这绝情殿冰室好好调养一番吧,假以时日,定会痊愈的!”语罢,白子画消失在绝情殿冰室。   绝情殿塔室   白子画心烦意乱的来到塔室,此刻,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好好梳理一下眼下的情况。他实难相信紫薰所言,可又深知此刻她并无理由骗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师兄!”笙萧默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白子画看出他似有话要说,静静地看着他不语。未料想,赵睿急匆匆的走进绝情殿,“禀告尊上,世尊在大殿等您!”“何事?”白子画冷冷地说道。“弟子不知!”“好了,知道了,你且回禀世尊,说我与尊上即刻去大殿!”儒尊此刻只想快快打发了赵睿。“是!弟子告退!”赵睿见尊上、儒尊面色不对,赶忙匆匆离开绝情殿。   白子画轻叹口气道:“说吧!”“掌门师兄,说实话,紫熏上仙所言,我也很难相信,但是...”笙萧默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在紫熏上仙的宫殿外,确实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异香!”“那又如何?”白子画轻皱眉头道:“众所周知,当年...她是为我解毒,才会偷盗神器的,而如今,她与紫熏无冤无仇,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嗯!”笙萧默笃定的点了点头:“现下,先帮紫熏上仙的疗伤才是要紧,至于其他...在慢慢调查吧!此刻,恐怕你我先要去趟大殿喽!”   ? ☆、第五十二章 假意责罚 忽闻噩耗 ?  花莲村木屋   幽若与糖宝好一阵嬉闹,终于回到了屋中,见花千骨面露不悦之色,幽若心下忐忑不安,心道:从没见过师父这样过,难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师父...”花千骨不动声色,淡淡的说道:“幽若,为师要你把为师得救的经过详细说与我听!”“啊?师父...!这...那日十一师叔的话您也听到了,幽若实在...”“跪下!”花千骨虽未疾言厉色,但幽若还是觉察出花千骨的盛怒。“幽若,你到底是谁的徒弟?”此刻糖宝在桌上蹦来蹦去,双爪轻轻揉搓,焦急的朝着幽若使眼色。“师父...!幽若当然是您的徒弟!”“你既知道,为师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花千骨审视的看着幽若说道。“师父...幽若甘愿领罚!”幽若被花千骨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唯唯诺诺地说道。“你...”花千骨被幽若的话噎得无语,心道:师父啊!师父,你到底是下了什么样的封口令?能让众人对己都三缄其口。“好!既如此,我也不罚你了,你走吧,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徒弟!”语罢,花千骨走出屋子。   花莲村院中   “师父!”听到花千骨这么说,幽若惊恐万分,赶忙追到院中,跪倒在花千骨面前眼中含泪的说道:“不要逐幽若出师门啊,师父...!”花千骨目视远方不语。“师父...”幽若泪流满面的轻抓花千骨的衣襟唤道。“你走吧,回到长留去,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语罢,花千骨狠心的甩开幽若的手,走回屋内。   “幽若,你这是怎么了?娘亲虽然好脾气,但是她毕竟是你的师父啊,哪有徒弟公然忤逆师父的啊?”糖宝在幽若身上上蹿下跳,焦急的劝慰道。“糖宝!你哪里知道这其中利害?与尊上的用良苦心啊!”幽若委屈的说道。   “幽若!”落十一匆匆赶到花莲村木屋,一眼便看到被罚的幽若可怜巴巴的跪在院中。听到落十一的声音,糖宝犹如一道利箭,嗖的一声,迅速的钻进花千骨的耳中。“怎么了?糖宝?”此刻的花千骨亦感到结界之外似有人造访,缓缓来到院中。“十一师兄!”花千骨见落十一神色匆匆,微笑着用手中宫铃打开结界,“发生何事了?”“千骨,听我说,此刻无需多问,你即刻带着幽若找个地方先躲一躲吧!”“什么?十一师兄,到底发生何事了?”花千骨虽听得一头雾水,但观察落十一的神色,猜想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落十一思索片刻,心道:若不将实情和盘托出,以千骨的性格,定然不会照自己所说的去做,罢了...“千骨,实不相瞒,我与师父刚从蓬莱回来,蓬莱境内的竹泉村,一夜之间惨遭屠村,而眼下种种证据表明,此事与你都难脱干系,虽然当时,师父也曾极力替你开脱,但是蓬莱一派还是下令要全力围捕你,此刻你若再不动身,恐怕就来不及了!”什么?屠村!这...花千骨被落十一的话,着实的吓了一跳,这太荒唐了!曾经身负洪荒之力的自己,都未曾徒增杀戮,而此刻...屠村?!“胡说!!定是有人诬陷我娘亲!”糖宝义愤填膺的从花千骨耳中冲出来说道。糖宝!落十一呆呆的看着站在花千骨肩头的糖宝,一时间泪水竟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糖宝...!”落十一哽咽的唤道。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落十一,糖宝的内心亦是五味杂陈!往事历历在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自处,瞬间又钻回花千骨的耳中。   长留大殿   摩严一个人在大殿打坐入定,心道:会是花千骨嘛?虽她与子画的不耻恋情,让长留蒙羞,但不可否认,她终究确实本性纯良,想那洪荒之力都未曾让她迷失心智,难道说救活她的方法出了问题?随着笙萧默的一声“师兄!”不知何时,笙萧默与白子画已然来到大殿之内。摩严抬眼望去,自长留海面一别,自己也是许久未见到子画了,忽想到眼下局势,竟不知如何开口了。笙萧默率先打开了尴尬的局面,笑着说道:“师兄此次去蓬莱结果如何?”蓬莱怎么了?虽眼下白子画已许久不问世事,但是心系天下苍生的他,还是实难做到不闻不问!见白子画心生疑虑,笙萧默解释道“哦!日前蓬莱派人传信,说是境内一个名曰-竹泉村的小村落,一夜之间被人血洗,似是与我长留有关,不知师兄此行可有结果?”笙萧默看向摩严问道。摩严眉头深锁,探口气缓缓说道:“子画,花千骨此刻身在何处?”白子画紧皱眉头看向摩严不语。“师兄!这...难道说...?”笙萧默简直不敢往下想。摩严无奈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晚竹泉村境内一夜之间,植物尽数枯萎,数百条人命也被吸食的面无血色不说,方圆百里都可闻到那股奇特的异香!子画啊!我承认或许以往我对花千骨成见颇深,但此事...许是你们救治她时出现什么纰漏?”偷袭紫熏宫殿、血洗竹泉村!小骨...!这...这段不会是自己了解的徒儿所为!绝不可能!此刻,三人陷入了一阵莫名的尴尬中,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走进了大殿。赵睿急匆匆的走进大殿,见三人都在,赶忙施礼道:“禀告尊上、世尊、儒尊,天山派飞鹤传信来报丧,说是掌门尹洪渊于回派途中遭歹人抢夺神器未果,不治身亡了!望各派掌门亲自前往吊唁,似是还有要事相商!”   听到这一噩耗,三人顿时呆立当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笙萧默百思不得其解的把玩着折扇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摩严对着赵睿说道。赵睿施礼后走出大殿。“子画,你怎么看?”摩严看向沉默不语的白子画说道。“此事想来蹊跷,能重伤尹掌门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既然得手,又怎会抢夺神器未果呢?”白子画若有所思的说道。啪!笙萧默轻拍折扇道:“掌门师兄所言极是!这其中必有蹊跷,我看此次还是由掌门师兄与我去天山派走一趟吧!”摩严深知笙萧默用心良苦,微微点头道:“如此甚好!”语罢,摩严走出长留大殿。   ? ☆、第五十三章 幽若归天山 断念护幼徒 ?  花莲村院中   “不行!十一师兄,我不能走!我若一走,正坐实了这莫须有的罪名!”思索片刻的花千骨说道。这时一只纸鹤循着幽若的气息,飞到了花莲村院中。此刻的幽若,还在因师父盛怒之下逐自己出师门的决定而自动罚跪,见到天山派独有的传信纸鹤,心下一丝不祥的预感一闪而过!幽若打开纸鹤:小师妹,师父病重,望独自速归!瞬间幽若的泪水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师父...!”幽若委屈的唤道。花千骨本欲拿逐出师门这事儿来吓唬吓唬这小丫头,哪里真的舍得罚她,方才根本就被落十一带来的这个荒唐又气愤的消息给冲昏了头,此刻才注意到幽若还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奈何自己头一次摆起师父的架子,这说出去的话,可教她如何收回来呢?看到幽若哭的如此伤心,花千骨走到幽若近前扶起幽若,用绢布拭去幽若面上的泪水,说道:“幽若,发生何事了?”幽若如同撒娇的孩童一般,一头扎进花千骨的怀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师父!二师兄传信来说,爹爹病重,要我即刻赶回天山派!”“什么?尹掌门病重?”花千骨轻抚幽若的肩头,安慰道:“别哭了幽若,为师即刻护送你回天山派!”听到师父这么说,让本就伤心不已的幽若,得到了些许安慰。心道:师父终于不提逐自己出师门的事啦!从花千骨怀中探出头来,看着花千骨道:“不用,师父!二师兄在信中言明,要我一个人回去!”“你一个人?”花千骨轻皱眉头,她实在是不放心幽若一个上路,思索片刻道:“也罢,就让断念陪你走一趟吧!”随即,从墟鼎中掏出断念剑欲交于幽若手中。“不可,师父,断念可是您的随身佩剑啊,况且刚刚十一师叔也说了...”“幽若,此去山高路远,为师不能陪在你身边,断念可保你平安到达,为师这边你无须担心,快走吧!”花千骨关爱的看着幽若,似是命令地说道。在一旁的落十一适时插话道:“是啊!幽若,既然尹掌门身体抱恙,你就别多做停留了,你师父这儿,我会妥善安排的!”幽若抹抹面上的泪水,接过花千骨手中的断念剑,狐疑地说道:“可是师父,这断念,会任我驱使嘛?”花千骨莞尔一笑道:“放心吧,断念与我心意相通,定会保你平安到达的!”幽若笃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既如此那弟子就走了,师父保重!”花千骨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   望着幽若远去的背影,落十一看向花千骨道:“千骨,眼下你有何打算?”花千骨望向远方淡淡地说道:“我想...先去趟竹泉村!”“竹...泉村?恐怕不妥吧,想那蓬莱现下正在四处寻你,你还自投罗网?况且你又将断念给了幽若!”落十一面露忧色的说道。“十一师兄,眼下形势复杂,到底是何人在背后设局,尚不明朗,既然此人是冲我而来,解铃还许系铃人!我终究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话虽如此,可...这也未免,太过冒险了!”落十一心道:自己此来,本欲给千骨通风报信,怎料事与愿违,她却要亲赴险境,这可如何是好啊?花千骨瞬间洞悉了落十一的想法,笑着说道:“十一师兄,不用担心,倒是千骨还有一事相求!”落十一似是猜到了花千骨想说什么,面露憨色道:“啊?”花千骨强行从耳朵中把糖宝拉了出来,不顾糖宝的强烈抗议,将糖宝交于落十一手中,说道:“此去带着糖宝恐怕多有不便,拜托十一师兄,代为好好照顾糖宝!”“娘亲...糖宝不要和娘亲分开,呜呜呜...”糖宝嗲声嗲气的抗议道。“千骨...!”一时间落十一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花千骨笑了笑:“十一师兄,先前的事儿,希望师兄不要放在心上,此刻唯有糖宝与你在一起,我才放心...”“什么都别说了,千骨...我一定好好照顾糖宝,只是...你自己可千万小心啊!”花千骨淡然一笑的点了点头。   ? ☆、第五十四章 单春秋发难 千骨现竹泉 ?  天山派羽淳房间   “二师兄,可以进来么?”天山派弟子羽斓在门外唤道,“进来!”羽淳闭目打坐道。“二师兄,各派掌门陆续来了,在大殿祭拜过师父后,都在等着师兄呢!”羽斓道。“长留可来人了么?”羽淳慢慢的睁开眼道。“还没有,师兄,现下只有韶白门掌门卫昔、玉浊峰掌门齐明、太白门掌门屠丰、蓬莱掌门欧阳馨和蜀山派清风长老率众弟子前来吊唁,还有些许散派中人倒是来了不少!”“小师妹呢?还没有消息麽?”羽淳惴惴不安的看向羽斓问道。“还没有,二师兄!”羽淳心里一惊心道:不好,难道说小师妹已然惨遭花千骨毒手了?唉!羽淳不经意间叹了口气。“二师兄,你怎么了?师父到底是遭何人所害?你为何又如此这般心事重重呢?”羽淳看向羽斓,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师弟,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是被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徒所杀,而且此事事关重大,须得在众派集聚之时,方可公布于世才能为师父他老人家讨回公道!”“什么?依师兄所言,此凶手绝非等闲之辈了?难道说...”“好了,师弟,这件事在尚未公布之前,定要守口如瓶,否则是要出大事的!知道了?”羽斓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玉浊峰界内   旷野天依约来到玉浊峰境内的一片森林中,警惕的环顾四周。片刻,单春秋出现在森林中。旷野天见单春秋红光满面,心道:算日子,现下该是他毒发的时候,怎的会如此神采奕奕,莫不是他解毒了?“属下参见护法”旷野天假惺惺的笑着道。单春秋心下暗骂道:旷野天你个卑鄙小人,以前算我有眼无珠,看错你了!待我找到解毒之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单春秋轻哼一声,道:“不敢,以你现在的手段,我怎还敢屈居你之上?废话少说,今日我来,是要见见你背后之人!”旷野天嗤之以鼻,笑道:“单护法,属下听不懂你说什么!啊...!噗...!”旷野天话未落地,未料想就结实的吃了单春秋一掌。旷野天手捂胸口,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颗颗滑落,胸间感觉瞬时就要炸裂一般,一阵强烈的咳嗽后,旷野天稍作调息,强撑着站起身来,笑道:“护法这是干什么?”“旷野天,你跟了我这么久,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你真的以为区区蚀心跗骨散就能令我就范麽?那你未免太不了解我了!”单春秋冷笑道:“回去给你的主子带个话,想要谪仙伞倒也不难,但是要让我看到诚意才行!”旷野天分明从单春秋眼中看到了久违的杀气,他知道自己实难再控制住他,此事非同小可,不如先假意屈从,待请示过圣尊再做打算!“护法莫急,此事小事一桩,何必动怒呢,待属下安排妥当,定会通知护法!”语罢,旷野天狼狈的消失于天际。忽然,一口鲜血从单春秋口中喷涌而出,单春秋心道:好险!好在刚刚没有穿帮,自己的这步险棋殊不知会收到什么样的效果,罢了...走一步说一步吧!单春秋无力地打坐入定,运功疗伤。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道:好你个单春秋,竟敢对我心存不轨!哼,亏得我早有准备,待我抓到你的把柄,看你还有何说辞!   蓬莱竹泉村   花千骨御剑一个人来到了蓬莱境内的竹泉村,望着一片狼藉,杳无人烟的小村落,花千骨心痛的摇了摇头,不难想象,若不是有人下此毒手,这该是与世无争、民风淳朴之极的小村落。花千骨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村子里,放眼望去,果然周围植物尽数枯萎,虽然事发多日有余,但自己独有的异香还是明显的能够嗅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非这世间除了自己,还会有人与自己一样,拥有这奇异的异香麽?思索间,忽听得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 ☆、第五十五章 天山声讨 ?  天山派大殿   此刻的天山派大殿一片肃杀之气。众派掌门纷纷吊唁过尹洪渊后,聚集于大殿灵堂之上,一股莫名的尴尬气氛,着实让人的极不自在。“要说这尹掌门在这六界之中,也算是个蛮厉害的人物了,怎的会有人会将他置之于死地呢?”玉浊峰掌门齐明首先打破了僵局。韶白门掌门卫昔百思不得其解的说道:“可不是嘛!现如今洪荒之力已然消亡,照道理七杀不会来犯,还会有谁挑起这六界内乱呢?”“那可未必,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素来就有,谁知这幕后凶手安的什么心呢?”太白门掌门屠丰若有所思道。   蓬莱掌门欧阳馨插话道:“他安的什么心,暂且不论,关键在于适才齐掌门所言,到底这凶手是何许人也,才是重点!放眼六界,现今能得手的,恐怕也只有他长留一派了!”“欧阳掌门言重了,长留上仙向来心系天下、匡扶正义,怎会是这阴险卑鄙的小人呢?为今之计,先要弄清楚,凶手的目的才是根本!”蜀山派清风道长轻抚胡须道。“难道上仙就一定是正人君子嘛?我看非也,不然绯颜掌门等当年如何会被无垢所害呢?”蓬莱掌门欧阳馨道。“长留上仙到!”众人正在议论纷纷时,忽听得一名天山派弟子禀告道。只见白子画与笙萧默缓缓走入大殿。白子画的忽然出现,还是让人颇感意外的,自花莲村一役后,众人就鲜见白子画的身影,当日亲眼见其堕仙的恐怖场景还在众人脑中盘旋,也让在场的大多数人,不免对其忌惮三分。而此刻的白子画除了还是一副纤尘不染、清冷孤傲而又心系天下苍生的模样之外,更多了几分高深莫测,任谁都不知道他内心所思所想。   尹洪渊的灵位前,白子画与笙萧默依礼祭拜之后,回身望去,忽感到众人异样的目光,白子画虽并不以为然,而在一旁的笙萧默却感觉尴尬万分,清了清嗓子道:“怎未见天山派主事之人?”正说着,天山派弟子羽淳走入殿中。见各位掌门都在,对众人双手抱拳施礼道:“各位掌门!家师被人暗算不幸身故,今日斗胆请各位掌门前来,除了祭奠家师之外,还有重要之事,要与各位商议!”“嗯!羽淳师弟,尹掌门不幸遇难,乃我六界的损失,天山派若有任何困难,相信仙界众派定当鼎力相助的!”笙萧默安慰道。羽淳看了看笙萧默,意味深长的笑了:“多谢儒尊挂心!”便不再多说什么。羽淳的反应,让笙萧默心生狐疑,心道:这天山派怎的如此奇怪!看了看白子画不语。   天山派大殿上空   幽若御剑心急如焚的终于回到了天山派,俯身望去,只见大殿之上尽数孝服的弟子忙前忙后,此刻大殿俨然已布置成了灵堂一般,幽若一个没站稳,差点儿从断念上跌下,还好断念忠心护主,让幽若稳稳地落于地面之上。幽若感觉整个人都似掏空一般,步履沉重、举步维艰,多希望眼前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啊!   天山派大殿   “小师妹回来了!”随着一名弟子的通禀,众人目光集聚幽若身上。幽若泪流满面难以置信的一步步来到灵位前,一下跪倒在灵前,道:“爹爹...!女儿不孝,回来晚了,你为什么不等等女儿啊!”幽若一时间哭的也是梨花带雨,在场之人看了也好不心酸。“爹爹....!”幽若哭到伤心处,觉得双腿发软似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被两名天山派弟子扶起。“幽若姑娘节哀啊!”一时间众掌门七嘴八舌的安慰道。   “各位掌门,正如羽淳方才所言,大家都知道,家师乃是遭人暗算不幸身亡的,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眼下除了料理好家师的后事之外,为家师报仇更是我天山派众弟子之责!”羽淳义正辞严地说道。   什么?爹爹是遭人杀害的?虽然爹爹的忽然离世让年幼的她几近崩溃,但这段日子跟在师父身边,却让人不难看出,此刻的幽若,像极了当年绝情殿中的花千骨,虽平日里玩闹嬉戏,遇事可是处变不惊、沉稳干练。“二师兄!你刚刚说什么?爹爹不是身体抱恙吗?又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幽若红着眼眶,眉头深锁的看着羽淳道。“是啊!羽淳师弟,你只传信各派,尹掌门遭人暗算,不幸遇难,可具体细节,却只字未提,让我等有心帮忙却无从下手啊!”太白门掌门屠丰焦急的问道。“承蒙各位掌门关怀,羽淳在此先谢过了!当日家师庇佑,我等在随家师回派的途中,遭歹人袭击,那来人的目的,是为了我派手中的神器-不归砚!”“不归砚...!”众掌门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而后,师父与那人大战数回合,终因不敌对方,含恨而终,我派中弟子大多数也为护派而亡!而这个袭击我天山派、意图抢夺不归砚之人,与大殿之上一个举足轻重的门派,渊源颇深,此人正是昔日尊上的唯一入室弟子,长留首徒--花!千!骨!”   ? ☆、第五十六章 欲查真相 ?  天山派大殿   听闻花千骨三个字时,白子画虽极力掩饰心中的慌乱,但还是不经间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笙萧默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气,冷汗瞬间浸透周身。“什么?花千骨?她不是早就灰飞烟灭了嘛?羽淳师弟,莫不是你看错了吧?”韶白门掌门卫昔不可置信的问道。“是啊!羽淳师弟!你这口说无凭的,让人实难相信啊!”玉浊峰掌门齐明说道。一时间大殿之上顿时乱作一团。   “胡说!你胡说!”幽若愤懑的对着羽淳大吼道:“二师兄!这怎么可能?你是说...是我师父,杀了我爹爹!这怎么可能?师父她断然不会这么做的!”“是啊,羽淳师弟,莫不说洪荒之力已然消亡,眼下这神器也就是件厉害的兵器而已,而且花千骨已于花莲村一役,死于悯生剑下,那可是六界皆知的事实啊!”太白门掌门屠丰说道。“哦?真的是这样吗?”羽淳略带一丝神秘的口吻,目光分别看向殿中的白子画、笙萧默,最后落在了清风道长身上。“清风道长,云隐师兄何故失踪?莫不是从长留回到蜀山的途中,出了何事?可他又为何要去长留呢?”清风道长一时语塞,竟被他一连串的问题,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尴尬的干咳两声,说道:“这个...!”“不错!正如你所言,徒儿花千骨确实尚在人世,可那又如何?无凭无据,你何以断定杀尹掌门之人,就是她呢?”白子画虽语气不似强硬,但在场之人无不感到一丝寒意。这时,清风道长对着一名弟子悄悄使了个眼色,那名弟子微微点头,竟毫无察觉的消失于大殿之中。“没错!羽淳师弟!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这么说?依你方才所言,当日你才是唯一逃出生天之人,若你所言非虚的话,凶手何以只放过你一人?”韶白门掌门卫昔质疑的看着羽淳说道。“是啊...羽淳的嫌疑,不可忽视啊!”一时间,对羽淳的质疑之声,顿时在大殿之上蔓延开来!沉默了许久的蓬莱掌门欧阳馨终于开口道:“各位掌门,羽淳师弟的话,在下倒是有几分相信!适才尊上也亲口承认了,花千骨尚在人间,而也在不久之前,我蓬莱境内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惨案,更与那花千骨难脱干系!”   “什么?”韶白门掌门卫昔大惊失色道。“数月前,我蓬莱境内有一普通的村落--竹泉村,一夜间惨遭血洗,而犯下这滔天罪行之人,正是那长留首徒-花!千!骨!”“这...”韶白门掌门卫昔,也是无言以对了。在她心中实难相信,花千骨乃凶残暴力之徒,往昔数日的相处中,那个心地善良、聪颖非凡可爱之极的小丫头,不时地会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欧阳馨在平息了大家的诧异后,继续说道:“蓬莱经过一番调查,得此结论,也并非空穴来风,眼下的竹泉村,方圆数百里植物尽毁且寸草不生,空气中更夹杂着一股浓烈的异香!众所周知,这异香却是她长留花千骨所独有的!所以,欧阳馨对羽淳师弟的话,深信不疑!相信羽淳师弟手中确有证据表明,花千骨乃是杀害尹掌门的真凶!”“承蒙欧阳掌门不弃,在下确有铁证,证明家师乃花千骨所害!”语罢,羽淳从墟鼎中掏出了不归砚!白子画心下一惊!心道:小骨...!这究竟是怎麽回事?若依羽淳所言,此刻这不归砚,该是在那凶手之中才对啊!“苍天有眼,那花千骨百密一疏,竟然没有取走不归砚,众所周知,这不归砚的作用,羽淳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各派之中,推举一人与在下,利用这不归砚一起前往当日家师遇害的现场一探究竟便知!”   羽淳的一席话,顿时在大殿之上炸开了锅,不归砚可瞬间从一个地方去往另一个地方,传言甚至可以穿越时空的作用虽六界皆知,但若此刻劳师动众的让各派掌门集聚另一时空,只为探得尹洪渊掌门遇害的真相,各派之间望而却步还是有的!“好!我欧阳馨愿意前往!”蓬莱掌门欧阳馨第一个站出来声援羽淳。韶白门掌门卫昔思索片刻道:“也罢,卫昔实难相信曾经的花掌门会是那十恶不赦之徒,既如此,卫昔也甘愿前往一探究竟!”“既如此,那我屠丰也愿舍命陪君子!”太白门掌门屠丰道。“尊上!可否愿意一同前往?”羽淳略带轻蔑的语气问道。“掌门师兄!掌门师兄!”笙萧默见白子画陷入沉思不语,在一旁提醒道。白子画思索片刻,云淡风轻的望向羽淳,点了点头。   “二师兄!幽若也要去!”暂时平息了激动情绪的幽若淡定的看着羽淳说道。“小师妹!万万不可!这对你来说,未免太残忍了!”羽斓劝慰道。幽若紧闭双目,似是下了狠到决心道:“我必须去,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况且我实难相信,一向对我疼爱有加的师父,会对爹爹下如此毒手,若非亲眼所见,幽若打死也不信!”“幽若…!”虽也深知幽若倔强的脾气,但羽淳还是很能理解幽若的,天山派上下皆知,幽若自小对花千骨的仰慕之情,更为了拜入其门下,当初甚至都曾忤逆家师,此刻这个噩耗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罢了,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的。“好吧,幽若,若是你...你可以随时回来!”羽淳思索片刻,对幽若说道。   “掌门师兄,既如此,我在大殿之上为众人护法!”笙萧默小声对白子画道。白子画对着笙萧默点头不语。“好!承蒙各派掌门不弃,愿意与羽淳一同前往家师遇害的时空一探究竟,为家师讨回一个公道!既如此,大家即刻便一同前往!”   ? ☆、第五十七章 竹泉脱险 众矢之的 ?  无垢宫密室   旷野天手抚胸口艰难的来到了密室门口,有了上次误闯密室的教训,显然旷野天这次是学乖了,密语传音道:圣尊,属下可以进来么?   闭目打坐中的神秘人,慢慢睁开双眼,“进来吧!”“启禀圣尊,单春秋看似已经自己解了那蚀心腐骨散之毒了!”旷野天心惊胆战道。神秘人目光深邃的看着旷野天良久,狐疑的说道:“你受伤了?可是被那单春秋所伤?”“圣尊英明!什么都瞒不过圣尊!那单春秋似是自己找到了解药!这谪仙伞...”旷野天不敢再说下去。“哦?他自己解毒了?”神秘人冷哼一声,笑道:“不曾想这单春秋还真是号人物!既如此,他必然跟你提什么条件了吧?”“圣尊圣明!他...他说想要谪仙伞倒也不难,只是他想见您!”“见我?”神秘人心道:这单春秋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呢?“罢了,旷野天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且先下去吧,此事容我再好好思量思量!”“是,圣尊!”语罢,旷野天步履蹒跚的离开了密室。   蓬莱竹泉村   “摆阵!”花千骨回头望去,只见多名蓬莱弟子悉数出现在竹泉村,瞬间将自己围在正中。“花千骨!原来你真的尚在人世!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你既已自动现身,那明年的今天便算是你的忌日!”梦蔚雪恶狠狠地说道。花千骨环顾四周,心知眼下这种情形,难免一场恶战,自己已被人冤枉至此,切不可再轻易伤人,否则那可真是百口莫辩啦!“你可是蓬莱派弟子?”花千骨莞尔一笑道:“在下却为花千骨不错,但恐怕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这花莲村...”花千骨话音未落,未料想蓬莱一派已攻到近前,无奈自己唯有招招抵挡却从不出手伤人。梦蔚雪使出蓬莱派镇派剑法《天外飞仙》招招狠厉的向着花千骨攻去,刹那间花千骨亦感招架不住,节节败退!忽然,一个身影破阵而入加入战团,瞬间一招披星戴月,天山派剑阵应声而破。来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带花千骨消失于竹泉村。   长留境内   花千骨惊喜的唤道:“云鹤,你怎么来了?”“掌门!云鹤救驾来迟,望掌门恕罪!”云鹤毕恭毕敬的施礼道:“掌门,适才为何您只守不攻呢?如若弟子在稍迟些到来,若掌门在对其手下留情,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唉...!”花千骨叹口气道:“这蓬莱一派,对我误会已深,我本已百口莫辩,又怎能对其动手呢?”花千骨无奈说道:“哦,对了,云隐师兄、清阳道长他们可好?”“这个...”提起云隐掌门,云鹤顿时脸色忽变,顿时变得结结巴巴起来。花千骨心道不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云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花千骨几乎可以肯定是有大事发生,焦急的问道。“掌门,实不相瞒,云隐掌门他...已经失踪数月有余了!”云鹤深知这件事终究是瞒不过去的,结结巴巴道。“失踪?这...云鹤,到底是怎么回事?”花千骨心急如焚的问道。“掌门,自您伤于悯生剑下,尊上堕仙...蜀山上下因后悔,未在您被囚蛮荒之前,将您带回蜀山,故云隐掌门率众弟子前去长留,想将您带回蜀山,后来...听闻尊上找到救您之法,云隐掌门在确定您已无大碍的情况下,飞鸽传书与派内后便不知所踪!”“什么?堕仙...!”花千骨踉跄的倒退两步,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单手轻抚胸口心道:师父...师父居然曾经堕仙了!师父,我曾许你不伤不灭之身,却未料想自己的一心求死换来的却是你的万念俱灰!为什么?为什么彼此都是那样的看不懂对方呢?“那现在呢?这么久了?难道丝毫没有云隐师兄的下落嘛?”稍作平息的花千骨拉着云鹤的胳膊焦急的问道。云鹤失落的摇了摇头:“没有!听世尊说,尊上寻遍了六界,甚至就连蛮荒都不曾发现云隐掌门的下落!哦,对了,掌门,云鹤此次前来,还有更重要之事,要告知掌门!”话到嘴边,云鹤却也迟疑了,心道:此刻掌门的处境正所谓内忧外患,不知现下自己要禀明之事,掌门是否还能承受得住呢?“何事?”花千骨分明已从云鹤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掌门,弟子刚从天山派出来,奉清风道长之命,恳请掌门先回蜀山避难!”“避难?”花千骨被云鹤这一说,苦笑道:“清风道长言重了,我与蓬莱虽有误会,眼下蓬莱也难奈我何,料想只要我找出诬陷我之人也就无事了!”云鹤眉头深锁,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要把天山派之事向花千骨言明,说道:“掌门实在有所不知,清风道长遣弟子来传话,实非因蓬莱竹泉村一事,而是因为…尹洪渊掌门在由长留回天山途中,被抢夺不归砚未遂,尹掌门舍身护派而不治身亡了!”“什么?尹掌门仙逝了?幽若…”听闻尹洪渊逝世的消息,花千骨的第一反应就是此刻的幽若该是有多难过,忽想起当年的自己尚且有师父的陪伴,而现如今...“云鹤,先随我去趟天山派吧!”回过神的花千骨说道。“掌门万万不可!”听闻花千骨有此打算,惊得云鹤亦是一身冷汗,“清风道长派弟子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就是…”话到紧要关头,云鹤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云鹤!有什么话,你倒是直说啊!”花千骨焦急的看着云鹤说道。“掌门…天山派弟子羽淳信誓旦旦的说,有证据表明,尹洪渊掌门乃是…乃是掌门所杀!”云鹤终于如释重负的将实情告知了花千骨。“什…什么?”花千骨忽感一阵眩晕,险些摔倒,亏得云鹤眼疾手快,将其扶住,“掌门,你没事吧?”云鹤关切的问道。“没事!”花千骨口不对心的说道,她怎么可能没事呢?这究竟是怎么了?一时间,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莫名其妙的自己被人诬陷成了血洗蓬莱竹泉村的凶徒不说,还瞬间又成了自己爱徒的师父仇人!天啊!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何来头?与自己到底是有多少的深仇大恨,才会费尽心思的引己入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幽若她…?不行,我一定得去天山派走一趟,这个罪责我不能就这么认了!”“掌门…!”云鹤语重心长的说道:“您怎么还不明白?相信您的人,自然了解您的品性纯良,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那背后诬陷您之人,必然布下了不少陷阱等您去钻!现下我们须得在暗中调查,有了必胜的把握,方可露面,况且料想幽若那边…为了不伤你们昔日的师徒情分,您还得给她时间才行啊!”云鹤的一席话,颇有些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味道,花千骨缓缓的紧闭双目,一时间竟也无言以对,深知云鹤所言有理,现在的她有口难辩,若不找到有利于自己证据,恐怕事情只会越来越糟,叹口气道:“好吧云鹤,我且先随你回蜀山吧!”? ☆、第五十八章 重回当日 众目睽睽 ?  森林中   在羽淳的带领下,幽若、白子画、欧阳馨、卫昔、屠丰一行人等在不归砚的驱使下,回到了尹洪渊遇害的当天。   第一次借助不归砚的力量回到过去,让羽淳一行六人异常谨慎,毕竟任谁都没有过这种经历。一行六人凭着羽淳的记忆,找寻着天山派众弟子的行踪,忽然,在森林深处,终觅得尹洪渊等人的踪迹。“爹爹!”幽若轻声的唤道,迈步就要向着尹洪渊的方向奔去,此刻的幽若恨不得一步便来到尹洪渊身前,泪水止不住的在其脸庞滑落,没想到刚一迈步,却被身旁的白子画给一把拉了回来!“不可,现下我们不知道利用这不归砚,回到过去会发生什么事?切不可轻举妄动!”白子画耐心的对着幽若道。“是啊,小师妹,稍安勿躁,看看再说!”一旁的羽淳劝慰道。片刻,远远看到尹洪渊命弟子在方圆百里设置了一层强大的结界,尹洪渊遂原地打坐入定,众弟子各司其职,原地休息。忽然,一阵妖风四起,一顶粉色的轿身划破长空,随之而来的是那阵阵熟悉的异香也瞬间侵袭了众人的鼻腔。转瞬间,负责巡逻的弟子应声倒地。只见那轿中人还未现身,便不由分说,隔空劈掌,招招狠厉的向着尹洪渊攻去。尹洪渊虽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一边尽力招架,一边怒喝道:“来者何人?竟敢伤我天山派弟子!”却只见那轿中人瞬时收手,一声媚笑响彻长空,一阵妖风将轿帘吹开,那人已立于尹洪渊面前,远远望去,虽说那人头戴面纱,难见真容,但那熟悉的一袭装束,身着打扮,却令在场的白子画与幽若顿时感到冰彻心髓、寒心彻骨,还有那再熟悉不过的一双着实令人美的窒息双眼,不是他白子画的唯一爱徒,尹幽若的唯一师父,长留首徒--花千骨还会是谁呢?“不!这不可能,怎会是师父?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此刻的幽若喃喃自语,心下的悲痛欲绝与万念俱灰,仿佛瞬间就要将她吞噬一般,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只要未见凶手真容,就不可断定此事与师父有关!此刻她不能倒下也不准倒下,因为她要找出杀害爹爹、诬陷师父的凶手,不仅要报杀父之仇,更要替师父讨回这个公道!   “这...这分明就是花千骨没错!”欧阳馨小声嘀咕道:“卫掌门,你倒是说句话啊!方才在大殿之上,你不是还信誓旦旦的相信花千骨定然不会是凶手嘛?此刻我敢打赌,如果待会儿尹掌门有机会摘下其面纱,此人必为花千骨!”卫昔轻叹口气不语,心道:花千骨啊!花千骨,难道是我卫昔看错了你么?还是那强大的洪荒之力终究让你迷失了自我呢?“好了!欧阳掌门,少说两句吧!”太白门掌门屠丰道。   “尹洪渊!废话少说,把不归砚交出来!否则,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轿中人冷笑道。天山派众弟子见状,即刻摆出剑阵,将轿中人围在正中,欲伺机将其制服。“好大的口气,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说罢,尹洪渊气守丹田,调动体内真气,集全身内力凝结于掌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向那轿中人劈去,那轿中人也毫不示弱,反手一掌迎向尹洪渊,却未料及尹洪渊出掌如此不留余地,掌风竟将其面下薄纱瞬间吹落。   随着轿中人面纱的陡然滑落,幽若心底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嘴边轻轻唤了句:“师父...”一直眉头深锁的白子画,此刻更是出神的望着眼前的画面,他迷茫了...感觉双腿发软,似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口中一股咸腥之味袭来,心道:不好!自己绝不可在此刻倒下!不管眼前的一切,因何发生?此刻的小骨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必须护她周全!瞬间想要调动体内真气疗伤,才发现此刻的他们身在另一时空,犹如身在蛮荒一般,法力近乎全无,却只能用微弱的内力,暂且压制住罢了。   花千骨一声冷哼道:“尹洪渊,你如此冥顽不灵,就休怪我不顾忌你与幽若的父女情分了!”说罢,花千骨催动体内真气,心中暗念心法,刚刚还满面红光的尹洪渊,只觉得体内真气四处游走实难控制,此刻也渐渐面色如纸,内力正在一点点的不受控制的被花千骨吸入体内。众弟子大声唤道:“师父!”“变阵!”羽淳一声令下,天山派众弟子,即刻向着花千骨攻去。瞬间,花千骨周身被一层强大的绿光壁笼罩,众弟子刚一上前,就被一股灼热的内力震的四分五裂,剑阵应声而破,众弟子亦是伤亡惨重。“啊!”随着一声惨叫,尹洪渊一口鲜血喷溅而出,终因内力耗尽,被弹出数丈之外。“师...父!”此刻众弟子中,也只有羽淳还残存一丝意识,不顾内伤严重,费力爬到尹洪渊身前,抱起师父,泪流满面,唤道:“师父...师...父!您振作一...点!徒儿一定会救您的!”“羽...淳!记得...告诉幽若,杀我之人,乃是...她...的师父...长留花千骨...”话未说完,尹洪渊含恨而终,死未瞑目!? ☆、第五十九章 幽若悲愤 子画袒护 ?  森林中   “爹爹...!”幽若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愤,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瞬间失去了意识,昏倒在羽淳的怀中。“小师妹!小师妹!”羽淳焦急的轻拍着幽若的面庞唤道。“羽淳师弟,幽若此刻悲痛欲绝,不如且让她休息片刻吧”卫昔疼惜的看着幽若道。   “快看,那花千骨向着羽淳走过去了!”太白门掌门屠丰道。随着他的一句话,众人的目光,瞬间又齐聚于眼前的场景下。只见羽淳抱着尹洪渊的尸体痛哭流涕,回头望向步步逼近的花千骨,说道:“为什么?花...千骨?世人皆传你偷盗神器,似有苦衷,而如今...你可还有何话说?”“哈哈哈...!有何话说?哼!”花千骨冷哼一声,说道:“我身上这十七根销魂钉、身上这一百零一剑和那云宫的十六年囚禁,还有身上悯生剑所留下的伤疤,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这是它长留欠我的,他白子画欠我的!我要让这长留、六界永无宁日!”“不...不,你太可怕了!今天就...算我羽淳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好!我本不想徒增杀戮,你若执意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花千骨冷笑一声,一掌向羽淳劈去。奈何,此刻的羽淳也只是以卵击石罢了,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花千骨’的一席话,顿时让白子画如鲠在喉,心道:小骨...!你终究是如此恨师父嘛?尊上?!瞬间回忆起,那日在花莲村小骨逼问其东方彧卿死因时,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白子画双目紧闭,努力抑制着自己,不让泪水留下来。再睁眼时却见到‘花千骨’走向尹洪渊的尸体,伸手向着尹洪渊的墟鼎掏去,未还未得手,就被一股强大的气场弹出数丈之远。“岂有此理!”此刻的‘花千骨’恼羞成怒,缓缓起身道:“好你个尹洪渊,殊不知你还有此后招,罢了,此刻这不归砚就暂且留给你那不中用的徒弟吧,反正夺取这不归砚不急于一时,日后机会多的是!”花千骨露出了一丝诡异的浅笑,即刻从墟鼎中掏出断念,御剑离开了森林。   黄泉洞   单春秋一人独坐于洞内打坐调息,今日他深感体内之毒越发的难易压制了,闭目调息间,忽感觉似有一人已来到自己近前,在想睁眼看清来人时,一切已经太迟了!端木尘立于身前,这《无影摄魂眼》太厉害了,瞬间就让单春秋迷失了心智,犹如痴傻一般。端木尘眉头深锁的看着单春秋,他本就不是个凶残暴力之人,想想自己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也就是在蛮荒中对自己一直忠心耿耿的军师了。望着眼前的单春秋,想到了自己的恩师尹洪渊!不,不!忽然间端木尘竟痛苦的连连摇头!何时开始,自己竟变得如此可怕,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要到什么时候呢?耳边忆起圣尊要拿到行尸丹后,杀了单春秋的命令,端木尘一只手掏向单春秋的墟鼎之中,痛苦的闭上双眼,一掌重重的打在单春秋的胸前。   天山派大殿   片刻,在笙萧默的护法下,羽淳一行六人悉数回到了天山派大殿之上。笙萧默一眼就看到羽淳怀中昏厥的幽若,转头迎上白子画空洞的目光,心下已经有了答案,未料想这幕后种种真乃花千骨所为!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六界必将大乱?师兄又该情何以堪呢?羽淳吩咐人将幽若带回房中休息,探口气说道:“各位掌门,家师是如何遇害的想必各位现下了然于胸了,眼下羽淳想知道长留是什么态度?”羽淳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子画看。被羽淳这么一逼问,笙萧默心下倒是没了主意,眉头深锁的看向白子画,而此刻的白子画,心头似是压着千金重物般透不过气来,若不是有诸多外人在场,恐怕自己早就支撑不住了!到底是自己负了她,虽亲眼所见凶手与小骨的外貌别无二致,但那谈吐、语气和那眼神,真的与自己的小骨相差甚远,即便是当年身为妖神的她,都不曾让自己觉得如此陌生!杀尹洪渊之人,真的会是小骨吗?“ 虽此事表面看来,与徒儿花千骨难脱干系,但确有诸多疑点有待查证,待长留调查清楚,必将给众派一个交代!”语罢,白子画即刻消失在天山派大殿之上。? ☆、第六十章 幽若继任 欲求真相 ?  天山派大殿   白子画的忽然离去,瞬间在大殿之上一时激起千层浪,众人议论纷纷。“这尊上与花千骨果然不是普通的师徒关系这么简单!”蓬莱掌门欧阳馨调侃道。“多说无益,尊上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恐怕不能代表长留的态度,不知儒尊对此事怎么看呢?”太白门掌门屠丰看着笙萧默道。一时间众人的焦点全都集中在笙萧默身上,笙萧默似是被逼入了绝境一般,他心中明白,即便这种种一切皆为花千骨所为,难道还要掌门师兄再杀她一次不成?思索片刻,笙萧默才缓缓开口道:“掌门师兄所言有理,毕竟当日之事,大家只看到了表象,确实...”笙萧默话音未落,却被羽淳无情的打断了,“依儒尊所言,只要她花千骨能找出理由,那家师就是活该被她所杀了?”羽淳怒目圆睁的看着笙萧默继续说道:“长留的态度,我天山派已然知晓!如此说来,待天山派料理好家师的后事,天山派上下必定倾尽全力为家师报仇雪恨!”“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蜀山清风道长适时插话道:“羽淳师侄啊!依贫道所言,现下除了尹掌门的身后事之外,天山派上下还得去尽快选出一个新掌门才好啊!毕竟一派不可一日无主啊!”“对啊,对啊,清风道长所言极是啊!”大殿之上一时议论纷纷,其实在众人心中,眼下无论是蓬莱竹泉村事件亦或是尹洪渊掌门被杀一事,其实都与他们并无太大关系,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此次花千骨乃是针对个别门派的报复行为,不管她最终是何目的?都远不及当年的洪荒之力再度现世让人觉得恐慌,而此时长留该如何处置这个昔日的掌门首徒,才是重点!“各位无需担心!”一个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响彻天山大殿,只见幽若已换好一身白衣,走入殿内,继续说道:“幽若会继任掌门之位!”“小师妹!”羽淳看着幽若稚嫩而憔悴的面庞,仿佛一时间长大了不少。“幽若,你既为长留弟子,如何再做天山派掌门呢?”笙萧默看着经此巨变,憔悴不堪的幽若道。“哼!”幽若嗤之以鼻道:“儒尊说笑了,当年我师父也曾肩负蜀山掌门同时又是长留首徒,怎的她就可以,到了我尹幽若这儿就不行了?”笙萧默顿时被这小丫头噎的说不出来话来,心道:幽若啊...幽若,经此巨变,也确实难为你了,才会让从一个整日生活在师父庇佑之下的无忧无虑的小徒儿瞬间变成如此一个说话不留丝毫余地的一派掌门!见众人不语,羽淳首先发难,率众弟子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山呼海啸般的齐声道:“拜见掌门!”幽若苦涩的一笑,微微打了个手势不语。众人起身后,羽淳道:“掌门,众弟子定会在您的带领下,将天山派发扬光大!但在此之前,恳请掌门恩准,在师父的后事办妥之后,天山派上下全力绞杀花千骨,以慰师父在天之灵!”却只见幽若淡淡的说了句:“此事我心中自有打算!”   白子画逃离天山派后,急匆匆的御剑飞往花莲村,此刻他再顾不得许多,他要她亲口告诉他,这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即便真的都是她所为,至少他要她给他一个理由......? ☆、第六十一章 重回蜀山 初露端倪 ?  蜀山大殿   花千骨与云鹤二人御剑,终于回到了蜀山境内。来到大殿,清阳道长首先迎上前来,“清阳见过掌门!”花千骨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心道:想必自己眼下的情况,清阳道长定是了然于胸了吧!淡淡的回了一句:“清阳道长!”“掌门的起色欠佳,云鹤,赶忙吩咐弟子收拾好掌门的房间,让掌门好好休息休息!”清阳看着面色憔悴的花千骨说道。“是!”云鹤施礼后,离开大殿。此刻的花千骨确有心力交瘁之感,未料想一夜之间,自己竟然四面楚歌、腹背受敌了!想到这儿,花千骨对着清阳道长说道:“清阳道长!您都知道了吧?”“掌门啊,贫道认为,师兄向来看人很准,掌门既是师兄临危所托,必然不会做这些泯灭人性之事!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您就别想这么多了,眼下先好好休息一下才是要紧!”清阳长老的话,让花千骨顿时红了眼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大殿。   花莲村院中   是夜,白子画缓缓落于花莲村院中,望着屋中的点点烛火,心绪实难平静,想起不归砚中,小骨对羽淳的话,言犹在耳,小骨...你真的就这么恨师父么?罢了,白子画,该来的总是要回来的,想到这儿, 白子画走到了门前。   蜀山花千骨房间   回到房间的花千骨,虽然心力交瘁,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她都快窒息了,她左思右想,却毫无头绪,忽觉心头一阵绞痛,心道:奇怪,为何如此心绪不宁呢?莫不是...师父!不行,即刻坐起身来,观微寻找白子画的身影....   花莲村木屋   ‘花千骨’一人独坐于桌前,听得门口似有动静,一丝浅笑在面上一闪而过。“小骨...!”白子画边轻叩门边说道。“进来吧!”一个熟悉的声音,流入白子画的耳中,亦如当年在七杀殿中那般冷漠。白子画推门缓缓走入屋中,来到花千骨面前。‘花千骨’抬头一瞟正好迎上白子画复杂的目光。“不知师父前来,所为何事?”‘花千骨’面无表情地说道。师父?白子画心下倒也是一惊。“小骨!竹泉村一事,与你可有关系?”白子画故作淡定地说道。‘花千骨’淡然一笑带有一丝调侃的说道:“师父觉得呢?”“小骨...!”白子画无奈近似恳求的唤道:“尹洪渊...”白子画话未说完,却被花千骨无情地打断。“师父认为凶手是小骨,那凶手就不会有其他人了,对吗?”‘花千骨’忽然冷笑道:“白子画!你从来都不曾相信我!既如此,何必跑来问我?”“小骨!”白子画忽然双手抓住花千骨的胳膊,近似恳求的说道:“师父就知道,此事与你断无干系,告诉我这些事都与你无关!”同时,白子画竟也感到一丝异样,却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花千骨’略带一丝戏耍的口吻,认真的看着白子画说道:“师父!若是此事就是小骨所为呢?那师父还会再杀小骨一次麽?”瞬间,白子画怔住了,放开了花千骨,难以置信的连连摇头道:“不,不会的,不会的...”‘花千骨’一声媚笑,说道:“白子画!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如果我亲口承认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你从来都只相信你自己的眼睛,亦如当初,当你看着六界即将毁于我手之时,你不是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悯生剑麽?而现如今,你是希望此事与我无关的,所以你不断的暗示你自己、安慰你自己,你向来都是如此!”语罢,‘花千骨’一阵苦笑。瞬间,白子画感觉寒心彻骨,泪流满的看向‘花千骨’说道:“小骨,你当真如此恨师父么?这么说,这所有的事儿,都是你做的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白子画,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忽然,断念出鞘,直抵白子画的脖颈之间,虽然出剑力道不深,但还是有一股鲜血顺着白子画的脖间喷涌流出。‘花千骨’心道:这异朽阁的交易果然厉害,原来神谕真的可破!白子画看着出鞘断念剑,心中竟有一丝狂喜,但还是不露声色的说道:“小骨...!不要在作孽了,你若真的恨我,杀了我吧!”语罢,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第六十二章 子画中毒 千骨相救 ?  花莲村木屋   望着眼前的白子画,‘花千骨’面上拂过一丝狡诈的笑容,一剑毫不迟疑的刺向白子画的心尖,说时迟那是快,却只见白子画猛然睁眼,灵活的躲过那剑,单手点指欲破解对方的易容之术,心下不由一惊:难道又是异朽阁秘术?‘花千骨’恼羞成怒闪身闪躲,瞬间离开木屋。成竹在胸的白子画一个箭步就追了出去。   怎料,追到木屋之外,却发现自己深处一片迷雾之中,横霜出鞘,白子画警惕的环顾四周,心道:不妙!不断地提醒自己,不管之后看见什么?听见什么?皆不可信,皆是幻术!慢慢的太阳缓缓露头,四周渐渐明朗起来。不远处,却见花千骨一人被吊于一颗参天大树上,“小骨!”白子画确实迟疑了,立刻观微欲寻找花千骨的下落,不曾想观微到的地方居然与自己所看到的场景丝毫不差!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雕虫小技!有胆的出来!”白子画虽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真真切切。“师父!快走...!快走...”嘴唇干裂的花千骨,虚弱的望向下边手持横霜,环顾四周的白子画,有气无力焦急的唤道。“花千骨!拿命来!”晟影出鞘,一剑便向花千骨刺去。虽深知那人绝不是自己的小骨,还是不忍心见其受伤,双指合十,催动真气一道白光瞬间将剑避开。转过头去,白子画才看清来人,是他!那个在异朽阁出现过的‘异朽君’依旧是身着长袍,头戴面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手持晟影剑目光狠厉的看着白子画道:“白子画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白子画冷笑一声道:“原来你才是这幕后的始作俑者,你既如此贻害苍生,那我便留你不得了!”说罢,横霜出鞘便向着那神秘人攻去,只见那神秘人不慌不忙的倒退了两步,催动心法将晟影剑悬于空中,迎着横霜便缠斗在一起。晟影?这把上古神剑不是早在数千年前就意外损毁了吗?怎的又会出现在此人手中?在看向来人时,却发现那人早已不见踪影。不好,回头看向被吊于空中的小骨,不知何时下面已开始燃起了熊熊烈火,吊于空中的绳索瞬间就要折断,眼看花千骨就要被大火吞噬,“师父...”花千骨喃喃自语后便昏了过去。白子画眉头紧缩,双拳紧握,终于还是飞身来到近前,一把抱起花千骨,却为防备树旁早有机关,一只短剑猝不及防的划伤白子画的右臂,顿时白子画感觉天旋地转,一口黑血喷涌而出,而怀中的小骨自然也是不翼而飞啦,果然,白子画自嘲的苦笑一声,自己向来是如此蠢钝的,即便知道那不是小骨,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有任何损伤,手捂胸口倒在地上,周身瞬间被冷汗浸透,微微喘着粗气,却也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在院中,不曾离开。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白子画的视线中,看着脸色惨白、双唇毫无一丝血色的白子画,得意洋洋的笑道:“白子画,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白子画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毒性,稍作调息轻声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害小骨?”“哈哈...哈哈哈...”‘花千骨’一阵狂笑后,嗤之以鼻道:“我是谁?这重要麽?现下六界皆知,她花千骨血洗紫熏上仙的香薰阁、蓬莱竹泉村、偷盗不归砚未果,继而杀害掌门尹洪渊!这个对于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倒要看看,她花千骨还如何能还自己清白?瞬间与自己心爱的小徒儿竟有了杀父之仇,她可要怎么办呢?哈哈哈..”‘花千骨’肆虐的笑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白子画语气坚定的说道。“你?”‘花千骨’轻哼一声,“你还有这个机会麽?还是想想自己如何保命吧!看看这次谁还能救你!”不料,一个身影从天边一闪而过,转眼已到近前,一掌便朝自己打来,掌风之狠厉,却令‘花千骨’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白子画感觉视线越发模糊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他所思所想、心心念念之人--他的小骨!“小骨...!快走...!”语罢,白子画两眼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花莲村院中   “师父!”见白子画昏倒,花千骨立时分了心,他怎么会伤的这么重?他...他不是有神谕护体,不伤不灭的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花千骨赶忙来到白子画身前,一把将其抱入怀中,伸手为其把脉,竟发现白子画已身中剧毒。立即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护住其心脉。虽心下恼怒之极,却不想与她多做缠斗。看向面前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瞬间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全都拜她所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害我?”‘花千骨’阴险的笑着调侃道:“花千骨,六界皆传你与白子画,背德反上、罔顾伦常,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不过今日,可没空看你们师徒调情这恶心的戏码了,咱们后会有期!”语罢,‘花千骨’瞬间逃离小院。   “师父...!师父!”花千骨焦急的唤着白子画,见白子画丝毫没有反应,花千骨立即将白子画从怀中扶起,背对着她,开始为其逼毒,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两个时辰后,花千骨渐渐感觉快要虚脱般,即刻收掌,白子画瞬间身子一软,再次跌入她的怀中,望着怀中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的白子画,瞬间让自己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师父中卜元鼎之毒的日子里,任凭她如何唤他,他终究没有一丝回应。花千骨顿时慌了,长久以来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不知不觉间泪水滴滴打在他的手臂上。花千骨用力的摇晃着怀中的之人,“师父,快醒醒啊,是小骨啊!你快醒过来啊!师父...!你不是不伤不灭的嘛?你这是怎么了啊?师父...”奈何白子画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花莲村小院外森林   ‘花千骨’瞬间来到森林中,顿时亦感到头晕目眩,心道:好险!若刚刚不是自己逃得快,恐怕自己命丧当场也未可知!还得尽快找个人替代尹洪渊为自己续命才行!一眼便看到了早就等在那里的端木尘。“属下参见圣尊!”端木尘毕恭毕敬的施礼道。“嗯!交代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花千骨’目光深邃的看向端木尘道。“属下已经办妥了”说着,端木尘从墟鼎中掏出行尸丹,交于‘花千骨’手中。“嗯!办得好!”‘花千骨’从怀中掏出拴天链,交到端木尘手中说道:“我已将那花千骨与白子画困在那小院中了,待他们二人化作飞灰,你在携拴天链回来见我!”端木尘双手接过拴天链,“是!圣尊!”‘花千骨’回头望向木屋方向,冷哼一声,心道:花!千!骨!料你有通天的本事儿,今日你也定逃不出这拴天链!想到这儿,‘花千骨’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第六十三章 逃离拴天链 ?  花莲村院中   这样不行,得赶快找个安全的所在,帮师父疗伤才行。花千骨刚要扶起白子画准备御风而行,却感觉一阵眩晕险些摔倒,心道:许是自己刚刚运功过急,稍作调息后,花千骨扶起白子画,却发现天空中仿佛有一光照的屏蔽一般。花千骨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心道:此景为何如此熟悉?不好!莫不是他们被困在这拴天链中了?于是,伸手凝聚掌力,一掌打向空中,果然不出所料,这么说来,云隐...!管不了这么多了,先和师父出去再说!花千骨一手环住白子画,一手充血将手奋力一挥,瞬间将诺大的光照屏蔽,撕开了一道缝隙,事不宜迟,花千骨赶忙御剑与白子画消失于天际之中。   花莲村小院外森林   望着天空中出现的一道白光,端木尘深知这小小的拴天链,怎能困住昔日的妖神呢?自知任务失败的端木尘,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心道:端木尘,你还要为虎作伥到何时呢?是到了自己该恕罪的时候了。   天山派大殿   尹洪渊的葬礼后,各派掌门随即纷纷下山各自散去。不久幽若继任天山派掌门之位,蠢蠢欲动的羽淳就一直叫嚣着要为师父尹洪渊报仇。“掌门师妹!现下师父被害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了,身为我派弟子人人都有为师父报仇雪恨的责任,师妹,你还在犹豫什么?难不成你还顾念与她的师徒情分麽?”“住口!”幽若粗暴的打断羽淳的话,拧眉厉声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尹幽若对天发誓,一定会为爹爹报仇雪恨,那日在大殿之上白子画的态度,你们也都看见了!以白子画的不伤不灭之身,我们若贸然出手,恐怕胜算不大且会伤亡惨重!此事需从长计议!”语罢,幽若缓缓离开大殿。? ☆、第六十四章 白子画解毒 单春秋殒命 ?  极北苦之地冰室   再次回到冰室,花千骨心中亦是五味杂陈,望着身旁脸色越发苍白昏迷不醒的白子画,心中一阵抽搐,为什么他和她终究会有如此多灾多难?   事不宜迟,花千骨将白子画扶到冰床上,伸出手来毫不犹豫的将手腕划破,顿时大滴的鲜血犹如清泉尽数流入白子画的口中。一股熟悉的甘甜,让身中剧毒的白子画稍感缓解。见白子画脸色稍好些,花千骨扶起他,将其背对自己坐好,再次封住白子画周身几处大穴,双目紧闭气守丹田,凝集全身内力,汇于双掌之内,将源源不断的内力,尽数渡向白子画体内,试图将白子画体内的剧毒,尽数运功逼出来。此时的花千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师父能好起来,能醒过来,哪怕便是赔上自己这条性命,也都在所不惜!亦如当日白子画耗损千年修为,只为护她周全一般。   良久,噗!一口黑血终于被白子画吐了出来。花千骨不由得心下一喜,泪水早已模糊她的视线,她知道师父的毒已尽数被逼了出来,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感谢上苍让自己身为神之身。   白子画轻哼一声,双唇上下微微颤动,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小骨...”花千骨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泪水不经意间滑落脸庞,天知晓,这一声“小骨”对她来说简直可谓是天大的恩赐,是的,师父终于得救了,自己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花千骨即刻收掌,抱住体力不支的白子画,助其躺在冰床之上,只见白子画双眉紧锁,似是没有力气睁开双眼般,花千骨握住他的手,用绢布轻拭其额头上的冷汗,哽咽的唤道:“师父...是小骨,小骨在身边陪着你...”,听到了那个熟悉而又期盼的声音,白子画紧缩的双眉,逐渐伸展开来,渐渐的陷入了昏睡之中。   望着冰床之上陷入昏睡的白子画,花千骨陷入了沉思:自己在花莲村见到的那人究竟会是谁呢?能易容的如此别无二致,想必此人对自己非常熟悉,对自己又如此憎恨,难道会是她麽?这一念头,刚一冒出来,花千骨瞬间摇摇头的自我否定了,不可能,她死了,就死在了自己面前,当日不自量力的妄想着抢夺自己的妖神之力,最终因不堪重负,终究还是含恨而终!霓漫天!会是你么?若真是你,当真就恨我入骨麽?   黄泉洞   不知过了多久,单春秋轻哼一声,渐渐从昏睡中醒来。体内感觉似有万只虫蚁般,啃食撕咬着自己心肺,他明白自己中毒已深,恐将命不久矣,怪只怪自己错信小人,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现下唯一担心的便是圣君的安危,自己虽只是魔界的一名区区护法,却值得旷野天处心积虑的对自己下毒,想来他背后之人要达到的目的,绝不简单。一时间杀阡陌的处境必将岌岌可危,现在自己必须提醒圣君早做防范才是要紧。单春秋撑着自己沉重的身子,吃力的坐起身来,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的,自封了周身几处大穴,现在唯有孤注一掷,或许才能护圣君周全。   七杀大殿   杀阡陌一人坐在殿中对着小不点的竹蜻蜓发呆,想着小不点已经在花莲村生活数日了,却未曾想着来七杀殿看看他这个‘姐姐’,莫不是那个口是心非的伪君子白子画又欺负她了吧?不行,还是亲自去花莲村看看才能安心,正欲前往,却见一名属下匆匆跑入殿中,禀道:“启禀圣君!护法回来了!好像...”“嗯?”杀阡陌一瞪眼,“干什么吞吞吐吐的?”“护法貌似受了很严重的伤...”“什么?”杀阡陌顿时怒火中烧,心道:是哪个不怕死的?敢伤我的人?活得不耐烦了吗?转瞬,单春秋被手下搀扶着走入殿中。   杀阡陌一个箭步从宝座上飞到单春秋面前,上来不由分说的将手搭在其脉搏上,“毒已入骨?”转身来到单春秋身后,将源源不断的内力,渡入其体内。许久,杀阡陌顿觉体力不支,收功于掌内,单春秋一个踉跄,还未站稳便单膝倒地,杀阡陌赶忙上前扶他,却难以置信的发现,不仅毒未逼出多少,单春秋似乎更加虚弱了,杀阡陌心知自己回天乏力,哽咽的说道”“告诉我!谁干的?”单春秋缓缓地抬头看向杀阡陌愤怒而又心痛的目光,苦笑道:“圣君,不用白费力气了,属下自知命不久矣,只是...”噗!一口鲜血控制不住的喷涌出来,单春秋气若游丝的缓缓道:“只...是,圣君...要小心....旷...野...”话未说完,单春秋便已断气。“单春秋!单春秋!”杀阡陌颓然的摇晃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单春秋,任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之前还曾怀疑单春秋背叛了自己,想到如此更是让自己心痛难当。而眼下更加难以接受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手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他人之手!旷野天是嘛?你的死期到了!吩咐手下料理好单春秋的后事,即刻运功观微寻找旷野天的下落,却郁闷难当的发现,六界之中却丝毫不见旷野天的身影!“岂有此理!”杀阡陌一掌打在一个石柱上,   随着一声轰鸣的爆破声,石柱四散开来,殿中手下集体跪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盛怒难平的杀阡陌忽然对一名手下说道:“你!用七杀殿特殊的方法,假借单春秋的口吻,去把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找出来!”“是!”七杀弟子唯唯诺诺道。   极北苦寒之地冰室   自白子画重伤不醒以来,花千骨就一直寸步不离守在其身旁,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轻抚着白子画不染纤尘的面容,让此刻心乱如麻的花千骨,陷入了沉思:虽然眼下师父伤势并无大碍了,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这次真的吓到她了,曾经自己一心求死,许他不伤不灭之身,并非是要他永生永世活在痛苦之中,却为何自己在观微时,从他的眼底竟看到了绝望呢?难道他真的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么?如果她没有及时出现,难道他会因为对自己的愧疚,而甘心死在那人手下吗?不,这太可怕!绝不可以这样!现在看来,破自己神谕之人,必定也是那日自己所见之人了!如此想来,异朽阁并未说谎,自己此生恐怕真的有生死劫!如此说来...想到这儿,花千骨毫不迟疑的将白子画的验生石从墟鼎中取出来,望着闪闪发光的验生石,花千骨顿时泪如雨下,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还是沉到了谷底。心上一股阵阵的绞痛,顿时让她窒息。轻捂胸口,缓缓喘着粗气。“为什么?...为什么?”神情恍惚的花千骨,连连摇头喃喃自语道:“上天为何对我如此残忍?为什么?”? ☆、第六十五章 探寻记忆 ?  极北苦寒之地冰室   不知过了多久,花千骨终于渐渐接受了白子画是自己生死劫的事实,既然这所有的一切明显都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也唯有自己才能了结这一切!现下先要搞清楚,自己的神谕是如何破的?花千骨轻闭双眼,闭合双指,心中暗念心法,将手赋予白子画的眉心之上。片刻,花千骨仿佛置身一片迷雾之中,随着迷雾渐渐的消散,抬眼望去,发现自己果然来到了异朽阁的院中。   走进内堂,放眼望去,不远处看见了那个她熟悉的身影。“师父...!”花千骨不由自主的低语道。怎么回事?花千骨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就像要炸开一般。师父向来不是纤尘不染的么?怎的今日会身着一袭黑袍?一丝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花千骨壮着胆子来到白子画近前,一眼便看见白子画眉心见堕仙的印记若隐若现。“不!不会的,为什么?师父堕仙了!”花千骨连连后退不断摇头,任由泪水不断在脸庞滑落。   师父在找什么?“我倒是谁呢?这不是长留上仙白子画吗?怎么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了?况且这堂堂长留上仙,怎么…?现在改作梁上君子了么?”只见一个难辨雌雄,身着披风,一袭长袍,头戴面具的蒙面人瞬间出现在白子画身后,似是在用腹语对白子画说话。此人是谁?难道此人便是异朽阁守护者的真身麽?“你是谁?在这干什么?”白子画一脸疑惑的看向来人。“我…?”此人冷冷笑道:“在异朽阁,我当然是异朽君啦”“东方彧卿?”白子画喃喃说道。“非也,在下只不过是异朽阁主,并非上仙口中的什么东方彧卿!”那人略带调侃的口吻说道。“不管你是谁,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白子画狐疑的看着那人说道。“可是来寻求起死回生之术的?”那人笃定的问道。“不错,不知可有什么方法?”白子画枯苗望雨的看向那人说道。那人却是微微一笑道:“异朽阁向来只作交易,只要上仙付得起足够的代价,当然,一切都不是问题!”白子画眼神坚定的看着那人,说道:“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只要她活过来!”“好,既然有上仙这句话,那就把你要救的人的命格拿来吧”半晌,那人手中拿着一枚验生石说道:“此人命阁奇特,生前注定命运多舛,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的生死劫上!” 白子画一个踉跄,倒退了两步,险些栽倒。花千骨欲上前扶住踉跄的白子画,无奈手中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望着深受打击的白子画,花千骨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师父…”那人看了眼白子画,继续说道:“要想此人死而复生,倒也不难,只不过…”闻听此言,痛苦万分的白子画,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我说了,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惜!”那人叹气说道:“只不过此人即使是起死回生,恐怕也是个心智不全的人,除非…”“除非什么?快说!”白子画焦急的问道。“此人当日命丧于悯生剑下,但凡修仙之人皆知,悯生剑乃上古神器,凡命丧此剑的人,皆不入轮回,换句话说,都难逃灰飞烟灭的命运,只因此人命格确实奇特且异于常人,所以才能将肉身保留了这么久,若你想要她起死回生,你和她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的话,她终因曾伤在悯生剑下,而变成一个心智不全之人!”说着,拿了颗药丸,扔向白子画,继续说道:“不过,想让她完全恢复,付出的代价是你难以想象的,如若你不想冒险的话,只需将此回魂丹给她服下,七天之后,她必醒来!”那人侃侃而谈的说道。白子画接过药丸,不假思索的说道:“我要她彻底好起来!”“你可考虑清楚了?” 那人难以置信的问道。“我说了,我不惜一切代价,你异朽阁不是只做交易吗?我付得起代价,你只管说好了!” 白子画将回魂丹扔还于那人,不假思索地说道。“好吧,此法说来倒也不难,你可知晓在蛮荒之中有朵依米花,此花有超强的凝聚力,只要有完整的肉身,能将人的三魂七魄完整的归于元神,且寻遍世间仅蛮荒有此一朵!你需将它摘来,在三生池水里侵泡三天,然后依此丝帛上的方法,在卜元鼎之内炼制成丹,在冰室之中,运功将此丹药置于其体内即可。”说着将一卷丝帛,扔向白子画。继续说道:“此法所需的代价,尽在丝帛之中,上仙一看便知!” 白子画打开丝帛,映入眼帘的竟是十二个字: 入蛮荒取依米破神谕斩情丝!这十二个字,犹如一把利剑,从花千骨胸前末炳而入,不可以!师父!小骨不怕做一个心智不全之人,师父,你不可以这么做!花千骨想要将丝帛抢夺过来,无奈却还是抓到一片虚无!“她..她会忘了我麽?”白子画声音微颤的问道。“不,她当然会记得你,前世的所有记忆她都不会忘记!只不过她会实现自己生前的誓言,若有来生,不再爱你!可如果你仅仅是要她醒过来,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或许她还可以重新爱上你!”良久,白子画摇头苦笑道:“无需多言了,我要小骨起死回生,即便她不再爱我!这是我欠她的!该到还她的时候了!”那人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错愕,叹了口气道“你要知道,法力再高的人,到了蛮荒也犹如凡人一般,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况且你必须在三天之内,从蛮荒出来,否则,你就会永远被困在莽荒了!”“不要,师父,不可以!师父!”花千骨声嘶力竭的唤着白子画,却看到白子画紧紧的握着那卷丝帛,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 ☆、第六十六章 疗伤 ?  极北苦寒之地冰室   “不要…!师父…!不要...!”花千骨猛然一惊,缓缓睁开了双眼,终于从白子画的记忆中苏醒过来。浑身被汗水浸透的花千骨,望着冰床上昏睡中面色憔悴的白子画,再也抑制不住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瞬间扑倒在白子画胸前,微微啜泣起来,万没想到,当日自己命丧悯生剑下后,师父居然会因此堕仙成狂,只看到尚有一丝理智的师父出现在异朽阁,已然让她心痛不已,难以想象自己即将灰飞烟灭时,师父当时是多么的万念俱灰。她真的不懂他,既然爱的铭心刻骨,却为何要决绝的伤己伤人呢?   不知何时,白子画已然从昏睡中醒来,未及睁眼,就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围绕在自己身旁。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却见花千骨正伏在自己的胸前微微啜泣,望着眼前强忍悲伤的花千骨,白子画的心顿时揪作一团,两行热泪亦不由自主的顺着脸庞悄然滑落,慢慢的脑海中回忆起那日自己急匆匆的来到花莲村,本欲向小骨求证,最近以来这一桩桩一件件错综复杂的围绕在小骨周围发生的事件都与她无丝毫干系!他深信,自己深爱的女人唯一徒儿,即便恨己入骨,也断然不会做出如此残忍暴力之事!未曾想,会有人故意陷害诬陷小骨,将她置于这万劫不复之地,而且此人功力之深厚,更令自己始料未及,对那人的来头,越发的摸不到头脑了!   白子画轻抚花千骨的发髻上,哽咽的唤道:“小骨!”而此刻肝肠寸断的花千骨,仿佛听到了那个只能在梦中才能听到的呼唤声。不由自主的“师父…”二字从花千骨口中不经意流出。意识到,是师父醒了!花千骨眼中含泪的抬头迎上了白子画温柔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对,注视良久,仿佛已过了千年、万年般。“师父!你怎么样?”花千骨终究难以伪装下去,忧虑不安的看向白子画道。白子画只是淡淡一笑:“我没事!小骨…你还好吗?”强颜欢笑的花千骨,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道:“我很好,师父!你大伤未愈,身体还很虚弱,好好休息一下吧!”花千骨关切而又略带命令的口吻说道。白子画忽觉心头一暖,感恩上苍始终待他不薄,让他在错失挚爱后,还能有机会,继续拥有这个一直令他心怜心动、心痛心碎之人。缓缓起身,忽又想到当日异朽阁的那个代价:破神谕斩情丝!始终令他惴惴不安,显然神谕已破,而情丝却未斩,这样一来,会给小骨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也未可知!虽感恩于上苍让小骨仍未对己忘情,却又怕还有潜在的危险会伤害到小骨,一时间如何才能护小骨周全也令白子画十分挠头。“师父,我...”花千骨若有所思的白子画欲言又止。“怎么了?小骨?”“我想去看看幽若!”如果说竹泉村事件带给她的是气愤的话,不可否认,被人栽赃陷害成为杀害尹鸿渊的凶手,让她与幽若之间的师徒情分蒙上一层阴影,对她来讲可谓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了!本来收徒并非她的本意,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后,幽若的善良、努力与坚持,她一直看在眼中,从幽若身上依稀仿佛看到当年自己初上长留的影子,让她怎能不喜爱这个小徒儿呢?而如今,她们师徒间又会经历一场怎样的风暴呢?白子画心下一惊,心道:难道小骨全知道了?难道那个幕后之人,之前就见过小骨麽?她还知道些什么呢?竹泉村?香薰阁?罢了,还是先不要徒增烦恼了吧!“不可!小骨,现在还不是时候!”白子画轻抚花千骨的双肩,含情脉脉的看着花千骨道:“以幽若现在的情绪,你暂时还是先不要与她见面。”“师父...你...你是不是也相信,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不受控制的再次滑落。知她如他,长久以来的相处,在自己的心中,她是那样的坚强、乐观、善良,即便是自己身中剧毒的时候,在他面前,她亦是那样的乐观向上,而如今的她,必定是痛彻心扉的吧。情不自禁的将其拥入怀中,轻抚道:“小骨!师父从来都不觉得这些事与你有关,虽然在不归砚中看到的那名女子,容貌与你别无二致,但感觉与你却大相径庭,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伪装,只有这个却伪装不来。”感觉到胸前一片潮湿,怀里的人儿,尽情的发泄着长久以来的委屈、愤懑、不甘,仿佛也只有在自己面前,她才可以肆意的释放情绪。白子画嘴角微微上扬,泪水早已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原来她终究还是习惯依赖于他。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会闹情绪、任性胡闹、伤心落泪,却从来不曾隐藏自己的真心。哭够了,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在师父的怀中,终于从白子画的怀中挣脱,却发现原来师父的衣襟早已经被自己摧残的不成样子,白子画轻叹口气,轻轻为其擦掉泪水,淡然笑道:“傻丫头,别哭了,有师父在,事情总会水落石出。”花千骨点了点点头,浅笑道:“师父见过幽若了么?”“嗯”白子画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天山派飞鹤传书于众派报丧,我与儒尊便去了天山派。”花千骨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子画说道:“师父,刚刚提到,在不归砚中,看到了那个诬陷我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骨,这些事情就交给师父处理吧!”“师父!可是...云隐师兄有可能也在她手上!事情皆因我而起,况且蜀山一派犹如小骨的家人一般,小骨怎可坐视不理呢?”“什么?云隐?我与儒尊寻变六界,都未曾发现其踪迹,怎么会...”白子画看向花千骨不解的问道。花千骨无奈的点点头道:“师父,那日我与你从花莲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已被困在拴天链中了。”白子画心下一惊:回忆起先前与那人在幻境中交手,寥寥数招,便不见其人了,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法力呢?凭借自己纵横六界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人绝非隐去身形那么简单,更绝非卜元鼎的幻象,而那些招数又似是在哪见过,是在哪呢?罢了,看来眼下唯有尽快冲破市重天才是要紧。思索片刻,白子画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得说道:“小骨,看来师父要闭关数日。”从怀中掏出一个传音螺,交与花千骨手中:“回到长留,便将此传音螺交与你师叔,好好在绝情殿等着师父回来!”白子画万般不舍的看向花千骨说道。接过传音螺,“师父,小骨在绝情殿等你回来!”花千骨笑中带泪,顺从的点了点头说道。   ? ☆、第六十七章 蜀国皇宫 无垢宫密室 ?  蜀国皇宫后花园凉亭   轻水一人坐在凉亭中叹气,孟玄朗上完早朝一脸心事的来到凉亭,正好看到轻水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轻水!”孟玄朗轻声唤道。“孟大哥!”看到孟玄朗自前朝归来,轻水快步迎上前去,双手抓住他的胳膊,期待的看着孟玄朗问道:“可有千骨的消息麽?”轻水试探性的问道。孟玄朗叹了口气,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听烈行云说,他广散眼线,寻变各处都无千骨的消息。”“怎么会这样呢?”轻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凉亭处来回踱步。   孟玄朗眺望远方,思绪却回到了数日前,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自己刚刚批阅完一大摞奏章,感觉身心俱疲,正想喘口气时,不想那烈行云便风风火火的跑进了大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启…禀皇上,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皇上想先听哪一个?”孟玄朗端起案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烈行云,许是朕对你过于放纵了,现在居然跟朕都卖起关子来了”刚刚喘匀气的烈行云憨笑一声,拱手说道:“皇上,微臣不敢,只是...只是这两件事确实...”“好啦!”孟玄朗粗暴的打断了啰嗦的烈行云,说道:“朕不想听你解释,给朕说重点!”“哦,皇上,是这样的,花莲村一役,千骨姑娘...自此后,尊上堕仙...”烈行云始终吞吞吐吐,“后来,臣打听到,千骨姑娘真的死而复生了!”听到死而复生四个字时,孟玄朗猛然从龙榻上站起身来,泪水顿时在眼眶里打转,欣喜若狂的说道:“千骨!太好了...哈哈哈....太好了,千骨终于活过来了!哈哈哈...”见孟玄朗喜出望外的神情,烈行云还是扫兴的打断了孟玄朗片刻的狂喜,说道:“可是,皇上,这千骨姑娘死而复生后,似是受了很大刺激...”“什么?千骨她怎么了?”孟玄朗快步来到烈行云的身前,抓住他的胳膊焦急的问道。“皇上有所不知,现下蓬莱、天山二派正在合力追杀千骨姑娘,听说是因为,千骨姑娘屠了蓬莱境内一个小村落,导致一夜间数百条人命无辜枉死,而后又传言还杀了自己徒儿的爹爹,天山派掌门尹洪渊,却是为了抢夺神器不归砚!”“一派胡言!”孟玄朗震怒的一掌狠狠的打在龙案之上,一个深深的掌印瞬间烙在龙案之上。“皇上息怒!微臣也实难相信,昔日的千骨姑娘会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之事!可眼下光是蓬莱、天山二派的追杀,恐怕千骨姑娘就难以应付啊!况且,此事确实蹊跷,而微臣更担心的是,我蜀国皇宫的浮沉珠与悯生剑啊!”“烈行云!”孟玄朗厉声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烈行云抬头正好迎上了孟玄朗凌厉的目光,仿佛透着一股杀气,赶忙跪地求饶道:“皇上息怒!微臣再不敢胡言乱语了!”“滚!”怒气难消的孟玄朗,大喝一声,烈行云赶忙退出殿外。   无垢宫密室   虽那日花莲村重伤白子画,自己却也险些未能全身而退,闭关数日后,神秘人缓缓的将晟影剑收于墟鼎之中。密语传音于手下,不一会儿旷野天出现在密室之中。“不知圣尊传属下前来,可有何事?”旷野天谄媚的说道。“端木尘可有回来复命?”神秘人腹语道。“属下未曾见他回来!”旷野天笃定的说道。神秘人缓缓从宝座上起身,冷笑一声不语。心道:很好!“旷野天,送他上路吧!”神秘人声音不缓不急的说道。旷野天身体不自己的微微颤抖一下道:“是!属下即刻去办!”语罢,旷野天未做丝毫停留的逃离密室。   无垢宫大殿   离开密室的旷野天,踱步于大殿之上,圣尊的狠毒,他早已了如指掌,却不曾想会这么快就对端木尘下手了,殊不知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看来自己也得早作打算才好!   ? ☆、第六十八章 瑶歌城落难 重回绝情殿 ?  长留绝情殿冰室   经过数日的调息,夏紫薰终于重伤痊愈。自那日白子画得知自己的香薰阁被花千骨血洗后,自己就再没见过白子画,亦是心中郁结,心道:白子画!如今难道你竟沦落到为了一个女人而毫无底线、毫无原则的地步了么?好!既如此,那就休怪我不顾念你我千年情分,如今就算是搭上我夏紫薰这条命,我也定要那花千骨血债血偿!   天山派大殿   羽斓急匆匆的跑入大殿,“二师兄!”羽淳抬头看向羽斓失落的表情,焦急的问道:“还是没有找到掌门嘛?”羽斓无奈的摇摇头,手中拿着幽若的留书,交到羽淳的手中,说道:“看来掌门并非是出了何事,想必是想自己好好静一静吧!”羽淳看着纸上的:【外出历练,派中各司其职,切勿生事!】的短短的几个字,心中不免一丝悲凉,看来师妹定是悲痛欲绝到极点了吧!望着出神的羽淳,羽斓淡淡一笑,心生一计道:“二师兄,既然掌门不在,现下正是除掉那花千骨的大好时机!虽然那白子画会一直护她周全,但也未必她没有落单的时候!”羽淳看看羽斓,叹口气道:“掌门师妹虽在人前死撑,但在人后却还是脆弱的很,最近夜夜能听到掌门师妹的哭泣声,众弟子亦是装聋作哑,从不点破,此次掌门下山游历,若选在这个时候,我等公然忤逆掌门的命令,恐怕不好吧...”“二师兄!掌门师妹糊涂,难道你也跟她糊涂不成?师娘走的就早,掌门自小虽在天山派长大,但自从拜入那花千骨的门下,你还看不出掌门的行事作风,有多像那昔日的花千骨?你相信有朝一日她会下令全力围剿花千骨为师父报仇嘛?一边是至亲的父亲,一边是崇拜、依赖的师父,你让她如何做出选择?”不可否认,羽斓的一席话,说出了长久以来自己心中的所有忧虑,从那日在大殿之上,所有人几乎都看出了幽若的反应,即便是亲眼所见,恐怕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吧!羽斓看出羽淳似是被自己说动,继续说道:“既然掌门如此为难,我等弟子为掌门分忧更是分内之事!”“好吧,此事在容我考虑一二”“二师兄!”羽斓无奈的叹口气道,见羽淳始终还是不发一言,躬身施礼后,转身失望的离开天山大殿。   瑶歌城大街   幽若一个人面无表情、漫无目的的走在瑶歌城大街上,这瑶歌城还似往日的瑶歌城,街上人头攒动,琳琅满目,好不热闹,而自己却再也找不到昔日的那份心境了。刚刚还晴空万里转瞬间乌云密布,飘扑大雨瞬间袭来,街上的人们一时间四散开来,向着任何能躲雨的地方逃去,而只有幽若还目光呆滞的继续向前走着。   瑶歌城妙春堂药铺   南弦月还似往常一般的,手中拿着一本医书,坐在大堂上饶有兴致的读了起来,最近来看病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自己倒也乐得清闲,只是难免日子显得无趣。“哎哎...你们快看啊,这个姑娘,是不是有毛病啊,这么大的雨,不说找个地方躲躲,还一直在雨里走,可惜了啊,长得怪标致的!”一群来避雨的人们,议论纷纷。众人的一席话,激起了南弦月的好奇心,许是职业敏感吧,起身来到药铺门前,循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大雨中那个倔强的女孩,心下不免一惊,那不是姐姐的徒儿---幽若姑娘嘛?顾不得许多,赶忙奔向雨中,一把拽住行尸走肉般的幽若,“幽若姑娘?真的是你,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南弦月焦急的轻晃幽若道。却见幽若泪眼迷茫的看向南弦月,还未开口就感觉身下一软,昏倒在南弦月的怀中。“幽若姑娘!”顾不得失礼,南弦月一把将幽若抱起,匆匆跑向妙春堂内堂。   长留绝情殿   再次回到绝情殿,花千骨的内心亦是五味杂陈,这里曾是她家,在这里度过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这里有她太多的美好回忆,缓缓踏在绝情殿上,望着曾经自己一手打理的一草一木,花千骨不仅唏嘘,原来这里的一切都丝毫不曾变过。感概间,已然来到师父的房门口,紧闭双目,抬手一挥,房门应声而开,踏进房间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味道侵袭了她的鼻腔,暗影流光--那是师父最喜欢的一味香,多年前少不更事的自己,不自量力的用师父的枕边香与自己身上独有的异香,偷偷炼制了此香,不曾想师父一直沿用至今,一丝浅笑划过脸庞。花千骨望着这屋中千年不变的陈设,心中亦是百感交集,慢步走到一个柜子前,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得,双手打开柜子的一刹那,睁开双眼,果然!花千骨喜极而泣,当年为暂时压制师父所中卜元鼎之毒时,曾费尽心思的喂师父喝下自己的鲜血,后来自己每日拼命的吃各种补血的补药,将一瓶瓶鲜血送到师父的房间,虽然知道自己做这些都是徒劳罢了,但是除此之外,当初的自己当真是走投无路了。望着空空如也的柜子,花千骨深知自己猜得没错,不管是蓬莱的竹泉村亦或是天山派的尹洪渊之死,现场所说的异香,都与这柜子中丢失的血瓶有关!定是那人拿自己的血,利用某种禁术幻化出来的香气来迷惑众人!此刻,花千骨欣喜若狂,终于找到有利于自己的一点证据了,急于要将这一证据告知幽若,以此来消除她们师徒之间的嫌隙,不料,刚走到门口,却见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 ☆、第六十九章 夏子熏寻仇 神秘人忆事 ?  长留绝情殿白子画卧室   “紫熏上仙?”花千骨惊奇又错愕的看着满面怒火的夏紫薰,虽深知她向来都不喜欢自己,却也从未看到过她如此狰狞可怕的表情。“花!千!骨!受死吧!”夏紫薰不曾多言,招招狠厉的向着花千骨攻去。“紫熏上仙!你这是何意啊?”花千骨边尽力抵挡,边问道:“上仙,我们可是有什么误会?可不可以先将话讲清楚啊?”“别装了,花千骨!当日你不仅从我这儿骗取卜元鼎,而后居然还偷袭我香薰阁弟子,不但将我打成重伤,更伤我数百条弟子性命!今天我就要为我香薰阁数百条弟子的性命,讨回个公道!”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还在尽力抵挡夏紫薰凌厉攻势的花千骨,心头又是猛地一紧,不成想自己在这儿还有一处‘罪行’想来夏紫薰在绝情殿疗伤,难道师父也知道这件事么?为何师父对此却只字未提呢?思索间,花千骨见夏紫薰招数中有一处破绽,便一个闪身从屋中逃到院中。夏紫薰猛地一回头,大声喝道:“想跑!门都没有!”一个箭步,瞬间又拦住了花千骨的去路,一掌就劈向面前的花千骨,花千骨本能的躲开了夏紫薰这迎头的一击,却看到身后的断肠花眼看就要被打得七零八落,大声疾呼:“不要!”瞬间,回身就要护住这朵曾经她几乎用性命换来的这朵断肠花,正当夏紫薰暗笑花千骨这次不死也会仙身尽失时,不曾想一个身影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极北苦寒之地冰室   “小骨!”入定中惊醒的白子画,缓缓睁眼从冰床上起身,微微调息。原来自己在闭关中,坠入了迷梦之中,只是这个梦太过真实了,太过可怕了!望着周遭设下的结界,以及结界外守护的哼唧兽,不禁笑了。他深知闭关之时坠入迷梦是多么危险的信号。想着眼下的局面,回想起那日诬陷小骨之人,功力如此之诡异,恐怕眼下自己恐难是她的对手,唯有尽快冲破十重天才是唯一解决之法,想来自己的生死劫已破,冲破十重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想到这儿,白子画从墟鼎中取出横霜的同时,忽然感觉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心道:验生石!白子画紧闭双目,无奈的摇了摇头,终究自己还是什么都没能瞒过她,罢了,如今唯有尽快冲破十重天,才能护小骨周全!立时横霜剑悬于空中,白子画平心静气暗念心法,入定闭关修炼。   无垢宫密室   端坐于宝座之上的神秘人,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曾经她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幸福无比,身为蓬莱掌门之女,六界之内有谁敢不给她三分颜面?带着无限的期许,来到了长留拜师学艺,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拜入尊上门下成为长留首徒,似乎亦是水到渠成之事,直到她遇见了她!没错,花!千!骨!那个看似天真无邪、心思澄明的不起眼的乡野之女,她有什么资格跟她争?可偏偏事与愿违,所有人都围着她、宠着她,就连自己的挚爱---塑风,自己的挚亲---爹爹,皆是因她而死,这叫自己怎能不恨?好在苍天有眼,她终于还是遭到报应了,因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洪荒之力,死在白子画的悯生剑下,这才让自己获得了重生的机会。生前自己曾立下重誓:生生世世与她皆为宿敌!这样好的机会,自己怎可放过?   神秘人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缓缓踱步于密室。思绪又回到了自己刚刚醒来时,因修炼禁术而身觉异样的自己,匆匆跑到异朽阁,疯了一般的将异朽阁翻到一片狼藉,终于有个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位姑娘可是再找什么?”“什么人?我的声音?我的声音...!啊...啊....!为什么....”一个时而沙哑时而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异朽阁内堂。“在下乃异朽阁的守护者,姑娘来我异朽阁可是有交易要做么?”“我...”却未料到,刚刚还能言语的自己却哑然失声了,右手轻抚自己的脖颈,痛苦到不能自抑,颓然的坐在了地上,瞬间泪如雨下,肝肠寸断。“姑娘不必如此沮丧,世人皆知,我异朽阁无所不能,只要付得起代价,万事皆不是问题!”语罢,笔墨纸砚立时出现在地上。拿起地上的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段文字。? ☆、第七十章 神秘人身份揭晓 花千骨被囚仙牢 ?  无垢宫密室   “霓漫天---蓬莱岛主霓千丈之独女,因洪荒之力的消亡而起死回生,而今因与长留首徒---花千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故来此与异朽阁做交易,必要花千骨生不如死!”守护者一字一句的将霓漫天的诉求读完,沉吟片刻,继续说道:“霓掌门,眼下你该知道,前世因未曾听从劝告,私自修炼蓬莱禁术-《霓裳羽衣秘籍》,才导致你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现如今,你的失声只是一个开始,无需多日,终究会发展到五识尽丧、雌雄难辨的下场!”我该怎么办?我要报仇,我要花千骨生不如死!一行清秀的字体,出现在那张纸上。“哈哈哈哈.....”守护者肆意的大笑起来。“你可知道,虽然洪荒之力消亡,可花千骨可还是这世间最后一个神,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任世间任何一人,都杀不了她!”   什么?岂有此理,自己已然落得这般田地了,难道上苍就连报仇的机会都不肯给她麽?我不要她死,只要她生不如死!霓漫天继续在纸上写道。“生不如死?”守护者踌躇良久,暗自推算良久,心道:罢了,倒是未料想,虽花千骨的生死劫与内堂这名女子无关,但遭此一劫,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为什么不回答我?霓漫天焦躁不安的在纸上继续写道。此刻的她,若是再不能报仇,生亦何欢?守护者叹口气道:“罢了,若你执意如此,可知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惜一切代价!六个大字赫然的在纸上出现!神秘人深知多说无益,一卷丝帛悄然的飘落在霓漫天面前。迫不及待的打开丝帛,只见十二个打字,赫然在目:以剑养魂人剑合一不入轮回灰飞烟灭!之后,便是具体修炼的心法等等。“此刻,唯有按照丝帛上的方法,方才得以续命,而所谓以剑养魂---修仙之人皆知,有灵力的上古通灵宝剑,都是有剑魂的,初始每到月圆之夜,你需元神出窍,进入剑阁,穷极一身功力去降服剑阁中那些殁于剑下的怨灵,因被其杀戮之人亦正亦邪,若你不能将其驯服,剑阁中的怨灵会慢慢将你吞噬殆尽,而你也终将灰飞烟灭永不超生!即便你最终得偿所愿,也必须永生永世的服役于此剑,在剑阁中不得而出,而你的肉身,便会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化作飞灰。好!这个交易我做!霓漫天满脸坚定的在纸上写到。“好!既如此,为今需先觅得一把上古通灵宝剑,再来异朽阁吧!”霓漫天苦笑一声,从墟鼎中掏出残缺已久的碧落剑,还未提笔守护者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你不后悔吗?适才诸多凶险,在下皆实言相告,霓掌门居然还执意选择这把上古凶器,要知道虽然碧落已毁,但其煞气还是很重的!”这不重要,我知道你有办法让它恢复的!那张纸上清清楚楚的写道。“罢了!”转瞬间,霓漫天手中的那把残缺的碧落剑已经改头换面成另一把剑的模样。这是?霓漫天在纸上写道。“此剑名曰--晟影!上古有名的通灵宝剑之一,只可惜...现今将碧落的外形幻化成晟影的样子,勉强可以掩人耳目吧!即便如此,不仅你的容貌被毁,而且也必须靠吸食内力或者人血,才能得以续命!况且...碧落是上古有名的凶器之一,虽能祝你早日达成心愿,但是过程中的痛苦也未可知,霓掌门好自为之吧!”良久,霓漫天慢慢的站起身来,拭去脸上的泪水,挺了挺身子,缓缓的向内堂外走去   长留绝情殿   “儒尊!”花千骨护住断肠花的瞬间,只见笙萧默瞬间挡在自己身前,回手便接住夏紫薰迎面一掌,夏紫薰看清来人竟是儒尊,只得收掌作罢,对着挡在花千骨身前的笙萧默厉声喝道:“儒尊这是何意?难道不知道我与那花千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麽?”眉头紧锁的笙萧默此刻竟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夏紫薰的遭遇是其亲眼所见,师兄在天山从不归砚中出来那绝望的眼神,更加令他胆战心惊,但即便如此,此刻他也断然不敢放任夏紫薰伤花千骨分毫。“紫熏上仙息怒!”不知何时,摩严已带领一干弟子来到绝情殿中。瞬间,三人目光齐看向摩严。只见摩严冷笑道:“香薰阁与我长留同气连枝,紫熏上仙的遭遇,长留亦感同身受,此事也必将给上仙一个交代!”转头看向花千骨继续说道:“罪徒花千骨,血洗蓬莱竹泉村、盗取不归砚未果,屠杀天山掌门尹洪渊、血洗香薰阁,证据确凿,来人!将这个罪徒即刻押入仙牢,待长留晓瑜六界,召开仙界大会公审后,必将给各派一个交代!”一时间,长留众弟子瞬间将花千骨围了个密不透风。“不可,师兄!”笙萧默焦急的看向摩严唤道。花千骨心中暗叫不妙,此刻自己绝不能身陷牢笼,好不容易找到一点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若是自己被关押起来,就丝毫没有翻身机会的,可是难道要与同门动手不成嘛?“世尊此言差矣,我香薰阁并未立于仙界众派,更不在乎她花千骨会不会被定罪,眼下我只要她的命!”语罢,夏紫薰又欲动手,笙萧默瞬间领会了摩严的意思,挡在花千骨面前语气不似强硬地说道:“烦请紫熏上仙见谅,长留有长留的规矩,还请紫熏上仙不要为难长留!”回首对着众弟子厉声道:“还不把人压下去!”“是!”赵睿走向花千骨道:“师妹,还是不要让我们动手了吧!”花千骨眉头紧锁,心知百口莫辩、再难脱身,认命的跟着众弟子向着仙牢飞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亦让夏紫薰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摩严是什意思?这算是替花千骨出头么?天知晓这花千骨落入长留手中到底会不会是个障眼法?明知如此却也无可奈何,心中不免郁结,撂下一句“好,我姑且就相信你长留会秉公处理,绝不护短徇私,但倘若那花千骨形单影只的话,就休怪我手下无情!”的狠话,便悻悻的飞离长留山。   长留仙牢   花千骨焦急的在仙牢中来回踱步,努力的想要自己平静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不曾想自己在紫熏上仙那还欠下一笔‘血债’,又是百余条人命,那背后之人到底是有多恨自己?这样处心积虑疯狂的制造杀戮,到底她想要的是什么呢?眼下自己身陷囹圄又该如何脱身呢?如若就这么坐以待毙,真要等到仙界大会,那自己岂不是真的有口难辩了?   “儒尊!”听到一名弟子的声音,花千骨望向仙牢大门,片刻。笙萧默来到近前。“儒尊!”花千骨望向笙萧默行礼道。望着依旧心思澄明的花千骨,笙萧默叹口气道:“你师父呢?”“在极北冰室!”花千骨淡淡地说道。“他受伤了?”笙萧默关切的问道。花千骨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儒尊无需担心,师父已经伤无大碍了,只需调养些时日便可痊愈了。哦 ,对了,”从墟鼎中掏出师父给的传音螺,交于儒尊道:“这是师父要我转交于您的!”“启禀儒尊,七杀殿来犯,世尊请您即刻去大殿议事!”一名弟子匆匆来报。“知道,你先下去吧!”笙萧默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手中的传音螺,又看着花千骨,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离开了仙牢。? ☆、第七十一章 南弦月惊闻内情 落十一私放花千骨 ?  瑶歌城妙春堂药铺客房   “爹爹...爹爹....不要走,不要离开幽若,师父...师父,幽若再也不惹您生气了,不要...不要逐幽若出师门,不要...师父...”望着一直高烧不退,满嘴胡话的幽若,南弦月心里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一来为自己笨拙的医术惭愧之余,更为自己的反应觉得奇怪。“幽若姑娘,幽若姑娘,醒醒,幽若姑娘!”南弦月焦急的唤着幽若,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先将她唤醒,好歹吃些药会好些吧。“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爹爹?为什么...”幽若轻声的呢喃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在脸庞滑落,瞬间枕边就浸湿了一大片。啪!南弦月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什么?自己不会是听错了吧?她...刚刚说什么?姐姐杀了她爹爹?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从雨中将她解救出来,虽想到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了?一时不免也为姐姐莫名的担心起来,却不曾想昏睡中幽若竟说出如此荒谬之语!   “爹爹...不要离开幽若...爹爹!”猛然间,幽若从噩梦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感到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南弦月赶忙上前扶住险些向前栽倒的幽若,下意识的轻抚她的额头,幽若再睁眼时,才注意到自己似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目光呆滞的缓缓环视四周,才注意到一直扶着自己的南弦月。“我这是在哪儿?你怎么在这儿?”幽若有气无力的望着南弦月说道。南弦月将幽若扶在床边坐好,从桌边又端来一碗药,拿给幽若说道:“这里是在我的妙春堂的内堂,那日大雨,我见你一人在街边晕倒了,就把你带了回来,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现在还是有些发热,赶快把药喝了吧!”幽若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乖乖的将一碗药一饮而尽,南弦月从桌边端来一盘蜜饯,递给幽若,淡淡一笑道:“药太苦了,吃一颗吧!”“苦?”幽若凄然一笑,不语。苦吗为何自己竟不觉的屋内一片沉默,气氛略显尴尬,南弦月虽觉得略显唐突,但藏在心底的疑问,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关切的问道:“幽若姑娘,此次为何一人前来?你师父呢?” 听闻师父二字,“我已经没有师父了…!”幽若不禁喃喃道。南弦月皱起眉头,叹口气道:“幽若姑娘,恕在下直言,在你心里,真的相信,姐姐是杀害你爹爹的凶手么?”幽若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警惕的看着南弦月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在你昏睡的这三天里,不断的再说些胡话,只字片语中,在下就全知道了!”一滴晶莹的泪珠,任性的打在幽若的手臂上,轻拭泪水,沉默良久,嘴边挤出“相信!”两个字。南弦月目光深邃的看向幽若,微微摇头道:“何苦呢?或许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若是姑娘真的深信不疑,此刻你何必如此痛苦呢?你好好休息吧!”语罢,南弦月收拾好东西离开内堂。   长留仙牢   什么?七杀来犯?怎么回事?难道是姐姐知道自己被困特来解救自己的么?想到这儿,花千骨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长留仙牢门前   “十一师兄?你这是?”看守弟子对落十一的出现,还是心有提防。“嗯,世尊遣我将花千骨转移,七杀来犯,难保不是来劫囚的!”落十一正色道。“这个…师兄可有世尊的令牌?”看守弟子狐疑道。“大胆!你敢怀疑我?”落十一厉色道。“师弟不敢,只是世尊有令,无令牌者,不能进入仙牢,还望师兄见谅!”“你…!”落十一一时气结,顿时被噎的无语。躲在落十一袖中的糖宝,上蹿下跳的小声对着落十一抗议道:“落十一,我不管,我不管,若是今日不能救出娘亲,这辈子你别指望我再理你!”忽然,落十一张大嘴巴,手指着仙牢大门,厉声道:“大胆花千骨!你居然敢越狱?给我拿下!”看守弟子惊呼回头望去,不想却被落十一偷袭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落十一赶忙施法,隐去两名弟子的身形,快步走进了仙牢。   长留仙牢   “千骨!”落十一急匆匆走进仙牢,不由分说施法开启了仙牢大门。“十一师兄?”花千骨惊讶的看着落十一道:“你怎么来了?”“此地不宜久留,赶快离开长留才是要紧!”落十一见师父终究没有为难花千骨,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不行,我若走了,你怎么办?”花千骨执拗的说道。“娘亲,你就听十一师兄的吧!你留在这里,所有的罪名就都会被坐实的!你还如何为自己洗刷罪名啊?”糖宝从落十一的袖中窜出,跳到花千骨的肩头,焦急的劝慰道。“是啊,千骨,你不用担心我,相信我,定有办法脱身!”落十一笃定的说道。“娘亲!你就别再犹豫了,就快来不及了!娘亲…”糖宝在花千骨身上上蹿下跳,若是从前怕是早就强行动粗,将她拖出仙牢了。花千骨眉头深锁,心道:眼下形势,若不先脱身,恐怕也难解眼前困局,罢了,罢了!“既如此,怕是连累师兄了!”花千骨无奈的说道。“快走!”落十一转身带着花千骨逃离仙牢。   瑶歌城妙春堂药铺客房   南弦月交代好柜上一切杂物后,端着一碗煎好的药,来到客房,轻轻叩门道:“幽若姑娘,我可以进来吗?幽若姑娘...?”许久没人应门,南弦月心道:不好!顾不得什么礼节,稍许用力便推门而入,不想屋内却空无一人,桌边留书一封道:感谢搭救,来日必报!南弦月轻叹口气,心道:幽若姑娘,许多事希望你能想清楚才好!? ☆、第七十二章 夏紫熏欲借刀杀人 花千骨皇宫探故友 ?  销魂殿   观微到花千骨顺利逃离仙牢,笙箫墨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轻叹口气将传音螺附于耳际,耳边传来了掌门师兄熟悉的声音:小骨蒙冤,暂时闭关,护其周全!“掌门师兄,闭关了?”笙箫墨轻声嘀咕道。“将她放走了?”摩严冷着脸,不紧不慢的走入销魂殿。“大师兄!”笙箫墨心中有数的嬉皮笑脸道。“罢了,你以为十一他们能这么容易就从仙牢放她出来?”“嗯?”笙箫墨心下倒是一惊,心道:难道师兄转性了?这次怎的对千骨网开一面了?“子画呢?自那日从天山派回来,就没见到他!” 摩严缓缓坐下,轻抿口茶道。“在极北冰室闭关!”笙箫墨说道。摩严眉头紧蹙的叹口气道:“看来六界不久还会有事情发生啊!” 笙箫墨无奈的点了点头。   香薰阁   从绝情殿归来报仇未果的夏子熏望着空空如也的大殿,不禁想起那日阁中残忍屠戮的血腥场面,一时心头火起,怒火中烧,心道:好你个白子画,居然护短到这种地步了,花!千!骨!既然我杀不了你,那就让你最心爱的徒儿替我动手倒也是件好事!   森林中   幽若一人漫步在森林中,步子不急不缓,不远处便是爹爹当初遇害的地方了,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好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更恨自己的软弱!不知何时,一个身影悄然在身后出现。“什么人?”幽若即刻拭去泪水,警惕的回头望去,却见夏子熏面无表情的站在其身后。“是你?”幽若狐疑的看着夏子熏道。夏子熏冷笑一声道:“哼!我若是你,断不会在这里自艾自怜!”幽若眉头深锁,审视地看着她不语。“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尹掌门觉得呢?”幽若冷笑道:“紫熏上仙有话直说吧,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夏子熏微怔,心道:不愧是子画的徒孙,她花千骨的好徒弟!从墟鼎中掏出一把带着紫色光晕的匕首,娓娓道来:此匕首名曰诛仙:百毒淬炼而成,若是被它伤一下,便是上仙也难幸免遇难!若你是忌惮花千骨的神身,或许它可助你一臂之力!“好一招借刀杀人!”幽若嗤之以鼻道:“只可惜,我尹幽若不屑使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上仙倒是不愧师出七杀,若是幽若没记错的话,当年上仙的故友便是殁于此匕首之上吧?怎的事到如今上仙还依旧执迷不悟?”“住口!”幽若的一席话,瞬间激怒了夏子熏,强忍住心中怒火,冷笑道:“原本以为尹掌门师出长留,还是他白子画的徒孙,想来不会差到哪儿去,未曾想却是个胆小鼠辈!真替天山派感到可悲啊!报仇麽?真是笑话!”“你...?”幽若心中郁结,被噎的一时无语的幽若“不用你来教我!”甩出一句狠话。“怎么?恼羞成怒了?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就杀不了她!你连拿起这把匕首的勇气都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夏子熏手指幽若狂笑道。幽若紧闭双目,重重的喘着粗气,双手微微颤抖,紧握成拳,由于用力过猛的缘故,指甲刺破掌心,血水顺流而下,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不可否认自那日亲眼目睹了爹爹惨死的一幕后,尽管事实残酷,自己却一直在逃避,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梦,当梦醒时,一切就会回到原点,自己的爹爹还会在天山派等着自己回来看他,自己也还是师父最疼爱的徒儿,终日围绕在师父身边,承欢膝下。可是...可是她深知这一切都在难回头了!再也回不去了!良久,似是下了很到决心,伸出手对着夏子熏淡淡的说道:“拿来!”夏子熏小心的将诛仙交于幽若,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长留海面   花千骨御风而行,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难见人影,心下深知儒尊、十一师兄二人的用心良苦,哪里有什么七杀来犯,根本就是儒尊有心放水,心下感激之余,想起世尊的那富尊荣,不由得竟替儒尊担心起来。此刻心乱如麻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暗自梳理眼下的局面,先前是夜洗竹泉村而后又是血洗香薰阁,再到被诬陷为杀害尹洪渊的凶手,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件的背后,虽都是冲着自己而来,但很显然背后之人,并非要取自己的性命,恐怕是要自己身败名裂。而受害之人,与自己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呢?自己的周围还有什么人会是她下手的目标呢?思来想去,花千骨御风朝着蜀国皇宫飞去。   蜀国皇宫   御风而行约莫两个时辰有余,便来到了蜀国皇宫境内,花千骨即刻隐去自己的身形,慢慢的走在皇宫的后花园中,前尘往事不禁涌上心头,曾经身为妖神的自己,是那样的彷徨、绝望,来到皇宫探望好友,看着满头白发的孟玄朗懊悔的照顾着已然疯癫的轻水,当初麻木的自己极力用冷若冰霜的外表,掩饰心中那挥之不去的痛楚。而如今,深陷泥潭沦为众矢之的自己,更为担心的是昔日的好友,是否安好?   蜀国皇宫后花园凉亭   “千骨?是你么?千骨!”一直焦急来回踱步的轻水,似是忽然有了感应一般,一个箭步冲出凉亭,在后花园中,泪流满面的一声声唤着花千骨。“千骨,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糖宝,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可是难道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麽?”“轻水!”孟玄朗上前从后边环住轻水焦急的唤道:“你清醒一点,轻水,这里哪有什么千骨?我们还未曾找到她啊!”“不!孟大哥,我真的感应到了,千骨她就在这儿,你相信我!千骨...!”轻水奋力挣开孟玄朗的束缚,继续在后花园中漫无目的找寻花千骨的踪迹。   隐去身形的花千骨,看在眼中,心中不免一阵酸楚,当年云宫外的那一幕仿佛犹如昨日发生一般,还历历在目。一时间自己被师父抛弃!被挚友抛弃!眼睁睁看着一向被视如己出的糖宝惨死在霓漫天的剑下,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曾经的她是何等的绝望,而如今自己从未想过,原来一直以来轻水竟也是如此痛苦,这叫自己如何忍心呢?“轻水!”花千骨站在轻水身后轻轻的唤道。“千骨!”轻水猛地转身,瞬间泪如雨下,缓缓的一步步走到花千骨身前,而一直跟在身旁的孟玄朗也怔住了。花千骨笑中带泪,伸手替轻水拭去其面上的泪水,莞尔一笑打趣道:“怎么比幽若还爱哭呢?”轻水再难抑制住心中的激动,上前一步抱住花千骨道:“对不起...千骨,对不起....!”花千骨紧紧抱着轻水,轻轻啜泣道:“傻瓜,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啊!”身旁不远处的孟玄朗眼含热泪道:“千骨!能再看到你,真好!”挣脱开轻水怀抱的花千骨才注意到身旁不远处的孟玄朗,洪荒之力的消亡,不仅让世间万福复苏,也让这个昔日英姿飒爽的人间帝王,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花千骨笑着唤道:“朗哥哥!”“千骨!你的事,我们大概都听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轻水焦急的问道。“是啊!千骨!”孟玄朗附和道。花千骨叹口气道:“不知何人,易容成我的模样,到处作奸犯科,先是夜袭了蓬莱境内的一个叫竹泉村的小村落,而后又去了紫熏上仙的香薰阁,不仅骗走了卜元鼎,还重创紫熏上仙,屠了香薰阁满门,最后居然杀了天山派的掌门---尹鸿渊!”“尹鸿渊?那...幽若....”轻水难以置信的看着花千骨道。花千骨眉头微蹙的点了点头道:“自从事发后,我还未曾见过幽若,想来她该是恨死我这个做师父的吧!”“别担心,千骨,若是有人存心陷害,也必定会有迹可循,在此之前,你就安心的在皇宫住下,没有人敢伤害你!”孟玄朗笃定的看着花千骨说道。孟玄朗的一席话,顿时让花千骨心头一暖,真好!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初上长留学艺的日子,身旁有一堆朋友的关心,让这段时间以来备受打击的自己,得到了一丝安慰。忽然间,花千骨似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笑着说道:“不用了,朗哥哥,看到你和轻水都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此刻我却不能多做停留,我必须要尽快查出幕后之人,否则我还不知道会连累多少人!”“千骨!”轻水焦急的唤道。花千骨淡淡一笑道:“放心吧,轻水、朗哥哥,没事的!”语罢,花千骨消失在后花园中。? ☆、第七十三章 云宫外师徒相见 夏紫熏二度寻仇 ?  云宫外   花千骨一路御风前行,循着幽若的气息,来到了云宫之外。“幽若,还不肯出来见师父麽?”花千骨哽咽道。片刻,幽若终于出现在花千骨身后,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花千骨不语。花千骨转身望去,师徒二人四目相对,心中繁复的心绪实难平静,花千骨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不知从何说起,说自己不是杀害尹鸿渊的凶手麽?难道就单单仅凭着几个丢失的血瓶麽?看着幽若仇恨的目光,花千骨不免悲从中来,傻傻的怔在原地不语。手持断念的幽若首先打破僵局:“你我师徒情分始于云宫,那么今日便也在这云宫做个了断吧!”此刻的断念,低沉着声音嗡嗡作响,似是在向幽若诉求着,马上就要回到主人身边一般。“幽若!你听师父解释......!”花千骨欲上前两步焦急的唤道。“别过来!”幽若手持断念,却始终未曾出鞘,冷色道:“当日收我为徒亦非是你的本意,那么今日不用你逐我出师门,从今而后,我尹幽若便不在是你花千骨的徒弟了!”说罢,手一松,断念犹如一道绿光,瞬间来到花千骨面前。一时间,泪水模糊了花千骨的视线,她说的不错,当初收徒,却非自己的本意,但师父是那样的了解她,幽若的心性处事风格简直犹如当年的自己,不知不觉中,原来自己是那么喜爱这个唯一的徒儿,而一直以来这个小徒儿对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又让自己是那么的自惭形秽,她这个做师父的,何曾为这个徒儿做过什么?而如今,师徒二人又难免走到剑拔弩张、兵戎相见的地步,这叫自己怎能不伤心、不甘心呢?“幽若!你相信师父,你爹爹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杀他?”花千骨极力解释道。“是嘛?哈哈...”幽若泪水潸然的苦笑道:“我真的很想相信你!所以,当我二师兄在天山大殿上说出你的名字时,我几乎像疯了一样的指责他诬陷你!可当众人在不归砚的驱动下,回到当日亲眼所见我爹爹惨死在你的掌下时,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恨麽?”“幽若…”花千骨潸然泪下,哽咽道:“师父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不只是这件事,还有许多…”“够了!别说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给我个理由!”幽若无情的打断了花千骨的解释。“哈哈….哈哈哈…尹幽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当真根本就不敢对她动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还等什么?”话音未落,只见夏紫熏悄然出现在云宫之外,稳稳落于二人身旁不远处。“这与你何干?”幽若不耐烦的看着夏紫熏道。“紫熏上仙!那日在绝情殿上,没有过多的机会与你解释清楚,自从花莲村一役以来,我还未曾去过你的香薰阁,想必那日袭击你香薰阁之人,必然与杀害尹掌门、血洗竹泉村之人为同一人,但此事皆因我而起,之后我也必将给你一个交代!”花千骨焦急的解释道。幽若闻言一惊,心道:什么?袭击香薰阁?血洗竹泉村?“花千骨!”夏紫熏厉色道:“你以为仅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能把所做过的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吗?那日在绝情殿有儒尊他们帮你,今天我看还有谁能救你!”语罢,夏紫熏凝神聚气,一掌便向花千骨打去。花千骨怎愿与她多做缠斗,只得尽力闪躲,只守不攻,幽若显然是被之前花千骨的话惊呆了,怔在原地不语。见花千骨并不还手,而自己一时间又难奈她何,夏紫熏冷笑一声计上心头,尽力打出一掌的同时,两根毒针猝不及防的已经来到花千骨近前,眼见花千骨已避无可避,就要被毒针刺中,不曾想幽若已悄然的来到了夏紫熏身后,而那两颗毒针亦鬼使神差般的瞬间抵住了自己的脖颈。“不归砚?”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夏紫熏从背后硬生生的受了幽若一掌,手捂胸口,愤懑的吼道:“你居然使用不归砚!尹幽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说过,用不着你来教我,”幽若冷冷的说道:“这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事儿,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幽若,不要这样,赶快放了紫熏上仙!”眼见局面近似失控,花千骨焦急的劝慰道。幽若目光冷厉的看着夏紫熏冷冷的说道:“我最讨厌被别人利用!”语罢,幽若收起不归砚,两根毒针应声而落。花千骨正欲上前两步,幽若猛地转身紧皱眉头,手中剑已出鞘,直指花千骨:“站住!不要逼我!”花千骨瞬间怔在原地,泪水顺流而下,不语。幽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花千骨,转身便消失在云宫之外。“幽若!”花千骨望向幽若远去的方向,回头看向受伤倒地的夏子熏,“你杀了我吧!花千骨!”夏子熏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紫熏上仙,不管你相信与否,香薰阁一事,确实与我无关,他日我也必将给你一个交代!”见夏子熏伤无大碍,花千骨瞬间消失于云宫之外。   “紫熏上仙,你没事吧?”不知何时,笙箫默出现在夏紫熏身后,伸手想要扶起受伤倒地的夏紫熏,却被夏紫熏奋力的甩开了手,抬头怒视着笙箫默道:“儒尊怎的忽然造访?莫不是在暗中保护花千骨吧?”夏紫熏缓缓站起身来,略带嘲讽的说道。笙箫默淡然笑道:“紫熏上仙不要动怒嘛!此事长留还在彻查,若有结果必将给六界一个交代!”“交代?”夏紫熏轻哼一声道:“算了吧!儒尊现在的态度,不就是最好的交代麽?”语罢,夏紫熏愤愤不平的消失于天际。? ☆、第七十四章 花千骨酒醉吐真言 尹幽若花莲村疑窦丛生 ?  花莲村木屋   是夜,花千骨一个人对影独酌,夜袭竹泉村?灭门香薰阁?还居然成了自己心爱徒儿的杀父仇人?想起幽若用剑指着自己时,那仇恨而冰冷的眼神,一时间心里阵阵发堵,到底她还是恨透了自己麽?花千骨苦涩的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我师徒情分始于云宫,那么今日便也在这云宫做个了断吧!”“当日收我为徒亦非是你的本意,那么今日不用你逐我出师门,从今而后,我尹幽若便不在是你花千骨的徒弟了!”幽若的话,像是驱不散的魔咒,萦绕在她耳际,加之酒精的作用,她感到头痛欲裂,痛苦的捧着头。“幽...若,你当真就这...么恨师父麽?”用一只手撑着昏昏沉沉的头,另一只手拿起酒壶想要倒酒,可是酒壶里干净的连一滴酒都不剩。她醉了,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红上晕。“嗯...怎么没…酒了?”醉眼朦胧的花千骨无力的摇晃着空空如也的酒壶,一时烦躁的将它随手一扔,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酒壶应声而落。花千骨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双腿软弱无力,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在酒精的作用下,终于还是一头栽倒在桌边。木屋外一个身影在窗边注视许久,犹豫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花莲村院外   笙箫墨观微已久,见幽若终于进屋,眉头紧蹙意味深长的看向屋内的师徒二人。   花莲村木屋   缓缓来到花千骨身旁,望着醉倒在桌边的花千骨,心下复杂纷乱的情绪萦绕在幽若心头:师父!你当真是这么在乎徒儿吗?倘若真是如此,你又为何要杀害爹爹,斩断了你我师徒间的情分呢?你知道么?幽若是多想原谅你,多想回到之前终日围绕在师父身边的美好时光?不经意间,泪水打在花千骨的手背上,醉意正浓的花千骨似是觉察到身旁有股熟悉的感觉,奈何酒喝的实在是太多了,此时若想睁眼看清来人,只怕是比登天更难。“师...父幽...若她恨我,我没...有杀害尹...掌门,没有....”花千骨轻声呢喃着,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渐渐地终于陷入熟睡。   花千骨的轻声低语,着实让身旁的幽若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若不是师父杀了爹爹,那自己在不归砚中看到的究竟会是何人?夜袭竹泉村、灭门香薰阁?这确实又不可能是师父的所为!自师父苏醒以来,几乎是与自己寸步不离,也只有在瑶歌城时才不过分开过数个时辰而已,而这几乎也成为自己深信不疑的认为师父就是杀害爹爹的凶手的唯一理由!而现在看来,也确实是疑点重重,若是真的有人陷害师父,似乎让师父身败名裂,或许才是背后之人的唯一目的!现在看来这其中也必然大有文章!思索片刻,幽若终究还是不忍见花千骨就这么可怜巴巴的趴在桌上一夜,刚想伸手扶起花千骨时,却感觉有一人已来到院中。糟糕!幽若心道:不妙!可现在出去,却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轻轻放下花千骨,随便找一个地方,隐去了身形。   花莲村院外   观微到屋内的情景,笙箫墨嘴角掠过一丝浅笑,心道:这个小丫头,果然还是没看错她!   花莲村木屋   白子画轻推屋门,一眼便看醉倒在桌边花千骨,缓缓走进屋内,轻叹口气,将不省人事的花千骨轻轻抱起,轻手轻脚的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的帮她盖好被子。“师…父…”花千骨呢喃一声,一只手顺势抓住了白子画的一只有力的大手。白子画淡然一笑,轻轻的放开了她的手,右手拂过她微烫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自太白门一役后,自己第三次见她喝酒,昔日七杀殿中,先入为主的误将她以为是对自己下□□的罪魁祸首后时,她也是如此,就这么任由他一直误会下去,而自己宁肯借酒消愁,利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也什么都不肯解释。现如今,面对与幽若的师徒之情,她竟还是这般如此,罢了,心中暗自发誓:今后自己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了。   回转身来说道:“出来吧!”幽若深知自己定然是躲不过去的,倒也不慌不忙的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出现在白子画身旁。“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都是事情的真相!”白子画淡然的说道:“亦如当年,花莲村那场惨烈的仙魔大战,当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情景是如此真实的出现在眼前时,那一刻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子画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亦让长久以来对你师父所有的信任,也顿时土崩瓦解!” 目光深邃的白子画,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场可怕的梦魇中,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当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情景慢慢烟消云散之际,望着眼前功力四散的花千骨,自己当时是有多么的绝望!幽若眉头紧蹙神情复杂的看向白子画,片刻终究一言不语的离开了木屋。   花莲村院外   白子画的突然出现,让一直暗中保护花千骨的笙箫墨,终究松了口气。心道:没想到,掌门师兄这么快就出关了?想来自己也该功成身退了吧!转身御风向着长留的方向飞去。? ☆、第七十五章 端木尘悔过欲赎罪 花莲村白子画情难自禁 ?  天山境内尹洪渊墓地   是夜,一个黑影忽然在天山境内一闪而过,转眼出现在后山,掌门尹洪渊的墓碑前。来人摘下面纱,一张俊秀的面庞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憔悴不堪,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天山派掌门尹洪渊的得意弟子,掌门首徒---端木尘!端木尘颓然的跪倒在师父尹洪渊的墓碑前,嘴里喃喃自语道:“师父,不肖弟子端木尘来看您老人家了!”泪如雨下的端木尘,跪在尹洪渊的墓前,懊恼、悔恨所有复杂的情绪,一时涌上心头!“师父…弟子知错了!知错了…”端木尘喃喃道。“是谁?”月光下幽若不紧不慢的来到近前。端木尘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少女身着掌门服饰已来到近前。“师妹!”端木尘低声唤道。“是你?大师兄?”幽若惊恐万分的看着端木尘道:“你…你不是已被逐蛮荒了吗?”幽若手持佩剑,警惕的看着端木尘道。端木尘缓缓将目光从幽若身旁收回,望着尹洪渊的墓碑,悠悠开口道:“我早就逃离蛮荒了!就在白子画从蛮荒出来的时候!”“什么?”直觉告诉幽若,眼前这个端木尘无故出现在此地,定是与这眼下复杂的局面有着莫大的关联!端木尘叹口气道:“我对不起师父!更对不起天山派上下!”幽若紧握双拳,极力压制内心的冲动,声音冰冷的说道:“说吧!你今日前来,到底想干什么?”端木尘痛苦的紧闭双眼,“我是来赎罪的!那日…在不归砚中,众人看到的真相,并不是事实的全部!”话一出口,端木尘终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不是事实的全部?”幽若震惊的看向端木尘,快步来到近前,一把用力抓住端木尘的胳膊,厉声喝道:“什么叫不是事实的全部?快说!”后山的动静,猛然间惊动了守夜的弟子,羽淳等人循声来到后山,一眼便看到跪在师父墓前的端木尘及身旁不远处的掌门幽若!天山弟子立刻摆阵,将其二人层层围在正中。“掌门师妹,你何时回来的?”羽淳喜出望外的唤道。幽若看向羽淳不语。见局面自在掌控之中,悠悠开口道:“既如此,大师兄,随我去大殿走一趟吧!”端木尘淡然的看向幽若点了点头。黑暗中,旷野天紧握暗器的手,始终攥的很紧,冷笑一声,心道:端木尘啊!端木尘,你够胆!居然想要背叛圣尊?也罢,不妨姑且先放你一马,说不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想罢,旷野天转瞬消失于天际。   花莲村木屋   深夜,本已熟睡的花千骨,忽然抽动了一下身子,眉头紧蹙的蜷缩起舒展的身体,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角,开始瑟瑟发抖。一直打坐的白子画,似是觉察出了一丝异样,忽然睁开紧闭的双眼,赶忙起身来到床边,伸手轻抚花千骨的额头,糟糕,好烫!许是酒醉后着了凉吧!白子画眉头深锁的环顾四周,终于在窗边的角落里,找到一个水缸。将一条冰冷的绢帕放在花千骨的额头上,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床上扶起身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双手紧紧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两只大手将源源不断的真气,渡向花千骨的体内。片刻,眉头紧蹙的她,渐渐舒展了容颜,烧的通红的小脸,也慢慢的恢复如常。怀里的人儿呼吸渐渐平缓轻柔,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花千骨的双手将他更紧的抱住,嘴角上不经意中露出了一抹无忧无虑的笑容。亦如当年墟洞中那个初被南弦月灌输了洪荒之力而昏倒在自己怀中的小骨,口中呢喃着叫着“师父…”看上去却是如此的幸福。又亦如七杀殿中那个身为妖神的她,虽然当初为了逼走自己,极尽挑逗之能事,但最终还是在自己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中,踏实的熟睡过去。白子画痴痴的看着她失了神,他已经记不得了,到底是有多久了,他再也没见过她这样的神情。他更加记不得,上一次感觉到这种踏实、幸福的感觉是什么时候了?白子画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划过一丝浅笑。担心她这个姿势会很不舒服,微微起身想要扶她躺好,“别走……”花千骨熟睡中闭着眼睛呢喃着。试图抽出被她握紧的手,可是却被她握得更紧了。无奈之下,白子画只好靠在床边,帮她裹好被子,将怀中的她搂得更紧了。   天山大殿   大殿上,幽若端坐于掌门宝座上,目光深邃的看向殿下五花大绑的端木尘,心道:赎罪麽?不出所料的话,他定是问题的关键之所在!“羽秦大师兄!哦,不,或许大家该叫你—端木尘!是吧?”羽淳略带讥讽的笑道。“端木尘?”幽若不解的看向羽淳道。“掌门师妹,你有所不知,这端木尘乃是天山脚下,温宿国宰相之独子,自小衣食无忧,生活富足,不料其父因在朝廷的政治斗争中落败,当时的国王因听信佞臣的挑唆,下令对其满门抄斩,适逢当年师父出外云游,不忍见年幼的他,就这么惨死在刽子手的刀下,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羽秦大师兄!”幽若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端木尘的身上,故作镇定的开口道:“大师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此刻的端木尘,额头上浸出了层层冷汗,嘴唇哆哆嗦嗦的说道:“那日,你们在不归砚中,看到的人根本就不是师父,而是由我假扮的!师父,其实早在那日三天前,就被人杀害了!”端木尘的一席话,一时间在天山大殿炸开了锅!众弟子窃窃私语的难以置信,幽若更是震惊无比的怔在当场。“胡说!端木尘!你当我天山派是什么地方?可任由你在此胡说八道?”羽淳义愤填膺的吼道。回过神来的幽若,虽心中疑窦丛生,但还是冲着羽淳摆出一个住口的手势,对着端木尘,不紧不慢说道:“端木尘!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尹幽若也不是吃素的!”端木尘苦笑一声道:“师妹,我今日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师父,对我有大恩,而我…”端木尘留下两行悔恨的泪水,继续说道:“我对不…起师父!更对不起天…山派上下!”忽然,端木尘瑟瑟发抖的一头栽倒在大殿之上,渐渐的失去了意识。“端木尘!端木尘!”羽淳一个箭步来到近前,上前查看对着幽若道:“掌门师妹,他昏过去了!”将手搭在端木尘的脉搏上,震惊的说道:“他中毒了!”幽若缓缓起身来到近前,望着倒在地上的端木尘,“什么毒?”羽淳无奈的摇头道:“还未可知,脉象紊乱之极,不过看样子,一直在用解药压制!”幽若眉头紧蹙的思索片刻道:“将他安置在客房,好生看守!等我回来!”语罢,幽若离开了天山大殿。? ☆、第七十六章 画骨决意回蜀山 幽若求助南弦月 ?  花莲村木屋   清晨,白子画微微睁眼,看着怀里的人儿还在熟睡,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到底自己也是贪恋在她身旁的感觉,不知不觉中自己竟也睡着了?发觉本该在她额头上的绢帕不知何时,掉落在花千骨的胸前,而自己的双手还是被她抱得紧紧的,似乎想要抽出来是件比较困难的事儿。无奈只得轻轻在她额头印上轻轻一吻,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好在她终于退烧了。片刻,花千骨眉头微蹙缓缓睁开双眼,身旁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而自己则被人环抱着半倚在一个人的身上,低头望去,一件熟悉的白袍映入眼帘,模糊的意识,终于渐渐清醒,师父?白子画看到怀中的人儿,慢慢醒来微微一笑,淡然说道:“小骨!”花千骨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抱着师父的两只大手,赶忙松开师父回身望去,不经意间她的脸上爬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轻咬嘴唇的好奇道:“师父...你怎么在这儿?”看着她微红的笑脸,白子画竟也觉得心如鹿撞,不动声色的压制住心中的那抹羞涩,叹口气淡然笑道:“不是让你在绝情殿,等师父回来吗?”“师父...!”回想起与师父分别数日来,自己的连番遭遇,花千骨顿时觉得心中郁结,一时却不想多说什么了!白子画看出花千骨的心思,心道:她向来如此,不管受尽多少委屈,也从来不肯在他面前抱怨!亦如当初被人暗算中了洗髓散,尽管险些丧失修仙的资格,却都不肯将陷害自己之人供出!小骨,为何你的善良,从来都不曾有底线呢?你可曾知道,这样一来不仅会害了你自己,更加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乘!“师父...紫熏上仙的事儿,你都知道了?”花千骨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问道。紫熏?糟糕!白子画忽然轻抚花千骨的双肩关切的问道:“她可曾为难你了么?”“没有!”花千骨斩钉截铁的看着白子画,笑着说道。没有?怎么可能呢?见花千骨不愿多说,白子画也未点破。“师父...!我...”花千骨欲言又止。“幽若...昨天晚上来过!”白子画思索许久,终究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的么?幽若?”原本愁眉不展的花千骨,顿时有了一丝欣喜,“可是...我怎么都没有印象呢?”花千骨低声嘀咕道,白子画哭笑不得,望着地上打碎的酒壶叹气不语。花千骨望着地上打碎的空酒壶,尴尬的笑了笑,迫不及待的问道:“师父!幽若可曾说了些什么吗?”“没有!”白子画淡然说道:“经此巨变,或许真的该给她些时间吧!”“嗯!”花千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别想这么多了!眼下先设法找到云隐才是要紧!”白子画淡然的说道。望着满腹心事的花千骨,白子画心中不免忧心忡忡,想着眼下的处境,他该如何才能让她释怀呢?“师父!我想我还是先回蜀山吧!”花千骨思索再三的说道。“好!师父陪你一起回蜀山!”白子画淡淡一笑道。花千骨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后,心底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瑶歌城妙春堂药铺   幽若御剑稳稳的落于妙春堂药铺对面,见南弦月正在药铺中为人看诊,顾不得许多,急匆匆的走入药铺大堂,“好了,把这个药方拿去给那边的伙计抓药就好,切记荤腥忌口!”“谢谢南大夫!”一老妇连连道谢。“南大夫!”幽若道。低头翻阅医书的南弦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果然见幽若出现在自己眼前。“幽若姑娘!”南弦月赶忙站起身来,自上次幽若不辞而别后,这次见她,气色明显倒是好了许多,但此时见她出现在此,心中不免七上八下,好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出了什么事?”南弦月关切的问道。“幽若有事想求你帮忙,可否随我去天山派走一趟?”幽若心急如焚的望着南弦月说道。南弦月深知或许幽若必然是走投无路了,才来瑶歌城走这一遭的吧,爽快的答道:“好!”   无垢宫大殿   回到无垢宫的旷野天,心事重重的来回踱步,忽觉心头一紧,听到七杀殿方向传来单春秋的密语传音:什么?谪仙伞已到手?杀阡陌已被制服吗?旷野天不禁冷笑一声,心道:单春秋,你不是一向以忠心杀阡陌自居吗?怎的如今竟会背叛于他?真是可笑!看来自己必然要去七杀大殿走一遭啦!   天山派客房门口   幽若与南弦月毫不迟疑的来到了端木尘被囚的客房门口。“南大夫,话不多说了,眼下有一个人深重剧毒,我想让你帮我看看他。他...对我很重要!”幽若开门见山不假思索的说道。“既然幽若姑娘信得过,在下必当竭尽全力!”南弦月微微笑道。幽若微微点头,对着门外看守的弟子说道:“他怎么样?”“回禀掌门,自那日起,一直未曾醒来!”看守弟子答道。“把门打开”“是!”   天山派客房   走进客房,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袭来,床边地下几滩令人作呕的鲜血,看来该是他毒发时候的呕吐之物。幽若下意识的将口鼻堵住。南弦月微微一笑,径直来到端木尘床边,轻轻将手搭在端木尘的手腕上,微微蹙眉沉默良久。“怎么样?”幽若关切的询问。南弦月看向幽若不住的摇头道:“此人所中之毒正是世间罕见的蚀心跗骨散!”“蚀心跗骨散?”幽若连连摇头道:“没听说过!”“这蚀心跗骨散,可谓是世间最厉害的□□之一,史书记载此毒乃是用一种名曰为七步断肠花的花粉研磨成粉加之几种剧毒之物混合着下毒之人的血炼制而丹,此毒相当霸道,人一旦中毒,初期浑身上下开始有种万只虫蚁在体内流窜的感觉,先是奇痒无比,随后又是锥心之痛,而后随着毒性的深入,会慢慢的发展到全身溃烂,最终疯癫、筋脉俱断而亡!”“可有解药麽?”幽若急切的说道。南弦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凡是中了此毒之人,都将必死无疑,所谓解药不过是中毒之人,用自己的血加之部分草药炼制的缓解丹罢了!服用此丹后不过是将毒性暂时压制,拖延一下毒发时间而已!”幽若眉头深锁,缓缓来到端木尘床前,不假思索的问:“南大夫,你可有办法将他救醒?他真的对我很重要!”“除了强行封住他的几处大穴,运功将他救醒之外,别无他法!”幽若轻叹口气,看向南弦月:“南大夫,你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探知道他的记忆?”南弦月心头一惊,目光深邃的看向幽若道:“幽若姑娘,你...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要知道,爹爹到底是如何死的?恐怕寻遍六界,也只有他知道了!”幽若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南弦月眉头紧蹙,不语。“你一定知道的,南大夫!”幽若叹口气道:“我已经知道你之前是何人了?帮帮我!” 幽若恳求看着南弦月说道。“可是...恐怕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啊!你该知道,当年的那一场浩劫,我所有的法力尽失,此刻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而已!姐姐…对了,姐姐一定会的!”“不行!这件事决不能将她牵扯进来!”幽若笃定的说道,“你只需将心法交给我即可!”望着幽若近似恳求的目光,南弦月终究无法拒绝她,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七十七章 蓬莱掌门被囚 幽若探明真相 ?  蓬莱仙岛大殿   此刻的蓬莱仙岛,众弟子人心惶惶的陷入一片慌乱之中。“还没找到掌门师弟麽?”大师姐赵倩芝匆匆走入大殿问道。来回踱步的梦蔚雪,匆匆的摇头说道:“诺,除了掌门师兄在屋内留下的血字符咒求救的线索之外,丝毫寻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救我!赵倩芝愤愤道:“这算是什么求救线索?只能肯定掌门是被人强行掳走的!我蓬莱在六界虽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大派,但先掌门霓千丈在世时,还没有人敢如此造次!现如今....真是岂有此理!”“先前是蜀山派掌门云隐无故失踪数月有余,而今也未见其现身,现下掌门师兄又确信被人强行掳去,我看此事还是先通知一下长留吧!”梦蔚雪忧虑的说道。“也好!”赵倩芝转身吩咐弟子,离开大殿。   无垢宫地牢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馨虚弱的睁开了双眼,发觉自己正被千年玄铁所制的铁链五花大绑的捆在一个石柱上。依稀记得自己正在房中整理派内的武功秘籍,忽然,一个蒙面女子转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你是何人?胆敢夜闯我蓬莱仙岛!”欧阳馨厉声喝道,但心中却隐隐有丝不祥的预感。来人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讥讽道:“我是何人?你自会知晓,现在你却必须跟我走一趟啦!”语罢,不等欧阳馨做出任何反应,来人反手结印,立时一掌重重打在欧阳馨的胸口之上,顿时欧阳馨只觉得胸口发闷,体内真气涣散,口中一股咸腥之味袭来,一股鲜血渗出嘴角,仅凭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下,将一张血符偷偷的藏于屋内。   “你醒了?”一个声音忽然回荡在地牢中。“你是谁?干嘛鬼鬼祟祟的?有胆的出来?”欧阳馨怒吼道。“哼!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吧!落在我手中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去的,现在你该好好回忆下,自己今生的憾事了,哈哈哈…”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回荡在地牢内。“休要张狂!我蓬莱仙岛,向来都不是吃素的!你最好赶快放了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哦?你倒是说说看,我将会如何后悔呢?”一个声音戏谑的说道。“你…!你胆大包天,居然敢囚禁一派掌门,一旦长留发现此事,很快就会查到此地,到时候你就麻烦大了!”“长留?”一个声音意味深长的说道。“对,长留!我蓬莱在六界虽说不算是何大派,但与长留还算是守望相助的!尤其是我们先掌门—霓漫天,更是师出长留…”“住口!”不知为何,提到自己曾经师出长留,此刻竟让自己觉得是如此不堪!“哼!不要说是你小小蓬莱了,就是之前天山派的掌门尹洪渊,也没能活着走出我这地牢!”一个声音厉声喝道。什么?尹洪渊?他…他不是被花千骨杀死在森林之中了吗?难道说…?“你…?你到底是谁?”欧阳馨只觉得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如此说来,眼下这六界所发生的几件匪夷所思、骇人听闻的大事,皆与囚禁自己之人有关了?“我是谁?哈哈哈….这对你来说,已经都不重要了,因为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去陪尹洪渊啦!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眼下你被困的石柱,便是当初囚禁尹洪渊的地方!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后,地牢中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天山派客房   是夜,幽若一人独自来到囚禁端木尘的客房门前。“把门打开!”“是,掌门!”独自走入房中,来到近前望着躺在床上的端木尘,幽若深吸口气,轻闭双眼,闭合双指,心中暗念心法,将手赋予端木尘的眉心之上。片刻,豆大的汗珠,顺着幽若的额头陡然滑落,“爹爹...师父....”单手成拳泪流满面的幽若,极力克制住自己躁动的情绪,慢慢的从端木尘的记忆中回到现实,瞬间瘫坐在地上,微微喘着粗气,嘴里喃喃道:“无!垢!宫...!”“师妹”不知何时羽淳悄然的走入房中,一眼便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幽若,赶忙来到近前,却发现幽若早已泣不成声,顺势一头栽进自己的怀中,尽情的发泄着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愤懑与悲伤,轻抚幽若的肩头,两行清泪不知何时亦顺着羽淳的面庞滑落,轻声道:“师妹,别难过了!再大的事儿,也有师兄陪你一起承担!”“二师兄,原来...我们一直都被人算计了!”想到这儿幽若越发的伤心了,“那日在大殿上,我等在不归砚中看到的一切,原来皆是有人用卜元鼎幻化出的假象,当日我们看到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爹,而是这个端木尘假扮的!”“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呢?为何有人要这么做?”羽淳不可置信的望着幽若说道。幽若痛苦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原来...原来早在那日之前,我爹爹...就已遭人杀害了!背后之人如此阴险,想来就是为了陷我师父于不义!”幽若篮篦满面的说道。“这么说...一直以来,我们都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中了?”羽淳眉头深锁思绪良久说道。幽若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缓缓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不能相信,我师父就是...就是杀害我爹爹的真凶,或许在大家眼中,会认为我太过感情用事,但是你们却不了解,我师父曾经宁肯牺牲自己,也要给尊上以及天下一个成全,她又怎会如此呢?况且,此次除了我爹爹的死与竹泉村事件之外,居然也将夏子熏牵扯其中了!”羽淳不解的看着幽若不语。幽若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不日前,偶遇夏子熏找我师父寻仇时,才得知数日前,有人假扮成我师父的模样,不仅骗取了夏紫熏手中的卜元鼎,更是血洗了她的香薰阁!”“啊...?”羽淳半张着嘴,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这么说来,那个处心积虑到处陷害花千骨之人,并非是要取其性命,却是要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羽淳悠悠开口道。幽若握紧双拳,眉头深锁挤出一句话:“不管这个人是谁,我都不会让她得逞的!”语罢,幽若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第七十八章 画骨初入蜀山万福宫 尹幽若现身香薰阁 ?  蜀山派万福宫前   听闻花千骨要回蜀山,清风、清阳两位长老率领众弟子,一早便在万福宫门前守望,终于一望无际的天边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仔细观瞧果然是白子画带着花千骨共乘一剑缓缓落于万福宫殿前。“属下参见掌门!”众弟子在二位长老的带领下,山呼海啸般的行礼道。“大家快起来!”花千骨边说边上前搀扶二位长老,白子画淡然的站在一旁不语。“尊上!”二位长老躬身施礼道。白子画淡淡点头不语。“掌门、尊上,大家还是去内堂说话吧!”清阳长老将二人让进内堂后,即刻吩咐弟子去收拾客房。   香薰阁   夏子熏一人端坐于香薰阁内闭目调息,自那日被尹幽若那个小丫头偷袭后,虽伤势并无大碍,但满腔怒火却是无处宣泄。万没想到,尹幽若竟是个这般没用的东西,还有那长留说什么会给六界一个交代?简直一派胡言!站起身来踱步于大殿之上,不曾想结界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紫熏上仙,在下尹幽若特来赔罪!”幽若诚恳的传音道。好你个尹幽若?居然还敢只身前来?随即将手一挥,结界应声而破,转瞬间,幽若出现在香薰阁大殿,“紫熏上仙,上次幽若误伤上仙,今日特来请罪,还望上仙海涵!”幽若躬身行礼道。“海涵?好啊,那你先接我一掌再说!”说时迟那时快,夏紫熏用尽十成功力,毫不迟疑的一掌便向幽若打去。却见幽若紧闭双眼,不闪不躲的欲生生受下这掌,而一旁的夏紫熏倒是一头雾水了,心道:她究竟想要意欲何为?瞬间十成功力化为三成,尽管如此,幽若还是被这掌打的连连后退几步,轻咳两声,一口鲜血还是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夏紫熏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道:“尹幽若!你今日前来,到底什么意思?”幽若微微喘息,片刻缓缓说道:“实不相瞒,今日幽若前来,只是为了告知上仙,昔日骗取卜元鼎,重伤上仙的凶徒绝非我师父花千骨,万望上仙不要徒增误会!”什么?夏子熏顿时心头火起,忽然一个箭步,来到幽若身旁单手掐住幽若的脖颈,不急不缓的加重语气说道:“哼,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以为仅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让我放过花千骨吗?”幽若只觉得就快被夏子熏掐的透不过气来了,但还是费力的挤出“其实在你心中对这件事也是有怀疑的,不是吗?不过就是因为,你与我师父向来不睦,你也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不过为了上仙与尊上昔日的情分,奉劝上仙适可而止!”幽若的一席话,瞬间点燃了夏子熏的怒火,目光狠厉的厉声喝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幽若涨红了脸胸有成竹的说道:“你…当然敢,但是…你不会!”一直钳制住幽若的夏子熏,在幽若眼中仿佛看到了与花千骨相似的眼神,是那么的坚韧与笃定,手中的力道突然松了几分,心道:我倒是真的小瞧了这个小丫头了!花千骨,你也是真的好福气,收得一个这样好的徒儿!猛地将手一松,幽若踉跄的退后数步,手抚前胸,尽力的调整呼吸后,施礼道:“告辞!”转身欲离开香薰阁。“等等”夏子熏悠悠开口道:“尹掌门是否还有东西该还给我呢?”幽若莞尔一笑,转身望向夏子熏道:“诛仙麽?此刻幽若怕是难如上仙所愿啦!待到幽若办完该办之事后,定当上门奉还!”语罢,幽若离开香薰阁。“尹幽若!”香薰阁传来夏子熏怒不可遏的嘶吼声。? ☆、第七十九章 东方夜入屠丰迷梦 旷野天命陨七杀殿 ?  太白门掌门房间   深夜,屠丰一人闭目养神,最近六界虽然风平浪静,但是众人皆知,或许不久就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忆起那日与白子画等一行六人在不归砚中,亲眼见到尹鸿渊惨死在花千骨手中的情景,到现在还是会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太白门素来与花千骨就鲜有接触,听门下弟子所言,先掌门绯颜在世时,太白门曾因七杀派的围剿而求助过长留,昔日花千骨曾奉命带众长留弟子替太白门解除困局,照道理来说摆脱洪荒之力的花千骨该不会是如此狠厉之人,可眼下混沌的局面却如何才能理清头绪呢?更让他大为恼火的是,为何自己对继任掌门之前的事情,全然没有丝毫印象了呢?花-千-骨!自己又为何感觉与你是如此熟悉呢?屠丰整理了一下自己纷繁的心绪,屏气凝神,强迫自己打坐入定。良久,仿佛觉得自己置身一片迷雾之中,手持利剑警惕的摸索前行,迷雾中渐渐地依稀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不急不缓的朝自己走来,“你是何人?”屠丰狐疑的说道。来人微微扬起嘴角:“你不记得我了?看来这洪荒之力果然强大,虽然助你复生了,但是你的记忆似乎还是没有恢复!”来人正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屠丰心下一惊:正如此人所说,一直以来仿佛也隐约察觉到自己似是错失了什么重要的记忆,太白门上下,人人对自己尊重有加,而又是为何自己却对太白门却感觉竟是如此陌生呢而眼前此人,的确是面熟的紧。“你到底是什么人?”屠丰极力掩饰着此刻心中的慌乱,不耐烦的说道。“我?哼!”来人轻哼一声,无奈的摇头说道:“在下东方彧卿,当然,大家曾经也都习惯称呼我为异朽君!”“异朽君?你不是已经…?”东方彧卿嘴角扬起神秘的笑容继续说道:“怎么?你怕了?”“怕了?哼,笑话!”屠丰冷冷地说道。“哈哈哈...好!那你可否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东方彧卿目光深邃的看着他说道。屠丰皱紧眉头,“在下乃太白门掌门屠丰是也!”“屠丰!”东方彧卿叹口气道:“太白门第五十六代掌门绯月之门下弟子,其人资质愚钝、平庸不堪,在太白门众多弟子中,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弟子了,你觉得凭他的本领是如何坐上太白门掌门之位的?”“你在胡说些什么?”屠丰微怒不解的看着东方彧卿说道。“好吧,名人不说暗话,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屠丰,真正的他,早在花千骨冲破封印,六界围剿她时,就身受重伤,几乎不治...而你也就是在那时,被人趁他身体虚弱的时候,利用洪荒之力将你的灵识从炎水玉中分离出来与他合二为一的,只不过当时你的神魂还未全部附体故而你才失去了部分记忆而已!”炎水玉?屠丰脑中忽然快速闪现出一些画面,转瞬即消失不见。“胡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屠丰怒不可遏的吼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问问自己的心,难道你从不曾怀疑过吗?一个人在这世上,对自己的过往,丝毫没有任何记忆,那将是多么悲哀与恐怖的事啊?难道你就不想找回前世的记忆?寻找之前的亲人、朋友吗?”“你...!”屠丰被他言重了心事,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东方彧卿看似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顺势扔向屠丰继续说道:“这是还魂丹,如果你想要找回前世的记忆,便可以将它服下,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若是你服下这枚丹药,便很有可能会卷入一场争斗中,恐有性命之虞!”语罢,东方彧卿的身影渐渐模糊,逐渐消失不见。“东方彧卿!东方彧卿!”屠丰猛地一惊,一身冷汗的从迷梦中醒来。“掌门!可有何事?”一名弟子在屋外呼喊。屠丰微微调息,长嘘一口气道:“没事!下去吧!”心道:原来是南柯一梦啊!转眼却见榻前有一瓷瓶,正是刚刚在梦中东方交给他的还魂丹!不可置信的颤抖着手,将瓷瓶攥入手中,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七杀大殿入口   旷野天依约来到七杀入口,见一切如常,一向狡猾如他,对着看守弟子道:“去向圣君通传一声,就说我旷野天回来向圣君请罪!”看守弟子微怔的看向旷野天,趁人不备匆匆将旷野天带到一处僻静处的小声说道:“嘘,护法有所不知,那日单护法回到七杀殿…总之,现下七杀殿是单护法做主…”见四下无人,继续说道:“属下那日偷偷去看过圣君,圣君说了,谁能助他杀掉单春秋,圣君便将毕生功力传授于他!”“哦?”旷野天冷笑不语,心道:看来这单春秋所言非虚,以前我倒是小瞧他了,原来他竟也是我的劲敌之一啊!“嗯!头前带路吧!”旷野天不动声色的说道。看守弟子肆无忌惮的头前带路,不曾想刚走出几步远,就被旷野天结果了性命!   七杀大殿   杀阡陌冷着一张脸静静地端坐在宝座上闭目不语,忽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随即隐去了身形。旷野天大步流星的走进七杀大殿,嘴角微微上扬,心道:只要谪仙伞到手,自己在圣尊面前也算是有了筹码。见殿中并无单春秋的身影,心下不禁狐疑“属下旷野天参见单护法!”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的向上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圣君!圣君,属下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旷野天口不择言的喊道。果然,大殿宝座上,不知何时杀阡陌目光冷厉的端坐在其中,一股强烈的杀气,萦绕在旷野天周遭。旷野天感觉自己的内力正在一点点的流失,深知自己这回恐怕是无法脱身,嘴唇哆哆嗦嗦的不断重复着“属下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这同一句话。杀阡陌目光阴狠的看向被囚于空中的旷野天,冷冷地说道:“单春秋中的是什么毒?”“蚀...心跗...骨散!”旷野天痛苦的说道。“他是如何中毒的?”杀阡陌手玩着指甲,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是...是圣尊,不...是一个神秘人,迫使属下毒加害护法的,圣君,属下也是被人胁迫,还望圣君饶恕啊!”旷野天涨红了脸,呼吸紧迫的说道。“圣尊?哼!”杀阡陌嗤之以鼻道:“他人在哪?”“莲…莲城…无…垢宫!”旷野天呼吸急促的说道。“无垢宫?”杀阡陌喃喃自语,心道:难道会是他?“圣...君...饶命啊,属下定...当向护…法当…面请…罪!”旷野天越发感觉呼吸急促了,他深知如若此刻杀阡陌在不停手,恐怕再有一时三刻,自己就要命丧当场了,再三求饶道。“好!只要单春秋不怪你,我有什么不能原谅你的?”杀阡陌冷笑道:“你且去向他请罪去吧!”语罢,随手一挥,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转瞬间旷野天灰飞烟灭!   ? ☆、第八十章 霓漫天涉足碧落剑 尹幽若夜探无垢宫 ?  无垢宫密室   是夜,霓漫天端坐于密室的软榻之上,紧闭双眼,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眉头紧蹙的望着悬置于空中的碧落剑,手抚胸口,轻叹口气,今夜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良久似是鼓足了很大勇气般,终究暗念心法,感觉身体渐渐轻飘于鸿毛般的向着悬空中的碧落剑飘去。   无垢宫境内   夜静更深,一个黑影悄然出现在无垢宫境内,悄悄隐去身形。四处查看后,终于在一个结界比较薄弱的地方,施法运功,片刻结界应声而破。   碧落剑阁   再次来到剑阁中,天地万物仿佛都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包裹起来,周遭一片绿色的迷雾强压过来,空气中阵阵血腥之气参杂其中,闻之令人作呕。霓漫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进入此地,起初时,不待自己搞清状况,就会被一群群虚无缥缈的幻影所攻击,开始的时候,还可勉强应付,本欲将所有怨灵驯服后收归己用,但是渐渐地发觉自己的意识越发的不受控制,几次险些失控受困于此。而这一次,自己断不能再次失手,必须在花千骨等找到无垢宫之前,尽快驯服所有怨灵,决不能前功尽弃!   无垢宫大殿   大殿内漆黑一片,来人小心的摸索前行,心道:奇怪,为何自己在此地,总是感觉出一丝异样呢?暗念心法,试着观微,果然在一个看似牢房的地方,找寻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花莲村   夜静更深,一名黑衣人悄然潜入村子内,在一户普通的农户院中停下脚步。轻步来到窗边,一股迷烟,让屋中本已陷入熟睡的夫妻二人,睡得更沉了。黑衣人轻推屋门,走进屋中,来到床边,紧蹙眉头的望着襁褓中婴儿,不想那婴儿竟没有被迷眼迷倒,正咿咿呀呀的望着眼前之人,来人自行揭落面纱,原来来人正是太白门掌门—屠丰!此情此景,让屠丰甚是头疼,无奈将婴儿抱起时,一张纸条悄然落地。屠丰狐疑的捡起纸条,无垢宫三个字映入眼帘,笑着望着怀中的婴儿,低声说道:“好一个东方彧卿,算你谋划周全!”   无垢宫地牢   走入地牢之内,环顾四周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袭来,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脸庞,口中喃喃自语:“爹爹...!”忽然,在一个房间内,终于看到了被千年玄铁所致的铁链五花大绑的捆在一个石柱之上的云隐。“云隐师叔?”幽若剑身出鞘,大喝一声,牢门应声而破,来到近前,望着昏迷不醒的云隐,幽若不假思索的   屏气凝神,瞬间捆住云隐的铁链被幽若一剑砍断,云隐瞬间身子一软,昏倒在幽若怀中。“云隐师叔....云隐师叔...”幽若急切的唤着陷入昏迷的云隐,心道:糟糕,早知就不独自行动了,还是先把他救出去才是要紧!刚要走出牢门,不想夏子熏却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紫...紫熏上仙?你跟踪我...?”幽若大为吃惊的看着夏子熏道。夏子熏叹口气道:“可有发现那个人?”“没有!”幽若无奈的摇头道:“既然上仙前来,那云隐师叔,就拜托上仙了!”语罢,强行把云隐塞进了夏子熏怀中。“尹幽若!你...”夏子熏一时气结,竟无言以对。“麻烦上仙把云隐师叔好生送到蜀山。拜托了!”幽若言辞恳切的望着夏子熏语重心长的说道,语罢幽若转身离开了地牢。   无垢宫密室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无垢宫的上空,霓漫天终究练有所成,在这个月圆之夜,突破了剑阁的第五关!瞬间酸软无力的她,嘴角却浮现出一丝浅笑,心道:尹幽若!我终于等到你了!   贪婪殿   摩严闭目养神,思索着最近六界围绕着花千骨所发生的种种事件,总觉得不像是表面看来的如此简单。微微叹气,心道:不知子画现在身在何处呢?抬手欲施法观微于白子画时,笙箫墨缓缓走入殿中。   “大师兄!”笙箫墨面露忧色的唤道。“师弟,发生何事了?”见笙箫墨面色不佳,摩严不由得心头一紧道。“蓬莱掌门欧阳馨,忽然被人强行掳走了!”笙箫墨眉头紧蹙的说道。“什么?这...这是什么话?”摩严面露不解的看向笙箫墨说道。“诺,蓬莱亲自派人上长留传信说,两日前的一个深夜,其掌门欧阳馨在自己的卧房,被人强行掳去,只留下这张血字符咒”说着将手中那张血符交于摩严手中。“救我!这...这算是留的什么线索?”摩严不禁连连叹气,心道:蓬莱真是人才凋零啊,自霓千丈仙逝后,掌门的水平可真是......!“子画可知道此事?”摩严看向笙箫墨道。“还未来得及知会掌门师兄!”笙箫墨缓缓说道。“嗯!想必此事与眼下六界发生的几件事必有牵连,你设法知会子画吧!”摩严微微叹气道。“好!”笙箫墨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   ? ☆、第八十一章 太白门屠丰恢复记忆 失踪数月云隐得救归蜀山 ?  太白门掌门房间   清晨,屠丰缓缓睁开双眼,迷梦中不断闪现出的画面,让他唏嘘不已,望着手中紧攥的还魂丹,终于眉头紧蹙的他,仰头将手中的还魂丹一口吞入腹中,瞬间便一头栽倒在软榻之上。   蜀山派万福宫内堂   内堂中,清风长老试探性的问:“云隐已失踪数月有余,不知尊上可否有云隐的下落了?”白子画眉头微蹙的看向清风道:“虽寻变六界,却始终未曾发现云隐的下落,但是眼下却有一个地方,却是最为可疑的!”“哦?不知尊上所说的是何地方?”清阳长老不解的问道,花千骨亦略显焦急的看着白子画不语。“启禀掌门,紫熏上仙将云隐掌门带回来了!”清阳长老话音未落,一名蜀山弟子便风风火火的跑入万福宫内堂禀告。听闻此言,花千骨等三人从座位上猛地站起身来。“什么?”清风长老喜出望外道:“赶快将云隐送回房中,我等即刻就到。”“是!”弟子领命后转身离开门口。花千骨一时兴奋习惯性的拽住白子画的衣袖:“太好了,师父!云隐师兄,终于得救了!”开心的看向白子画,却发现此刻的白子画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师父!你怎么了?”花千骨忧心忡忡的看向白子画道。白子画淡然的挤出一个微笑道:“没事,去看看云隐吧!”“嗯!”花千骨微微点头,转身随二位长老离开了内堂。   蜀山派云隐房间   望着床上脸色惨白且昏睡不醒的云隐,清阳长老来到近前,将手附于其脉搏之上,微微蹙起眉头,不语。花千骨关切的看向清阳长老,悠悠开口道:“怎么样?”“回掌门,云隐师侄...”清阳长老欲言又止的看向清风,清风似是明白了什么似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啊!”花千骨焦急的望着清阳长老道。“掌门,云隐他...虽并未中毒,但是....经过这数月之余的囚禁,恐怕内力已尽失!可惜啊...醒来之后,只怕是一切都要重头来过了!”“什...什么?”花千骨连连摇头,踉跄的退后几步,修仙之人皆知,这对其来说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事实!转念一想,不对!为何一直不曾见到紫熏上仙呢?师父呢?花千骨赶忙转身离开房间。   无垢宫境内   清晨,幽若一人漫步于偌大的无垢宫之内,心中不免感慨,虽自己始终无缘得见无垢上仙一面,但想来当初的五上仙该是风光无限吧!而现如今...忽觉背后有人出现,幽若猛地转身看向来人,终于花千骨的身影映入自己的眼帘。   太白门掌门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屠丰微微睁开了双眼,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啊!前尘往事仿佛如过眼云烟,前世的自己身为炎水玉的一角化名塑风,浑浑噩噩的不知在这尘世中存活了多久,直到遇到了她--花千骨!终于明白自己的使命何在,他亦从未后悔过为解白子画卜元鼎之毒时,自己受炎水玉的召唤而重新变回一块无知无觉的小石头,而唯一后悔与不甘的,也唯有对她了---霓漫天!   再次看到这个世界,仿佛一切都变了模样。“掌门师弟,你怎么了?”大师兄博越来到床前,关切的扶起略显疲惫的屠丰。屠丰茫然的看着他,口不对心的说了一句:“我没事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博越略感莫名其妙的走出房间。   屠丰一个人颓然的坐在软榻之上,不知不觉中,脸上一股凉凉的感觉,伸手一摸,竟然全是泪水。微微叹了气,“漫天!”口中喃喃自语:“你还好吧?”猛然间,脑海中塑风的记忆夹杂着屠丰的记忆一股脑的向着自己袭来,忽然感觉头痛欲裂,屠丰痛苦的双手抱头,大颗大颗的汗珠,顺流而下。强逼着自己重新打坐入定,想到最近六界中围绕着花千骨身边发生的几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心里盘算着一定与她有关,现在自己唯有尽快找到她才是要紧!   ? ☆、第八十二章 无垢宫尹幽若被俘 花千骨心惊幽若有难 ?  无垢宫   “幽若!”花千骨淡然一笑道。幽若本能的回身望去。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父---花千骨!幽若欣喜的笑道:“师父!”,正要奔向花千骨,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忽然冷笑一声,略带一丝嘲讽的语气说道:“你终于肯出现了么?易容成我师父的模样,到处作奸犯科,就是为了让她身败名裂,对么?”‘花千骨’轻皱眉头,冷冷笑道:“哼!好,不错,到不愧是长留上仙的徒孙,作为诱饵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哈哈...大言不惭!不管你是谁,杀我爹爹、血洗竹泉村以及灭门香薰阁,都是你做的了?”幽若目光凌厉,恶狠狠的问道。“不错!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花千骨’一字一句挑衅的答道。“好!既如此,倒也简单,那你就拿命抵过吧!”语罢,幽若剑已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面前的‘花千骨’,‘花千骨’倒也不慌不忙,冷笑着看着面前的幽若,墟鼎中晟影出鞘,只两招便悉数化解了幽若凌厉的招式,一时间刚刚还稍占上风的幽若转瞬间已渐渐落败,一个不留神被‘花千骨’一脚飞身踹到在地。倒地的幽若轻轻抹去嘴角边渗出的鲜血,一个翻身站起身来,墟鼎中诛仙已然在手,顷刻间匕首如飞刀旋转而出,眼看就要径直穿透‘花千骨’肺腑。未待幽若回神,‘花千骨’已反手结印,冷笑一声,心道:尹幽若,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幽若只觉得手中控制的诛仙正要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附过去,而自己的内力似乎也在慢慢流失。心中暗叫不妙!气守丹田,凝神聚气,努力控制着诛仙不被对方抢夺而去。片刻,幽若只觉得自己快要虚脱般,一个不留神,诛仙最终还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随之而来的一掌也让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幽若只觉得周身酸软无力,重重的喘着粗气,此刻想要站起身来,却是似乎比登天还难。   ‘花千骨’得意的缓缓走近幽若,俯身蹲在其身旁,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手中拿着诛仙,在幽若的胳膊上轻轻摩挲着道:“看来,你师父从没教过你,凡事切勿莽撞啊,哼...倒也是,白子画竟然替她将你收归门下,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哈哈...哈哈哈哈....”幽若尽力的集中着自己即将要涣散的意识,拧眉看向自己身旁之人,心道:听闻此人所言,她定是之前与我师父,甚至长留都非常熟悉之人!到底是谁呢?竟会恨师父到这种近乎变态的地步?“你…你…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如此对…我师父?”幽若似是费了很大力气的问道。“我是谁?”‘花千骨’冷哼一声道:“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个人问我了!”‘花千骨’缓缓站起身来,回身说道:“我是一个与你师父,生生世世都有着宿仇的人!不过没关系,因为过不了多久,当你那可爱的师父,周遭所有的挚亲都悉数离开她时,她就会知道我现在的感受了!”“妄想!你...你不会得…逞的,永远...都不…会!”幽若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喝道。“哈哈...恐怕这可由不得你了吧,尹掌门!现在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花千骨’单手握拳道:“你以为,那个被我囚禁数月之久的云隐,就这么容易被你救出去?”不好!幽若闻言一惊:原来...原来自己又一次落入了她的圈套之中!‘花千骨’转过身来,继续俯身于幽若身旁,假惺惺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幽若,笑着说道:“此刻,是不是很想见到你的师父啊?不急,她很快就会来救你的!”说罢,手中的诛仙在幽若的臂上轻轻划过,幽若轻哼一声,眼前一黑,终究渐渐失去了意识。   蜀山界内森林中   “紫熏上仙请留步!”花千骨御剑急匆匆的唤道。夏紫熏回身往去,眉头深锁的看向追来的花千骨,不语。花千骨来到近前,局促的对着夏紫熏尴尬的笑道:“多谢紫熏上仙对云隐师兄的救命之恩,蜀山派上下铭感五内!只是,不知上仙…”夏紫熏沉思片刻,悠悠开口道:“花千骨,不必拐弯抹角了,你无非是想问我,何故能够机缘巧合的救下云隐麽?”“正是!”花千骨笃定点了点头说道。夏紫熏沉吟片刻,开口道:“这还要感谢你收了个好徒儿啊!”“幽若!”听闻此言,花千骨大惊失色,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微微上前一步蹙眉道:“上仙此言何意?可是发生了何事?”“尹幽若来我香薰阁为你正名,我觉得事有蹊跷,便偷偷跟踪于她,不想却跟到了无垢宫…”夏紫熏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在一个地牢中,发现了被囚的云隐!”“无垢宫?地牢?”花千骨若有所思的看向夏紫熏,莞尔一笑,躬身施礼道:“多谢紫熏上仙!”遂转身即刻消失于天际。“花千骨!”夏紫熏似是有些焦急的望着花千骨消失的方向,心道:莫不是他们长留一脉,竟都是如此一般的行事风格?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向着花千骨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 ☆、第八十三章 无垢宫杀阡陌白子画巧救尹幽若 ?  无垢宫境内   一望无际的天边突然一阵火光掠天,妖魔之气大盛,一抹红色的身影,伴随着中间灼灼红莲开遍,踏莲卓绝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魔君杀阡陌。风华绝代的身影落于无垢宫大殿之上,红衣一掠,杀阡陌拧眉厉目、杀气腾腾的走在大殿之上,心道:好一个无--垢--宫!既然是尔等要打破仙魔二界长久以来的平静,那今天就休怪我七杀殿言而无信了!不及多想杀阡陌已走入无垢宫大殿之内,环顾四周,望着空空如也的大殿,杀阡陌不禁亦是觉得其中定是有诈,瞬间绯夜剑在手,一步步向着殿内深处走去。   无垢宫地牢   霓漫天冷笑着望着被困在石柱上奄奄一息、神智涣散的尹幽若,心道:花千骨!不知给你准备的这份大礼,你可否满意呢?忽然轻轻侧头,似是感知到了一丝危险在慢慢靠近,一丝浅笑划过面庞,转身向着密室方向隐去身形。   无垢宫境内   万里无云的天空中,一抹白色的身影瞬间划破长空,白子画稳稳落于无垢宫近前,眉头微蹙的看向空无结界的无垢宫,勾起了他对过往岁月的丝丝回忆。无垢!这背后的一切,难道会与你有关不成?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间,无--垢--宫!白子画警惕的环视四周,缓缓地走进无垢宫。   无垢宫侧殿   杀阡陌踱步于侧殿之上,先前的警惕早已被无聊的寂静取而代之,想起身中剧毒的单春秋和被自己打的灰飞烟灭的旷野天,杀阡陌不禁摇了摇头,到底会是何人在背后作怪呢?不知不觉间,杀阡陌竟来到一扇大门之前,不假思索的运功聚于掌心之内,随着一声轰鸣的爆破声,大门瞬间被炸得粉碎。杀阡陌轻哼一声,不屑一顾的继续先前走去。   无垢宫   “救…命啊…救命…啊…”欧阳馨虽是有气无力的呼喊着,但此时在这空旷无人的地牢中,却显得格外刺耳。“是谁?”手持绯夜剑的杀阡陌,缓缓地紧闭双目,忽然心头一惊:怎会如此?心中暗念心法,即刻向着地牢方向而去。   无垢宫大殿   一脚踏进无垢宫,白子画心头顿时一紧,心道:怎的杀阡陌竟也在此?白子画未及多想,循着杀阡陌的气息,向着地牢方向而去。   无垢宫地牢   转瞬间,一抹红色的身影已来到地牢近前,一层迷雾亦逐渐扩散开来,杀阡陌依声寻去,冷笑一声,心道:终于肯出手了么?这样才有意思嘛!杀阡陌紧闭双眼催动真气反手结印,随着“散…!” 的一声大喝,迷雾的逐渐消散,依稀见得地牢中的石柱上分别捆着一男一女,“救…命啊…救…命啊…”欧阳馨依旧麻木的重复的呼喊着,伴随着迷雾的逐渐散去,眼前的景象竟让杀阡陌心头一紧,原来那石柱上被困的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小不点唯一的徒儿---幽若!“幽若!”杀阡陌一边大声唤道,一面催动手中的绯夜剑,向着石柱上的千年玄铁所制的铁链一剑砍去,铁链应声而落,欧阳馨还未回过神来,便已然瘫倒在地,微微的喘着粗气。而幽若却因为身重诛仙剧毒而神志不清的昏倒在杀阡陌的怀中。望着面无血色,嘴唇发紫的幽若,杀阡陌心中忐忑不安,心道:幽若怎会被人囚禁至此还身重剧毒了?不好!那小不点呢?思索间,刚要抱着幽若离去,未料想,一个人已站在其身后。   无垢宫地牢   “白子画?你怎么在这儿?”望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白子画,杀阡陌大为震惊的问道。“她怎么了?”白子画一眼便看到杀阡陌怀中昏迷不醒的幽若,顾不得许多一步上前,搭上幽若的脉搏,眉头紧蹙的对着杀阡陌道:“诛仙?快把她放下!”杀阡陌赶忙将幽若放下扶正坐好,白子画即刻封住幽若周身几处大穴,传了些许内力于幽若体内。片刻,幽若的气色稍见好转,白子画缓缓收功,思索片刻便对杀阡陌说道:“即刻将她送回长留!”回身看向瘫倒在地的欧阳馨,继续说道:“至于他…我会密语传音于师弟的!”“嗯!唉…不对,白子画,我又不是你长留弟子,干嘛听你差遣?”杀阡陌忿忿的说道。白子画起身,望着前方越发浓重的迷雾,心知定然有诈,淡然说道:“事不宜迟!”语罢,白子画转瞬间消失于迷雾之中。? ☆、第八十四章 无垢宫花千骨寻得尹幽若 ?  无垢宫大殿   花千骨御剑急匆匆落于无垢宫境内,始终悬着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总是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强迫自己稳定心神,便要即刻观微寻找幽若的下落,没想到却看到杀阡陌横抱着一人从一扇大门中缓缓走出。“杀姐姐…你怎么在这儿?”花千骨正狐疑的望着杀阡陌问道,却猛然间发现原来杀阡陌怀中之人,正是自己此刻心心念念要找的小徒儿,“幽若….幽若你怎么了?”望着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气若游丝的幽若,泪水如决堤般的滑落脸庞,花千骨轻抚幽若的面庞,轻声道:“幽若…是师父,你睁眼看看师父,好不好?”“小不点,听白子画说,恐怕幽若是中了诛仙之毒!”杀阡陌面露忧色道。“诛…仙?师…师父也在这儿吗?”花千骨猛然看向杀阡陌道。“嗯!他要我即刻送幽若回长留!”杀阡陌道。花千骨轻抚幽若脉搏道:“不!不行,再耽误下去,幽若恐有性命之忧,我必须即刻帮她把毒逼出来!”说罢,花千骨欲强行运功,将幽若体内之毒,强行逼出。   杀阡陌见状,急忙推开欲强行运功的花千骨,“你疯了!小不点!”瞬间将幽若死死的护在怀中,“此诛仙之毒甚为霸道,若运功逼毒内力不够,很容易遭到反噬的!你以为自己还是昔日的妖神麽?”杀阡陌厉声呵斥道。“我不管!杀姐姐,她是我唯一的徒儿,我不能让幽若有事!况且她中的可是诛仙之毒,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诛仙的厉害!”是的!纵横六界多年的杀阡陌怎会不知,这震慑六界的匕首—诛仙的厉害,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不点,再为了旁人去送死啊!“不行!”杀阡陌笃定的说道:“还是听你师父的,先带她去长留再做打算吧!”“杀姐姐!”花千骨心急如焚的唤道。正在二人相持不下时,夏紫熏悄然而至。   太白门大殿   庄严的太白门大殿上,屠丰一脸严肃的看向殿下众弟子,良久终究开口道:“现下六界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却不太平,日前,长留知会各派,继蜀山派掌门云隐无故失踪后,不日蓬莱掌门欧阳馨也证实被人强行掳走,到现在还丝毫寻不到半点儿踪迹!”屠丰叹口气继续说道:“为今之计,我太白门除了要助蓬莱一派尽力寻得欧阳掌门之外,更须增强我派实力,所以…恐怕我必须闭关些时日!”“不可啊!掌门师弟,想那欧阳馨便是…”屠丰闻言即刻做出了一个住口的手势,悠悠开口道:“博越师兄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在我闭关的这段时间里,掌门之位便要有劳博越师兄费心了!”语罢,屠丰瞬间将掌门宫羽交到博越手中,便大步流星的走出大殿。屠丰的这一决定,瞬间在大殿上炸开了锅,弟子们窃窃私语的揣测着屠丰的用意,博越则紧锁眉头目光深邃的望着屠丰的背影,心绪实难平静。? ☆、第八十五章 长留冰室众人欲救尹幽若 ?  无垢宫大殿   “且慢!”话音未落,夏子熏已稳稳落于大殿之上。“紫熏上仙!”花千骨微微一惊的看向夏子熏道。“诛仙之毒虽是霸道的紧,倒也非无法可解!”夏子熏眉头微蹙的走到近前说道。“什么方法?”花千骨似是看到了希望般的望着夏子熏道。“三花汇顶!”夏子熏一字一顿道。“以命抵命?”杀阡陌接口道。“非也...”夏子熏缓缓摇头,看着花千骨道:“以命抵命,不过是当初东方彧卿骗檀凡与异朽阁所做的交易代价罢了!”“三花汇顶?”杀阡陌不明所以的喃喃自语道。“所谓三花汇顶实则是将:人花、天花、地花,汇聚精气神混一而聚于玄关一窍罢了。而三花中人花:炼精化气;天花:炼神还虚;地花:炼气化神,而借此汇聚四人上乘之内力,即刻可尽数将其毒逼出。为今之计,我等需得尽快回到长留冰室,求助于长留三尊,或许她还有救!”“三尊?....”杀阡陌望向无垢宫深处,继续说道:“可白子画他...”“师父...”花千骨焦急的望向迷雾缭绕的无垢宫深处,莫名的不安一直萦绕在她心头,而此刻她更深知,幽若的毒已是刻不容缓了!“既如此,我们即刻起身前往长留吧!”花千骨眉头紧蹙望向二人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得说道。而内心一个声音不停地重复着:师父!等我!“嗯!”夏子熏微微点头。   长留大殿   摩严一人端坐于大殿之上,眉头微蹙的轻抿口茶,忽听得一名弟子匆匆跑入殿中,抬头看去,却是自己的徒弟落十一,不由得紧了紧眉头道:“何事如此慌张?”“师父!幽若回来了!”落十一焦急的禀告:“听千骨说,幽若中了诛仙匕首之毒!”“什么?诛仙?”拿在摩严手中的茶碗,应声而落。“嗯!师父,儒尊等已在绝情殿冰室等着师父了!”眉头紧锁的摩严,急匆匆的快步走出大殿。   长留绝情殿冰室   幽若平静的躺在冰床之上,花千骨握着幽若渐渐冰冷的小手,师徒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中回荡,“幽若!别怕,师父一定会救你的!”花千骨轻抚幽若的面颊,悠悠开口道。“大师兄!”见摩严急匆匆的来到冰室,笙箫墨叹口气道:“千骨一行人等,刚刚从无垢宫回来,听闻幽若只身前往无垢宫,不仅无意中解救了云隐,更是在此发现了这种种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只可惜幽若技不如人,自己却伤在了诛仙之下!”望着冰床之上嘴唇发紫且面无血色的幽若,摩严忧心忡忡的开口道:“幽若现在如何了?”“不是很乐观,必须马上解毒!否则性命堪忧!”笙箫默眉头微蹙的说道。“那可寻得解毒之法了么?”摩严关切的问道。“嗯!现下需要内力深厚之人采用三花汇顶之术,方可解除幽若身上的诛仙之毒!”夏子熏淡然道。“三花汇顶?”笙箫墨大惊失色道。“好!既如此,事不宜迟,我等即刻便运功帮幽若解毒吧!”摩严淡淡开口道。“好!那就麻烦杀姐姐为大家护法啦!”花千骨笃定的说道。“不行,小不点,还是我来吧,你来护法!”杀阡陌眉头紧蹙道。“杀姐姐!我这个做师父的从来都不曾为她做过些什么,就让我来吧!”花千骨轻抚幽若脸庞,不容置疑的说道。“好!我们即刻开始吧!”夏子熏悠悠开口道。? ☆、第八十六章 白子画未逃心魔终坠幻境 ?  无垢宫密室   深处如梦似幻迷雾中的白子画,已全然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回身望去,杀阡陌的身影已无处可循,仿佛自己刚刚并非身处无垢宫一般。白子画心中暗叫不妙,莫不是此刻自己又身处卜元鼎中了?手持横霜警惕的环顾四周,缓缓的继续朝前走去。忽闻得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师父....”白子画回身望去,随着迷雾的逐渐消散,轻烟缭绕的天地之间,仿佛笼罩着层层淡淡的白气,恍惚间‘花千骨’正微笑着不急不缓的朝他走来。“小骨....”白子画低声呢喃着,手持横霜的手却猛然的举在身前,嘴角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淡然说道:“若我不曾猜错,姑娘定是故人!既如此,何必要扮作她人呢?霓--漫--天!”“师父...你怎么了?”‘花千骨’心急如焚的看着白子画道。紧蹙眉头的白子画,有了上次花莲村中毒的经历后,不停地重复的提醒着自己,眼前的一切皆为幻境,身旁的这个女孩,绝不是小骨!拼命告诉自己,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不管自己看到什么,都不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肆虐的狂笑后,蒙面露目的霓漫天悠然的出现在此二人面前。“不愧是名震六界的长留上仙---白子画,不错!最近一段时间,六界之中所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惨绝人寰的几件大事,皆是出自我霓漫天的手笔,怎么样?花千骨,你能奈我何啊?”“霓漫天!”‘花千骨’厉声喝道:“你可以恨我,可为何却要殃及他人?血洗竹泉村、灭门香薰阁,更是杀害了天山派的掌门尹鸿渊,难道你所做的这一切,仅仅为了向我报复吗?”“对!你说的不错!花!千!骨!!”霓漫天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的说道:“早在你杀害我爹爹时,你我之间的宿仇便早已结下了!那些人虽死于我手,却都是因你而丢了性命,轻水说的不错,你就是个祸害!”“好...好!既如此,那我也不必信守与朔风之间的承诺了,今天我便亲手杀了你!”语罢,‘花千骨’墟鼎中断念出鞘,招式凌厉的便向霓漫天攻去,霓漫天冷哼一声道:“好极了,花千骨,上一世你仰仗白子画的□□,我是比不过你,而现如今,我倒要你尝尝我的厉害!”说时迟那时快,霓漫天伸展双臂心中暗念心法,忽然周身真气暴涨,一股巨大的碧色光壁顷刻将她与‘花千骨’二人包裹其中,手持断念的‘花千骨’瞬间冷汗涔涔,似是发不出任何内力的她,感觉身体正不受控制的慢慢向着霓漫天靠近,终于霓漫天变换身法,单手擒桩花千骨’的脖颈,‘花千骨’涨的通红的小脸儿,憋得就快透不过气来,嘴角一丝鲜血顺流而下。“花千骨!你现在感觉如何?”霓漫天肆虐的笑着,看着就快被自己掐断脖子的‘花千骨’,悠然说道:“你心心念念的好师父,正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身处险境的你而袖手旁观呢!是不是心痛之极啊?哈哈哈...哈哈...!”“霓...漫天!”‘花千骨’轻声的斥道。远处的白子画面色清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可谁又知道,奈何他心下早已七上八下的没了主意,几乎可以百分比的断定,眼前这个小骨定是霓漫天设下的诡计,可为何自己却感到一股挥之不去的恐惧呢?“啊....!”伴随着‘花千骨’的一声惨叫,霓漫天松开脖颈的手,便一掌重重打在‘花千骨’的胸口之上,这一掌遂将‘花千骨’从巨大的碧色光壁中震出数丈之远。白子画冷冷的看了眼数丈开外,奄奄一息的‘花千骨’,淡然的悠悠开口道:“霓漫天,虽然你曾师出长留,但复生之后屡造杀孽,我便留你不得了,今天我便替长留清理门户!”语罢,横霜已然出鞘,白子画凝聚真气,催动手中横霜,只见一股巨大的白色光波发出阵阵轰鸣,爆炸声不绝于耳,仙力排山倒海的卷起,尽数卷向了身前不远处的霓漫天。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十重天麽?霓漫天诡异的笑了,暗念心法,催动晟影形成一个碧色的巨大光壁,随之而来的是又一层浓重的绿色迷雾扩散开来,霓漫天的身形在慢慢倒退,淡化,犹如幻影。白子画冷笑一声:“雕虫小技!”随即暗念心法,手中的力道立时又加重了几分,风势渐大,吹得衣袍猎猎作响,感觉剑气已逼至幻化中霓漫天的眉心,白子画眼前却突地一阵晕眩,画面交错,再睁开眼,已是一幅惊雷恶雨的场景,物是人非,他颤抖而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满手鲜血,刚刚还在数丈之外的‘花千骨’,此刻却倒在自己的脚下,胸前插着的,正是他的那把横霜剑!白子画心头一紧,喃喃低语道:“移...花幻影?”慌神间早已大乱阵脚的白子画僵直了身子,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不远处,霓漫天正诡异的笑着望着自己,“哈哈…哈哈哈….尊上,此刻你是不是正在努力的说服自己,来相信这眼下的一切皆为幻象,此刻躺在你面前之人断不是你那挚爱的小徒儿---花千骨!” ‘花千骨’努力的维持着自己即将溃散的意识,噙着一抹笑意的望着身旁不远处的白子画,嘴唇微微颌动着却发不出丝毫声音。一片茫然无措间,这撕心裂肺的一刻如此真实,竟让白子画周身僵硬,移动不得分毫,鲜血还在不断从‘花千骨’的伤口向外涌出,顷刻便染红了她粉色的衣衫,白子画早已分不清这一刻是真是幻,昔日花莲村中亲手杀了她的情景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无尽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他的心,眼前的景象几乎将他击垮,哪个是梦,哪个又是现实?铺天盖地的血色几乎蒙蔽了他的心智,几尽万念俱灰,掀开手臂,绝情池水的伤疤,却依旧让他痛彻心扉,眼前水痕划掠,脸上一阵冰凉,手足无措间,‘花千骨’终究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小骨……”他浑身颤抖着一步步走近‘花千骨’,颓然的跪倒在花千骨身旁。乌压压的黑云覆盖着天空,一切都消逝了,而在他眼中只有那抹粉色的身影正无限扩大,似真似幻间,竟恍然觉得过往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不要…不要离开我…小骨…不要…啊…!”随着一声疾呼,巨大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绝世的面容上神色清冷,此刻,白子画的眼中浮现出比死亡更加让人恐惧的眼神,一字一顿道:“霓!漫!天!你既想死,我便成全你!”? ☆、第八十七章 长留冰室三花汇顶幽若毒解 ?  天山派大殿   “南大夫,不知那端木尘,还能熬多久?”羽淳心事重重的看向南弦月道。“观其脉象,恐怕时日无多了!”南弦月叹息说道。“二师兄!”羽斓快步走入大殿:“大事不好了,适才长留派人传信来说,掌门师妹在无垢宫遭人暗算,身中剧毒了!”“什么?”羽淳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瞬间脸色一片煞白。“身中剧毒?”南弦月上前一步,问道“可说了是中了什么毒麽?”“诛仙!”羽斓凝眉答道。“诛...诛仙!”南弦月不自觉的踉跄着退后两步,说道:“那可是六界之内最厉害的匕首!”“长留可说了,掌门师妹此刻身在何处?”稍微回过神来的羽淳问道。“嗯!”羽斓笃定的点头答道:“在长留!”羽淳思虑片刻:“羽斓,如此的话,你坐镇派中,我与南大夫即刻赶往长留。”“是!二师兄!”   长留绝情殿冰室   幽若被众人扶正坐好,花千骨、夏子熏、笙箫墨及摩严四人依次从四个方向,采用三花汇顶之术,催动内力,试图将幽若体内的诛仙之毒,尽数逼出。杀阡陌则在冰室外设下了一层强大的结界,为众人护法。可尽管如此,还是凝眉不语的看向众人,冰室内一股强大的气流,始终游走在幽若周遭。转眼间,已过两个时辰有余,众人额头上不禁渗出了层层冷汗,惨白着一张脸的摩严不经意间口中一丝鲜血流出,心道:诛仙之毒,果然是这世间最难化解之毒!周遭气场冷冷的,似是要将众人冻住一般,花千骨的眉间结了层薄霜,嘴唇亦是惨白到毫无血色可言;可夏子熏的状况又比她好多少呢?一霎间,额头上的滴滴冷汗,如同冻住一般的伫立在侧,本是乌黑如墨的一头秀发,此刻竟如同老叟一般,仔细看来,才发现原来那也是结成的薄霜!而运功倒挂在幽若头顶的笙箫默,却与众人的感知完全不同,即便是周遭让人冷到极致的气场,还是难以缓解他此刻燥热难耐的感觉!墟鼎中像是有团烈火般,即刻将要把自己焚烧殆尽!数个时辰的连番运功,令每个人心里都罩上了一层不详的阴影,众人心中皆知,必须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再搏一把,否则无论是身中剧毒的幽若,还是眼下运功救人的四人,恐怕都难逃遭诛仙反噬的厄运。而一直在一旁护法的杀阡陌,更是看得胆战心惊!终于,众人默契般的对视一眼,同时用尽全力般的催动内力,噗!一口黑血从幽若口中喷涌而出,好在幽若的诛仙之毒,总算是解了,众人缓缓收回手,调息内力,吐出口气息。幽若则身子一软,瞬间倒向身后的花千骨,多亏花千骨眼疾手快,顺势将幽若揽入怀中,望着幽若渐渐红润的笑脸,花千骨终究会心的展露笑颜。心道:虽然几番惊险,好在幽若总算是得救了。? ☆、第八十八章 无垢宫屠丰破阵巧入密室 白子画欲杀霓漫天终坠 ?  无垢宫大殿   一望无际的天边,忽然出现一抹灰色的身影,片刻稳稳落于无垢宫大殿之上。忽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令人心生畏惧,缓缓向前两步,口中喃喃道:“八卦炼火阵!看来那书生果然没有算错!”遂紧闭双眼,口中振振有词的催动口诀,瞬间屠丰破阵向着大殿深处走去。   无垢宫密室   来到近前,眼前的景象却着实让屠丰惊呆了!偌大的银色光壁下包裹着一个碧色的光璧,令人一阵炫目,一时不知阵中发生了什么,屠丰只觉得周遭空气冰冷,一股杀气强烈的围绕在自己身侧,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渐弱,空中之人渐渐显出身形来。碧色光壁不曾减弱分毫,光晕下霓漫天的笑容有些诡异,用她半男半女的声音,肆虐的叫嚣着:“白子画!为何还不动手?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白子画眉头微蹙,感觉到有外人闯入,他独力支撑起来的巨大银色屏障瞬间又将屠丰隔绝在外。一时间,颇有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味道。屠丰猛然低头,才发现在银色屏障外,躺着一个平凡的女子,他瞬间明白了霓漫天都做了些什么!原来,她定是利用了卜元鼎将此女子幻化成花千骨的模样,让她再次死在了白子画的剑下!可是,如此煞费心机的她,到底要做什么呢?这场针锋相对的对决,霓漫天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呢?屠丰双拳紧握,看着光壁之中的二人,知她如他,又怎会不了解,这一次她闯下的祸,恐怕白子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了!“漫天!是我,朔风啊!”屠丰一边运功试图想要打破白子画所设下的强大结界,一边心急如焚的唤着霓漫天道。什么?朔风?霓漫天冷冷的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朔风!白子画,想不到你长留竟也会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啊!”白子画不屑一顾的看向霓漫天道:“霓漫天,今天我便让你命丧当场!”“尊上,手下留情啊!”屠丰焦急的开口道:“漫天,我知道一时间,你很难接受我的样子,但是我确实是朔风啊!昔日千骨成为妖神之际,是她借洪荒之力强行将我的灵识硬生生的从炎水玉分离出来,而附在了一个深受重伤的太白门弟子屠丰的身上啊,漫天!相信我是不会骗你的....”一行清泪顺流而下,屠丰继续说道:“这一次是你真的错了!千骨从来都不曾对不起你,当年霓掌门之死确实与千骨无丝毫关联,是尾随我们之后的单春秋杀了霓掌门,你为何执念如此之深的认为,是千骨害死了你爹呢?还为此徒增杀孽,害死了这许多的人....”“住口!”一个尖声喝道,霓漫天忽然情绪失控粗暴的打断了屠丰的话,声色俱厉的说道:“即便你是朔风又如何?你可知道,我现在已变成了什么模样?”语罢,霓漫天缓缓的摘下面纱,一张恐怖而狰狞的脸,瞬间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是一张何其恐怖的脸,依稀可认得出那是霓漫天不假,却也只是依稀可辨。因为她眼睛之下的皮肤全部都灼之焦黑,有的留下阴森恐怖的伤疤,而有的尚未结痂。血红一片,她的鼻子和嘴唇更是早已辨别不清,轮廓早已模糊,只能隐约看到部分森白的骨骼和牙齿。而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眼部之下的一张脸竟然一分为二,右边的半张脸,居然还长出了胡须!“漫天...!”不知何时,屠丰早已泪流满面。“哈哈哈....哈哈哈...”空荡的无垢宫密室回荡着霓漫天尖声刺耳的笑声,渐渐地变成了低泣:“朔风!我愿意相信你,可是我却早就不能回头了!能再次见到你,也算是此生无憾了!我与花千骨,生生世世,皆为宿仇!这是永远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你自己好生保重吧!”忽然,只见霓漫天墟鼎中晟影出鞘,碧色光壁应声而破,晟影犹如一道绿光,急速的向着白子画的眉心而来。却见白子画眼神一凛,横霜临空一个翻转,将那晟影的剑身狠狠地斩了开来,碧落剑真身显现。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后,漂浮的碧落剑,有所感召,碧色光芒大盛,封印隐隐欲破。霓漫天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心道:花!千!骨!我苦等的这一刻,终于到来了!随即心中暗念心法,绿色光壁中霓漫天的身影几近模糊,一阵迷炫后,霓漫天身子一软,应声倒地。她的灵识已犹如一道鹅毛般,向着碧落剑阁疾驰而去!“想逃?休想!”白子画怒不可遏的望向颓然倒地的霓漫天,即刻闭目打坐,强迫自己凝聚一身功力于灵识中,周身结界瞬间消失,巨大仙力收敛不住,四处激荡飘散,灵识则化作一道白光循着碧落剑阁的方向极速追去。灵识的瞬间抽离,白子画犹如一尊雕塑般的打坐于此,在银色光壁的包裹下碧色光壁显得尤为突兀的碧落剑悬于上空。屠丰一个箭步奔到霓漫天身旁,紧紧将其抱起,撕心裂肺的摇晃着霓漫天,一声绝望的呼喊“漫天!”划破无垢宫密室上空。? ☆、第八十九章 花千骨重返无垢宫欲入剑阁终遭反噬 ?  绝情殿冰室   “爹爹...不要走...师父...别不要我....师父.....”随着一声疾呼,幽若渐渐从噩梦中惊醒。“你醒了!”夏子熏悠悠开口道。“这...绝情殿!我...我怎么会在这儿?”缓缓从冰床上起身的幽若依稀记得自己该是在无垢宫,面露不解的看向夏子熏道。“你中了诛仙之毒!不过别担心,毒已经解了!世尊、儒尊、你师父合我们四人之力,才将你体内的毒,尽数逼了出来。”夏子熏不急不缓的说道。“师父!”幽若喃喃自语道:“我师父现在何处?”夏子熏叹口气道“许是在无垢宫吧!”“无垢宫?不好!”稍感虚弱的幽若急急的便要向外走,“站住!”夏子熏无奈的边拉回幽若,边开口道:“你无需担心,当日是子画遣杀阡陌要送你回来的,想来这会儿,你师父该与子画会和了吧”长嘘一口气的幽若,转头看向夏子熏,尴尬的行礼开口道:“多谢紫熏上仙救命之恩!”夏子熏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若不是花千骨先我一步,收你为徒,你这个徒儿,我收定了!”“啊?”幽若不解的看向似笑非笑的夏子熏不语。   无垢宫大殿   面色略显苍白的花千骨顾不得身体的极度消耗,所带来的不适,御剑急匆匆的落于无垢宫大殿之上,感觉周遭的气场冷的令人胆寒,感知到师父的气息就在近前,确是越发的羸弱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从来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脚步是如此沉重,竟不敢靠近这股曾经让她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了!   无垢宫密室   屠丰惊恐的望着身旁不远处,依然在闭目打坐的白子画,再低头看看自己怀中的霓漫天,不禁哑然失笑,口中喃喃自语道:“东!方!彧!卿!你这个骗子!费劲心思唤醒我前世的记忆,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再次错失所爱麽?为什么?…为什么!….”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的一步步靠近密室。屠丰木然的抬眼望去,不曾想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无垢宫密室   “千骨?”泪流满面的屠丰,大惊失色的看向出现在密室门口的花千骨。看到闭目打坐的白子画,花千骨顿时心头一紧,“师父...师父!”花千骨疾声唤道。一个箭步来到白子画身边,见面色清冷到嘴唇都毫无血色的白子画丝毫没有一丝反应的打坐于此,花千骨眼含泪珠跪倒在其身旁,轻抚了一下白子画的道袍,不想白子画却毫无防备的向着花千骨的怀中倒下,花千骨眼疾手快,一把将白子画抱入怀中,将手熟练的附在其脉搏之上。只一刹,花千骨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倒下去一般,心道:师父的脉象,怎会如此?这...这分明就是将死之人的脉象嘛!“不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花千骨不住的连连摇头道:“师父,你怎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不住的打在白子画的脸庞之上。“千骨!”不知何时,笙箫墨竟悄然而至,从未见过白子画有过如此的气色,不待花千骨做出任何反应,已将手附于白子画的脉搏之上。“儒尊,我师父他...怎么样?”花千骨带着近似乞求的眼神,望向笙箫墨道。低头诊脉的笙箫墨,对上花千骨乞求的目光道:“千骨!你可知道...”笙箫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哽咽着继续说道:“师兄的验生石现在何处?”“验...验生石?”听闻此言,花千骨只觉得头似是快要炸开一般,尽量调息自己紊乱的心绪,从墟鼎中,取出白子画的验生石。“为什么....为什会是这样?”花千骨近似绝望的看着,羸弱不堪的验生石,连连摇头道。“果然如此!”笙箫墨抬头望向悬于空中的碧落剑,眼含泪光的说道:“若是我没猜错,掌门师兄与那霓漫天的灵识,定是一起被困于碧落剑阁之中了!”“灵识?剑阁?...不行,我要救师父出来...”花千骨似是看到了一丝希望,轻轻将白子画平放在地上,抬头望向悬于空中银色光壁胜于碧色光壁的碧落剑,紧闭双目,气守丹田,凝聚一身内力,将周身内力凝聚于掌心,霎时间一掌劈向银色光壁与碧色光壁中似有似无的缝隙中,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后,随之而来的是碧落剑周身两道光壁合力击出的一道青色的光柱,瞬间击向全力运功躲闪不及的花千骨。“千骨!”笙箫墨见状不妙,合力击出一掌的同时,一把扶住被剑气所伤昏迷不醒的花千骨。看了眼不远处颓然倒地的欧阳馨,对屠丰说:“你且随我将此三人带回长留在说吧!”屠丰眉头紧锁的点了点头。? ☆、第九十章 霓漫天奸计终得逞 白子画永生陷剑阁 ?  碧落剑阁   剑阁内,轻雾缭绕,天地万物混沌不开,周遭一片碧色的迷雾,一浪接着一浪的向着白子画扑面而来,空气中阵阵恶臭血腥之气,闻之令人作呕。如此妖异而诡异的景象,白子画已有数载未曾经历,即便是当初洪荒之力现世,小骨初为妖神时,都不曾有过此种异象!恍惚间,本是诡异空荡不见一人的四周,却突然漂浮起了无数个黑色人影,说是人也并不贴切,他们只具备人的身形,没有五官容貌,又仿佛是团气体聚散不定。白子画眼神一冷,随即反手结印设了结界,巨大光柱升腾而起,横霜出鞘光芒大震,几乎是在同时,无数的黑影前仆后继的扑了过来。那些黑影撞击着自己周遭的巨大的光柱,不顾一切的试图冲破光壁。不远处,横霜剑凌空一个翻转,周遭密密麻麻一群黑影在剑气下消散无踪,然而更多的黑影狰狞着又冲了过来,白子画拧眉厉目,心道:糟糕,想来这结界设得越是厉害,入结界之人仙术越高,所遇阻碍便也越强。眼见那黑影越聚越多,光柱中白子画神色冷到了极致,闭目张手,身前银色光芒大盛,霎时横霜剑气暴涨,巨大光柱散落四射,将无数的黑影撕扯分裂,瞬间狰狞的黑色幻影灰飞烟灭。天地静了下来,幻象一寸寸碎裂剥离,周围恢复了本来面目。横霜亦瞬时归鞘。白子画惊奇的发现,剑阁中竟别有洞天,缓缓向前刚刚走出数步之遥,便看见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在自己身前不远处显现。此刻的横霜嗡嗡作响,剑身倏尔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径直往寒潭中刺去。忽然寒潭漩涡乍起,一道屏障将剑身挡了回来,被急忙上前的白子画握住,横霜却仍旧满是杀意的蠢蠢欲动。寒潭中的漩涡越来越大,突然有一身影自漩涡中漂浮而上,恍惚间,霓漫天惨白着脸睁大着眼,正带着一丝狰狞而诡异的怪笑望向白子画,依然是她那尖声刺耳的音调,悠悠开口道:“长留上仙果然厉害,可那又如何呢?白子画你认为即便此刻你杀了我,还可能全身而退麽?” 白子画心头一紧,不动声色的望着她,不语。“当初半人半鬼的我跑到异朽阁去做交易,只为了让花千骨生不如死!”霓漫天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却未料想,居然被我发现,此生你竟是她的生死劫!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啊!众人皆知这碧落乃上古有名之凶剑!尊上可曾知道,无论是谁,任你是上仙亦或是神尊,只要降服了这剑阁中的怨灵,便算是与剑阁自动签订了永久的契约,除非身死魂灭,永不得出剑阁一步,否则立时便是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而此刻,尊上却要作为剑阁的守护者,永生永世的服役于剑阁之内啦,而你的肉身,也会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化作飞灰,哈哈哈…哈哈哈哈…..”霓漫天肆虐的狂笑着,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何故在六界之中做了杀了这么多人?而不是亲手杀了花千骨呢?那是因为我倒要看看,当花千骨眼睁睁看着你灰飞烟灭时,会是怎样一种万念俱灰的表情?”周遭的气场忽的冷了下来,白子画立时感到一阵眩晕,此刻的他怎会不知,原来这才是霓漫天最终目的,她是要困住自己,昔日小骨伤于悯生剑下时,自己的痛苦依旧是那么真切...此刻,绝情池水所留下来的伤疤,仿佛又深了数寸,排山倒海般的痛楚,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他,若是小骨发现他将永生永世被困剑阁,二人恐怕此生不复相见时,不!简直不敢再往下想...恍惚间,天地万物仿佛颠覆般的晃动起来,一时间霓漫天一个失神,便随波逐流的一起漂浮起来,就连白子画也是强行运功才勉为其难的稳住身形,片刻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一切瞬间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哈哈哈...哈哈哈....白子画,你可知道,刚才剑阁之内,何故会突生变故?”霓漫天诡笑依然的望着白子画继续说道:“若是我不曾猜错的话,那便是你那可爱的小徒儿,妄图运功想要冲破封印进入这剑阁之内所带来的反噬!”“住口!”白子画双目赤红的瞪着霓漫天厉声喝道。她说的不错,就在刚才,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小骨的气息,白子画啊,白子画!枉你活了这上千年,明明可以在她进入剑阁时,强行加固封印便可将其永远困在这碧落剑阁内,可当昔日小骨倒在自己剑下的一幕,是如此真切的再度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神识错乱的自己竟鬼使神差般的追她进入这剑阁之内。那一刻的自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了她!罢了!顷刻乌压压的黑云覆盖着剑阁上空,霓漫天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这竟让她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快意。   白子画周身突然散发出异常耀眼的光芒,光芒照得半边天空恍若白昼,晃得霓漫天瞬间睁不开眼。光芒下的白子画,凝神聚气,暗念心法:生死一遁,逆天求活!天地万物仿佛都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包裹起来,白子画屏息凝神,将周身内力导向右手,仙印骤结,转眼之间凝聚起灿灿银光般的庞大仙力瞬间聚集颤动,一张手,白光破空而起,尽数打向剑阁天空,而光芒中白子画的身影却越发有些模糊。此刻的霓漫天,正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微微摇头的看着剑阁内所发生的一切,不,绝不可以!她从不曾想要花千骨的性命,她却非要她也尝尝,痛失挚爱是什么样的滋味?良久,伴随着白子画身前白光大盛,巨大仙力的反噬下,白子画犹如飘零的枯叶般,胸口被弹回的一道仙力击穿,身子后仰,顷刻便被弹出数丈之远。片刻,缓缓起身的白子画脸上一片惨白,大脑猛然一阵轰鸣,大口的喘着气,觉得心脏都被震的生疼,一切都结束了,他终于还是落入她的圈套之中。“哈哈哈....哈哈哈哈....”霓漫天肆意的狂笑着,悠然说道:“白子画!你就认命吧!即便你冲破十重天又如何?此生,你便是花千骨的生死劫!若不是你追我入剑阁,那进来之人便会是她!”白子画下一瞬便几乎被怒气淹没,霓漫天明显感受到白子画周身散发出的戾气,这戾气之重,足以将她顷刻间吞噬殆尽,霓漫天狞笑着口中喃喃自语道:“花!千!骨!我终于做到了,痛失挚爱的滋味不错吧!”缓缓抬头仰望天空,依稀仿佛又看到了她的爹爹,还有...朔风,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第九十一章 画骨同昏迷 尹幽若悔不当初 ?  长留绝情殿   一切都是那么冷清,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一丝温暖。诺大的绝情殿中,万籁俱寂中更多了一份悲凉。清脆的宫铃声,仿佛还言犹在耳,露风石上那个清高、孤傲、纤尘不染的长留上仙白子画,此刻正无知无觉的躺在绝情殿冰室中,而那个因一心想救师父于危难,欲进入碧落剑阁中的花千骨,终因剑阁内巨大的反噬,正受伤昏迷不醒的躺在绝情殿中自己的卧房内。   绝情殿花千骨卧房   “青萝师叔,我师父怎么样了?”刚刚才恢复不久的幽若,不顾南弦月与羽淳的劝阻,执意来到绝情殿花千骨的卧房前,看到舞青萝慢慢走出房间,关切的问道。“幽若,你不用担心了,你师父虽遭反噬,却是伤无大碍,我师父已帮她疗过伤了,该是问题不大了,只是....”舞青萝面露忧色却欲言又止。“只是什么?”幽若虚弱的上前一步道。“只是...千骨呓语不断,似是坠入什么迷梦之中!尊上亦是现在这个样子,若是千骨醒来,可如何是好啊?”“师父...”幽若噙着泪水道:“听闻二师兄说,尊上在无垢宫中了一个前长留弟子--霓漫天的圈套,而陷入碧落剑阁无法脱身,进而此刻昏睡中在冰室内?”“嘘!”舞青萝重重的叹了口气,将幽若拉到一旁小声道:“你小声点儿,我跟你说,此事可非同小可,对外长留只得暂时宣称,尊上自无垢宫制服霓漫天后暂时闭关了,可世尊、儒尊及嫡传弟子,包括你师父都知道,尊上...尊上恐怕这次...都三天了,尊上不仅灵识越发的虚弱了,听我师父说,恐怕七七四十九天之内,肉身便会灰飞烟灭!””不...不会的!”幽若踉跄的退后数步,连连摇头道:“怎么会这样?我要去找儒尊问清楚!”语罢,幽若踉跄的向着销魂殿飞去。   销魂殿   笙箫墨独自强迫打坐入定,忽然好恨自己往昔的不求上进,许是二位师兄太过宠溺他了,一直以来放荡不羁的自己,从来不曾肩负起长留的重担,更不曾为这个看似清冷孤傲、不近人情的二师兄分担过什么!“师弟!”一脚踏入销魂殿的摩严,一眼便看到因练功急于求成而险些走火入魔的笙箫墨,一步来到近前,赶忙运功为其稳住心脉。片刻,在摩严外力的疏导下,笙箫墨的脸色终见好转,神智也渐渐恢复清醒。“大师兄!”笙箫墨抬眼对上摩严关切的目光道。“师弟!你这又是何苦?”摩严忧心忡忡道。”“大师兄!掌门师兄他怎么样了?”笙箫墨眼含泪光的看向摩严道。“三天了!一日差似一日...”摩严苦苦摇头,叹口气哽咽道:“莫非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笙箫墨绝望的闭上双眼道:“但凡是入剑阁能降服其怨灵之人,皆算是与剑阁签订了永久的契约,除非身死魂灭,永不得出剑阁一步,否则立时便是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本来以霓漫天的修为,是断然不够资格,降服阁中怨灵的,岂料她定是借助异朽阁之力,逆天改命方可强行进入剑阁修炼,服役于剑阁之内,成为剑阁的守护者!”摩严眉头紧蹙的看向笙箫墨道:“若是如此,子画怎就替代了霓漫天呢?”“不,大师兄所言差异,我猜想,定是那霓漫天的修为还不足以完全降服怨灵,而掌门师兄的十重天若要降服怨灵,想来是易如反掌吧!”“嗯!”摩严缓缓点头道:“若论修为,我长留三尊,该是任何剑阁,都难耐我何才对,否则以子画的脾气,断不会如此鲁莽的!”“不错!”笙箫墨缓缓从软榻上起身道:“看来这碧落剑阁定有古怪!”“出来吧!”摩严望向大殿门口方向道。幽若神色恍惚间,缓缓走入殿内,泪水划过脸庞,颓然的跪倒在二尊面前道“世尊、儒尊,眼下这一切祸事的根源,皆因幽若而起,若是寻得解救之法,幽若愿替代尊上,永生永世服役于碧落剑阁!”笙箫墨眉头紧蹙的缓步来到近前,扶起虚弱不堪的幽若道:“这些怎可怪你呢?为今之计,你须得好生照看好你师父才是要紧!”幽若眼泪汪汪的看向笙箫墨,无奈的点了点头。   绝情殿花千骨卧房   幽若俯身跪在花千骨的床前,用绢帕一遍遍为师父拭去层层的冷汗,望着憔悴不堪呓语不断地花千骨,幽若心疼不已的泪流满面,她希望师父尽快脱离梦魇,又好怕师父醒过来,难以面对与尊上此生不负相见的残酷事实!“怎么会这样...”幽若连连摇头的喃喃自语道。忽然,一抹绿色的微光,嗖的从房外破门而入,幽若抬眼望去,果然是糖宝没错!“幽若...”糖宝关切的双手揉搓着,看着幽若道:“娘亲,还是没醒麽?儒尊,不是说伤无大碍了麽?”幽若颓然的摇头道:“是伤无大碍不假...醒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师父,要如何面对....”幽若几乎不忍再说下去。糖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听十一师兄说起过,当日自己被霓漫天所杀时,亲眼目睹自己惨死在霓漫天剑下的娘亲,因责怪自己未能及时相救而心痛到,突破了尊上在其身上所设的封印,进而成为妖神。她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娘亲发现与尊上,‘阴阳相隔’时,娘亲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娘亲....”糖宝忽然一头栽倒在花千骨的胸前,嚎啕大哭起来。幽若眉头微蹙的将糖宝小心翼翼的从师父的胸前提起,放于自己的掌间,悠悠开口道“别这样,糖宝,此刻就让师父,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虽是呓语不断,噩梦连连,怕是也好过,醒来的万念俱灰吧!”幽若意味深长的看着花千骨,心道:师父!您一定要挺住啊!? ☆、第九十二章 长留大殿蓬莱欲带走霓漫天 仙牢内屠丰落十一师 ?  绝情殿冰室   诺大的冰室里,只有一张冰床安放其中,此刻那个孤冷出尘的绝世容颜,虽是面色惨白,却是如此安详的躺在冰床之上,仿佛只是熟睡一般。不远处上古凶器—碧落剑悬于上空,硕大的白色光壁下包裹着的那股微弱的碧色光壁,仿佛刹那间,就要被白色光壁吞噬殆尽一般。   “子画!你还要在那剑阁中呆多久呢?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心爱之人,为你伤心难过麽?” 夏紫熏潸然泪下的望着冰床上,亦是熟睡般的白子画说道。“紫熏上仙!”夏紫熏回身望去,只见笙箫默已不着痕迹的来到近前。“儒尊!”夏紫熏看了眼笙箫默,刻意别过头去,轻拭泪水唤道。“师兄...今日怎样?”笙箫默眉头轻蹙,虽知问了亦是徒劳,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夏紫熏微微摇头不语。“启禀儒尊,蓬莱弟子梦蔚雪奉掌门欧阳馨之命率弟子前来长留道谢,现下正在大殿之上,世尊遣弟子来请儒尊过去。”“嗯!知道了!”笙箫默忽将手轻附到白子画的灵台之上,心下不由阵阵心酸,连连踉跄的退后两步,心道:二师兄!你当真放得下六界麽?当真放得下…千骨麽?“紫熏上仙,二师兄这儿,先拜托你了!”笙箫默哽咽道。“放心吧!此刻,恐怕我也只能为他做这些了!”夏紫熏哽咽道。   长留大殿   清冷的大殿之上,摩严端坐于主位之上,蓬莱弟子梦蔚雪端坐于侧座之间,摩严客套的寒暄两句后,轻轻抿茶不语。梦蔚雪含笑道:“此番蓬莱遭此大难,多亏尊上及时出手相救,蓬莱上下对尊上的大恩大德铭感五内,自此定当以长留马首是瞻,共同匡扶正道!”摩严应付着微笑道:“蓬莱能如此顾全大局,乃是六界之幸啊!”“只是…”梦蔚雪思虑片刻,悠悠开口道:“听闻掌门所言,此次背后暗算他之人曾与那当日血洗竹泉村之人乃为同一人,说来惭愧,先前我蓬莱在未查明事情真相之前,就断然认定此事与贵派弟子花千骨有关,梦蔚雪谨代表蓬莱一派,向贵派以及花千骨姑娘致歉了!”“呵呵!”摩严干笑两声道:“此事,蓬莱不必介怀,我长留不是小气之人,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么此事今后便无须再提啦!”“多谢世尊海涵!只是…”梦蔚雪试探性的继续说道:“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置当讲否?”“但说无妨!”摩严道。“不瞒世尊,此番前来,实则在下乃奉掌门之命,想带走这种种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霓漫天的!回到我蓬莱受审!”“不可!”话音未落,笙箫默已来到大殿之上。   长留仙牢   仙牢内,霓漫天犹如一具死尸般的躺在仙牢之内,仙牢外屠丰木然的守坐在牢门前。“屠掌门,霓漫天乃我长留重犯,在长留召开仙界大会,公审霓漫天之前,她都要一直被关押在仙牢之内,屠掌门你这又是何苦呢?”说话间,落十一已不急不缓的来到屠丰近前。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的打击,几乎令他窒息,恍惚间一行清泪不着痕迹的滑落脸庞,屠丰抬头刚好对上落十一关切的目光,一句“师父…!”不禁让落十一呆立当场。   “你!你…是何人?”落十一大惊失色道。“师父,我是朔风!”屠丰哽咽道。“朔…风,你不是…已经…!”落十一难以置信的结结巴巴的说道。屠丰苦笑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师父,当年为解尊上的卜元鼎之毒,我与千骨破除了十方神器的封印,而我最终受炎水玉的召唤,回归本身,变成了一块无知无觉的小石头,而后不曾想,千骨冲破封印成为妖神后,利用洪荒之力,硬生生将我的灵识从炎水玉中分离出来与一名太白门叫屠丰的几乎伤重不治的普通弟子合二为一了,才有了今天师父眼中的太白门掌门---屠丰!”落十一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心下忽然明了,何故他会如此痴痴地守在霓漫天身旁。眉头微蹙的落十一,悠悠开口道:“你与漫天都是为师的徒儿,漫天的种种,是为师未能尽到责任!既如此,为师劝你一句,还是回去吧!”“师父…”屠丰哽咽道:“弟子从不曾后悔,为救尊上,而回归本身,唯一心痛的便是…漫天,若不是在她最难熬的时刻,自己未能伴其左右,或许…如今一切都会不同,所以…师父,就让我最后陪陪她吧!”落十一眉头深锁的看向牢中不人不鬼,面部可憎的霓漫天,一个“情”字,试问六界又有多少人放下执念呢?落十一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仙牢。? ☆、第九十三章 长留仙界大会真相呼之欲出 ?  销魂殿   “南大夫,那三花汇顶当真可解诛仙之毒麽?”羽淳面露忧色道,南弦月轻叹口气道:“既然儒尊与姐姐都无异议,想来此法必然可行吧!”“二师兄!”话音刚落,面色略显苍白的幽若已走进殿内。“掌门师妹!”“幽若姑娘!”羽淳、南弦月皆喜出望外的看向幽若唤道。“南大夫!”幽若微笑道。“师妹!你真的没事了?”羽淳笑着快步来到幽若近前道,“嗯!二师兄,我没事了!”说话间,南弦月已不着痕迹的来到近前,将手搭在幽若滴脉搏之上,良久笑着开口道:“嗯,只需好好调养一番,便可痊愈了。”幽若莞尔一笑道:“二师兄,我想你尽快赶回派内!”说话间,将一枚丹药交于羽淳手中继续说道:“将此丹药置于那端木尘体内,劳烦你与三师兄渡些内力给他,想必他还可撑些时日!”“什么?师妹,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羽淳不解其意的看向幽若道。幽若微微转身道:“这次在无垢宫,我找到那个杀害爹爹一直在背后陷害师父的凶手。只可惜我技不如人,只差一步,我就可以替我爹和师父报仇了!”幽若一掌打在桌子上,郁闷的继续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必须保住端木尘的性命,才能还我师父清白!”“幽若姑娘是想让端木尘当众还你师父一个清白?”南弦月悠悠接口道。“不错!”幽若微微一笑看向南弦月道。“好!既然掌门师妹吩咐了,羽淳定当办到!”语罢,羽淳转身离开大殿。   长留大殿   笙箫默话音未落,已悄然走入殿中,一时间二人目光齐聚于身。“儒尊,此言何意?”梦蔚雪不解其意的看着笙箫默笑着继续说道:“想来长留该不是误会,我蓬莱会因为霓漫天是先掌门的身份而护短吧?”“梦师侄,多虑了!”笙箫默微微一笑道:“霓漫天虽为你蓬莱先掌门,但却是我长留未逐之弟子,虽因洪荒之力而复生,却不思悔改,为了一己之私,利用异朽阁的秘术,屡造杀孽,正可谓为六界公敌,人人得而诛之!我长留断不能容其在存活于世,为祸六界,待我掌门师兄出关,我长留便会召开仙界大会,到时会将霓漫天的种种罪行,公布于六界,届时会按照长留的门规处罚于她,便也算是给六界一个交代了!”听闻此言,梦蔚雪思虑片刻,莞尔一笑道:“既如此,蓬莱定会准时赴约,在下就先告辞了!”语罢,躬身施礼后,梦蔚雪离开大殿。   长留大殿   相比起昔日因云隐失踪一事而召开仙界的大会,这次明显隆重许多,随着花千骨的复生,白子画重回绝情殿的传闻一时间在六界广为流传,而围绕在花千骨周围的所发生的几件令人发指、匪夷所思的大事,除了天山与蓬莱,两派当事门派外,其余各派皆摆出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这下可热闹了,众派间皆要看看一向心怀天下的尊上,要如何才能护得小徒儿周全,而更让众派更为期待的还有一向固守陈规的世尊摩严,与尊上之间会不会剑拔弩张、兵戎相见呢?   大殿上,摩严与笙箫墨端坐于侧位之上,心中繁复的心绪,久久未能平静,却默契的都未点破。望着大殿上大大小小的门派,摩严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微微叹气不语。随着“蜀山派掌门云隐到!”的弟子通传,包括摩严与笙箫墨在内的殿中所有掌门,亦都起身相迎,这其中也不乏有阵阵的窃窃私语之辈,揣测着失踪数月的云隐,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面色略显苍白的云隐,虽在数月的囚禁中功力尽失,而今落得个需要重修仙身的悲惨下场,但身为蜀山掌门的他,却仍旧不改昔日风度的缓步走进大殿,躬身行道:“蜀山掌门云隐,见过世尊、儒尊!”“哈哈”摩严干笑两声道:“云师侄不必多礼,快请坐吧!”笙箫墨不着痕迹的朝云隐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听闻云隐师弟,自昔日离开长留之后,便不知所终了?可让大家一通好找,我等都担心的紧呢!不知云师弟,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么?”韶白门掌门卫昔道。云隐尴尬的笑了笑,略显局促的说道:“说来惭愧,在下学艺不精,再从长留回蜀山的途中,遭人暗算,被囚数日之久,听闻日前才被紫熏上仙所救!”“夏...子熏?”玉浊峰掌门齐明,不可思议的接口道:“这...众所周知,那夏子熏可是向来与花千骨不睦,又怎会...”齐明深知语多必失的道理,欲言又止的笑了起来。“云隐师弟,所言非虚!”话音未落,天山派弟子羽淳已来到殿内,“羽淳见过世尊、儒尊!”“羽淳师侄不必多礼,看座!”笙箫墨寒暄道。落座之后的羽淳,继续接口道:“大家有所不知,昔日掌门师妹因调查出原来杀害我师父的凶手另有其人,故瞒着众弟子独自下山找寻凶手下落,因担心掌门安危,在下遂派师弟羽斓带领众弟子曾前往各派寻其下落,行至蜀山派时,不巧正好赶上紫熏上仙将云隐师弟送回蜀山!”羽淳的一席话,顿时在长留大殿上炸开了锅,“真是奇怪了!堂堂一派掌门居然能毫无防备的被人掳去,囚禁数月之久,丢不丢人啊!”“是啊!想不到这六界之中,还有这号人物!”一时间,众派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让席间的云隐好不尴尬。“云隐掌门,那你可知道,囚禁你之人是何人呢?”“这个....”正在云隐觉得尴尬万分时,“霓!漫!天!”一个声音悠然响起。众人回身望去,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千骨的小徒儿---尹幽若!   “霓漫天?尹掌门说笑了吧!据我所知,这霓漫天可是与你曾经的师父,花千骨一同拜入长留的弟子,后来在仙剑大会上,还夺得魁首欲拜入尊上门下呢!只可惜,尊上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后选了你曾经的师父,花千骨为徒!再到后来....”“再到后来,”幽若轻哼一声,踱步于大殿之内,无情的打断了玉浊峰掌门齐明的话,“那霓漫天因其父霓千丈命丧七杀殿单春秋之手,而误会家师,对我师父心生怨恨,回到蓬莱继任掌门,而后因妄图抢夺我师父昔日的洪荒之力,最终因未能承载这巨大的洪荒之力而爆体而亡!可随着洪荒之力的消亡,这霓漫天亦随之复生了,却不想复生的她,竟为了对我师父实施报复,徒增杀孽,在这六界之内犯下了这种种滔天罪行!”“原来如此啊!”“真的假的啊?”“这尹幽若那日在天山派还一副,不找花千骨报仇,誓不罢休的姿态,这才过多久啊!怎的就改变态度了呢?”“是啊!不是说最近这名震六界的几件骇人听闻的几件大事,都是花千骨犯下的嘛?”“这还看不出来麽?这是在找人顶罪呢!”一时间嘈杂的议论之声,瞬时淹没了长留大殿。“尹掌门,若是在下不曾记错,昔日尹鸿渊掌门命丧花千骨之手的情景,可是我等在不归砚中亲眼所见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韶白门掌门卫昔不解的问道。“不错!”话音未落,蓬莱掌门欧阳馨已走入殿中,“欧阳掌门!你不是...”玉浊峰掌门齐明难以置信的看着欧阳馨道。面色略显苍白的欧阳馨微微一笑,躬身行礼道:“蓬莱掌门欧阳馨,见过世尊、儒尊!”“欧阳掌门,不必多礼!”笙箫墨微微笑道:“看座!”落座之后的欧阳馨娓娓道来:“在下相信尹掌门所言!说来惭愧,在下于数日前在派内自己房中,竟遭人暗算,掳走在下之人,就是我蓬莱先掌门---霓漫天!”“什么?这...”玉浊峰掌门齐明一副被欧阳馨惊到的表情!“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山派羽淳亦忍不住开口问道。“说来话长,在下学艺不精,被她偷袭得手,强行掳致无垢宫的地牢之中,囚禁于昔日尹鸿渊掌门被囚的地方,数日之后多亏尊上出现及时相救,才得以捡回一条小命!”欧阳馨局促的悠悠开口道:“在下对尊上的大恩,铭感五内,日后定当相报!对了,怎的今日未见尊上现身呢?”摩严清了清嗓子,微微笑着开口道:“欧阳掌门不必介怀,这霓漫天所练之禁术,虽然厉害,但子画已于无垢宫中,将其尽数化解,而今她便已是废人一个了!子画现今也在闭关之中,故不便相见!”   “那欧阳掌门可曾遭遇不测?”久坐不语的云隐,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问道。“嗯!”欧阳馨无奈的点头说道:“想不到那霓漫天居然如此丧心病狂!竟以吸食被囚之人的内力为己续命,她亦曾亲口向我承认,天山派掌门尹鸿渊亦是因此命丧她手,恐怕她万万也想不到,我能活着出来揭穿其罪行!现在看来,那血洗我蓬莱竹泉村之人,定然也是她错不了!”欧阳馨的一席话,让刚刚平静片刻的大殿,刹时又是一阵嘈杂!听闻此言,云隐心下倒吸一口气,忆起自己昔日被囚期间,分明见到七杀殿的旷野天一直游说自己屈服于他,想不到一直囚禁自己之人,居然会是霓漫天!这到底又会是怎么回事呢?   “各位稍安勿躁!”一直沉默不语的笙箫墨,缓缓开口道:“今日我长留,召集大家前来,亦是为了解开这种种事件背后的真相!”语罢,冲幽若微微点头示意道。“各位掌门!虽然那日我等入于不归砚中,眼见事实真相!却未曾想,所见情景中竟还有卜元鼎幻化出的幻象!而血洗竹泉村、灭门香薰阁,皆为霓漫天易容成我师父的模样,用卜元鼎以我师父的血,炼化成香,才有了大家眼中的‘花千骨’!”“恕在下直言,尹掌门之言,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玉浊峰掌门齐明道。“是!”幽若微微笑道:“齐掌门所言甚是,但幽若还有一人证,把人押上来!”   ? ☆、第九十四章 剑阁内霓漫天魂飞魄散 仙剑大会浮尘断下灰飞烟 ?  长留大殿   “端木尘?”欧阳馨难以置信的看着,虚弱不堪但又不失往日神采的端木尘,“你...你不是该在蛮荒吗?”端木尘微微抬头,迎上欧阳馨满是疑惑的目光,微微笑道:“不错!我本该永生永世在蛮荒赎罪,可就在白子画逃离蛮荒时,机缘巧合下,我亦偷偷的逃离蛮荒了!”“端木尘!那你就把从蛮荒出来之后的事儿,好好交待一番吧!”幽若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从蛮荒逃出来,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偷偷潜回师门盗走《无影摄魂眼》的下部秘籍得以修炼保命。不曾想,在后山树林中被一蒙面的神秘人,偷袭得手后,毫无反抗能力的我,当即被逼服下一种叫做蚀心腐骨散的剧毒,进而沦为她的走卒。当晚,在她的逼迫下,我便偷偷潜回天山派藏书阁,趁师父不备,施展《无影摄魂眼》将师父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离了天山派,囚禁于无垢宫地牢之中,而后在人前的师父,皆是由我易容假扮的!而众人在不归砚中看到的情景,亦是我与那神秘人假扮之后,而利用卜元鼎幻化出的幻象!而早在那日之前,我师父早已油尽灯枯而亡了!师父有恩于我,而我却受人唆使,恩将仇报!端木尘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亦于天山派是千古罪人!今日来此,不为其他,只为还花千骨一个清白,更要让天下人看清,那个扰得六界不宁的神秘人的真实面目!”话音刚落,大殿之上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皆看向侧座之上的摩严,若是长留有意袒护花千骨,世尊摩严的脸色,定是有趣的紧!只见摩严缓缓起身,慢慢踱步来到近前,“幽若,你且将不归砚取出来。”“是!”幽若自墟鼎中,将不归砚取出。只片刻,方才端木尘所述事实之真相,众人皆一目了然。大殿之上,众人一片唏嘘,皆为霓漫天的变态与狠厉,而冷汗直冒。期间,不乏有窃窃私语之辈:“原来那七杀殿的单春秋也深受其害了!”“是啊!怪不得许久不见他在六界露面了!”摩严缓缓起身,将手一扬,做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悠悠开口道:“师门不幸,出此孽徒,霓漫天虽为蓬莱掌门,却不曾被我长留逐出师门!今日其屡造杀孽,我长留断不姑息!”摩严轻叹口气继续说道:“来人!将霓漫天压上来!”闻得此言,一直沉默不语的屠丰,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一直气若游丝的霓漫天,被几名长留弟子横抬着进入大殿之上。“这...居然会是霓漫天?”蓬莱掌门欧阳馨不可置信的结语道。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为何昔日在地牢之内,这霓漫天何故总是带着面纱,原来....刚刚鸦雀无声的大殿之内,瞬时又掀起一层不小的嘈杂之声,众人虽为修仙之人,但面对眼前这个面目可憎、不人不鬼的怪物,还是不免一阵唏嘘。负手而立的摩严,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孽徒--霓漫天!勾结异朽阁,为祸六界,罪不容诛!因其乃家徒落十一之弟子,故今日我摩严特将其逐出长留,受于浮尘断之下,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浮尘断?那可是世尊的杀手锏啊!”“是啊!看来这霓漫天,此次在劫难逃啦!”“可不是么!这霓漫天也太过狠厉啦,要我看这刑罚一点儿都不重!”众人窃窃私语间,霓漫天已被人绑上了诛仙柱。一直久坐不语的屠丰终于站起身来,眉头紧蹙的躬身行礼开口道:“太白门掌门屠丰,斗胆恳请世尊手下留情!”   碧落剑阁   剑阁内,天空中早已是混沌不开,周遭一股强烈的杀气始终萦绕在霓漫天身侧,几乎夺去了她的呼吸,空中的对峙带着丝丝玉石俱焚般的绝望,让她整个人都心生寒栗。忽然间,混沌不开的天空中,依稀见得一道银色光壁,风云突变间,光壁中白子画的身影若隐若现,往日清冷孤傲的面庞下,此刻又多了一丝决绝,白子画凌空划出巨大仙阵,神色凝重,眉心金芒乍现,结尽了周身仙力,扬手重重一推,强光迸射,巨大光波发出,白色的光芒中只见数道凌厉仙刃,这些利刃的速度太快,刚才还在白子画身前,眨眼间已不可抗拒的穿透了霓漫天的身体,随着一声狰狞的嘶叫,霓漫天登时便是个魂飞魄散。   长留大殿   屠丰一语既出,便语惊四座,众人皆看不透屠丰到底是何用意?大殿之内恐怕也只有摩严师徒二人,知其内情。“屠掌门!众人皆知,这霓漫天乃我蓬莱之先掌门,我等皆都不护短,想来她与你太白门素无交情吧?你这是何意啊?”蓬莱掌门欧阳馨不解其意的问道。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气氛好不尴尬。拧眉立目的摩严,强抑心中怒火道:“这霓漫天虽为祸六界,但毕竟还是我长留的家务事,还望屠掌门自重!”“世尊...!”屠丰如鲠在喉,泪眼朦胧的哽咽道。语罢,摩严再不理其他,凝神静气间,汇聚周身内力,凝聚掌风间,一股巨大的光波霎时便向着诛仙柱而去。“不要!”话音未落,屠丰已腾空而起,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霓漫天身前。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下众人皆呆立当场。摩严见状,心下一惊,匆忙收十成功力化为一成。眼看屠丰就要赶到霓漫天身前之际,霓漫天竟毫无征兆的口吐鲜血,转瞬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终究消散的再无踪迹可循。“漫天!”悬于空中的屠丰轻声呢喃道,两行清泪顺流而下。殿下众人皆为摩严的修为赞叹不已,更为屠丰的反常举动而摸不着头脑。笙箫墨侧目看向摩严,不禁微皱眉头,不语。而此刻的摩严更加心知肚明,刚刚自己的那一成功力根本不足以将此时的霓漫天打至魂飞魄散,不禁忧虑起此刻绝情殿冰室中白子画的安危。   众人沉默间,一直跪于殿内的端木尘,忽然不停地咳血,慢慢的演变成七巧出血,终于一头栽倒在大殿之上。儒尊抬头望向殿内一名弟子,片刻,弟子上前查看过端木尘的脉搏后,禀道:“启禀世尊、儒尊,端木尘毒发身亡了!”“嗯!”儒尊微微点头示意,该名弟子行礼退下。“幽若,此人毕竟为你天山派门下弟子,该由你天山派处理。”摩严正色道。“是!”幽若躬身行礼后道:“罪徒端木尘,偷习禁术,弑杀师尊,罪无可恕,从即日起逐出天山派,念其生前有悔过之心,特准其死后葬于其家乡温宿国之境内!”语罢,幽若抬眼望向羽淳,羽淳微微颌首后,两名天山派弟子将端木尘的尸身抬出殿外。   绝情殿冰室   “砰”一声轰鸣,置于空中的碧落剑,银色光壁霎时将碧色光壁吞噬殆尽。“子画!”夏子熏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泪水抑制不住的滑落脸庞,冰床上的白子画,周身被一道白光萦绕,身体却显得越发羸弱了!   绝情殿花千骨卧房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让一直陷入昏睡中的花千骨,终于醒转过来,“娘亲!”一直守在花千骨身边的糖宝,喜出望外的看向花千骨唤道。略显虚弱的花千骨,猛地坐起身来,白子画面色苍白的倒入自己怀中的情景,忽然浮现在脑海中,泪眼朦胧的,缓缓起身踉跄的从床上下来,全然不理会糖宝的呼喊,一个人径直向着绝情殿冰室走去。   碧落剑阁   一切终究结束了,转眼间剑阁内云消雾散,一切回归本初,白子画望着眼前,若隐若现的臣服于己的怨灵,不时的漂浮其身侧,无奈的踉跄的倒退数步,枉自己纵横六界上千年,习惯了千年孤寂的他,此刻却感觉到如此的惊慌、不甘,想到自己再不能见到小骨...不...不可以,白子画仰视着上空,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而冰冷,身侧原本安静漂浮的横霜剑一阵轰鸣,仙力激荡得四周气浪翻滚。身侧横霜突然横冲出去,在巨大仙力催动下直刺向天空深处,却半空中被一道诡异的黑色仙障硬生生压了回来。   ? ☆、第九十五章 藏书阁摩严欲救子画 异朽阁花千骨寻法无果 ?  长留藏书阁   摩严缓缓踱步于藏书阁内,自从白子画坠入剑阁不得而出后,他几乎日日都来这藏书阁,不为其他,只为能寻得助白子画脱离剑阁的方法,哪怕就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都在所不惜!“世尊!”桃翁躬身行礼道。“嗯!桃翁!几日来,我已翻遍这藏书阁,却还是一无所获,难道我长留就连区区剑阁都破不了麽?”“启禀世尊!普通剑阁,亦说是尊上,即便是...”桃翁欲言又止,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即便是您或儒尊,都可出入自如,可偏偏尊上进入的是那上古凶器---碧落剑阁!”眉头紧蹙的摩严,不假思索的开口道:“虽是上古凶器,怎的这碧落剑阁就如此厉害?”“世尊有所不知,这碧落剑亦非普通之上古凶器,《六界全书》中曾有记载上古一役,众所周知,是众神合力将洪荒之力封于十方神器之内,世尊可知道,那妖神本体,是如何消亡的?”摩严局促的摇了摇头,不语。桃翁轻捋胡须道:“上古一役,因昔年妖神道法已至巅峰,而洪荒之力又过于强大,一时间神、仙二界,本无更多的良策,多亏神女女娲以自身的神血炼化了这把碧落剑,激战中,碧落刺破妖神真身,洪荒之力肆意外泄之时,众神才得以合力封印十方神器,妖神本体也魂灵尽散,同神界一样,殒灭于天地之间了。六界才得以宁静,一场浩劫才算终结!”“照桃翁所言,那碧落剑该是难以承受神血的洗礼,妖神本体消亡时,就该废了才对啊!”摩严难以置信的看着桃翁道。“世尊所言极是!”桃翁摇头晃脑的继续说道:“可若上古一役,妖神真的魂灵尽散,洪荒之力不是早就消亡了么?”“你是说...”摩严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说道:“妖神还存有一缕魂,就依附在那碧落剑阁中?”“不错!”桃翁轻咳两声继续说道:“也就是说,碧落剑阁,非有缘人不得入!”“非也,若是如此,子画怎的可以?”摩严难以置信的摇头道。“想来尊上突破十重天后的纯阳真气,能够镇得住那妖神的一缕魂吧!况且,尊上的血...”桃翁眉头微蹙,欲言又止道。“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摩严喃喃自语的走出了藏书阁。   绝情殿冰室   一个娇小的身影伫立在绝情殿冰室门口,泪水早已流干的花千骨,空洞的眸子抬起,望向不远处冰床上那再熟悉不过的绝代身影,此刻这纤尘不染的身影忽然间又染上了一抹惨白,眼前破碎的片段割入脑海,重重叠叠,又仿佛是回到了当初师徒二人同陷卜元鼎的时刻,当日如此险境,自己都不曾放弃过,难道今日她师徒二人竟走入这般绝境了么?不!绝不!向来执拗坚定的她,从不服输,更绝不认命!此刻面色冰冷的她,心中暗道:师父...你一定要撑到小骨回来!花千骨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床上之人,终究头也不回的离开冰室。   匆匆赶来的幽若,刚好看到一抹粉色的身影急速的飞离绝情殿。“师父!”幽若来不及多想,即刻御剑循着花千骨消失的方向追去。   异朽阁内堂   随着一声“砰!”的轰鸣爆破声,异朽阁内堂的石门,应声而破!“不知神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神尊恕罪!”异朽阁守护者的声音在内堂悠然响起,却依旧不曾现身。“出来!”花千骨声音冰冷的说道。“在下虽为异朽阁守护者,但千百年来,还未曾修得真身,因异朽阁探知六界秘密众多,及其耗损的阴德,故修行起来着实费力,现今相见多有不便,还望神尊恕罪!”“好!既如此,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而来?”花千骨面色冰冷的说道,围绕在内堂周遭的气场冷的几乎令人窒息,悬于上空的众多舌头,亦都瑟瑟发抖的不敢多言。“在下自然知晓!”守护者亦感知到周围气场的异常,但仍旧淡定的答道。“怎样才可助白子画脱离碧落剑阁?”花千骨面无表情开门见山的问道。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后,守护者悠悠开口道:“神尊赎罪,并无方法!”守护者的话,犹如刀刀利刃,剐着花千骨的心,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口中一股咸腥之味呼之欲出,却被自己硬生生的用内力强压了回去。深知此时自己断然不能倒下,师父还在等着自己!花千骨眼神一凛,仰头望向悬于上空的众多墟鼎与舌头,凝神聚气将周身功力聚于右掌之内,空中众多鲜活的舌头,在花千骨掌风的外力下,凝聚收紧,一时间内堂中,凄惨一片,求饶声不绝于耳!“神尊手下留情啊!想我异朽阁纵横六界数千年,除了靠众多秘术之外,这悬于上空之物,可是我异朽阁的全部身家啊!”守护者可怜巴巴的求饶道。“是麽?”花千骨冷冷笑道:“那你倒是说也不说?”“神尊稍安勿躁,且听小人,慢慢道来。”守护者悠悠开口道。花千骨手中力道未减半分,目色冰冷的环顾着内堂四周道:“快说!”“师父!”话音未落,幽若悄然出现在异朽阁内堂,眼前的情景,着实的让她呆立当场!她从未见过师父周身散发着如此大的戾气!纵然是昔日身为妖神的师父,眼神中都未曾有过如此大的杀气。仰头望去,空中大半墟鼎与舌头尽数掌握在师父的手中,只要师父愿意,不消片刻,恐怕整个异朽阁都会落得个消损于天地之间的下场。“神尊可知这碧落剑的来历麽?”守护者道。“上古有名之凶器!”花千骨冷冷说道。“众人皆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上古一役昔年的妖神法力已至巅峰,洪荒之力亦是过于强大,神、仙二界在无更多良策之际,只能用一己之身,强行封印十方神器,妄图削弱妖神的洪荒之力,这也就是神界如今凋零至此的原因!”幽若不禁唏嘘,心道:想不到上古一役竟是如此惨烈啊!花千骨眉头微蹙仍面不改色的沉默不语。沉吟片刻,守护者继续说道:“此消彼长间,正当神、仙二界一筹莫展之际,多亏神女女娲以自身的神血炼化了这把碧落剑,激战中,碧落刺破妖神真身,洪荒之力肆意外泄之时,众神才得以合力封印十方神器,妖神本体也几乎魂灵尽散,同神界一样,殒灭于天地之间了。”几乎魂灵尽散?花千骨轻皱眉头,心道:莫不是这碧落剑阁之中,还大有玄机?“难道当年妖神还存有一缕魂,就依附在那碧落剑阁中?”“正是!”守护者笃定的答道。花千骨只觉得一阵眩晕,忽然想到什么,手中力道立时加深了几分,又是一阵苦风泣雨般的求饶声“霓漫天做的是何交易?”花千骨一字一顿的问道。随着一声“神尊息怒!”一丝绢帛,于空中飘然降落,幽若机灵的上前一步,打开绢帛心中阵阵发堵,只见‘不惜一切代价,定要花千骨生不如死’的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绢帛之上。“霓!漫!天!”周遭的气场越发的冷了,一时间怒气几乎将花千骨淹没,好一个让自己生不如死!霓漫天,你做到了,她深知白子画便是自己的软肋,若是这世间再无白子画,那么...花千骨苦苦摇头,她好恨!恨自己一向软弱无能,若是当年自己不曾心慈手软,也许今日师父便不会陷此绝境之中了。“若是不能助白子画出剑阁,那么...我如何能入得剑阁?”花千骨依旧面色冰冷,不容置疑的问道。“师父!”幽若难以置信的大声唤道。“神尊!您可知道,为何霓漫天能够与异朽阁做下这笔交易?”守护者的声音中更多了几分无奈,见花千骨拧眉不语,便自顾自的答道:“皆是因为神尊您此生还有一劫---生死劫!”生!死!劫!这三个字如雷轰顶般的几乎将花千骨击垮,“正如您上次来异朽阁所猜的不错,尊上--白子画便是您此生的生死劫,故此尊上被困剑阁之内,犹如昔日您殁于尊上的悯生剑下般,此刻您亦算是渡劫成功了!”紧闭双目的花千骨,立时将手中力道又加深了几分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管什么生死劫!只要你告诉我,如何才能进入这剑阁之内?”“因为神界的凋零,故此任何剑阁您都不得而入!”话音未落,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后,刚刚还攥在花千骨手中的部分舌头,在声声惨叫声中,立时魂飞魄散!“神尊手下留情啊!今天您就是毁了我这异朽阁,在下也是无能为力啊!”“砰!”随着又一声轰鸣声后,又是一波魂飞魄散!“神尊!”“师父!”“小不点!”不知何时,杀阡陌已悄然出现在异朽阁内堂,来到花千骨身后,趁其不备,点了花千骨周身几处穴道后,花千骨只觉眼前一黑,顺时倒入杀阡陌怀中。“师父!”幽若见状也赶忙来到近前。杀阡陌横抱起花千骨,目光狠厉的对着异朽阁内堂喝道:“我不管你这异朽阁,是何来历?总之那人的交易总是和你异朽阁做的吧!若是这白子画无事便罢,倘若...就是小不点不拆了你这异朽阁,我也定要你这异朽阁,灰!飞!烟!灭!”语罢,杀阡陌三人消失于异朽阁内堂。? ☆、第九十六章 长留冰室花千骨以血破封印落败 剑阁内白子画意 ?  七杀大殿   杀阡陌紧闭双目一人端坐于大殿宝座之上,心中百转纠结,众多疑问萦绕心间,终于起身朝着昔日花千骨的卧房走去。   七杀大殿昔日花千骨卧房   “圣君?”正在专心照顾师父的幽若,见杀阡陌来到近前,悠悠开口道。“幽若!你老实说,当日你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无垢宫?”杀阡陌不假思索的开门见山道。眉头紧蹙的幽若,缓缓开口道:“为了追查杀害我爹爹的真凶!”“尹鸿渊?”杀阡陌喃喃自语道。“更为了找到一直以来,假借我师父的名义,到处作奸犯科,毁我师父声誉之人!”“诬陷你师父之人?”杀阡陌眉头紧锁道。“嗯!”幽若沉思片刻,悠悠开口道:“从之前蓬莱境内的竹泉村被血洗,再到紫熏上仙的香薰阁被灭门,而卜元鼎同时亦无辜失踪,再到...我爹爹在从长留回天山派的途中,被一个假扮成我师父的人所杀,这种种事件的背后,皆是一个叫霓漫天的昔日长留弟子所为!”“霓漫天!”杀阡陌目光狠厉的重复着这个名字。“不错!后来当我终于找到她时,不想学艺不精竟然着了她的道,之后的事儿,圣君大抵都知道了!”杀阡陌冷笑道:“看来是我许久不在六界出现了,居然连我的小不点都敢动,当真是活腻了!”“圣君也不必动气,那霓漫天此刻已然灰飞烟灭了!”幽若语气平静的说道。   “师父...”昏昏欲睡的花千骨轻声呢喃着,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我这是在哪儿呢?依稀记得自己刚刚还在异朽阁,怎的现在却来到...七杀殿!花千骨强撑着坐起身来。“小不点!”“师父!”杀阡陌与幽若同时唤道。“我怎么会在这儿?”花千骨面无表情的问道。望着此时的花千骨,杀阡陌只觉得心头一阵抽搐,一步上前,轻抚花千骨的肩头,强颜欢笑道:“小不点,听姐姐的话,白子画的事儿,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此时...”“姐姐...”杀阡陌话未说完,便被花千骨适时打断,“我想先回长留了!”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花千骨,径直朝着门外走去。“小不点!”“师父!”幽若与杀阡陌二人,不约而同的悄然跟在花千骨身后。   绝情殿冰室   一无所获的花千骨,从未感到如此沮丧,甚至是如此绝望。缓缓走进冰室,望着冰床上惨白依旧的绝世容颜。一直在冰室守护的白子画的夏子熏,望着眼前的这个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花千骨,心中不禁一阵酸楚。花千骨缓步来到床前,一只手轻抚于白子画的面庞,轻声呢喃道:“师父,若是小骨不能助你逃脱剑阁,那麽就让小骨来陪你吧!”语罢,花千骨看了眼悬于空中的碧落剑,缓缓的紧闭双目,轻轻将左手的双指划破,将周身内力凝聚至右手掌心,屏息凝神毫不犹豫的催动内力,凝聚真气推动至左手双指间,转眼之间一股鲜红的血柱在庞大仙力的推动下,瞬间聚集颤动,浑身颤抖的花千骨急火攻心,随着“啊...!”的大喝一声,血柱破空而起,尽数向着碧落剑打去。此时悬于空中的碧落剑身周遭在银色光壁的映衬下,依稀仿佛又多一层赤色羸弱的光壁,冷汗涔涔的花千骨,亦是看到了一丝希望般的,立时手中力道又似多了几分,转眼间冷汗已湿透了脊背,花千骨感到周身冰凉至极,此时似是连迈出一步都已万分艰难,傻在一旁的夏子熏与匆匆赶来的杀阡陌和幽若,不由分说的欲加入其中,助其一臂之力!不想三人正欲运功助阵时,才发现原来花千骨周遭更多了一层不见其形的结界,硬生生的将三个与其隔绝开来。见花千骨似是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正在三人一筹莫展之际,碧落剑中那股银色光壁终究还是无情的吞噬了那股羸弱不堪的赤色光壁,一股无形的气流,将猝不及防的花千骨,瞬间震出绝情冰室。说时迟那时快,杀阡陌眼疾手快的飞身出去,接住了被剑气震伤昏厥不醒的花千骨。   碧落剑阁   闭目打坐的白子画,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绝情殿下、花莲村中抱着自己袖子摇晃,撒娇的声声唤着“师父....”的熟悉而甜美的笑脸,冷汗不断的白子画,揭开袖袍,望着左臂上绝情池水留下来的伤疤,轻唤一句:“小骨!”转瞬间,天空云层滚动,周围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的动荡,白子画勉强稳住身形的同时,仰望暗红色的天空,小骨!是小骨!天旋地转间,白子画终究还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入剑阁天空深处。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一团黑色的气体若隐若现,白子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的靠近这团气体,不由分说的从墟鼎中召唤出横霜伴于身侧。恍惚间,那团黑色的气体,仿佛幻化成一个模糊的身影,似兽非兽竟犹如雷鸣一般,四爪飞扬,瞬间身体暴涨数倍,穿破乌云,火苗不停向外舔噬,好象无数条舌头一样在天空中肆意飞舞,迅疾向着白子画疾驰而去!白子画目光一凛,身侧横霜翻转,仙力凝结,一个诺大的银色光壁,骤然而起,横霜亦随之缠斗在一起,光壁内的白子画大汗淋漓,莫不是小骨妄图再次打开剑阁的结界麽?一个分神间,银色光壁应声而破,数万条舌头形状的火苗犹如刀刀利刃般向着白子画周身而来。白子画只觉得周身欲火焚身般的痛苦难耐,纤尘不染的白衣染上了触目的血迹,身体急速下坠间,慢慢失去了意识。? ☆、第九十七章 剑阁内白子画恢复不伤不灭之身 糖宝落十一再去 ?  绝情殿花千骨卧房   “幽若,霓漫天都已经死了,可为什么尊上还是被困剑阁不得而出呢?”糖宝抹着眼泪,泪眼汪汪的看着幽若道。“因为交易!”幽若凄然的苦笑道:“想不到那霓漫天居然如此狠毒,在六界毁我师父清誉不说,居然与异朽阁做了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师父生不如死’的交易!”“霓漫天!又是她!”糖宝怒不可遏的说道“嗯!师父此次造访异朽阁,亦是想求得助尊上脱困的方法,不想还是一无所获!糖宝,这样下去,我真怕师父会撑不住啊!”语罢,幽若别过头去轻拭泪水。糖宝似是下了很到决心似得,跳到幽若肩头道:“幽若!你好好守在娘亲身边,我即刻就与十一师兄,再去趟异朽阁,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话音刚落,一道绿光已消失在屋内。   碧落剑阁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画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强撑着坐起身来,屏气调息,强自打坐,却赫然发现周身通体舒畅,往日纤尘不染的白衣,此刻虽早已血迹斑斑,但白子画伸手探向右臂的伤口,却意外的发现,居然丝毫没有一丝痛楚的感觉,一个想法快速在脑中闪过,掀开道袍却发现右臂上的伤口,早已平复如初,就如同从来都不曾受伤一般。白子画难以置信的解开自己的道袍,果然不出所料,方才激战中受过伤的地方,依旧不留丝毫痕迹般的完好如初。难以置信的白子画,忽然想到什么似得,轻将左手举至胸前,慢慢的闭上双眼,轻轻掀开袖子,睁眼的瞬间,长嘘一口气,好在那块伤疤还在!忆起方才所发生的一切,白子画不禁心下一惊,眉头紧缩的他,不禁紧握双拳,心道:方才该是小骨,再度强行运功企图冲破剑阁的封印,可那似兽非兽的黑影,是从何而来呢?莫非这剑阁中还有什么玄机?想到这儿,白子画悠悠起身,向着剑阁深处走去。   异朽阁内堂   再度回到异朽阁,望着一片狼藉的内堂,顿时让糖宝一个头两个大。“糖宝!这…异朽阁,难道被人洗劫了么?”落十一难以置信的环顾四周道。“这…到底发生何事了?”糖宝面露忧色的看着落十一道:“不管了,十一师兄,我们开始赶快看看有没有什么秘籍,可以助尊上出剑阁吧!”“嗯!昔日我们能在这儿找到用浮沉珠可助千骨突破云宫结界的这个方法,相信这次定可找到方法可助尊上脱困的!”落十一满怀信心的说道。随之而来的便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寻找,暗处一直未曾修炼成形的守护者,望着这内堂的一人一虫,终究满眼是泪的开口道:“不知二位到来,可曾也是为了寻找方法助尊上脱离剑阁的?”“什么声音?”糖宝吓到一下子钻到了落十一宽大的袖口中。“什么人?”落十一警惕的提剑环顾四周大声喝道。“在下乃我异朽阁守护者!”“胡说!我从未听爹爹提起,这异朽阁还有什么守护者?你到底是何方妖孽”糖宝撞着胆子从落十一的袖口中,一下窜到他的肩头喝道。“哈哈…”守护者浅笑两声道:“你们不曾知道,这一点儿都不奇怪,我异朽阁虽一向都为六界之外的存在,但昔日亦都有历代阁主守护,直到东方彧卿意外早亡后,我这个暗中的守护者,才不得已无奈偶尔现身一下!”“好!话不多说,你既知我二人来意,那就别绕弯子了!只要能助尊上脱困,我落十一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落十一话一出口,糖宝早已失控般的挡在落十一身前,说道:“不算不算,他说的不算!这个交易要做也是我来做!”“糖宝!”落十一大声唤道。“你们都别争了!”守护者的声音环顾在内堂四周,“糖宝,若我不曾记错,你该是上任阁主东方彧卿,用花千骨的血,孕育出来的灵虫吧,说来你也算是异朽阁的人。你该知道,虽外界一直都说只要付得起代价,异朽阁便无所不能,但却有好多事,异朽阁也是力不从心的!亦如当年的妖神出世!”“你…胡说!”听闻此言,糖宝语无伦次的大声吼道。落十一则是瞪大双眼的呆立当场。“唉!”守护者叹口气,继续说道:“糖宝!你且抬头看看,这悬于空中的舌头与墟鼎,再看看周遭一片狼藉的秘籍,相信你不难想象,之前这异朽阁究竟发生了何事?”“难…道说?娘亲来过?”糖宝泪眼汪汪的开口道。”“不错!早些时候,神尊驾临,为求得助尊上出剑阁亦或是自己能入剑阁的方法,几乎差点毁掉异朽阁!”守护者无奈道。“这其中倒是有何玄机?”回过神的落十一开口问道。“上一世,神尊乃为尊上的生死劫,而结果…众所周知,而这一世…”守护者话音未落,便被落十一接口道:“这一世,难道尊上便是千骨的生死劫麽?”“正是!”守护者沉吟片刻道:“这生死劫的厉害,想必是修仙之人皆知!此番尊上被困于碧落剑阁中,神尊已算是渡劫成功了!”“这么说…尊上,难道永远被困于此了么?”糖宝哽咽道。“天机不可泄露!”守护者意味深长的回答,回荡在空空的内堂之中。? ☆、第九十八章 花千骨初入不归砚 眼见白子画堕仙心痛欲绝 ?  绝情殿花千骨卧房   迷雾中,不知此刻自己身在何处的花千骨,急急向前走了几步,终于雾消云散,极目望去一片远山绿水,古木参天,各色的花开了满地,暖洋洋的日光自树影间斑驳洒落,清风吹过,如风浪般浮起一片青草的甜香。伴随着阵阵动听的鸟鸣,林间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声“小骨”传进耳畔,回身望去,果然她终于看到了那个令她魂牵梦萦之人,“师父!”泪水瞬间划过脸庞,花千骨快步上前,循着白子画的身影追了过去......   “师父...师父....师父!”大汗淋漓的花千骨从梦中醒来,望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花千骨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原来终究还是南柯一梦啊!倘若如此,她到情愿永生永世都沉浸在这场梦中,不要醒来。“师父!”幽若小心翼翼的唤着花千骨道。花千骨眉头紧蹙的缓缓闭上双眼,泪水滑落脸庞。片刻,睁开双眼的她,强撑起略显沉重的身子起身道:“幽若,不归砚可在你这儿?”“不...不归砚?”幽若轻声呢喃的看着花千骨点头说道“是在我这儿,师父!”花千骨轻叹口气,面色冰冷的说道:“给我!”“师父!你要做什么?”闻听此言的幽若,忽觉一阵不祥之感,“拿来!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花千骨依旧面色冰冷的疾言厉色道。幽若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几乎猜到了师父想要做什么!语无伦次道:“师父,尊上的事儿,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您万万不可冒这个险啊”花千骨面色冰冷的盯着幽若不语,忽然间屋内的气场冷到极致,一时间几乎令幽若感到窒息,她深知此番若是不交出不归砚,恐怕师父这关定然是躲不过去了。终于,幽若从墟鼎中将不归砚取出来交到了花千骨手上。望着手中的不归砚,花千骨单手结印,随着“砰!”的一声轻微的轰鸣声,霓漫天封印在不归砚中的小小符咒消散无踪。“出去吧!”花千骨面无表情的对幽若淡然道。“师父!”幽若泪流满面的望着花千骨乞求道:“就让徒儿陪在您身边吧...”不待幽若说完,一股温暖的气流已将幽若送至门外,随之而来的一层结界瞬间将房间包裹的密不透风。“师父...师父!”幽若惊慌失措的一声声唤着花千骨,苦苦摇头的她此刻深知,要赶快通知世尊、儒尊,否则师父随时都有可能会出事的!来不及多想的幽若,急急忙忙向着销魂殿方向而去。   花千骨握着手中的不归砚,口中喃喃道:“师父!等着小骨...”语罢,轻将不归砚抛掷空中,心中暗念心法间,不归砚犹如一个陀螺般由慢及快的旋转起来,花千骨轻闭双眼,刹那间消失于屋内。   不归砚内   乌云翻滚压抑至极的天空妖冶异常,花千骨一人独自焦急、毫无章法的走在一片辽阔的天地间。奇怪,为何周遭的情景,竟是这般熟悉呢?“我没有师父,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孩子,当初我以为我有全世界,却原来都是假的。爱我的,为我而死,我爱的,一心想要我死。我信的,背叛我,我依赖的,舍弃我。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简单的生活,可是是老天逼我,是你逼我!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回得了头么?”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耳际,顿时让花千骨停下了脚步,“难道...难道此刻正是花莲村大战的结点麽?”不可置信的花千骨,遥望周遭的情景,越发的肯定起来。大汗淋漓的她,试着心中暗念心法,却意外发现,在这不归砚中,虽然不能御剑使用法术,御风倒还是可以的,赶忙向着自己熟悉的地方飞去。   不归砚---花莲村   御风而来,悬于半空的花千骨,俯视朝下看去,眼前的情景,着实令她百感交集。悉数长留弟子跪倒在自己与师父身旁不远处。师父木然的抱着已然断气的自己,泪水不断在他的脸庞滑落,滴滴滑落在当时自己那无知无觉的面上。小骨:师父错了,师父后悔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让我亲手杀了你之后,留我一个人做什么?想要什么,你说就是了。不管对的错的,我都给你。爱给你,人给你。 六界覆灭干我们何事?这些人是生是死干我们何事?我带你走,去哪里都可以,你想怎样都行。只是不要离开我……!怎么回事?花千骨踉跄的倒退了几步,这是什么声音?刚刚自己明明听到了师父的声音,却为何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呢?难道...自己刚刚听到的,是师父此刻的所思所想吗?正在思索间,竹染缓步走到白子画身边,俯身蹲在其身旁道:“白子画,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可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其实你早就知道,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只是不敢赌,不敢相信她!不敢拿天下作为冒险。所以你才会选择跟她同归于尽,女人很可笑吧?宁愿押上自己的一切,也要证明你是爱她的!最可悲的就是千骨,明明知道结果,还要义无反顾的让你再伤一次。为的就是看看她在你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其实,你哪里又会对她有一点点的怜悯和慈悲呢?你心疼、你内疚,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坚持你认为正确的,你从来就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过!如今,你就永生永世的看着,守护着,这个用你最爱的人的性命,换来的世界吧!”“竹染...!”御风而立,悬于空中花千骨轻声呢喃着,竹染的一席话,顿时让她如鲠在喉,她从来也不知道,这个心机深重、唯利是图、野心勃勃、贪得无厌的他,居然是除了师父之外,最了解她之人。“啊……”随着白子画的一声怒吼,长留众弟子、摩严、笙箫默等众人被弹出百丈之外,霎时间,风云突变,狂风暴雨,转瞬间白子画一袭白袍瞬间变色……“师父!”白子画撕心裂肺的一声嘶吼,瞬间让花千骨从往昔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望着堕仙成狂的白子画,花千骨再也顾不得其他,御风稳稳落于地面,疾步奔到白子画近前,想要极力安抚着此刻悲痛欲绝的白子画,“师父!别怕,小骨在,小骨就在你身边!”花千骨俯身蹲下,伸手想要抱住白子画,却不想触碰到的竟是一片虚无。望着额头上刺眼的金光堕仙标记,花千骨满眼泪水无助的声声唤着“师父...!”“师兄...”花千骨回身望去,只见笙箫墨眼含热泪的劝慰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小骨不在的事实,但是……为了长留,为了天下苍生……”可未等笙箫默说完,白子画已然抱起小骨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师父...!你去哪儿啊!”花千骨颓然的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眼前的一片凄凉尽收眼底,事到如今的她才知道,昔日的自己倒是洒脱的一心求死,自以为是的认为给了师父最好的成全,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这世间最残忍、最绝情之人!凄然一笑的花千骨苦苦摇头,片刻后赶忙御风循着白子画的气息而去。? ☆、第九十九章 绝情殿儒尊设界护法 不归砚中昔日蛮荒情景再 ?  销魂殿   “儒尊....儒尊....”话音未落,幽若早已一个箭步冲入了销魂殿内,一个踉跄身形不稳间,一头便栽倒在冰冷的大殿之上。“幽若!”笙箫墨循声来到大殿,只见幽若刚巧尴尬的从地上爬起。“发生何事?如此慌张?”笙箫墨缓步来到近前道。“大事不好了!儒尊,我师父醒来后,强行要走不归砚,将我从房中赶了出来。”“不归砚?不好!”语罢,笙箫墨即刻赶往绝情殿。   绝情殿花千骨卧房   一脚刚踏入绝情殿,只觉得周遭气场冰冷异常,疾步来到卧房近前,果然一个强大的结界将卧房团团围住。笙箫墨无奈的连连摇头,屏气凝神间,右手结印,不消片刻,结界应声而破。“师父!”幽若一个箭步,冲入屋内,只见屋内除了悬于空中犹如陀螺般旋转不停地不归砚,再无他人。望着空中不停旋转的不归砚,眉头紧锁的笙箫墨,即刻端坐于一软榻之上,闭目运功,将源源不断之内力,悉数打入悬于空中的不归砚内。幽若则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良久,缓缓收功,调息内力的笙箫墨,思虑片刻道:“幽若,我已在不归砚周遭渡了些内力,这段时日,你要时刻注意这不归砚的变化,若有异常”说话间将一传音螺交于幽若之手,“即刻通知于我,切记此事与师父性命攸关,万不可大意!”幽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儒尊,不然我去不归砚中,找寻师父可好?”“不可!”笙箫墨疾声喝道。“幽若,现下的长留正可谓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你师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今之计我等需尽快找到助掌门师兄脱离剑阁的方法,现下恐怕也只有掌门师兄才能从不归砚中,将你师父平安带出来了!”儒尊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般的顿时让幽若清醒大半,不错,恐怕这世间,再无他人可以让师父走出不归砚了。   不归砚---破庙之内   循着白子画的气息,花千骨御风而落于一破庙之内。怎么会来到这儿?转身刚要离开的花千骨,却听得破庙之内一个熟悉的声音:“娘子?”师父的声音麽?花千骨不禁哑然失笑,曾经的一幕不时浮现在脑海中,原来自己曾经是那样的幸福。“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他娘子!”“是啊,我们还没有正式成亲,还差个长辈替我们主婚,上仙啊,你们俩是朋友吗?太好了,若是上仙肯为我们两个晚辈主婚,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啊,对吧!哎呦!骨头!”“我只负责斩妖除魔,人间的婚姻事,你找月老吧!”陷入沉思的花千骨,见白子画黑着脸从破庙中负气而出,“娘子?”一抹白色身影瞬间消失于夜空。花千骨心中愕然:嗯?师父...吃醋了?不会吧?算了,还是要先寻到无垢宫那个结点才是要紧,想到这儿,花千骨转身御风而去。   七杀大殿   端坐于宝座中的杀阡陌,忆起当日绝情殿之事,心中一阵抽搐,不知道小不点现在怎么样了?奈何绝情殿中的结界太过强大,以至于自己丝毫观微不到小不点的情况,心中郁结的杀阡陌一掌重重的打在殿内石柱之上。不管了,先去绝情殿走一趟再说。   不归砚---蛮荒之地   一直御风而行的花千骨,稳稳落于一片荒芜之地。蛮荒?不可置信的花千骨连连摇头,心道:这样不行,必须尽快找到无垢宫的结点,师父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凝神静气间,耳边忽听到一阵嘈杂之声:“喂,我们大哥还没发话了,你就想走?说,你是谁?被放逐蛮荒到底犯了什么重罪?”“对,快说!”“兄弟们,给我好好教训他,敢不把大哥放眼里,简直是活腻了!”“住手!哼…我道是谁呢?这不是鼎鼎大名的长留上仙白子画吗?看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堕仙了?真是没想到,你白子画也会有今天啊!怎么?不记得我了?”“师父!”听闻‘白子画’三个字时,花千骨再也无法专心运功,到底发生了何事?四下张望着循声望去,不远处只见一群彪形大汉将一个白色身影围在正中,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顿暴打,“师父!”花千骨怒火中烧的向着人群冲了过去,妄图将白子画解救出来,奈何虚无!又是一片虚无!花千骨几乎心痛到不能自抑,只能泪流满面的眼睁睁的看着毫无招架之力的白子画被动的承受着这本不该他遭受的屈辱!终于,领头之人一个手势,几个彪形大汉即刻罢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白子画,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来,花千骨本能的欲上前扶起白子画,却惊奇的发现,师父刚刚受过的伤,神话般的迅速复原了,暂时松了口气的花千骨徒劳的将白子画护在身前,却听得白子画悠悠开口道:“我不管你是谁?都与我无关,我来此地,是有要事要办,没空在这儿与你叙旧!”“站住!在六界之内,你白子画说一不二,可是到了这蛮荒之地,可就由不得你了,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语罢,两三个壮汉不由分说的将白子画五花大绑在一棵石柱上。“放开他!你们凭什么这样?”深知徒劳无功的花千骨,试图要帮白子画解开镣铐,奈何她无论如何运功,偏偏就是不得其法。领头之人走到白子画身边,用力掐住白子画的脖子,说道:“白子画,你给我看清楚,我是天山派掌门弟子——端木尘!当年若不是你,我就不会被放逐这蛮荒之地!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说着似是更加用力的掐住了白子画。白子画被他掐的几乎窒息,额头上青筋暴露。“师父!”花千骨屏气凝神,尽数内力顷刻负于右手之上,正要出手间,一只大鸟极速飞来并伴随着带来一股异香,顷刻间众人应声倒地,将五花大绑的白子画叼了起来,一晃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师父!你在哪儿?”一片荒芜间只留下花千骨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第一百章 杀阡陌硬闯绝情殿 秘鼎内摩严终觅良方 ?  绝情殿花千骨卧房   一望无际的天边一抹红色的身影,毫无征兆的降落于绝情殿之上。没错,来人正是杀阡陌!萦绕在绝情殿周遭的那股冰冷刺骨的阵阵寒意,让纵横六界多年的杀阡陌心中不免多了一丝忧虑。“圣君?”幽若难以置信的看着立于绝情殿前庭的杀阡陌道:“你...你怎么在这儿?”“你师父呢?可还好麽?”面露忧色的杀阡陌道。“我师父...她...”幽若欲言又止的样子,着实急坏杀阡陌大声喝道:“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师父她...要走了不归砚...”幽若话音未落,杀阡陌只觉得一阵眩晕,心道:小不点,你当真为了白子画,什么都不顾了吗?不待幽若做出任何反应,杀阡陌已来到卧房前,打开房门,果然不出所料,悬于空中的不归砚,仿佛已经说明了一切。“几天了?”杀阡陌木然开口道。“三天了!”幽若哽咽道。杀阡陌痛苦的闭上双眼,凝神闭气间,将源源不断之内力尽数打向悬于空中的不归砚中。忽然,刚刚还似晴空万里的天空转眼即乌云密布,刹那间瓢泼大雨不期而至,让本就清冷至极的绝情殿,更多了一份凄凉。   长留藏书阁   再次来到藏书阁的摩严,感觉到身心俱疲,自子画入剑阁不得而出以来,屈指而算今日已是第廿天了,纵横六界上千年的他,向来对时间不曾有过丝毫概念而言,而现如今的他,却希望能让时间哪怕停留片刻,好让自己多些机会,找到破解剑阁之法。日日必来藏书阁的他,现今几乎算是把藏书阁翻个底朝天了,日前听闻十一与糖宝从异朽阁回来依旧是一无所获,而花千骨似乎在走投无路间,又强行运功入不归砚中,另辟蹊径的去寻其他解救之法了。看来为今之计,自己也只能兵行险招了,想到这儿,摩严四下张望间,向着藏书阁深处的秘鼎走去。   不归砚---无垢宫   御风而行的花千骨,此刻觉得脸上一片冰凉,轻抚而上竟全是泪水,师父...!原来...原来你竟为了小骨,吃了这么多的苦,师父....!终于,花千骨循迹而至的稳稳落于无垢宫大殿之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的她,急急的循着密室的方向而去。忽然,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自己的眼帘,那...那不是昔日的自己与糖宝吗?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花千骨,顿时凉透心骨,无奈的摇头心道:原来此无垢宫非彼无垢宫!轻叹口气,正欲离开时,一个熟悉的影子再入眼帘,“师父!”花千骨口中轻声呢喃道,房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烛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迷人,花千骨不由自主的来到房门前,虚掩的房门内,只见白子画正在专注的看着什么,仔细观瞧,眼前的情景却让此刻的花千骨,不禁面上一阵绯红,原来师父当日正在观微自己,正巧不巧的偏看到了自己正与糖宝在房内偷吃葡萄的情景,轻叹了口气间,嘴角却掠起一弯深深的弧度。门外的花千骨呆呆的看着屋内之人,心如鹿撞间一丝难掩的甜蜜爬上心头,莫非师父以前便经常观微自己麽?   长留藏书阁秘鼎   摩严自藏书阁正殿而入,一个闪身不消片刻便来到了长留的禁地—藏书阁秘鼎。说是长留禁地,其实也只是对其三尊而言。摩严缓步走在秘鼎之内,仰头环顾四周间,对着历代掌门之墟鼎,躬身行礼道:“长留第一百二十六代弟子---摩严于危难之际走投无路,特来此长留禁地,还望历代掌门勿怪!”语罢,摩严双目紧闭,凌空而立,秘鼎内突然逆行倒施,上千卷禁术秘籍,在摩严外力的催动下,不急不缓的环绕在摩严身侧,凝神静气间,摩严右手结印,一个翻转后,《易象决》横立于摩严掌中。凌空一个翻转,摩严稳稳落于鼎中。“藏书阁秘鼎乃我长留三尊禁地,非召不得而入,今日来此,长留必有一难!”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荡在秘鼎之内。眼含热泪的摩严,四下张望间,哽咽道:“师父!”短暂的宁静后,摩严平复下激动的情绪,继续开口道:“子画在无垢宫制服一名为祸六界的先长留弟子时,不慎坠入剑阁,至今都不得而出,若是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还未脱身的话,恐怕...”“可是碧落剑阁麽?”“正是!”摩严赶忙接口道。良久,衍道悠然开口道:“罢了!此番劫难本该是那神界遗尊所历之劫!”“师父,这...?”摩严欲言又止道。“嗯!”衍道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此世子画该是那神界遗尊之生死劫!”听闻此言的摩严,睁大双眼倒吸一口气道:“什...什么?”“当日为师算出自己大限将至,子画之生死劫又十分之凶险,故令你师兄弟三人,欲劫必杀!千算万算,未料想子画的生死劫乃是神界遗尊!而今子画虽与她有着宿世情缘,却终逃不过当日弑神的天谴!”“师父!如此说来...子画岂不是....”摩严几乎不忍再说下去!“非也!此刻你手中的《易象决》便可助子画脱离剑阁,只是那剑阁之中似是还大有玄机,偏要有一正气之人以血为祭,入得三生池水,洗尽七情六欲,尽而替代他永生永世服役于剑阁之内!”听闻此言的摩严,凄然一笑道:“师父!若是可助师弟脱离剑阁,弟子便在所不惜!”语罢,摩严遂将《易象决》藏于墟鼎之内,躬身行礼后,便不再停留,悄然消失于秘鼎之内。只留下衍道悠悠叹气之声。? ☆、第一百零一章 不归砚中昔日长留海面剑拔弩张 ?  不归砚---长留海面   心急如焚的花千骨循着白子画的气息御风而行,转眼间又被引至了长留海面之上。眉头紧蹙的花千骨望向人山人海的长留海面,此刻杀阡陌与摩严激战正酣,忽然一个黑影突破海底结界破面而出,仔细观瞧,却是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绝代身影,只不过此刻的白子画已完全堕仙,身着一身黑袍,站于二人身旁不远处,怒目瞪向他二人,厉色喝道:“究竟何人在此喧闹?”悬于空中的花千骨,心中狠狠地抽动着,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踉跄间几乎站立不稳。杀阡陌一掌将摩严震飞的同时,对着白子画怒吼道:“白子画,我正到处找你呢!”白子画突然极速来到杀阡陌面前,似是欣喜的双手用力的晃动着杀阡陌的手臂说道:“赶快告诉我,你是如何醒过来的?快说…”愤懑不平的杀阡陌突然一掌打向白子画的胸口,将白子画弹开数丈之远,毫无防备的白子画,面露痛苦之色从海面上艰难地站起身来。“杀姐姐!不要!”花千骨御风来到白子画身旁,望着此刻痛苦难当的白子画,心痛到不能自抑。本来愤怒的杀阡陌,此刻却肆意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子画,真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向来最在乎自己的声誉吗?怎么…堕仙了?真是报应啊…哈哈哈哈…”白子画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心道:堕仙…现在的我,堕仙又如何?不重要了,我只要我的小骨回来,即便是她不再爱我,只要她能活过来…“师父...!”泪流满面的花千骨缓缓的伸出手来,想要抚摸白子画面庞,虽然知道最终还是会碰到一片虚无,终究还是执拗的伸出了手。“白子画,你把小不点藏到哪儿去了?把她还给我!否则别怪我对你长留弟子不客气!”杀阡陌大声喝道。“花千骨那孽障,已于当日灰飞烟灭了!”摩严见状不妙,赶忙接口道。杀阡陌隔空一个嘴巴打在了摩严的脸上,猝不及防的摩严竟被抽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杀阡陌厉声说道:“白…子…画,我曾说过,你若敢为你门中弟子伤她一分,我便屠你满门,你若敢为天下人损她一毫,我便杀尽天下人。今天…是你逼我的!”说罢,杀阡陌运功打向岸边悉数长留弟子,瞬间无数弟子应声倒地,略有些法术道行的弟子也只是徒劳的运功抵挡,却收效甚微。“杀姐姐!不要啊!师父,赶快帮忙啊!”花千骨眼看场面近似失控,焦急的看向木然不语的,冷冷的眼着悉数长留弟子一个个倒下,而犹如局外人一般无动于衷的白子画。本就内伤严重的摩严,看着无动于衷在一旁当着看客的白子画,怒吼道:“子画,你在干什么?还不帮忙?”“长留覆灭,干我何事?从小骨离开我那刻起,我已不再长留中人!”白子画面色清冷一字一顿的说道。“师父...小骨错了,小骨不该狠心弃你而去,师父....”望着眼前这个堕仙成狂、心如死灰的白子画,花千骨颓然倒地,轻声呢喃着微微啜泣起来。一口鲜血自摩严口中喷涌而出,“子画,你当真要为了那个孽障,不肯回头吗?你忘了师父临终的重托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师父吗?对得起长留众弟子吗?对得起各派弟子吗?你…你真是太让师兄失望了!”“摩严,念在你我多年同门的情谊上,我最后容忍你一次,倘若日后你再对小骨出言不逊,我定要你付出惨重的代价!”白子画目光清冷的看向岸边的摩严厉声道。“师父…!”幽若!是幽若的声音没错!一声撕心裂肺的呼救声,让本就痛心疾首的花千骨,挣扎着站起身来望向岸边寻找着那个弱小的身影。未待自己寻至幽若,却见白子画突然出掌,如同当日收自己为徒般的把幽若吸到了自己身旁,瞬间让幽若背对自己,将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幽若的体内。望着脸色渐渐好转的幽若,花千骨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暂时落了地。“白子画,你究竟把小不点藏在哪了?” “杀阡陌,我劝你就别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把小骨交给你的,你走吧!” 杀阡陌面色铁青一字一顿恶狠狠的说道:“白…子…画,你找死!”回首对着白子画就是一掌,而白子画却是一个闪身,带着幽若轻松的躲了过去。突然,杀阡陌出掌打向海面泛起红光的地方,白子画见状,一手将幽若送回岸边的同时,出手一掌打向杀阡陌,杀阡陌则一掌迎上,瞬间巨大的轰鸣爆破声,响彻长留海面。二人交掌拼着内力,谁都不肯先罢手。“杀姐姐、师父,你们别打了!别打了!”花千骨焦急的左顾右盼,奈何却是徒劳无功。笙萧默见状,即刻加入战团,瞬间打破了俩人对战的天平,终于,杀阡陌被白子画与笙萧默二人合力震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杀姐姐!”花千骨忧虑的唤向被震出数丈之余的杀阡陌。却看到单春秋从背后稳稳的拖住了他,身后七杀殿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出现在海面之上。紧咬嘴唇的花千骨瞬间心惊胆战,却见单春秋道:“圣君,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圣君责罚!” 杀阡陌轻捂胸口道:“好你个白子画…你个六界之中第一口是心非的伪君子,你最好时时刻刻看好小不点,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把她带走,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吧,七杀殿众人瞬间消失于长留海面之上。好险啊!七杀徒众的收兵,让心乱如麻的花千骨,终于稍稍松了口气。转头望去,只见笙萧默看向面色苍白,憔悴不堪此刻还在喃喃自语的白子画,心疼的说道:“掌门师兄,我们还是先回绝情殿吧”可白子画却还在自顾自的喃喃自语道:“不可以…不可以…”“师父!小骨在这儿啊!你看看小骨好不好?”泪眼朦胧的花千骨无力的哽咽道。转眼间,幽若与云隐悄然飞至近前,“尊上,幽若可不可以看看师父啊?”“是啊,尊上,云隐也想看看掌门” 白子画终于回过神来,迎向幽若与云隐恳求的眼神,哽咽道:“幽若你师父虽与你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其实是非常喜欢你的,你和云隐师叔去看看她吧!”随即海面上的结界瞬间而开。白子画转头看向身边的笙萧默,悠悠开口道:“师弟,我还有一事相求…”笙萧默伸手拍拍白子画的肩头,说道:“掌门师兄,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会帮你看好这海面结界,不会让大师兄有机可乘的!”白子画感激的点了点头,刹那间消失于长留海面之上。“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忘了小骨,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长留上仙,非要如此折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满脸泪水的花千骨顿时感觉心口一阵绞痛,颓然的跪坐在长留海面之上,轻捂胸口,尽量调息自己体内紊乱的气息,片刻后踉跄的起身,御风循着白子画的气息而去。? ☆、第一百零二章 戒律阁摩严探竹染 昔日云宫内花千骨百感交集 ?  长留戒律阁   亲眼目睹了花莲村惨烈的一役,眼看着花千骨如愿以偿的殁于悯生剑下后,心如死灰般的竹染便心甘情愿的来到戒律阁领罚,为了复仇而接近琉夏麽?那么昔日在七杀殿自己却又何故不敢面对她呢?在六界面前揭穿了摩严的虚伪嘴脸又如何呢?若是如己所愿,亲手杀了他自己真的能够释然麽?竹染,不要自欺欺人了!这些时日戒律阁的面壁生涯,逐渐让竹染渐渐认清了自己,原来自己竟与花千骨无异,始终无法做到真正的恨一个人,到头来不过是可笑的伤人伤己罢了。   闭目静思的竹染,忽然感觉有人进来,抬眼观瞧,短暂的错愕后,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是你?”竹染面色冰冷道。摩严眉头微蹙,略显局促道:“恨我麽?”竹染微微扬眉,缓缓站起身来,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道:“你配麽?你该不会以为,长留公审时留我一命,我便会对你感激涕零吧?”“竹染!”摩严哽咽的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住口!”竹染一步上前双手抓住摩严的袍领,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道:“不许你提我娘...你今天来干什么?求得我的原谅麽?哈哈...哈哈哈....”肆意狂笑的竹染,一把推开摩严,转过身去不再看他。眼含热泪的摩严,哽咽着悠悠开口道:“想我摩严纵横六界上千年,从来不曾认为自己错了...”苦苦摇头凄然一笑继续说道:“于你们母子如此,于子画与花千骨亦是如此....而现如今,我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许是我真的老了,或许我从不曾真正了解我身边的人!竹染,不管你承认与否,为父希望你放下仇恨,自戒律阁服刑期满后,好好开始新的生活!”语罢,摩严狠心的转身离开戒律阁。“摩严!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泪水顺流而下的竹染轻声呢喃道。   不归砚---云宫   百感交集心下忐忑不安的花千骨,御风而行循迹而至的来到了云宫境内。“云宫!”心慌意乱的花千骨不住的苦苦摇头,莫不是自己要无休止的陷入这无尽的寻找中吗?我该怎么办?师父,你快帮帮小骨吧!正欲转身离开时,却见远处山顶处,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帘,“师父?难道...难道这是自己昔日被囚云宫十六载的岁月麽?”恍惚间,花千骨喜极而泣,原来...原来这十六年里,师父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一直未曾放弃过自己!忽然,只见白子画扬手一挥,瞬间消失于山顶处。师父去哪了?难道...难道师父进了云宫?在巨大好奇心的驱使下,花千骨终于还是走进云宫。   云宫内,昔日的一切不曾有过丝毫改变,走进窗前,眼前的景象不禁让花千骨惊呆了,站在床前的白子画满眼痛苦的望着许是因为身体的不适而还在一直昏睡中的人儿,一只大手轻抚其额头之上,一声令人心疼的叹息声,回荡在寂静的云宫之内。眉头紧蹙的白子画,小心翼翼的轻将床上的人儿扶起身来,自己则坐在其身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双手紧紧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两只大手将源源不断的真气,渡向其体内。片刻间,面色略见好转的人儿熟睡中,轻声呢喃着声声的叫着:“师父...”白子画终于抑制不住的将泪水滴滴打在怀中人儿的面上,“小骨...!是师父不好,师父没能照顾好你,但是从今而后,师父会每天都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窗前的花千骨,立时回转身去,不再迟疑的哭着一溜儿小跑的逃离云宫,此刻的她再也没有勇气面对眼前昔日的情景,曾经身为妖神的她,便听幽若提起过,自己被囚云宫十六载,师父就从未回过绝情殿,原来...原来师父一步都未曾离开过自己!而自己呢?却日日活在对师父的误会之中。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各种纷乱的情绪萦绕心间,令花千骨的心久久未能平静。   贪婪殿摩严卧房   是夜,摩严闭目端坐于一软榻之上,忆起《易象决》中入得剑阁之方法,不禁哑然失笑,缓缓于墟鼎中取出一传音螺,微蹙眉头间,将传音螺贴于嘴边似是说了些什么。良久,对着门外唤了句:“来人!”片刻,赵睿急匆匆的出现在房门口道:“世尊唤弟子来可有何吩咐?”“进来!”摩严语气平缓道。赵睿缓步走进房内,摩严微微笑道:“明日清晨,你且将这传音螺交于儒尊!”说罢,将手中传音螺递与赵睿。赵睿接过传音螺,心下忐忑不安道:世尊也真是奇怪的紧,一个传音螺而已,怎的还分时辰?摩严似是看出了赵睿心中的疑惑,不急不缓道:“去把你十一师兄找来!”“是!”赵睿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 ☆、第一百零三章 三生池内摩严施法终入剑阁 ?  贪婪殿摩严卧房   “师父!您找我?”说话间,落十一悄然来到房门口。“进来!”“师父!”落十一躬身行礼道。端坐于软榻之上的摩严,抬头望向眼前的落十一,心下五味杂陈,微微笑道:“坐吧!为师今日想好好和你说说话!”“是!”心中狐疑的落十一,面不改色却忐忑不安的坐于摩严身前不远处。摩严略显慈祥的望着落实一道:“十一啊!你恨师父麽?”“啊?师父!”落十一赶忙跪倒在摩严身前,一个头磕在地上,急急解释道:“师父待弟子恩重如山,弟子怎会怨怼师父?”落十一的反应,不禁让摩严心下一堵,许是这千百年来,自己对他人太过苛刻了。深知自己将命不久矣,如今想要与自己的爱徒说些心里话,都这么难麽?“起来!”摩严无奈的喝道。“是!”落十一起身回坐于摩严身旁。“十一啊,为师一生只收过两名弟子,竹染....”摩严欲言又止道:“他于为师...不仅仅是徒儿,更是为师的血脉...”摩严叹口气继续说道:“为师对其未能尽责,而你不同,这千百年来,为师看着你一路成长,对你甚为满意,除了...与那糖宝,罢了,昔日为师认为自己一切皆为长留,对你如此、对子画亦是如此,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或许一直错的人是我,许是我真的老了吧...”“师父!您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若是如此,弟子愿为师父分忧!”落十一不解其意的看向摩严道。“哈哈...”摩严欣慰的笑道:“为师能遇到什么麻烦!今日找你来,也没什么事,眼下长留亦是内忧外患,你辈弟子中,能够依仗的人不多,为师怕是要闭关数日,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多为儒尊分忧才是!”“是!弟子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落十一毕恭毕敬道。“嗯!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摩严淡淡说道。“是!”落十一躬身行礼后,起身离开屋内。   长留三生池   夜静更深,一抹淡青色的身影,悄然落于三生池旁。望着延绵不断的三生池水,摩严紧闭双目,气守丹田调息内力间,只见一个青色的内丹,赫然悬于繁星烁烁的夜空之上,面色铁青的摩严,未待片刻迟疑,双掌结印间,汇聚周身内力于左掌,瞬间,一股巨大的血柱已向着悬于空中的内丹而去。青色内丹在血柱的包裹下,开始由慢及快的旋转开来。片刻间,在血柱包裹下的内丹,犹如一道赤光迅速向着三生池中疾驰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内丹早已淹没于三生池水中,顷刻间本来平静无波的三生池水,在内丹的作用下,开始慢慢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摩严缓缓睁开双眼,眼见剑阁已开,仰望星空凄然一笑,缓步踏入三生池,沿着销魂池水的内延,一步步走过销魂池来到贪婪池水中,眉头微蹙的摩严,嘴角不禁掠过一丝苦笑,心中不禁自嘲道:原来纵横六界上千年的他,心中亦是有欲望的,忍住贪婪池水所带来的剧痛,疾步迈向绝情池水中,本以为一向清心寡欲的他,定能够轻松地通过绝情池水而进入剑阁之内,却未曾想,此时大颗大颗的汗珠,顷刻将他浑身浸透,一股锥心之痛顿时走遍全身。“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泪流满面的摩严喃喃自语道:“摩严啊....摩严,枉你自诩怜悯众生、守护天下,到头来不过就是个满口的仁义道德,自私自利,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而已。”苦笑间,摩严只觉得走过三生池水的双脚,似是毫无知觉般,俯身看去,原来浸入池水的双脚早已不复存在。剑阁的入口已在近前,摩严缓缓抬头,仰望夜空,带着一丝愧疚,纵身一跃,瞬间消失于三生池内。? ☆、第一百零四章 不归砚中昔日七杀殿中白子画怒火中烧 ?  不归砚---七杀大殿   如今的花千骨,感觉精神愈发的恍惚了。已全然记不得自己在这不归砚中,究竟耗费了多少时日了?自入得不归砚以来,本想以自己的神力,可以逆天改命,赶在昔日师父入得碧落剑阁之前,以一己之力破解这眼下的困局,但不曾想,在一次次的循迹中却发现,自己原来将师父,伤的竟是如此之深,原来从一开始,师父就一直在保护着自己,亦是从来都不曾放弃过自己。御风而至的花千骨,稳稳落于七杀大殿之上。忽感一阵眩晕,踉跄的几乎倒地间,缓抬双眼,渐渐看清,自己此刻正身处七杀殿中。明显感觉体力不支的花千骨,微叹口气,赶忙打坐调息内力。良久,稍感稳住心神的花千骨,缓缓起身,正欲转身离开时,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随着一声“站住!”,花千骨回转身来,只见白子画厉声呵斥住身旁不远处的竹染,竹染还似往日一般的玩世不恭,露出一个无耻的微笑,回转身来,慢慢走向白子画身前笑着说道:“不知尊上有何吩咐啊?”“竹染!我警告你,若是让我发现,你怂恿小骨,挑起仙魔大战,你可别怪我不顾念与师兄的同门之情!”白子画目光清冷的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子画,六界皆传你是第一口是心非的伪君子,但恐怕众人皆不知,原来你还是这么一个自欺欺人的家伙!”“你....!”白子画一时气愤,被竹染噎的无语。竹染不紧不慢的微微又靠进白子画几步,一字一顿的笑着说道:“怎么?恼羞成怒了?白子画,你不用顾念什么虚伪的同门之情,想杀我的话,我随时奉陪,不过现在我倒是可以知会于你,至少此时此刻,神尊是没什么时间,去管什么六界之事!”“你什么意思?”白子画目光一凛,心头却是一紧,冷冷喝道。“哼!”竹染望着白子画露出了鄙夷的贱笑道:“此刻的神尊,恐怕正在和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享受着颠鸾倒凤,琴瑟和鸣的快乐呢!”竹染话一出口,瞬间将身旁不远处的花千骨,带回了昔日自己身为妖神入驻七杀的日子里,曾经的自己,在极度矛盾与纠结中,为了逼走他,让他做回那个高高在上、清冷出尘的长留上仙,逢场作戏的寻找所谓的‘男宠’以此来刺激他,让他对自己死心、失望甚至绝望,可是未曾想,那个‘男宠’居然.......   竹染的话音未落,满脸杀气的白子画,早已猝不及防的一掌重重的打在竹染的胸口,瞬间,竹染被弹出数丈之远。白子画右手点指竹染,冷冷的厉声喝道:“一派胡言!这一次算是小惩大诫,若你再敢对小骨出言不逊,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语罢,白子画负气拂袖而去。“噗!”竹染口吐鲜血,微微调息间,得意的笑道:“白子画,你还敢说你不爱她?”呆立一旁的花千骨,瞬间回过神来,不知不觉的向着白子画消失的方向走去。   不归砚---七杀大殿昔日花千骨卧房   此刻怒气冲天的白子画,疾步向着花千骨的卧房走去。还未到近前,便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神尊!来我们再喝一杯!”目露杀意的白子画,紧握双拳的一步步靠近那个房间,忽然“东方...不要...叫我神尊,叫我骨头!”房间内传来了花千骨略显醉意的声音。闻听此言,怒火中烧的白子画忽然停住了脚步。“好,骨头!”房间里传来了男人谄媚的笑答。不远处的花千骨,望着白子画纤尘不染的背影,忆起昔日那个酷似东方的‘男宠’,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缓缓来到师父身前,却见白子画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平日里难见的复杂神情。“东方,你可知...道?我有多难...受,糖..宝离开..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就连最..疼爱我...的杀姐姐,也离...我而去,可是...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毕..竟是他..的师兄...”房间内传来了花千骨微微的啜泣声。“神...哦,不,骨头,别难过了,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了它,这世间任何烦恼事,都会烟消云散的!”男人笑道。“哼!是麽?”花千骨凄然一笑道:“你...骗人,为何我的...心还是...会这么痛,我不过是...想逼他...走,我不要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他...为难,不想他...被六界耻...笑,不想....”房间里花千骨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听得“啪”的一声,许是因为不胜酒力的缘故,花千骨终究还是醉倒在酒桌旁。“神尊!神尊!”男人猥琐的声音,自房间内传来。屋外的花千骨紧咬双唇,顾不得身旁白子画的反应,快步奔向卧房,正欲一探究竟时,没想到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眼前的景象,不禁让花千骨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百零五章 不归砚中昔日七杀殿中花千骨遭人伏击 此情此 ?  不归砚---七杀大殿昔日花千骨卧房   只见屋内那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欲刺向自己之时,却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匕首应声落地。与此同时,一个清冷孤傲的白色身影,即刻出现在门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房内的男人惊恐中略带些恼怒,强状着胆子不屑一顾的厉声喝道:“你是何人?不知道今日神尊特召我来侍寝麽?实相的赶快滚!”望着眼前这个酷似东方彧卿的面庞,白子画虽心下一惊,但清冷的目光,还是令周遭气场异常冰冷,不经意间,横霜已然出鞘,直追着那人的眉心便刺了去。转眼间,男人匆忙间连连后退,强自运功欲抵挡住横霜的攻势。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横霜已将那人逼至角落之内,冷汗涔涔的那人,不卑不亢的望着身旁不远处,目光清冷的白色身影。“谁派你来到?”白子画冷冷的喝道:“摩严麽?”“摩严?”男人轻哼一声,嗤之以鼻道:“长留三尊之一的世尊麽?哼,只可惜,不是!不过听闻此言,若是在下不曾猜错,你定是与那这妖神师徒乱伦的长留上仙白子画吧!”周遭气场越发的冰冷,横霜亦是感知到主人的愤怒,不待那人做出丝毫反应,一个翻转,径直轻划过男人的脖颈,只一瞬,男人只觉得一阵凉意袭来,脖颈上血柱肆意顺留而下。男人手捂伤口,轻蹙眉头间,微微冷笑道:“看来当真传言非虚,尊上与那妖神却有私情啊,哈哈...!”满目杀意的白子画,右手结印间,那男人已被巨大的仙力置于空中,窒息着涨红的脸,略显惊恐的看向白子画不语。“到底是谁派你来的?”白子画墨色的眼神中杀意肆现,“师父!不要啊!”此刻心乱如麻的花千骨难以置信的望着身旁,满含杀意的白子画,自入得不归砚以来,眼见堕仙成狂的师父,本已令自己心痛不已,可到了此刻她才方知,原来一直以来,师父为了自己早已没有了任何底线,面对一个欲杀妖神,为六界除害的门派弟子,竟然亦会动了杀念!泪流满面的花千骨,如鲠在喉心道:师父,许是小骨真的错了,若是当初没有拜入你的门下,也许今日你便不会有这许多的劫难吧!顷刻间,悬于空中的那人似是立时便要支持不住了,口中艰难的挤出“蓬莱”二字时,白子画终于收掌,男人立时摔倒在地,但横霜却一直围绕其在身侧不曾有丝毫怠慢,男人艰难的从地上起身,调息片刻终于缓缓开口道:“男子汉敢作敢当,我亦是蓬莱仙岛代理掌门---欧阳馨坐下一名不起眼儿的弟子,因闻之自己,貌似昔日异朽阁主---东方彧卿,代理掌门特派我前来弑杀妖神花千骨,为先掌门霓千丈报仇后,搭救掌门霓漫天逃出七杀殿!”“蓬莱!”白子画依旧目光清冷的悠悠开口道:“霓千丈之死,另有蹊跷。而霓漫天虽此刻被囚于七杀殿,但她仍是我长留弟子,况且她触犯门规,日后必将回长留受审,回去告诉你们的代理掌门,此事无需你蓬莱再插手。滚...!”那男人轻笑一声,手抚伤口,踉跄着缓缓走出房间。一直站在身旁的花千骨,终于长嘘一口气,心道:还好师父没有妄动杀念,否则...她真的不敢往下想......   望着醉倒在桌边的花千骨,白子画缓缓来到近前,一如往昔般的,轻轻抱起不省人事的她来到榻前,轻手轻脚的将她放于榻上,小心翼翼的帮她盖好被子。“糖宝....别离开我,糖宝....东方....姐姐……你们别走……别走...轻水...不要恨我....轻水....”“小骨,别怕,有师父在!”望着榻上呓语连连,冷汗直冒的花千骨,眉头紧锁的白子画,伸手轻抚其灵台之上,只片刻,坠入迷梦中无助的花千骨,悲痛欲绝的样子,即刻浮现在白子画眼前。看着榻上冷汗直冒、呓语不断的人儿,眉头紧锁的白子画,心疼不已的喃喃自语道:“小骨,师父要怎么做,才能助你摆脱这噩梦的纠缠呢?”忽忆起那日任性的小骨,以长留弟子之性命相要挟,要自己陪在身边时,那夜她安稳的睡颜,面露一丝尴尬的白子画,微红着脸和衣躺在了花千骨的身旁,轻将呓语不断的花千骨揽入怀中, “师父...师父!别不要小骨!师父....”“小骨!师父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此刻身处屋内的花千骨,不禁面红耳赤的望着眼前的情景,看着昔日身为妖神的自己,在白子画怀中的安抚下,终于渐渐安静下来陷入了熟睡。许是感觉到了来自师父熟悉的安全感,怀中的人儿将身旁的他更紧的抱住。而此刻床上的白子画,则失神的看着自己的睡颜,不经意间,在自己的额头印上深深一吻。而这一吻,也似乎瞬间让失神的白子画顿时清醒了不少!羞愧难当的白子画,不经意间,两行清泪顺流而下。心道:白子画,刚刚你在做什么?你真是枉为人师!说什么要小骨放弃对你的感情,你自己何尝又不是沉沦在对她的感情中而不能自拔呢?此番来绝情殿,是要帮助小骨控制好这洪荒之力的,断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师父!”花千骨轻捂住口鼻之间,泪水不经意间再次滑落。恍神间,见白子画轻将怀中之人放于榻上,正欲起身准备离开时,却被熟睡中的自己拉住了他的大手。轻声呢喃着一句:“师父...!”面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颜,顿时让起身欲走的白子画呆立当场。面色微红的白子画,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得,用力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却被她好像握的更紧了。尴尬万分的白子画,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只见榻上之人,满足的一个翻身,双手合十间竟将他的手握于自己的胸前了。思绪良久,无奈之下,白子画只好又躺回榻上。望着此刻深情凝视着昔日自己的白子画,花千骨的心只觉得阵阵绞痛,不免心下郁结:为何上天对他们师徒二人竟是如此不公平?师父!若是自己不曾拜入你的门下,是否你我之间的情路,就不会如此崎岖了呢?? ☆、第一百零六章 传音螺内摩严忏悔留书 剑阁内白子画惊见摩严 ?  销魂殿笙箫墨卧房   清晨,入定中醒来的笙箫墨,轻叹口气,从软榻上缓缓起身,施法清洁术于己后,正欲前往绝情殿查看不归砚的状况,不巧门外赵睿急匆匆的来到近前。   “弟子赵睿,有急事禀告儒尊!”赵睿?笙箫墨眉头微蹙,向来凡事通透的他,一丝不祥的预心感闪过心头,想来自己已有些时日未见到师兄了,难道...?“进来!”话音刚落,房门应声而开,赵睿进屋躬身行礼道:“启禀儒尊,昨夜世尊遣我将这一传音螺于清晨交于您手!”“什么?”笙箫墨只觉得心乱如麻,伸手接过赵睿手中的传音螺,淡淡的说了句:“下去吧!”“是!”赵睿行礼后,离开了卧房。   赵睿走后笙箫默紧闭双目,心中暗念心法,只片刻,传音螺中,摩严的幻影若隐若现间,浮现于屋内。“师弟!当你看到这个传音螺时,为兄该是已身处剑阁之内了!此番子画被困于碧落剑阁之内,绝非偶然,并非区区霓漫天之辈便可设计陷害的,实乃因子画此生为花千骨之生死劫!机缘巧合之下,为兄找到了破解剑阁之法,若是不曾猜错,想来子画他日出得剑阁之时,便会恢复其不伤不灭之身了吧!记得昔日师父坐化前,曾说过,‘子画在,可保长留千年基业,可守仙界百年平安。’为兄此番入得剑阁,亦算是不负昔日师父重托。不要替为兄难过,这段时日以来,为兄亦对自己的过往有所反思,回想纵横六界上千年,时至今日才发现,或许一直以来自己才是那个执念最深之人!若是昔日洪荒之力现世之时,为兄未曾对花千骨苦苦相逼的话,或许今日的一切便会不同了吧!记得昔日师父曾留有遗命,遇子画之生死劫必杀无疑!六界皆只知,生死劫,不疯不死,便成魔!遇此劫六界之中无人能逃,却鲜有人知,这生死劫其实乃是一个情劫!这一切却只因动了情...故花千骨拜入子画门下之时,我便有所怀疑...皆是怕子画会步我之后尘!昔日竹染的娘死于我手,亦非只因她为七杀中人,更因她乃是我此生之生死劫!想来真是惭愧,当年为求自保的我,理所当然的杀了竹染的娘,可到头来呢?一直活在愧疚中的我,眼见竹染闯下大祸时,才会护犊心切的将其逐入蛮荒。或许昔日竹染说的不错,自诩满口仁义道德,心怀天下的我,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而已。面对无解的生死劫,却没有子画那般义无反顾的勇气,正如子画所说,错了就是错了!于六界、于长留,为兄皆有愧之,亦再无颜面立于六界之内!此番入得剑阁,若能补偿万一,为兄余愿足以!为今愚兄只有一件事未曾放下,若他日竹染戒律阁服刑期满,重回六界,再有个行差走错之时,望子画与你念在我等昔日同门的情分上,能留其性命!愚兄便也算是了无牵挂了!”渐渐摩严的幻影终究消失于屋内,一时间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笙箫墨呆坐于榻上,不知如何是好!良久,寂静的屋内,紧闭双眼的笙箫墨,任由泪水滑落脸庞,忆起上千年师兄弟过往的美好时光,心中不禁阵阵发堵。忽然,一名弟子匆匆跑到门口道:“启禀儒尊,天空似有异响出现!”沉浸在悲痛中的笙箫墨,深知若是此时,摩严坐化于剑阁的消息一经传出,必将让此刻风雨飘摇的长留更加雪上加霜,稍作情绪调整的笙箫墨,自屋内淡淡传出一句:“知道了!下去吧!”语罢,笙箫墨自榻上起身,挥手打开房门,眼前的情景顿时让他惊呆了。   碧落剑阁   眉头紧锁的白子画环顾自周,警惕的缓步走在一片虚无缥缈的剑阁之内。不同于开始进入剑阁时的轻雾缭绕,而此刻眼前不远处一方寒潭冒着淼淼白雾,潭水一侧置了白玉雕成的桌椅,并一应杯盏器具。四下巨大仙气升腾,若论洞天福地,此处远比长留都更为圣洁缥缈,一眼望去美得那样淋漓尽致。   恍神间,远处淼淼白雾的寒潭,若隐若现间,波澜不惊的潭水表面,实则却是暗潮汹涌,刚刚周遭亦是美不胜收的景色,风云突变间,早已不知所踪,似是感觉剑阁之内又要经历一场浩劫,白子画自墟鼎中唤出横霜,准备迎接一场恶战。目不转睛的望着平静无波的潭水表面,终究渐渐的升起一股巨大的漩涡,难以置信的白子画,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莫不是有人入得剑阁了?刹那间,一股赤色的光壁下,果然一个淡青色的身影自漩涡中渐渐浮现,寒潭漩涡内摩严欣慰的笑着看向,此刻一脸惊恐状的白子画,淡淡开口道:“子画!怎么?不认识师兄了?”? ☆、第一百零七章 六界天空突生异变 不归砚中昔日二尊以死相逼   长留山   自花千骨入得不归砚以来,万年如春的长留山接连数日乌云密布,暴雨倾盆,仿佛要诉尽人世间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长留后山,在连日暴雨的洗礼下,悉数弟子依旧丝毫不敢懈怠的修习着各种仙术、道法,而私底下在众弟子心中,皆心知肚明的认为,此次天有异象,六界必将会有大事发生。   蜀国皇宫   一道闪光,瞬间划破蜀国皇宫宁静的夜晚,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清脆的惊雷,接着便迎来了瓢泼大雨,狂风肆虐的咆哮着,又是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此刻的孟玄朗已然记不得这已经是第几个这样的夜晚了,身为帝王数十载的他,从来不曾觉得这样可怕过,电闪雷鸣,暴雨哗哗,像天河决了口子,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的往正殿的窗户上抽,窗缝里瞬间被灌进了雨水,顷刻间大殿之上便犹如小溪。闪电一亮一亮的,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一个雷暴猛的在窗边炸开……   随着一声“孟大哥!”,亦让孟玄朗从往昔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轻水?这么大的雨,你身子这么重,来干什么?”满是责备的语气中,难掩关心的说道。“我没关系的,孟大哥,这连日来的暴雨天气,实在让人担心得紧,我在想….莫不是千骨她….”眉头紧锁的孟玄朗缓缓从龙椅上起身,目光深邃的看向殿外,轻叹口气悠然的说道:“明日我遣人去长留山走一趟便知!”   不归砚---绝情殿白子画卧房   闭目御风而行的花千骨,任由自己循着白子画的气息,随风而行。昔日与师父相处的点点滴滴此刻不断在脑海中回想,向来执拗的她,从未如此刻般绝望,生死劫麽?莫不是自己再无机会见到师父了么?不,绝不可以,绝不!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是碰触到了地面,抬眼望去,果然毫无悬念的发现,此刻的自己绝非身处心心念念向往的无垢宫之内,而是来到了不知是何结点的绝情殿前庭之内。花千骨依旧毫无反应的望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绝情殿,不归砚中连日来的奔波,让花千骨本就不甚稳固的仙体更加虚弱至极,强撑着此刻略显涣散的微弱意识,微微颤抖着身体,正欲转身御风而去时,几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   “子画!你大伤未愈,这是要做什么?” “是啊,掌门师兄,那日大殿之上,你替千骨生生受了那六十四颗消魂钉,此刻你大伤未愈,居然…居然还想入蛮荒?你不要命了?”什…什么?当蛮荒二字流入耳畔时,花千骨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似是马上就要炸开一般!“怎么回事?”大惊失色的花千骨,微微觉得有些眩晕,踉跄着循着声音,缓步走向白子画的卧房。随着声音冰冷而又不急不缓的一句“让开!”那个让她再熟悉不过的绝代身影,立时映入自己的眼帘。望着此刻脸色苍白如纸的白子画,花千骨如鲠在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子画!难道为了那个孽障,你当真要置长留、置天下于不顾了吗?”摩严怒目圆睁的望向白子画道。白子画目光冰冷的看向摩严,深吸口气,自墟鼎中掏出她的验生石,望着那股一日比一日暗淡的羸弱的微光,语气不似强硬的继续说道:“当日长留公审,诛仙柱下的十七根消魂钉,断念的那一百零一剑,早已抵消了她所犯下的过错,而当日处以的极刑,已然将她变成废人,而今寻遍六界,皆寻不到她丝毫的气息,这验生石的迹象...当日我亦未将她逐出师门,既如此,她若有难,我这个做师父的岂能坐视不理?”“哦?”摩严略带讽刺的轻哼一声笑道:“子画!真的如你所说的这么简单麽?你可知道如今这六界是怎么看你白子画的?”瞬间被白子画气得满脸通红的摩严,终究还是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大声喝道。见白子画不语,气愤难当的摩严继续接口道:“你自己说说看,自你收她为徒后,为了救她,你弃长留于不顾,身中卜元鼎剧毒,而后又为了包庇她,甘愿替她承受了六十四消魂钉!你这个师父,做的可算是‘仁至义尽’了,如今呢?你居然…居然还要为了她身赴蛮荒!子画!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啊!一切皆是因为自己!花千骨凄然一笑,心道:因为收了自己为徒…师父如今才有此劫难!….当日因为救她…师父才中了卜元鼎之毒…..因为她错信小人,而失手放了妖神出世…师父才会受了那六十四消魂钉….而又因为包庇她…师父才会以自己性命做抵押在她身上设下洪荒之力的层层封印…..因为她不顾一切的冲破封印….师父才会尽失仙身…“掌门师兄!既然六界之内寻不到千骨的下落,也未见得千骨就一定身在蛮荒啊!”见屋内气氛尴尬,笙萧默略显焦急的劝慰道。一直轻抿双唇,目光清冷似是立时就要将人看穿的白子画,望向此时大发雷霆的摩严,淡淡开口道:“是你把她逐去蛮荒的?” 怒目而视的摩严,此时对上白子画清冷的目光,居然显得有些心虚,急急避开其目光,但还是‘理直气壮’说了一句:“不错!”面色苍白的白子画,眼神一狠,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凭什么?” “子画!你…!”一时间摩严顿时被噎得无语。 “昔日我收她为徒时,就曾说过,日后她若有个行差走错,皆由我白子画一人承担,她是我唯一的徒儿,她的一切…皆由我来做主,而师兄你,有甚资格这么做?”语罢,白子画紧闭双目间,强自打坐暗念心法,瞬间凝聚周身内力,试图开启蛮荒秘境。“师父…不要…!”目光略显迷离的花千骨苦苦摇头的低语喃喃道。忽然,屋内一道金光闪现,就在秘境入口即将开启之际,摩严立时挥掌,瞬间一道浑浊有力的青色光壁,迎上白子画那股羸弱的银色光壁,只一瞬秘境入口戛然而闭。“噗!”一口鲜血自白子画口中喷涌而出。“掌门师兄!你怎么样?”站于身侧一直不语的笙萧默,赶忙一步上前,扶住了立时便要倒下的白子画。“子画,为了那个孽…那徒弟,你当真就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吗?!”被气得面色铁青的摩严厉声喝道:“你知不知道,那日诛仙柱下,你枉顾徇私,替那孽…”摩严尽量平复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继续接口道:“替她承受了那六十四根消魂钉后,六界是怎么看你们这对师徒的?又是如何看你这个长留上仙的?现下六界私底下皆传这长留上仙白子画有悖伦常,居然爱上自己的徒弟!!你的名声早就被那孽障毁了你知道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我不在乎!”虽然因为内息的紊乱,白子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还是一字一顿的说道。知她如他,当日诛仙柱下为保自己声誉而一心求死的她,虽身负重伤,而验生石皆无出现此时的异常,而现今被逐蛮荒的她,怕是自己根本不想再活下去,那断念的一百零一剑,刺在她身,更痛在他心,那道道划在她心上的伤,恐怕早已让她失去了存活的念头。甩开笙萧默的手臂,艰难的起身,不理其他的欲再次运功时,不知何时摩严自墟鼎中已唤出佩剑,立时驾于自己的脖颈之间,鲜血登时顺流而下。一字一顿的说道:“好!你不在乎!但我在乎!长留在乎!!!白!子!画!今日你若一意孤行,那便先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吧!”“摩严…!你…!”白子画眉头紧锁的厉声喝道。见场面立时便要失控,拧眉紧锁的笙萧默虽心下是万分不愿,但还是挡在白子画面前眼含热泪的哽咽道:“掌门师兄!我知道千骨这个徒儿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可眼下,你大伤未愈,若此时入得蛮荒,恐怕还未寻得千骨,便会被蛮荒恶徒寻仇,到那时必然是凶多吉少啊!若掌门师兄真要执意如此的话,那也便先杀了我吧!”“师弟...你也威胁我!好…!很好,你们居然都敢来挟我,好…好…!”不待白子画有任何反应,一口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笙萧默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昏倒的白子画,微微的长吁了口气!“师父…!”泪眼朦胧的花千骨,轻声啜泣着,忽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踉跄的缓缓走出房间,费力笨拙的刚刚走到桃花树下,便眼前一黑,瞬间栽倒在地。 ☆、第一百零八章 剑阁内摩严施计助子画 长留冰室白子画不知所 ?  碧落剑阁   “师兄!”白子画哽咽的唤道,自入剑阁以来,自己曾数次运功想要逃离此地,虽屡战屡败,但亦深知此剑阁非同一般,必定大有玄机。今日眼见摩严会出现于此,又怎会不知,怕是摩严必然要付出及其沉重的代价,方才能入得剑阁吧!寒潭漩涡内,摩严依决心中暗念心法,寒潭内漩涡立时静止,摩严催动心法,一个闪身,已来到白子画近前,笑道:“霓漫天已死,现下你便可出得剑阁了!”目光深邃的白子画,看着此刻略显狼狈的摩严,狐疑的开口道:“师兄,你到底还想骗我到几时?”心头一惊略显焦急的摩严,深知虽然此刻顺利入得剑阁,但若是耽搁下去,有个闪失,便会前功尽弃。“子画!师兄没有骗你,此刻自寒潭漩涡而入,你便可脱离剑阁,自你入得剑阁以来,六界不稳,长留更是内忧外患!你可知道当日霓漫天与异朽阁所做是何交易麽?”见白子画拧眉不语,摩严自己顾的接口道:“那日自幽若口中得知,‘不惜一切代价,定要花千骨生不如死!’便是昔日所做的交易!”闻听此言,白子画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段时日来,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忧心着她的现状,每每想到当她得知自己恐怕会永生永世被困于剑阁之内时,他简直不敢往下想....直到刚刚自寒潭内,看到摩严的身影时,他更是惊恐万分,生怕自摩严口中得知关于她任何不好的消息。见白子画沉默不语,摩严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自那日你被困剑阁后,长留上下穷尽各种方法,欲找寻助你出剑阁之方法!而花千骨亦是上天入地,几乎拆了整个异朽阁,却也始终不得其法....你可知道,为何我长留此次居然连区区剑阁都未能破解?”眼含热泪的白子画轻叹口气道:“许是此剑阁之内,还大有玄机吧!”“不错!”摩严看向白子画笃定的说道:“以霓漫天的修为,即便是利用异朽阁之禁术,也不可能将你困入这剑阁之内。造成我等今日之困局的主要原因,乃是此生你为花千骨的生死劫!正如昔日她殁于你的悯生剑下,而今你被困剑阁之内算是抵消了你昔日弑神的罪孽,而她亦算是渡劫成功了!今日你出得剑阁后,你二人之间的两世劫难亦算是被破解了!”“生-死-劫?!”白子画踉跄的连连退后数步。果然,当日剑阁之内,霓漫天所言非虚,不曾想千算万算皆没想到,上天是与他二人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上一世她是他的生死劫!明知如此的他,偏不信命,固执的收她为徒,发誓一世护她周全,到头来却将她逼上了一条不归路!而这一世自己居然会成为她的生死劫!难道他二人生生世世皆要陷入这无休止的劫难之中么?“子画!还记得当年师父坐化前说过的话麽?”摩严悠悠开口道:“‘子画在,可保长留千年基业,可守仙界百年平安。’为今之计,即便是为了六界,你也要出得剑阁!况且....花千骨为了救你,已经入得不归砚多时了!”听闻此言,白子画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似乎再也没有思考的能力般,昔日入得不归砚的他,又怎会不了解这其中的凶险,绝不亚于当初自己冒险身处蛮荒之中!神器极为耗损真元,殊不知到底小骨能撑多久?口中不觉喃喃自语的声声唤着“小...小骨!”“子画,事到如今为兄只希望你不要步我之后尘!昔日曾因花千骨乃为你之生死劫,故为兄一向苛待于她,现今看来,一直执念之深却只有为兄一人!快走吧!为兄费尽周折入得剑阁,若此时前功尽弃,将我二人同陷于此,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摩严话音刚落,只见方才还受决所控的寒潭漩涡,此刻却是由慢及快的开始旋转开来。眉头微蹙的摩严,深知这恐怕便是白子画出剑阁的最后时机,恍神间,不待白子画做出任何反应,趁其不备一掌将白子画打入寒潭漩涡内。“师兄!”随着漩涡旋转速度的加快,白子画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越来越小,摩严哽咽的轻声道:“子画!日后长留便交于你和师弟了,保重!”终究那抹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渐渐地消失于寒潭之内。   销魂殿   推开房门,万年不变的销魂殿此时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迈步来到前庭,到处一片白雪茫茫,雪花依旧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上飘落下来,周遭像是拉起了白色的帷幕。走在吱吱作响的雪地上,望着周围白雪皑皑的销魂殿,笙萧默感觉身体顿时被抽空一般,身为仙界翘楚的长留,向来四季如春,而今天空出现此等异象,无论于长留还是于六界,皆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思及此处,眉头微蹙的笙萧默,轻叹口气,急急向着绝情殿飞去。   长留绝情殿冰室   往日清冷的绝情殿,自那日花千骨入得不归砚后,在接连数日的暴雨下,显得越发的凄凉。周围的气场冷冷的,似是立时就要将人冻住一般,不知何时,由于温度的骤降,银河倒泻般的暴雨渐渐被鹅毛般的大雪所取代,此刻不止绝情殿,乃至整个长留山的天地之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帷幕。绝情殿的前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远处山峰重重叠叠的,盖上一层皑皑白雪像大海卷起的滔天白浪。而此刻,冰室中的夏紫薰依旧毫无希望的守护着冰床上那个越发羸弱的绝代身影。悬于冰室上空的碧落剑周身一直萦绕着的银色光壁,此刻正渐渐被一股青色光壁渐渐吞噬,望着眼前的情景,深感不妙的夏紫薰,缓缓走到冰床前,沉思片刻,伸手轻触白子画的道袍时,却发现居然触到一片虚无!潸然泪下的夏紫薰,语无伦次的大声唤道:“子画!子画你…到底是怎么了?”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夏紫薰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悬于空中的碧落剑猛然发现,一直围绕其侧的银色光壁终究瞬间被后来居上的青色光壁所吞噬,与此同时,冰床之上的白子画亦同时不知所踪了。“子画!子画!”夏紫薰木然的拍打着此刻空空如也的冰床,心下一时间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急朝着冰室门口走去。   心急如焚的夏紫薰,刚走到冰室门口,便与迎面而来的笙萧默撞了个满怀。“紫熏上仙?”眉头微蹙的笙萧默,迎上夏紫薰泪眼朦胧的目光,心下不禁一堵,稍微平复下纷乱的心绪,淡然的问道:“发生何事了?”“子…子画,他…”夏紫薰如鲠在喉,终究还是无法继续说下去。了然于胸的笙萧默,轻拍了拍夏紫薰肩头,抬头望了眼悬于空中的碧落剑及此刻空空如也的冰床,淡然说道:“放心吧!想来不多时日,掌门师兄便会出得剑阁了吧!”? ☆、第一百零九章 不归砚中绝情池水巧试探 绝情殿中白子画以画 ?  不归砚---绝情殿前庭   再次醒来的花千骨,睫毛微颤,缓睁双眼,发现自己似是还在昔日的绝情殿中,强自调息内力,以此试图稳住自己渐渐涣散的意识,撑着沉重的身子勉强起身,却还是觉得身体如同被掏空般不由自主的无力滑坐在桃花树下,此刻心急如焚的她,额头上竟沁出了层层冷汗,向来坚强执拗的她,从未感到如此恐慌,她不怕自己因为过度的虚耗,而最终困于不归砚中灵神聚散,而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微微轻喘粗气的她,恍惚间只听得房内一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瞬间让此刻昏昏沉沉的她,渐渐清醒。抬眼望去,空荡的前庭中,一个酷似摩严的背影,走进了白子画的房间。“子画啊!你大伤未愈,就应该好好休息!....你还在责怪我,自作主张,把花千骨送到蛮荒去是吧?我知道她是你的弟子,但她也是你的劫数!你看看你现在,被她害成这个样子,还不够吗?我知道你狠不下心来,所以我替你做这个决定!”   “也许蛮荒才是她最适合呆的地方,师兄,你回去吧!”“子画,我给你带来些仙丹灵药,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不用了!我没事了师兄,你请回吧!”“好!”原来当日竟是世尊将自己逐至蛮荒的,桃花树下,感觉渐渐稳住心神的花千骨,终于拖着沉重的身体,努力的站起身来。‘子画,不是师兄不信你,故意拿绝情池水试探,实在是你太多的举动过于反常,知道你道心依旧,没有丝毫动情,师兄就放心啦!师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长留!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威胁到你!’什么?花千骨凄然一笑,心道:原来…当年师父绝情池水的伤疤,竟是世尊为了试探师父而故意为之的!屋内“哐!”的一声,瞬间让花千骨回过神来,扶着前庭的回廊,踉跄的缓步走进白子画的房间。书案前面色惨白的白子画,此刻正对着手中的绢帕发呆,不带一丝恼怒,未有一丝责备。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绢帕上她那娟秀的字迹,眼底尽是温柔。似是忆起什么开心的事儿,他的嘴角竟缓缓露出一抹微笑。只片刻,眉头微蹙的他,将绢帕放平于桌面,顺手沾饱笔墨,郑重其事的下笔,片刻,在她写下的那阙词句的下面,一句‘心悦君兮君不知’的那下阕词句,在白子画那不失风骨的字体下,缓缓赫然呈现在绢帕之上,轻将绢帕拿起,自墟鼎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子,缓缓将其开启,“喀喀...”白子画轻咳抚于胸前,一个不留神,木盒滑落至书案下,只一瞬,木盒内之物,赫然映入花千骨的眼帘,刹那让此刻一直站于身旁的花千骨瞬间泪如雨下,白子画轻咳着起身,俯身于书案下,不急不缓的如世珍宝般的捡起一张张承载着她倩影的画纸。一幅幅生动的画纸即刻呈现在她面前,有长留弟子打扮的她,有穿着男装斗篷的她,有身为蜀山掌门的她,每一幅画,都那么栩栩如生,看得出来每下一笔,作画之人皆是那么的小心谨慎,所以每一幅画甚至连五官、身材、神情都显得那么的惟妙惟肖。身旁的花千骨一边流泪,一边笑了起来。那笑容,欣喜中却透着无尽的心酸。“师父....!”花千骨呢喃着望着眼前的白子画,如数家珍般的一张张轻抚着画中之人。心道:师父,原来当日你便已对小骨动情,难道说自己被逐蛮荒之际,你竟是这样一个人偷偷躲在这房间内,一遍遍的画着自己,来以解相思之苦的吗?? ☆、第一百一十章 白子画三生池中逃离剑阁 不归砚中往昔情感昭 ?  长留三生池   黑暗,无尽的黑暗。忽然间陷入寒潭之内的白子画,在毫无防备下被连呛了好几口水。此刻的他,毫无方向感可言,仰头望去,头顶是乌云翻滚压抑至极的天空,眼前是猩红的水波,偶尔一口水灌进喉咙里,那样的苦涩难咽,白子画立时念起避水诀,屏住气拼命地游着,溅起四周不小的水浪,浑身早已滚的湿透的他,眼看着那潭水化作腐蚀的气泡在身上烧出缕缕灰烟,而此刻的他感受不到一丝痛,虽在身上撑起了数道仙障,自己出潭后的模样却想都不敢想。在潭中拼力游了许久,终于在无尽的黑暗中,似是看到了一丝曙光,拖着湿透的身躯爬上了岸,抬眼望去白子画惊奇的发现原来自己此刻竟在三生池中,池水依旧还是那样平静,但自己周遭却似硫酸一般冒着腐蚀一切的气泡,赶忙迈步出池,狼狈的坐在雪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很快自己周遭的雪,立时便被三生池水腐蚀殆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及时给自己施了个清洁的法术,心道:亏得自己此刻还背负神旨,有着不伤不灭之身,任何伤痕都会快速的愈合,否则即便是逃离剑阁,恐怕也要葬身在这三生池水中。调息片刻,回过神来的白子画,环顾四周望去,何故周遭一片白雪茫茫呢?心头猛然一阵抽搐,轻声呢喃道:“不好!小骨….!”赶忙起身,御风向着绝情殿飞去。   不归砚----昔日长留诛仙柱下   随着一句“不用猜了!花千骨体力确实有洪荒之力,是在墟洞之内,南弦月传送给她的!最后被我给封印了。”御风闭目而行心灰意冷的花千骨,感觉自己稳稳落于地面之上。缓睁双眼,放眼望去,凄然一笑间,发现此刻自己正是落于长留前庭诛仙柱下。白子画话音未落,众派早已一片哗然!尹洪渊无奈喝道:“尊上!你怎么可以这样?”花千骨苦笑着呢喃道:“原来…自己是回到了昔日东方惨死的结点!”终究一切还是毁在了你的手里!恍神间,听闻此言,花千骨惨笑着循声望去,果然此时的摩严猝不及防的集齐周身浑厚内力的同时,一句“花千骨,我杀了你!”只一瞬一掌浮尘断便避无可避的向着昔日的自己打去。“师兄!”白子画惊恐万分的大声喝道,心道:不要…不要!花千骨木然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心如刀绞的看向阶梯上昔日自己怀中的东方彧卿,一句:“…可惜,我等不到了….”不禁让昔日的自己陷入崩溃的边缘:“东方...东方,东方,我不要你离开我,你醒一醒啊!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不是说...不是说要我带你走吗?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不要离开我!东方....”瞬间往昔那股绝望般的痛苦,再度涌上心头。小骨...东方彧卿对你真的如此重要麽?若他无事,你当真会与他归隐山林麽?轻抚胸口强自压制住此刻体内紊乱气息的花千骨,早已习惯了在不归砚中能够洞悉他人内心的‘特权’,眉头微蹙的循声望去昔日不归砚中,此刻面上毫无一丝情绪的白子画,轻声呢喃着:“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好?为什么你要如此压抑自己呢?”恍神间昔日万念俱灰的自己,眼看着小月即刻就要命丧摩严之手,望向因为遭到反噬而重伤倒地的白子画,泪水早已决堤的她,深知自己又输了,而且输的如此彻底!在这段被人诟病、为人所不齿的感情中,她始终无法不顾及他,而他似乎早已洞察先机,很好的适时‘利用’了这一点。“师父,让我把东方彧卿安葬了。放过七杀殿一干人等,我跟你回去。”语罢,一股身体被瞬间抽空的无力感,让昔日的自己瞬间失去了意识。重伤倒地的白子画,一把将昏倒的自己揽入怀中。“子画,你还要再一次放虎归山吗?眼前这一切的祸事你也看到了,花千骨不能不杀,必须趁现在五星耀日,立即处死!”白子画扶着怀中的人儿艰难起身,“徒不教,师之过!我会把花千骨囚禁起来,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洪荒之力了”随着腰间掌门宫羽被瞬间扯下附于摩严之手,“这个掌门,交给你做吧!”右手结印间,破碎不堪的五彩宫铃碎片,立时被吸入白子画的手掌之内。望着掌间宫铃的残片,白子画俯身看了眼怀中的人儿,一个转身二人便立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内。“尊上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还不明白吗?那日诛仙柱下的事儿你们都忘了?”“哼,难道说...他师徒二人,果然...”“果然?绝对当真,否则凭什么诛仙柱下尊上白白替她受了六十四根消魂钉?而如今明知这洪荒之力在她身上,还要以己之身冒险封印,现在都真相大白于天下了,还不惜辞掉掌门之位,也要护短...”“别胡说,尊上岂是这等龌蹉之辈?”“我胡说?若非如此,尊上刚刚带走那花千骨之时,何故要将那地上刺破的宫铃残片一并带走?”一时间,前庭之内,不乏尽数宵小之徒在窃声议论着刚刚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此刻疲惫不堪的花千骨望向天空中昔日二人消失的方向,耳边不断充斥着些许宵小之徒的议论之声!凄然一笑间,忽忆起,昔日七杀殿中、六界众人前,自己对师父的苦苦逼问,心道:原来,师父对自己的爱,早在此刻,不,或者说早在那日诛仙柱下,就已昭然若揭了!可笑的是六界皆知,而唯独自己不知而已...两度欲杀花千骨皆以失败告终的摩严,此刻正怒气冲天,而耳边的议论之声亦是不绝于耳。猛然转身望向前庭众人,些许门派议论之徒,便立时闭了嘴,再不敢多言。顿感天旋地转的花千骨,一时间竟觉得心力交瘁,望向诛仙柱下仙界各派众人,缓缓闭上了双眼。?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白子画初入不归砚 落十一惊闻摩严坐化 ?  绝情殿花千骨卧房   漫天白雪飞舞,那些看似乱杂无序飘落的雪花,其实都有着属于它们的轨迹,连续数日的大雪早已把四周变成一片素白,这场无休止的雪,或许是苍天在叹息,亦或是苍天在哭泣。御剑而来的白子画,稳稳落于绝情殿前庭,望着周遭白茫茫的一片,白子画只觉得心中七上八下,双腿渐渐感到无力。不待片刻停留的急急奔向花千骨的卧房。   连日来一直守护在不归砚旁的杀阡陌与幽若,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正欲起身,只听得“砰”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白子画立时出现在门前。“尊上!”幽若眼含热泪的唤道。“白...子画”杀阡陌腾地一下从榻上一跃而起,立时奔到白子画身前,纵横六界上千年的他,虽然一直不曾将白子画放在眼里,可唯有此刻,当白子画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时,自己是如此难掩心中的激动,因为他深知,此刻也唯有他白子画,才能将他的小不点从不归砚中平安的带出来。   望着屋内空中那股羸弱的赤色光壁包裹下旋转极慢的不归砚,白子画只觉得一阵眩晕,不待众人做出任何反应之际,白子画已暗自催动心法,瞬间消失于屋内。   “师兄!”“子画!”话音未落间,笙箫墨、夏子熏一脚刚跨进屋内,便见到一股庞大的银色光壁立时包裹于羸弱赤色光壁下的不归砚,正在不急不缓的慢慢旋转。“尊上他...入得不归砚中了!”幽若略带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刚刚回神的杀阡陌,似笑非笑道:“想来白子画定能将小不点,平安带出吧!”“嗯!”眉头微蹙的笙箫墨,微微点头道。子画,你定要平安归来啊!稍感怅然若失的夏子熏,心下喃喃道。   长留大殿   自那日与糖宝回到长留,被师父深夜召见后,落十一提着的一颗心,始终未曾放下,师父真的只是单纯的闭关了么?为何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呢?“十一师兄!十一师兄!”糖宝焦急的自袖口空蹿出,上蹿下跳的站于落十一的肩头唤道。“糖宝,怎么了?”落十一宠溺的笑道。“我要上去绝情殿找娘亲,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她了!”糖宝委屈的看向落十一道。“糖宝乖啊,千骨她...为了寻得助尊上出剑阁之法,现今不在绝情殿啊!”望向殿外的一片白雪茫茫,糖宝终究忍无可忍的对着落十一大吼道:“落十一,你这个大骗子,若不是娘亲遇到什么麻烦,此刻又怎会天生异变?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好,既如此,我自己去绝情殿!”语罢,糖宝便要从落十一的肩头滑下,正欲施法前往绝情殿时,被落十一一把轻攥于手掌之内,面露难色的望着糖宝尴尬的笑道:“糖宝啊,你听我说....”话音未落,只见赵睿匆匆跑入大殿之内,急急禀道:“十一师兄,陛下来了!”“啊?”眉头深锁的落十一,心道:不是吧,一个糖宝还没安抚好,又来个孟玄朗?随即一句“快请!”示意赵睿赶忙将人请入大殿。片刻,孟玄朗一人快步走入大殿。落十一含笑躬身行礼道:“不知陛下突然造访,可是有什么事麽?”孟玄朗强挤出一丝苦笑道:“十一师兄!你我之间,当真还需要这些无谓的客套与寒暄么?”缓步踱于大殿之内,轻叹口气继续说道:“连日来天生异变,由先前的暴雨倾盆渐渐演变成现下的白雪皑皑,朕这一路走来,亦是感到长留山上下皆被一股强大的冰冷气场所包围,虽然朕昔日修仙时日尚短且最终未能成功,但是现下对六界的风声还是有所耳闻的,莫不是十一师兄不打算坦诚相告麽?”一直拧眉不语的落十一此刻深知,无论是于糖宝还是于孟玄朗而言,自己恐怕再难隐瞒一二,良久开口道:“罢了....请陛下随我移步绝情殿吧!”语罢,三人即刻前往绝情殿。   绝情殿前庭   御风而行的落十一三人等,终究稳稳落于绝情殿前庭之上。感觉一向温暖如春的绝情殿此刻亦是冰冷异常,作为异朽阁灵虫的糖宝,瞬间泪如雨下,不理其他的急急向着花千骨的卧房而去。“娘亲....呜呜呜....娘亲....”“糖宝!”顾不得身旁的孟玄朗,听到糖宝的哭喊声,落十一快步向着花千骨的卧房奔去。耳边依旧充斥着糖宝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恍神间孟玄朗感觉到一阵眩晕,终究她还是出事了麽?良久,待孟玄朗回过心神时,终究步履沉重的向着花千骨的卧房走去。   绝情殿花千骨卧房   迈步走进卧房,望着屋内悬于空中的那股强劲的银色光壁包裹下不急不缓独自旋转的不归砚,眉头紧锁的孟玄朗终究开口道:“有谁可以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何事?”落十一掌中托着因悲伤过度此刻早已昏厥不醒的糖宝,依旧拧眉不语。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见大家各怀心事,笙箫墨首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轻叹口气道:“数日前,掌门师兄因欲制服一直易容成千骨模样的霓漫天,在无垢宫被霓漫天设计被困于碧落剑阁之内,而千骨则在数次寻找破解剑阁之法均已失败告终之际,破釜沉舟的独自施法擅自强行进入不归砚中,妄图另辟蹊径将掌门师兄从剑阁中解救出来...可未曾想,大师兄却为救掌门师兄擅自修炼长留禁术,最终代替掌门师兄服役于碧落剑阁之内了”“什...么?”一直专心照顾糖宝的落十一,当听闻师父代替尊上服役于碧落剑阁的噩耗时,瞬间一种无力的感觉,游走置周身上下,而掌中一直陷入昏睡的糖宝也瞬间便要摔落至地面之上,也多亏幽若手疾眼快的接住立时便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糖宝。惊闻噩耗颓然跪倒在地的落十一,潸然泪下道:“师父....为何...您什么都不曾告诉弟子?为何您不愿让弟子为你分忧呢?师父....师父....”闻听此言,大惊失色的孟玄朗,关切的上前一步道:“那么,也就是说,此刻千骨依旧被困不归砚之内?那...那尊上呢?”“子画...他已然顺利摆脱剑阁,此刻...已独自进入不归砚去寻千骨的下落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子熏接口道。“既然尊上已入得不归砚中,却为何天空确有异象出现呢?”心急如焚的孟玄朗不明所以的喃喃道。“此刻就连万年如春的绝情殿,依旧未能幸免的被白雪覆盖,想来这不归砚中的情景....”杀阡陌几度哽咽到不能言语。“不会的!”见众人皆是一副愁云惨雾般绝望的神色,一直沉默不语的幽若,缓缓站起身来,眼含着泪光但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说道:“既然尊上已经及时入得不归砚,我相信尊上一定能够平安将我师父从不归砚中带出来的,这世上也只有尊上可以!”一直陷入悲痛情绪中的杀阡陌,闻听此言瞬间挤出一丝苦笑道:“嗯!幽若说的不错,他白子画若是不能将我的小不点平安带出,他就死定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归砚中白子画心痛欲绝 ?  不归砚---昔日长留   紧闭双目的白子画,循着花千骨的气息,感觉自己似是稳稳落于地面之上。这里是...长留?他...居然回到了昔日的长留!但只一瞬白子画便很快发现了异常,几名路过他身边的长留弟子似乎丝毫没有发现他,亦或着说,他们根本就看不见他。走在亥殿的回廊上,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白子画循声推门而入。   “我知道白子画对你的意义,可是你要想清楚,这是一条不归路,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东方,我知道你担心我,收集到所有的神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让妖神出世,引起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但是,只要炎水玉归位,解了师父的毒,我便会用不归砚,将其他神器重归各处,绝对不会让妖神出世的!”“你知道吗?就算你救了白子画,他也不会原谅你,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杀了你的!”“我知道,但是如今,师父的性命,只有一线生机,无论让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骨头,你能最后听我一句劝告吗?”“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把我当哥哥去看待,可论感情上,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妹妹去看待,而你呢?你从来没有把白子画,纯粹的当师父去看待吧!”“是!但是,我只想做师父永远的徒弟,只想做他眼中的孩子,如果可以让我陪在师父身边,我宁可永远都不要长大!”白子画心中一震,左臂上绝情池水的伤疤正在不断地撕咬着他的神经,原来他是回到了昔日与小骨下山历练,而后中了卜元鼎剧毒的那段时间,而那亦是他们二人噩梦的开始。白子画痛苦的紧闭双眼,苦笑着摇头,心道:想来自己在感情的问题上,向来是蠢顿的,昔日若非东方彧卿为了让他从蛮荒把她接出来而点醒他,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知晓她对他的心意呢?而自己与她昔日初见时,当她一步步靠近自己,伸手拿下自己发上的那片树叶时,自己当时脸上那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也唯有自己心知,当时那是一种怎样的心如鹿撞!   缓睁双眼,屋内却空无一人了,白子画缓步走出屋内,赫然发现,自己却离开了绝情殿!这是哪里?莫不是长留仙牢?“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熟悉的惨叫,白子画循声望去,眼前的情景,顿时让白子画感觉身体瞬间被抽空了一般,身形微晃的缓步走进仙牢内,轻声呢喃着:“小骨....”记得昔日长留诛仙柱下,眼见她遮于面上的薄莎,被风吹落时,当她脸上绝情池水的伤疤呈现在自己眼前时,那种将心剐成数万片的心痛,亦让他在盛怒之下,打了霓漫天一掌,而今机缘巧合之下,亲眼目睹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时,恐怕没人知道此刻的他,竟是心痛到了何种地步。手抚着左臂上绝情池水的伤疤,大颗大颗的汗珠,沁满额头,顺流而下。终于绝情池水的腐蚀停止了,瞬间大块大块鲜红色的烂肉,在花千骨的脸上蔓延开来。“花千骨,绝情水的滋味,怎么样啊?”“早该想到是你....霓漫天你...杀了我...吧!”霓漫天看她可怜又可悲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蹲下身去,阴险狡诈的笑道:“杀了你,没那么简单!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你的丑事,你知道我是和谁一起来的吗?是尊上!”“师父....师父....!”“拜你所赐,为了亲口向尊上禀明实情,只好请他到仙牢里来,看着你受绝情池水之刑,一边疼的打滚,一边哭着喊着叫师父,尊上可是大发雷霆啊!他万没想到,他疼爱有加的小弟子,对自己怀的是这种肮脏龌蹉的心思,他后悔极了,后悔没有把你逐出师门,还让你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不要在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此刻万念俱灰的她,心中竟有说不出的苦,心道:如此辛苦的隐瞒了那么久,终究还是全露馅了么?师父看到这一幕,该是怎样嫌弃她了?毫不犹豫的挑断她浑身筋脉让她成为废人,又眼睁睁的看着她受绝情池水之刑。师父对她的失望和愤恨一定到了极致,才会残酷狠心至此吧?曾经千百万次想象过如果师父知道了她对他的爱慕会如何惩罚她、厌恶她,却没想到竟会惨烈到如此地步。仿佛沙石在她血肉模糊的心上滚动一般,疼得她欲生欲死。绝望心灰中,却又隐隐有一丝释怀。终于再也不用再瞒着他了……不,不小骨,师父从来都不曾厌恶过你,从来没有....望着此刻,绝望至此的她,听到了她此刻心中所想,他终于懂了,为何昔日她被逐蛮荒时,竟然丝毫没有一丝求生的欲望,事到如今,知她如他,又怎会不了解,此刻的她,恐怕早已生意全无。死,怕是她此刻,想要求得的唯一的解脱吧!“他想如何处置我?”花千骨木然绝望的自口中挤出这句话。“尊上说,他再也不想要看见你,但是毕竟多年师徒一场,饶你一条贱命!即刻起将你发配蛮荒,永不召回!” 霓漫天喜欢看她绝望的样子,比她受刑更加叫她开心。低头小心捡起地上的银瓶,缓步走进花千骨,点了她的穴道。再次将剩下的一点绝情池水倒入她口中,硬逼她喝了下去。花千骨的喉咙受到绝情水的剧烈腐蚀,这次疼得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只有一阵呜呜隆隆的怪异恐怖的沙哑声,像野兽的低声呜咽。渐渐地,花千骨陷入永恒的黑暗中,心慢慢向下沉去,什么也不知道了。小骨...小骨....,为何你从来就不曾怨过师父、恨过师父呢?无论是诛仙柱上,众目睽睽之下,那十七根消魂钉;亦或是亲手用断念刺出的一百零一剑,即便到了此刻,误会了竟是自己因对其失望、厌恶透顶,才对其施以绝情池水之刑时,虽然是那样的心如死灰,也丝毫对他毫无半分埋怨、半分恨意!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原来...当初你竟是带着这般绝望的心境,被逐蛮荒的!若知如此,当初无论摩严与笙箫墨是如何以死相逼,自己也该拼尽全力入得蛮荒相伴在侧才对啊!大口喘着粗气的白子画,踉跄的缓步来到近前,俯身想要抱起此刻早已疼痛至昏厥的花千骨,不曾想还未触碰到她时,变眼前一黑的失去了意识。   白子画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置身于长留树林中,白子画艰难的踉跄起身,忽听得两个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还给我!”“小师叔,你那么凶干什么,我又没说不还给你!”“你想要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没想到长留山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肖弟子。花千骨,你好大的胆子!尊上也是你可以随便喜欢的么?简直是大逆不道,罔顾伦常,悖德犯上!”花千骨瞬间脸色惨白无比,无奈的自口中挤出了:“你想要什么?”,而几步之外的白子画脸色同是苍白无比,雪白的衣袖上早已被滲出的血染红。那块绢帕......这是何时的事?霓漫天居然偷走了绢帕!她又是何时来过绝情殿?“小师叔,我霓漫天不是那种敲诈勒索的人吧?若是摩严世尊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把你逐出师门的!不过也不打紧,如果尊上知道他心爱的小徒弟,对他怀的是这种心思,想必他一定也是很失望痛心吧”“你到底想要什么?”花千骨面色苍白的颤抖着说道。“是你欠我的,花千骨!如果你不想把你的丑事抖出去,好啊,你求我啊!”“我求求你...”此刻六神无主的花千骨,上前一步,双手环住霓漫天的肩膀,无助的说道。“你求我什么?”得意至极的霓漫天,粗暴的大声喝道。“我求求你不要告诉师父!”“花千骨,你不是挺有骨气的嘛?想不到,你也有向我求饶的一天啊!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表情了!”霓漫天上前一步,钳住了花千骨的手腕,恶狠狠道:“花千骨,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是那个独揽风头的人,我才是尊上的徒弟,要不是你,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把这一切全都给毁了!我要你把欠我的全都还给我!”语罢,霓漫天用力一挥,花千骨瞬间倒退数步,急急说道:“好!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求人呢,就要有求人的态度,跪下!”花千骨心头一痛,窒息得说不出话来,额上汗水开始滴滴滑落。良久,紧握双拳的她,就这样面朝着霓漫天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小骨,不要!!白子画走上前想拉过她下跪的身子,但手却穿过她的身体,他根本无法触碰到她。心痛到不能自抑的白子画,单手捂住左臂上绝情池水的伤疤,泪眼朦胧的看着跪倒在霓漫天身前的花千骨。此刻,绝情池水的伤疤远远不及心口的痛,那几乎是让他窒息的痛。“小骨,起来!”白子画哽咽的唤道。忽然,霓漫天一脚踢在她的胸前,花千骨一个踉跄,身形不稳的倒在地上。白子画下意识的欲上前搀扶,可他却忘了,此刻的他,却是丝毫触碰不到她的。当时的自己在哪儿呢?在闭关麽?在努力压制毒性麽?早知如此,自己就该把她留在身边,那样最起码她便不会遭受这奇耻大辱了吧!可笑麽?是长留上仙又如何?枉你自称守护六界、守护天下苍生,居然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我要你在仙剑大会上,输给我!”“我答应你!”花千骨不带一丝迟疑的说道。“好!一言为定!哦,还有,记住,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什么小师叔,而是我的一条狗。若你再敢摆什么小师叔的臭架子,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花千骨怒极,一掌便劈了过去,霓漫天笑靥如花,挑衅地看着她躲也不躲。最后一刻掌风还是硬生生停在半空中。霓漫天挥挥手里的绢布,仰天大笑,转身离去。气得浑身颤抖的花千骨,翻掌打在草地上,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望着霓漫天得意的背影,白子画的思绪被带到了昔日的仙剑大会之上,难怪她那日动了杀机,原来这一切还是因为他,她所犯下的所有错,都是因为他......被气得青筋暴露的白子画,手中紧握的双拳,似是攥出了血丝,忽然一个细小的声音传入耳畔,“师父,对不起!”回头望着那样无助的小骨,白子画一步上前,好想立时将她拥入怀中,却无奈自己终究还是触碰到了一片虚无。   泪眼朦胧间,白子画只觉得天旋地转,再次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置身一片竹林之中,放眼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小骨...”白子画心下一惊:那...那不是昔日刚刚逃离蛮荒之时的小骨麽?快步来到近前,“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跟他相比!”“哪怕这份爱是绝望是心碎,比药更毒比命更苦,你都不肯放弃对吗?骨头,忘了他!”“我忘不了,也不能忘!我可以不要他爱我,我也可以牺牲一切,只要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原本以为,我对他任何奢求都没有了,他只不过是多收了一个徒弟而已,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甚至比被逐到蛮荒还要伤心。原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做他唯一的徒弟!可是如今,他不要我了......我再也没有资格,站在他面前了。我不再是他的徒弟,不再是他的骄傲!我只不过是他的耻辱罢了!”“不!!”白子画一步来到花千骨近前,尽管他知道,他终究触碰不到她,但还是蹲在其身旁,痛苦的低吼,“小骨......你从来不是师父的耻辱,你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从来都是...”但可笑的是却没有一人能听见他的回答。白子画望着那只穿过她身体的手,眼中充斥着无法言语的悲伤。   一阵腐心蚀骨的痛楚,瞬间让泪流满面的白子画,感觉胸中阵阵发堵,口中一股咸腥之味袭来,亦让白子画立时暗自运功调息,再次睁眼,眼前的情景顿时让白子画呆立当场。仙牢,是长留仙牢!“东方,你是最明白我的,我必须要承担这一切!一走了之,不论是蜀山还是长留,都会遭受到牵连的!”“你马上就要受审,按照长留门规,你会遭受到很重的惩罚,你知道吗?”“我身为长留弟子,心里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如果…如果师父可以慈悲一点,或许能赐我痛快一死。”“骨头,你没必要为白子画做那么多,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么大的委屈,他也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真相…与其让师父为难,不如让他只怪我一人,师父…他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你宁愿被毫不知情的白子画所杀,然后骗你自己,他还是心疼你的,这只是个误会,只是他不知道真相而已!也不愿让白子画知道这一切,然后按照长留门规,狠心的杀你对吗?骨头…你知道你现在已经爱他有多深了吗?”花千骨踉跄着身子,扶住了仙牢的铁框,“骨头,你以为你就这样牺牲了你自己,就是为你师父好麽?”东方彧卿上前一步,双手抓紧花千骨的双肩,焦急的劝慰道:“或许你把所有事实真相都跟白子画说清楚,他就会理解,他就会免你一死的。”“我太了解我师父了,错了就是错了,无论理由是什么,结果是不会变的。东方,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要以为我有多伟大,想一个人默默被背负下这些苦和委屈。不想让他知道,怕他难受只是一方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的结果都不会改变。就算他再不忍,对我也会下杀手。与其让他为难,还不如让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反而走得踏实,心里有一丝微微希冀,如果有朝一日他明白了,对我的懊恼会少一点,怀念会多一分。而如果他已经知道了,我却依然死在他手上,无论如何我心里是会有委屈的。瞒住他,只是自私又自欺欺人地想自己心里好受一点罢了,你明白么?” “骨头,可是你有想过如果你死了,糖宝、小月,还有长留众兄弟姐妹的感受吗?你有想过我吗?”东方彧卿怒吼道。“东方,你不要再说了!”花千骨话音未落,已被上前一步的东方彧卿一把拽入怀中,一个浅吻,瞬间呈现在身旁不远处的白子画眼前。不明所以的花千骨,略带些怒意的瞬间推开东方彧卿,“你这是做什么?”“跟我走,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不会跟你走的!东方,我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我已经跟师父说了,我是七杀,我…”望着花千骨痛苦的抚着脖颈的表情,白子画惊呆了!“东方,你做了什么?”“我就知道,你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所以去了异朽阁,学了这独门秘术…三尊会审的时候,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不要让我知道你一心求死,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若到那个时候,把所有的罪都扛下来的话,那白子画想帮你都帮不到了!” 小骨,你可知道,我从未想过对你下杀手,纵使你犯下再大的错......此刻,焦急万分的花千骨,拉住东方彧卿的手说道:“东方,你快替我解开!”“想要解开也很容易,只要你在吻我!”东方彧卿的话,瞬间让花千骨大惊失色,深知此时已别无选择的她,片刻迟疑后,毫不犹豫的犹如蜻蜓点水般的将唇轻印在了东方彧卿的唇上。“想不到到现在你还这么相信我!”望着东方彧卿瞬间将花千骨拥入怀中的情景,惨白着脸的白子画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刹那间感觉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气愤之余更是心痛得无法呼吸,心痛她的对自己的爱,竟是这般飞蛾扑火,毫无保留而又义无反顾!更加愤恨东方彧卿的‘趁人之危’。这便是她当日死也不说的缘由,当日他气她的自以为是,更气她的一心求死。小骨,错不在你,错在师父......上诛仙柱,受消魂钉,如何平息人怒天怒,千错万错,都出自我手,受苦的,却始终确是你...虽然此刻的他心急如焚,自踏入小骨房间内,看到不归砚周遭那股羸弱的赤色光壁,他几乎可以肯定小骨此刻在不归砚的状况,定然不秒,但此刻他毫不后悔来到这里,机缘巧合之下看到的一切,那都是过去令他始终不得而知的真相,也是那些她永远都不会告知他的事。虽然这一个个真相渐渐剥夺着他的力气,心中的痛更是未曾减退半分,但他却不曾后悔自己知道这一切,包括她情急之下,对东方彧卿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不同于昔日七杀殿中,醉酒的她,意乱情迷间险些错把竹染当成自己,那一刻疯狂的嫉妒,几乎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她是他的,生生世世也只能是他的,那一瞬感觉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疯狂的向她宣泄着自己长久以来压抑着对她的全部情感。而此刻,看着一心求死的她,到了此刻,不惜一切代价,却只为能让自己好过些,极力为自己找一个‘心安理得’的杀她的理由!小骨,为了爱我,你究竟还要把自己伤到何种地步呢?就当是对他惩罚吧,亦当是替过去不肯面对她的自己,理应该受的惩罚。此刻心痛至极的白子画,紧握双拳,踉跄着手抚胸口,嘴角处竟滑下了一丝猩红,不伤不死又如何,此刻即便是威力再大的神谕,亦无法抹平他此时的伤痛。白子画无力地靠在一旁,左臂上的伤口他似乎并不打算处理,鲜血不断地溢出,或许失血过多的缘故,脸上的苍白丝毫未曾减退半分,倘若不是身身负那道不伤不死的神谕,恐怕此刻的他早已昏厥不治。感觉口中再次涌出一股腥甜,滚烫的鲜血至口中渗出,白子画轻抚胸口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归砚中昔日诛仙柱下用心良苦 ?  不归砚--诛仙柱下   再次睁开双眼的花千骨,朦胧间感觉自己仿佛依旧置身于昔日长留的诛仙柱下,所不同的是,阶梯上东方的尸身不知何时,早已不复存在。不远处,一个熟悉的白衣背影负手而立于自己身前,“子画,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各派的面,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护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长留故意偏私?”“她是我的徒弟,我想怎处置,便怎么处置!”语罢,白子画缓步走上阶梯顶端,回身遥望众人,悠悠开口道:“孽徒花千骨,虽犯下大错,所幸及时挽回,未导致妖神出世,祸害众生!这十七根消魂钉,是长留待天下对她的惩罚!这一百零一剑,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对徒弟的惩罚!虽然来不及挽回什么,但起码可以让她就此悔过。众仙慈悲,即便是七杀犯下了大错,只要及时回头,都可以被原谅。小骨年纪尚轻,还未能分辨是非黑白,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教导无方!当初在拜师大典的时候,我答应过长留众仙,要好好教导她,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遗憾,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长留,我对不起天下众生!我理应与她一起受罚!”“子画...!”“长留弟子听命!我白子画,将除去掌门一职,由世尊摩严代为接管。余下这六十四根消魂钉,由我来承受!即刻执行!”“尊上!尊上!......”“师兄,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对花千骨...”“错了就是错了!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说好的八十一根消魂钉,那就一根也不能少!”话音刚落,白子画已腾空而起,双掌运功之间,将钉在诛仙柱上的消魂钉尽数钉入自己的体内,六十四根消魂钉,根根入骨,钉在了白子画那纤尘不染之身,亦钉入了此刻站在身旁不远处的她的心上!六十四根,整整六十四根消魂钉!一时间熟悉的血腥之气瞬间灌满了她的鼻腔,当年身为妖神的她,尚从幽若口中得知,师父替她承受了那余下的六十四根消魂钉,震惊之余已然让她心痛不已,而此刻眼见着那一根根消魂钉,钉入了她最爱之人的身体,一瞬间,内息紊乱的她,口中一股咸腥之味袭来,终究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时至此刻,她终于明白,欲哭无泪,爱莫能助,是怎样一种悲哀!终于,承受了六十四根消魂钉鲜血染红了一身道袍的白子画,口吐鲜血,手抚胸口踉跄的落于地面之上。“师兄!”“子画!”白子画俯身单抚胸口间,右手做了一个住口的手势,一句“此事就此了结!”踉跄着起身“各派若还有什么意义的话,回头再论!”望着重伤在身,落寞而去他的背影,花千骨凄然一笑,仰望天空,倔强的压抑着此刻自己立时便要崩溃的心绪,此刻的她方才体会到,昔日师父眼见自己被绑于诛仙柱上,承受这十七根消魂钉时,心中会是一种怎样的心痛,而更是为了护其周全,堵住悠悠众口,亲手用赠送她的断念剑刺了她一百零一剑时,是一种怎样的用心良苦!四周依旧弥漫着带有异香的血腥之气,亦让此刻陷入绝望的花千骨,瞬间看到了一丝希望!对,没错,是血!尽力稳住自己的心神的同时,忽然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既然昔日自己喂师父喝过自己的血,那么想来师父与自己的血,早已融合,在不归砚中可既然以御风,那么...那么自己是否能够以血为媒,设法找到昔日无垢宫的结点呢?想到这儿,不敢做一丝停留的花千骨,深吸口气,屏气凝神间,左手摆出剑指,快速地在右手指尖划过,猩红的血立刻于伤口处溢出,闭上眼,口中吟唱着七绝谱中的咒语,以自身的血作媒,双手结印,豁然张开,白光凝聚的光点顿时四散飞开,飘向四处。只一瞬,四散开来的光点仿若连成一道白光,引着花千骨,循着白子画的气息疾驰而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归砚中花千骨终觅昔日无垢宫结点 ?  不归砚—昔日无垢宫   深处如梦似幻迷雾中的花千骨,虽全然不知此刻的自己身在何处,但一种莫名的兴奋还是不经意间涌上心头,她深知此刻与之前的不同,怕是已然与昔日师父入得碧落剑阁时无垢宫的结点越发的接近了。缓步警惕的向前走着,随着迷雾的逐渐消散,那个一直令她魂牵梦萦的绝代身影,终于出现在自己身旁不远处。“师父!”此刻的花千骨喜极而泣,快步奔到白子画近前,却赫然发现,手持横霜警惕环顾四周的他,似乎此刻丝毫不能察觉到她的存在。不断给自己打气的花千骨心道:没关系,只要稍后能赶在师父入得剑阁之前,利用外力及时阻止师父,想来不归砚外的一切定会发生改变吧!正思索间,猛然发现白子画身旁不远处,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子正唤着声声:“师父”,漫步向着白子画走来。一时间一丝不祥的预感爬过心头,此刻的她几乎没有勇气在静观事态发展。终于,一声“小骨....”终究还是打破了花千骨此时心头的一丝幻想,幻想着师父不会喊出她的名字,顿时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恍神间见白子画手持横霜的手却猛然的举在身前,嘴角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淡然说道:“若我不曾猜错,姑娘定是故人!既如此,何必要扮作她人呢?霓--漫--天!”面露欣喜之色的花千骨,似是看到一丝希望般的望着身旁不远处的二人。“师父...你怎么了?”女子心急如焚的看着白子画道。眉头紧蹙的白子画,面无表情的看向身旁的女子不语。“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肆虐的狂笑后,蒙面露目的霓漫天终于悠然的现身于此。“霓-漫-天!”双拳紧握的花千骨,此时恨不得立时便将霓漫天碎尸万段,若不是她,现下师父怎又会遭此劫难呢?“不愧是名震六界的长留上仙啊!没错,近来六界之内这几件骇人听闻、惨绝人寰的几件大事,皆是出自我霓漫天的手笔,可那又如何呢?哼...花千骨,你能奈我何啊?”女子厉声喝道:“你可以恨我,可为何却要殃及他人?血洗竹泉村、灭门香薰阁,更是杀害了天山派的掌门尹鸿渊,难道你所做的这一切,仅仅为了向我报复吗?”“没错!花!千!骨!!那些人虽死于我手,却都是因你而丢了性命,轻水说的不错,你就是个祸害!”“好...好!既如此,那我也不必信守与朔风之间的承诺了,今日我便亲手杀了你!”语罢,女子墟鼎中断念已然出鞘,招式凌厉的便向霓漫天攻去。望着身前霓漫天与那女子缠斗在一起的情景。花千骨一时心中气结,断念?还有与朔风之间的承诺?好...好极了,霓!漫!天!为了引我入局,你当真是煞费苦心啊!一个分神,忽然霓漫天周身真气暴涨,一股巨大的碧色光壁顷刻将她与那女子包裹其中,只一瞬,手持断念的那女子便冷汗涔涔,似是再难发出任何内力一般,眼看着她的身体正不受控制的慢慢向着霓漫天靠近,终于霓漫天变换身法,单手擒住那女子的脖颈,只见那女子涨着通红的脸,似是立时便要憋得透不过气一般,嘴角处一丝鲜血顺流而下。“花千骨!你现在感觉如何?此刻,你心心念念的好师父,正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身处险境的你而袖手旁观呢!是不是心痛之极啊?哈哈哈...哈哈...!”霓漫天肆虐的狂笑着。“霓...漫天!”女子自口中费力的挤出这三个字。而此刻,紧握双拳的花千骨,气的小脸儿煞白,曾经的她是将霓漫天视为此生的挚友,尽管她骄纵、任性、爱耍大小姐脾气,但是她仍然愿意理解她、包容她,直到长留后山中她与尹上漂联手暗算于她,以致让她中了洗髓撒的剧毒而险些丧失修仙资格时,她终于醒悟,她与她此生只能井水不犯河水,而如今她发现她又错了,正如昔日师父说自己的那样,没有原则与底线的善良,终究是会伤人伤己的!而最为可怕的是,她的这个宿敌,竟是那样的了解自己,虽明知眼下师父眼中的自己为霓漫天幻化出的幻镜不假,但幻境中那女子的言谈举止、思维逻辑,皆与真实的自己几乎别无二致,如出一辙,别说师父就连自己都震惊不已,难怪昔日她假扮自己到处作奸犯科时,居然没有人怀疑过,自己是遭人陷害的。而远处的白子画面色清冷的冷眼旁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倒是让此刻的花千骨稍感安心。“啊....!”伴随着女子的一声惨叫,霓漫天松开脖颈的手,便一掌重重打在那女子的胸口之上,而这一掌遂将那女子从巨大的碧色光壁中震出数丈之远。白子画冷冷的看了眼数丈开外,奄奄一息的女子,良久淡然开口道:“霓漫天,虽然你曾师出长留,但复生之后屡造杀孽,那便留你不得了,今天我便替长留清理门户!”语罢,横霜出鞘间,白子画凝聚真气,催动手中横霜,只见一股巨大的白色光波发出阵阵轰鸣,爆炸声不绝于耳,仙力排山倒海的卷起,尽数卷向了身前不远处的霓漫天。望着眼前突生的变故,紧握双拳的花千骨,此刻早已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目不转睛的静观其变,生怕错过了阻止师父进入剑阁的最佳时机。而此时的霓漫天却诡异的笑了,一时间伴于身侧的晟影立时形成一个碧色的巨大光壁,随之而来的便又是一层浓重的碧色迷雾扩散开来,迷雾中霓漫天的身形在慢慢倒退,淡化,犹如幻影。目光如炬的白子画冷笑一声:“雕虫小技!”立时,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风势渐大,吹得衣袍猎猎作响,感觉剑气已逼至幻化中霓漫天的眉心,一时交错间,眼见白子画似感一阵晕眩,立时便要刺破霓漫天眉心的横霜,竟鬼使神差般的末柄而入的插入了身旁不远处的女子心间。“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花千骨难以置信的呢喃道,一种莫名的恐惧立时涌上心头。再次睁开眼的白子画,颤抖而惊恐的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而刚刚还身处数丈之外的那女子,此刻却倒在自己的脚下,胸前插着的,正是他的那把横霜剑!慌神间早已大乱阵脚的白子画僵直着身子,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师父...!”花千骨一步奔到白子画身前,疯了一般的想要让此刻的白子画知道自己的存在,此刻的她,恨极了霓漫天,狠毒如她,她深知自己的软肋,更加了解师父的弱点,处心积虑制造幻境设计让自己再一次‘死’在师父的剑下,对于见过堕仙师父的她来说,再清楚不过这无疑对于师父而言,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毁灭!“师父...小骨就在你身旁,这个女子并不是小骨,师父...你看看小骨好不好,师父...”奈何花千骨如何撕心裂肺的呼喊,试图触摸到白子画,仍是虚无,依旧是一片令人绝望的虚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归砚中花千骨希望终幻灭 ?  不归砚—昔日无垢宫   “移...花幻影?”白子画颤抖着声音喃喃低语道。“哈哈…哈哈哈….尊上,此刻你是不是正在努力的说服自己,来相信这眼下的一切皆为幻象,而此刻躺在你面前之人断然不是你那挚爱的小徒儿---花千骨!”霓漫天诡异的笑着说道。眼见着那女子努力的维持着自己即将溃散的意识,噙着一抹笑意的望着身旁不远处的白子画,终究还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白子画僵直着身子,木然的望向身旁不远处的那女子,眼神僵直而空洞,只一瞬忽然掀开手臂,绝情池水的伤疤,却依旧让他痛彻心扉,眼前水痕划掠,脸上竟是一阵冰凉,手足无措间,一声“小骨……”却听的让人如此心碎,浑身颤抖的他,终究一步步来到那女子近前,颓然跪倒在其身旁。“不要…不要离开我…小骨…不要…啊…!”望着此时悲痛欲绝的白子画,花千骨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伴随而来的便是难以抑制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口中喃喃道:“师父...小骨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你看看小骨,好不好....”立时交错间,乌压压的黑云覆盖着天空,一股股巨大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绝世的面容上神色清冷,此刻的白子画眼中浮现出比死亡更加让人恐惧的眼神,一字一顿道:“霓!漫!天!你既想死,我便成全你!”“师父...”眼见事态已然发展到失控的边缘,断念自墟鼎中立时出鞘,感知到主人的忧虑,围绕在花千骨身侧,摆出一副随时待命的姿态。望向身旁不远处,悲伤愤怒之极的白子画,花千骨凝眉深锁的忧心忡忡。而此刻笑容诡异的霓漫天,依旧肆虐挑衅的叫嚣着:“白子画!为何还不动手?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目光清冷的白子画此刻却眉头微蹙,忽然反手结印,在独力支撑起来的巨大银色屏障外瞬间又将来人隔绝在外。花千骨木然回头望去,才发现原来是太白门掌门屠丰来到了此处,“漫天!是我,朔风啊!”“哈哈哈哈....朔风!白子画,想不到你长留竟也会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啊!”“霓漫天,今日我便让你命丧当场!”“尊上,手下留情啊!漫天,我知道一时间,你很难接受我的样子,但是我确实是朔风啊!昔日千骨成为妖神之际,是她借洪荒之力强行将我的灵识硬生生的从炎水玉分离出来,而附在了一个深受重伤的太白门弟子屠丰的身上啊,漫天!相信我是不会骗你的....这一次是你真的错了!千骨从来都不曾对不起你,当年霓掌门之死确实与千骨无丝毫关联,是尾随我们之后的单春秋杀了霓掌门,你却为何执念如此之深的认为,是千骨害死了你爹呢?还为此徒增杀孽,害死了这许多无辜之人....”语罢,一行清泪划过屠丰的脸庞。屠丰...屠丰竟然是...朔风?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对于此刻心力交瘁的花千骨来说,无疑该是一个值得令她振奋的消息,想来当日身为妖神的自己,努力终究没有白费,朔风终于回来了!“住口!即便你是朔风又如何?你可知道,我现在已变成了什么模样?”话音未落,一张恐怖而狰狞的脸,立时便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望着那张恐怖而又令人作呕的面庞,花千骨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下意识的捂住口鼻,数次干呕下几尽失控。早已泪流满面的屠丰,心痛不已的声声唤着“漫天...!”随着霓漫天尖声刺耳的笑声渐渐地变成了低泣之声时,“朔风!我愿意相信你,可是我却早就不能回头了!能再次见到你,也算是此生无憾了!我与花千骨,生生世世,皆为宿仇!这是永远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你自己好生保重吧!”那雌雄难辨的声音,自霓漫天口中发出。不待众人做出任何反应,忽然只见霓漫天墟鼎中晟影出鞘,碧色光壁应声而破,晟影犹如一道绿光,急速的向着白子画的眉心而来。随着一句“师父!小心!”此时的花千骨立时凝聚周身真气,屏气凝神间,左手奋力一挥,快速地在右手指尖划过,瞬间一股猩红的血柱,便立时挡在了白子画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却见白子画眼神一凛,横霜临空一个翻转,将那晟影的剑身狠狠地斩了开来,碧落剑真身显现。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后,漂浮的碧落剑有所感召,碧色光芒大盛,封印隐隐欲破。只见碧色光壁中面露诡异笑容的霓漫天身影几近模糊。转瞬间,碧光大盛中的霓漫天,身子一软,立时应声倒地。灵识瞬间抽离,似是犹如一道鹅毛般,向着碧落剑阁疾驰而去!“想逃?休想!”此刻被愤怒与悲伤席卷的白子画怒不可遏的望向颓然倒地的霓漫天,立时闭目打坐,强迫自己凝聚一身功力于灵识中。依旧凝聚真气维系那股猩红血柱的花千骨,望着白子画周身结界的瞬间消失,巨大仙力终究收敛不住,四处激荡飘散。此刻的花千骨深知这恐怕便是逆天改命的最后机会,缓闭双眼,口中振振有词的念着七绝谱的咒语,双手结印间,随着力道的加深,那股猩红的血柱,立时成倍的将打坐于此的白子画包裹其中,而伴于身侧的断念,似是感知到主人的心意,瞬间犹如一道绿光般的向着不远处悬于空中的碧落剑攻去。面色苍白嘴唇毫无一丝血色的花千骨,额头上的汗珠也已越来越多,感觉周身亦瞬间被汗水浸湿,体内仿佛有一股难以控制的真气在四处游走,忽然那股猩红的血柱瞬间幻化成点点赤光,凝聚的光点顿时四散飞开,飘向四处。只一瞬,四散开来的光点仿若连成一道赤光,随着赤光突然快速变强,只觉得一股强风至四周掠过,亦让此刻的花千骨感到神魂有些恍惚,而刚刚还在血柱包裹下白子画的灵识,终究还是化作一道白光循着碧落剑阁的方向极速而去,而随着灵识的瞬间抽离,白子画犹如一尊雕塑般的打坐于此。结束了...一切终究都结束了....望向此刻打坐于此犹如雕塑一般的白子画,周遭一股悲伤的气浪阵阵袭来,不远处站于身侧的花千骨,似是无知无觉一般,眼神悲伤而空洞,呆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有另一个自己脱离了身体,无论昔日误会自己被师父眼看着遭受绝情池水之刑,而后又被逐蛮荒时的心如死灰,还是昔日云宫前目睹了霓漫天亲手杀死糖宝的悲惨一幕,激起了她心中的愤怒与怨恨,都不及此刻永生永世失去白子画痛苦的万分之一,足以令她万念俱灰、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血还在流....而她似乎也没有要止血的念头,长久以来不归砚中巨大的消耗,终究令她无法在支撑下去,似乎此刻也没有在支撑下去的必要了。终于,心痛到不能自抑的她,颓然坐在了如雕塑般的白子画身旁不远处,此刻神识混沌不清的她,仿佛失去了所有感官,而往日那迷人灵动的双眸,此刻却混沌着似梦非醒,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归砚中画骨终相见 ?  不归砚—昔日无垢宫   御风而行的白子画,脑中不断回忆着昔日入得不归砚以来,目睹的那些过去令他始终不得而知的真相,也是那些她永远都不会告知他的事。每每思及此处,左臂上绝情池水所带来的痛楚远不及此刻心中仿若被万刀利刃剐的生疼的痛楚的万分之一。一时间空气中忽然充斥着那股令他在熟悉不过的异香,一丝不祥的预感立时涌上心头,纵横六界上千年的他,在遇到她之前,从来不知何为牵挂,长留于他,六界于他,皆是责任。而直到遇到她,她的一颦一笑,所有的喜怒哀乐,于他而言皆是心动,更是牵挂。而此刻的他,关乎她的一切,却是脆弱无比,再难承受她有丝毫的闪失。伴随着异香的逐渐加重,轻雾缭绕间,周遭一股淡淡的赤色迷雾,一浪接着一浪的向着白子画扑面而来。望着眼前如此诡异的景象,眉头紧蹙的白子画,不由分说,凝神闭气间,手掌扬起五指一缩,淡赤色雾气顿时缠绕上那霜白的身影,心中暗念心法,只一瞬,周遭终于恢复一片清明。此时,映入眼前的景象却足以令他濒临崩溃。不远处,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弱小身影,虽近在咫尺,但却好似无知无觉般的呆坐在地上,手上的伤口还在匀速的留着鲜血,周遭一股悲伤的气浪阵阵袭来,却是让人感觉冷到了极致,而围绕其身旁的团团黑影正在贪婪的吸取着她的真元。而伴于身侧不远处的断念剑,此刻正在顾此失彼的为她驱赶着周遭的团团黑影,奈何却当真收效甚微。   “小骨...!”白子画颤抖着双唇大声疾呼着,立时便飞奔到其身旁,右手结印间,一个强大的结界,瞬间将他二人包裹在其中。结界内,望着眼神呆滞,神识涣散的花千骨,白子画未待一刻迟疑的,立时先帮花千骨的伤口止了血。轻抚花千骨的双肩,将其背对自己,立时将源源不断的内力,尽数渡向花千骨体内,但令白子画惊恐的是,此刻无论自己渡了多少内力给她,皆会尽数打回自己的体内。“小骨...是师父,师父回来了,小骨....”满脸泪痕的白子画用力的摇晃着此刻无知无觉的花千骨,过往的曾经瞬间席卷着白子画的记忆,不,小骨,你不能有事,师父不准你有事,师父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师父还要与你永生永世!周遭又是一片淡赤色的迷雾强压过来,空气中飘来的阵阵专属于她的浓重异香,依旧不断侵袭着他的鼻腔,渐渐冷静下来的白子画,屏气凝神间,催动自身所有的内力,只一瞬结界内一个银色的内丹自其体内缓缓而出,在其庞大内力的催动下,缓缓注入花千骨体内。良久,稍作调息的白子画,将手熟练的附于花千骨的脉搏之上,感知到其脉象并无大碍,望着此刻花千骨稍渐红润的脸色,终于稍稍宽心。但她依旧未曾清醒,神识更是混沌不清,不由急忙探向她的灵台。缓闭双目,巨大的仙力自她头顶缓缓灌入,用的是最耗修为的灵台印。所谓灵台之印,可于仙力衰竭之时保命,却是耗十补一,他若渡她十年灵力,便要生耗百年的修为。此刻的白子画,双手在不停的微微颤抖,纵横六界上千年的他,怎会不知,若只是灵识入得神器,皆已极为耗损真元,别说此刻的小骨却以真身入得不归砚多时了,若只是耗损真元倒也罢了,凭他的不伤不灭之身,定能护她周全。知她如他,自她殁于自己的悯生剑下待到她重生后,他二人早已福祸相依,生死与共了。知晓自己恐怕会永生被困剑阁,二人此生恐永将不复相见时,不同于昔日的花莲村一役,当初的她当真是殁于悯生剑下,易地而处深知不会独活的她,任性的以一道神谕便生生剥夺了他生死相随的权利。而如今呢?眼下情况却是何其的相似?恐怕此刻的她定是认为自己虽肉身将灭,但灵识却被无情地永远困于碧落剑阁之内,而她穷极浑身解数竟也不能靠近他半分,这种比死还让人绝望的痛楚,那种痛失挚爱的绝望却足以将她冻成万古寒冰。   而他又深知,若是此刻将未曾清醒,神识不清的她,就这么带出不归砚的话,那怕是她将永生永世都不会再醒来。必须让她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再度激起她求生的欲望。现下已使出浑身解数的白子画,一遍遍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左臂的绝情池水的疤痕依旧阵阵发作,他嘴唇发颤,痛苦的闭上双眼,泪水瞬间滑落脸庞。缓缓将背对于他的她,转过身来,双手轻将她环进自己的怀抱中,慢慢靠近她苍白不见一丝血色而冰冷异常的朱唇,温柔而缓慢的将微弱的仙气,慢慢自口中渡向她的体内,冰凉的吻正不急不缓的落在她的唇上,一时间属于二人之间过往的亲密接触,再度映入白子画的脑海。甜美的、折磨的、疯狂的。瞬间仿佛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六界浮生亦都不重要。此刻的他,只想带她回到初见的花莲村,回到相伴的云宫,甚至回到昔日的绝情殿中,意识不清的他,意乱情迷间血吻她的那个夜晚……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这又是怎样的一份爱?绝望的、浓烈的,甚至常常让他感到恐惧的……。渐渐地,感觉到口中一股咸哭味道袭来的花千骨,轻蹙眉头间,发现自己似是正被一个白色的熟悉身影,环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眼中之人渐渐清晰后,花千骨木然的怔在当场。只一瞬便回过神来的花千骨,猛然反应过来,她被人轻薄了!瞬间推开了身前的白子画,怎么可以...她怎么允许师父以外的人如此对她?被猛然推开的白子画,却是欣喜万分,终于他的小骨有反应了!一声“小骨”让瞬间泪如雨下的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搂住她,仿佛下一瞬只要他一松手,他便再也见不到她一般。   被他箍在怀中的她,脑中不断浮现出白子画坠入剑阁的画面。似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再度推开眼前的他,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你是谁?你不是我师父!他...他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语罢,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脸庞。白子画万分焦急却又心疼欲裂,急忙伸手想将她再度拥入怀中。“小骨,我是师父啊!难道你连师父都认不出了麽?”“放开,放开我,拿开你的脏手,不许你碰我!”她愤怒的再度一把将他推开,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的她,此刻只想尽快的逃离他!踉跄着身子费了好大力气,想要站起身来,奈何连番的心力交瘁,却让此刻的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望着此刻执拗的她,惨白的一张小脸儿,白子画只觉得心头一紧,瞬间泪流满面的他,顾不得她此刻强烈的抗拒,颤抖着双手一把便将此刻无助的她立时拥入怀中,“小骨!你仔细看看,师父回来了!师父从剑阁中出来了!”   当剑阁二字流入她的耳畔时,怀中的人儿身子微颤,缓缓推开身前之人。二人四目相对,她的小手儿颤抖着抚向了他的脸庞,努力的确认着眼前之人。忽然,她猛然间投入了他的怀抱之中。是师父!真的是师父!泪水如决堤般的瞬间滑落花千骨的脸庞,亦浸湿了他的衣襟,长久以来的委屈、埋怨、心痛,种种滋味袭上心头,让此刻的她终究可以肆意在他的怀抱中,尽数的发泄出来。“对不起,都是师父不好。对不起小骨,师父错了…………师父不该如此冲动,师父不该把你一个人扔下!”感觉劫后余生的白子画轻抚怀中的人儿哽咽道。终于,在这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中,让一直紧绷着一颗弦的花千骨,瞬间松弛下来。哭够了,感觉眼皮上仿若坠了沉沉铅,不归砚中过度的耗损,终究让她损了真元。睡意肆虐的叫嚣着,而她却与那阵虚弱的困倦做着最后苦苦抵抗。感觉到怀中之人,似乎安静了许多,白子画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宠溺温柔的声声唤着:“小骨...!小骨....!听师父的话,不要睡,千万不要睡!小骨...!”花千骨身子微颤,醉眼迷蒙的看了眼白子画,虚弱的呢喃道:“师父,小骨真...的好累真..的支持不...住了....”话未说完,终究还是抵抗不过那沉沉的睡意,虽是不愿,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小骨...!”此刻六神无主的白子画,望向结界外越聚越多的黑影,深知必须尽快将小骨带出不归砚才行,瞬间于道袍下扯下一条白布,立时将花千骨的双眼遮住,温柔的对着怀中之人宠溺的说道:“小骨!师父带你回家!”?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画骨同出不归砚 ?  不归砚---无垢宫   望着被黑影团团围住的结界,白子画眼神一凛,单手箍住怀中陷入昏睡的人儿,右手结印间,心下催动巨大的仙力,转眼间形成一个巨大的仙阵,随着手中力道的不断加深,仙阵飞快击向了无垢宫密室上空,在外层结界上击打出一个凸现的弧度,引得密室正上方的结界一阵波澜。横霜与断念似是感知到主人的危险,早已于结界外的黑影缠作一团,与之前碧落剑阁的黑影不同的是,先前剑阁内的黑影皆为殁于剑下的怨灵,既是怨灵终究是邪多余正些,故剑阁内的黑影更为凶狠,与之缠斗,下手断不可留有余地。而此刻不归砚的黑影,之所以贪婪的围攻小骨,吸取她的真元,想来必是这十方神器与小骨之间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的缘故吧!而此刻结界外的黑影,似是被激怒了一般,黑影越聚越多,眼看便要冲破结界,白子画眉头微蹙。心下一横,手中力道却未减半分,刹那间日光如金,光芒照得密室上空恍若白昼,亮得叫人睁不开眼睛。白子画惯性抬手遮挡这过于照眼的强光,待到白光散去后,便已置身于绝情殿前庭内,横抱起此刻依旧陷入昏睡中的小骨,急急的向着她的卧房而去。   绝情殿花千骨卧房   银色光壁包裹下一直悬于空中不急不缓旋转着的不归砚,随着“砰”的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应声而落,屋内众人面面相觑。不待众人做出任何反应,幽若早已健步如飞的从房内一蹿而出。来到前庭内,果然看到尊上怀抱着花千骨略显狼狈的正向着师父的卧房走来。“尊上!师父…”幽若哽咽着望向前庭中的二人,“小不点她怎么了?她的眼睛….?”未等幽若来到近前,杀阡陌却已来到白子画身旁,看着白子画怀中双眼被布条遮住而昏迷不醒的花千骨,杀阡陌关切而又略带埋怨的问道。轻蹙眉头的白子画对上杀阡陌关切的目光,淡淡的说了句:“小骨的眼睛没事,只是方才在出不归砚时,会遭遇强光而以。”“娘亲...呜呜呜....娘亲,你怎么了...?”望着此刻在白子画怀中昏睡不醒的花千骨,糖宝早已哭成泪人一般,猝不及防的从落十一的肩头一个闪身来到花千骨的身上,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尊上,千骨她...”孟玄朗拧眉不语欲言又止道。   “掌门师兄…你的内丹…!”匆匆来到近前为花千骨把脉的笙萧默,虽心知她并无大碍,却万没想到原来只因其掌门师兄的内丹在其体内。   “无妨!只是长久以来置身于不归砚中,让她太过耗损真元了!若在不归砚中,小骨体内若没有内丹的话,她定会很危险…”白子画不露痕迹的扫过众人淡然道。   “糖宝!”落十一边轻手轻脚的将糖宝放回自己的掌中,边轻声安慰道:“别难过啊!糖宝,有尊上在,千骨她一定会没事的!”   “嗯!子画说的不错,这十方神器内皆是有它的灵气,亦如当初的朔风一般,使用它的人修为越高,这些灵气汲取的真元也就越多!也多亏是千骨这样的特殊身份,才能在不归砚中滞留这么久,但是...”夏子熏话音未落,便被白子画不着痕迹的接口道:“小骨此刻体内一定聚集了不少浊气。若不能及时将其排出体外,恐怕内丹也未必能撑多久...”忽然,一直在自己怀中沉睡之人,似是觉得燥热难耐,双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襟,瞬间脸涨得通红不说,大颗的汗珠沁满额头,“小骨...!”白子画眉头紧锁的将脸贴向怀中之人的额头之上,深知此刻的她定是痛苦万分,此刻卜元鼎自白子画墟鼎中感召而出,立时便到了笙萧默手中,白子画抬头看了眼笙箫墨后便带着怀中之人匆匆御风向着长留后山而去。   “尊...尊上!”幽若话音未落,白子画二人早已不见踪影。“掌门师兄,该是去了长留后山的寒潭!”笙箫墨轻蹙眉头道:“只因千骨以真身滞留不归砚中太久,虽掌门师兄以内丹暂时压制住她体内因过度耗损真元而被侵袭的灵气,可若不能及时排出积聚在其体内因灵气而产生的浊气,即便是修为在高之人,最终也会落得个五识俱丧、五内俱焚的下场!”   “什么?所以说...刚才千骨才会看似燥热难耐?”孟玄朗踉跄的上前两步,抓住笙箫墨问道。   “嗯!”笙箫墨眉头紧锁的点了点头。   “说吧!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小不点?”一直沉默不语的杀阡陌开口道。   “若要救得千骨,便也不难,我长留有一种丹药---百转养魂丹,此丹药可以化解任何神器之中的灵气、戾气以及浊气,只是服用此丹药颇为费力,需得耗费大量内力,将此丹药炼制成粉,熬制成汤,方可服用。”   “如此说来,我等若尽快将此丹药炼制成分,那小不点也能少受些苦,不是么?”杀阡陌心急如焚的说道。   “圣君莫急!”夏子熏接口道:“待我先将此丹药用卜元鼎先行炼化一番,想来定会事半功倍许多!”   “紫熏上仙所言,深得我心,在下正有此意!”笙箫墨含笑接口道:“如此说来,在下即刻便去取此丹药,没有了内丹护体,即便是不伤不灭之身的掌门师兄,也怕在那寒潭之内撑不了多久吧”语罢,笙箫墨即刻消失于绝情殿中。   长留后山寒潭   此刻,依旧银装素裹的长留山,远远望去,好像一朵闪闪发光的雪莲,大小山峰千姿百态,洁净的冰面像龟背一样裂成美丽的纹理,却并不破裂,冰面像镜面一样光滑透明,可照人影。而此刻,在后山的寒潭之内,仙雾缭绕间,一个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正怀抱着他心中那个魂牵梦萦的弱小身影,在仙力的支撑下,悬浮于寒潭冰面之上。望着怀中之人面色渐渐褪去的一抹绯红,刚刚还紧蹙眉头的她,看似现下好似舒服多了,怀中之人微微挪动了下身子,看来寒潭对祛除她体内的浊气大有裨益,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她看似已在他胸前沉沉睡去,梦里不知梦到了什么,忽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脸颊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尽管此刻未有内丹护体的他,虽身负神谕,有着不伤不灭之身,但寒潭的寒气,还是令他感觉到些许不适,轻抿薄唇,低头望向怀中的她,感觉抱着她,仿佛整个心都被填的那样满,心中亦是从未有过的宁静与祥和。他轻将她更紧的圈入怀中,却感觉怎样都不满足。   她与他,每一步皆是血,皆亦是劫。一时间忽忆起,当年身为妖神的她,于六界众人前,逼着自己做出选择时,提出要与自己一起归隐的要求,现在想来,却是此刻自己最想做的事。当初的自己是何等残忍、绝情,而复生后的她依旧对自己未能忘情,依旧不计后果、飞蛾扑火的爱着自己,而自己却总是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在其身边。希冀着,一切终究烟消云散,自己与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画骨峰二人终归隐(大结局) ?  绝情殿花千骨卧房   听闻笙箫墨密语传音,百转养魂丹已炼制妥当,白子画不待片刻停留的即刻将花千骨带回了绝情殿。良久,一碗药汤被幽若小心翼翼的端了上来。缓步走到榻前,轻声道:“尊上,我来喂师父喝药吧!”一直端坐于床榻边,手依旧握着榻上之人的白子画,恍神间,望向幽若,轻轻点头起身离开。“师兄,你的脸色这么差,我看还是先将小骨体内的内丹...”笙箫墨话音未落,便被白子画的一句“无妨”打断。   屋内众人,屏住呼吸,幽若轻将温度适口的一勺汤药,送至花千骨的唇边,却未曾想,那勺汤药竟是一点儿不剩的悉数顺着花千骨的嘴角流出。“师父...!”幽若见状大声疾呼道。话音未落,众人早已围了过来,“小不点...!”杀阡陌哽咽道。“千骨...!”“娘亲....!”“你们都出去吧!”白子画淡淡的说道。“尊上!”心急如焚的幽若大声唤道。“我们都出去吧!”夏子熏缓步来到幽若身旁,俯身扶起泪流满面的幽若笃定的说道:“相信子画,一定不会让你师父有事的!”一向通透的笙箫墨瞬间明白了夏子熏的言下之意,于众人不露痕迹的使了个眼色,片刻屋内终于就剩他二人了。白子画端着药碗,来到床榻之前,坐至榻边轻将她扶起身来,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低头看着怀之人,不带丝毫迟疑的,仰头把碗中的药汤全数倒入自己口中,勉强稳住心神,单手轻将她的头环住,俯身贴上她的双唇,把含于口中的药汤渡入她口中,几滴褐色的药汤缓缓自两人嘴边滴落。感觉到她勉强滑动喉咙把口中最后一抹药汤尽数吞下,白子画才强迫自己缓缓离开她的双唇。一行清泪顺流而下,瞬间便也淌在了她的面上。望着怀中之人渐渐红润的面颊,始终悬着一颗心的白子画,终于松了口气,此刻的他深知,他的小骨终于伤无大碍了,不经意间一丝浅笑划过脸庞。   画骨峰小院中   清晨,一轮明日照耀在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中,花千骨蹲坐在院中悠闲地喂着院中散养的几只鸡,忽然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不由自主的靠坐在一棵树下沉沉的睡去。白子画自屋中走出,看到院中之人宠溺的笑了笑,走到近前轻将其抱起,忽然感到似是有人来了,回身望去果然见笙箫墨提着几副汤药悠然的出现在院中。来到屋内,轻将怀中之人小心翼翼的放于床上,帮其盖好被子,白子画与笙箫墨二人相视一笑,二人便向着院中走去。   画骨峰院中凉亭   “看样子,千骨现在恢复的不错啊!”笙箫墨面露欣喜之色道。“嗯,已经好多了,这几日嗜睡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白子画长吁口气道。“那就好,许是在不归砚中的消耗过度了,睡眠便也是对身体最好的恢复。”笙萧默轻抿口茶,微微笑道“师兄,其实你大可以跟我回长留,一来呢,也方便给小骨疗伤,二来,长留毕竟也是你的家啊!”“我曾经为了长留,将她伤的如此之深,经历了这许多事后,我再也不想让她伤心,自己更加不敢冒任何风险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背负的东西,你大可不必在为此耿耿于怀下去,不过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当真是放心了,师兄你可不知道啊,昔日千骨出事的那个时候,你疯疯癫癫的样子,六亲不认,简直太可怕了!”白子画淡然一笑道:“哪怕是现在,我也觉得我自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掉,本以为脱离剑阁,便能即刻将小骨从不归砚中带出...”白子画叹口气继续说道:“师弟,你可知道,我与小骨在后山寒潭时,最后悔的可是什么?”笙箫墨迎上白子画诚恳的目光,想了想说道:“怕是不该冲动之下,入得碧落剑阁吧?”白子画微微摇头道:“那时,我最后悔的便是在花莲村一役之前,你曾劝我带小骨一走了之,归隐山林,而当初的我,还在执著何为道?何为爱?...现在,我只希望时时刻刻都能抱着小骨,不要让她在受到任何伤害,万一她有什么差错的话...”“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长留现在怎么样了?师兄不在,你一个人忙的话来吗?”“你不用担心我,而且你也不用因为大师兄而内疚、难过,大师兄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代替你入得剑阁,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相信在最后的时刻,大师兄幡然醒悟,他终究意识到或许长久以来,自己的某些所作所为都是错的!一直想借此机会来弥补些什么吧!”沉默片刻的笙箫墨,强挤出一丝苦笑的说道:“而且我发现幽若倒是个可塑之才!”白子画微微点头,笑而不语。“哦,对了,师兄,东华师兄的验生石忽然似是有了生机”“哦?”白子画略显吃惊的看向屋内,嘴角掠过一丝完美的弧度,心道:莫不知小骨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看来,过不了多久,东华师兄便会回到长留了!”白子画淡然一笑道。“嗯!看来是这样!”沉吟片刻,白子画终究开口道:“那碧落剑...?”“喔,自那日你与千骨离开长留后,我便遣幽若先将碧落剑带到了销魂殿,想来和我与大师兄二人之力,现今剑阁内那妖神的区区一缕魂魄,暂时能够压制住吧!”“嗯!”微微点头,轻叹口气的白子画思索片刻淡然道:“竹染他...可知道了师兄的现状麽?”“不日前,我已去过了戒律阁,那小子虽然嘴硬,但毕竟血浓于水,伤心肯定是有的,希望他戒律阁服刑期满,能够像大师兄希冀的那样,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吧!”   气氛一时略显沉闷,笙萧默微微笑道:“师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想等小骨的伤好了之后,带她四处走走!以前我只为长留而活,现在的我却只想为她而活!”白子画望向屋内,眼中略带憧憬的说道。“那…你和她还打算一直这样以师徒相称吗?就不打算更进一步?”笙萧默略带坏意的笑道。笙萧默的一席话,顿时让白子画略显尴尬,脸上爬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微微笑道:“或许...也是时候该更进一步了!”“师兄,你变了!”笙萧默感触良多的笑道。“在这个时刻,变与不变都已经无所谓了!我心系长留、心系天下、心系众生,可我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我不负长留、不负天下,也不负众生,可是到最后,我始终是负了她!也负了我自己!”“师兄,你能迈出这步,我真替你高兴!”   画骨峰院中   是夜,夜朗星稀,一叶竹筏顺着水流漂浮在宽阔的海面之上,月光透过海面映照柔和的洒在竹筏上的一对璧人的身上。白子画侧过头看了眼趴在他肩头睡着的花千骨,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一阵温柔的海风拂面吹过,一股熟悉的清香渐渐飘入花千骨的鼻腔,面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睡眼朦胧的她,揉了揉眼睛渐渐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眼前的景色,简直美得令人窒息。“哇,师父,这是什么地方啊?好漂亮啊!”顿时睡意全无的她,兴奋地靠在他的肩头,欣赏着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绚丽的两岸山峰,山峰变化成各种有趣的姿态:有时像飘洒的仙女,有时像持杖的老翁,有时像献桃的猿猴,有时像脱缰的野马。“喜欢这儿吗?”白子画回头看她,薄唇轻轻地印在了她的额头之上。“喜欢。”花千骨脸颊蹭的热了起来,在月光的映衬下,顿时显得更红了。心头不禁暗喜,刚刚师父在吻她麽?讨厌,自己此刻的脸色定是红的像是煮熟的大虾,真是丢死人了,忽忆起昔日七杀殿中,自己对师父的百般挑逗,真不知自己当初是哪里来的勇气?花千骨满含笑意的将下巴轻抵在白子画的肩窝之上,笑道:“师父,那这里叫什么名字呢?”“这里还没有名字,不如你帮它取一个好了。”“好啊...”思虑片刻的花千骨,忽然灵机一动:“师父,就叫它画骨峰可好?”“好啊!”白子画宠溺而又温柔的笑着答道。“师父你快看啊,那块石头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花千骨兴奋的从竹筏上站起来,指着远处的山峰上的一块巨石,大声唤道,当真是太过兴奋,一个闪身,身体早已失去平衡的她,只觉得脚下一滑,眼看便要栽入海面,果不其然,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了她,顺势将其揽入怀中。花千骨顽皮的眨眨眼,不好意思的朝着白子画笑了笑。白子画无奈朝她笑了笑,正在得意间,却感觉脖子上多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宫铃...这宫铃原本不是一直在自己这儿么?可仔细观瞧,这宫铃上的裂痕怎么好似无处可寻了?抬眼对上白子画宠溺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却有种妙不可言的尴尬,忽然白子画的一句“小骨...你...有没有想过...嫁给师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流入了花千骨的耳畔。短短的一句话,于此刻的白子画而言,却是觉得心如鹿撞,局促万分。花千骨呆呆的怔在白子画的怀抱中,片刻回过神来的她,眼眶微红的将双手环住白子画的脖颈,踮起小脚笑着贴于他的耳际说道:“以后有师父的地方,便是小骨的家!”终于听到了自己期盼的回答,欣慰的笑着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了。皎洁的月光,映衬在二人身上,将那依偎的身影拉得老长。   生死劫全文完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